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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马心情转好,冲二老爷恭敬了应了声“是”,转而又关心起莹娘来了。
因这是家宴没有外人,几个姨娘也被准许上了桌。二老爷并二太太带一帮子小姐少爷们在正厅开席。又念着是过年,少爷小姐们到底年纪还小,也就没拘礼数没教男女分席,挨挨挤挤围着二老爷二太太一并坐了。至于姨娘们则在旁边的暖阁另开一桌不谈。
几个孩子都有些拘谨,在二老爷面前也不太放得开,规规矩矩地坐着不敢乱动。二老爷说了几句勉励大家的话,本想提溜文哥武哥来训几句,想着这是过年便又算了。
不多时丫鬟们便端着菜鱼贯而入,素什锦、雨蒿苔、鸡丝银耳、八宝兔丁、琵琶大虾,还有那象征年年有余的清蒸鳜鱼,摆了满满的一桌。又有婆子端了烧得滚烫的南锅上来,一开盖便是香气满溢,勾得人食欲大起。
几个孩子一见吃的心思便活络了起来。尤其是几个小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各色菜品就忍不住要动筷子。二老爷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招呼丫鬟们给小姐少爷布菜,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起来。
大户人家吃饭都有讲究,虽然筷子动得热闹,话却没人多说一句。宁娘平时都在屋里和修哥一道儿吃,没见过这样的阵杖,只得随着众人一道闭口,只是埋头吃饭。待到面前的菜换了最后一轮,丫鬟们端上了八宝饭、桂花糖年糕和酒酿圆子等甜点来时,屋里的气氛才算轻松了一些。
文哥性子最急,甜点还未用完就忙着给二老爷二太太拜年。他是家里的长子,既开了这个头,下面的弟妹们也都跟着陆续上前,一一给太太老爷磕头拜年。
二太太满面堆笑地让孙妈妈拿了红包过来,一一发给了孩子。几个姨娘也一并过来给二太太二老爷拜年敬茶。
宴客厅里顿时热闹起来,几个姨娘忙着说吉祥话恭维太太老爷,几个小的也学着大人的模样说些场面话。偶尔说错了一两句,还惹得旁人一顿大笑。
吵过闹过后便到亥时。平日这个点几个孩子已都睡下,此刻却不得睡,都得围在一起守岁。修哥年纪小耐不住困,守了没多时已是呵欠连天。他这一打其他人便像是得了传染一般,一个接一个地打起呵欠来,连二老爷都被带得有些忍不住,只得强撑起精神来。
宁娘本是不怕熬夜的,但换了个身子不受控制,精力也有些支撑不住。一行人好不容易熬到子时,待得新年一到二老爷便令下人放炮。震耳的炮声像是刺激了几个孩子,大家又都精神了起来。
但这精神毕竟只撑得住片刻,炮声过后大家又都昏昏欲睡起来,纷纷向二老爷二太太行礼告辞,各自回屋歇息。几个小的如琳娘之类的更是由奶娘抱回了屋里。
宁娘回屋草草洗漱一番后也赶紧上床休息,第二天天还未亮便又被一阵炮声吵醒。银红带着几个二等小丫鬟来她屋里吵吵闹闹,服侍她起床更衣,又说些昨日守岁的新奇故事,直把宁娘吵得睡意全无。
她起床换了一身素净的装扮,头上挽个回心髻,只斜斜插一支海棠步摇,带着修哥一道去了正院里。
陆家规矩,新年第一顿早饭,各房的孩子都得去正院吃。宁娘去的时候饭桌还没摆开,几个姨娘正围着二太太在那里说话。
宁娘一眼便瞧见了坐在简姨娘下首的曹姨娘。这曹姨娘如今约有六七个月的身孕,平日里鲜少出来走动。宁娘回府这么多天,也就是昨晚吃年夜饭时见过她一面。当时人多嘴杂,她也没有看清。
今日仔细一看,只觉这曹姨娘长相端庄气质清丽,倒不像是凭美色上位的普通女子。与那梅姨娘是完全不同的路数。
宁娘向来的宗旨便是低调少言,见二太太正与人说话,便只上前行了个礼,退下来坐到了一边。萍娘坐在她下首,见她穿了自己的衣裳,忍不住便要刺她几句:“四妹妹身上这件蜜合色祥云织绵褙子还是我前年儿做的,穿在妹妹身上正合适。”
宁娘扭头冲她笑笑:“姐姐比我大两岁,两年前正与我如今一般大,自然是合适的。”
萍娘本意是讽刺她穿自己旧衣,没想到她竟把话带到了别处去,顿时鼻子里轻哼一声,眼睛略往上挑了挑。
宁娘懒得与她兜搭,扭头将目光收了回来。转头的时候正见着坐在对面一脸温润的朗哥,心里又忍不住暗赞一声。这人长得漂亮就是见优,哪怕他是二太太亲生的,看着也不让人讨厌。更何况朗哥眼神清明神色平和,没有一点世家子弟的倨傲之气。虽是嫡出,但那份从容低调的气度可比文武两哥要好得多。明明他今年也不过十岁,比那两兄弟还小了四岁。可大家坐在一处儿,却是他显得更有长兄风度。
众人坐在那儿都等着二老爷进来,可左等右等却没见人来,二太太不由皱起了眉头。昨夜二老爷是歇在她屋里的,也不好向姨娘们兴师问罪。可他一大早便去了书房,说是大管家陆松有要事回禀。
二太太不由就有些恼陆松,这大过年的阖家团聚,他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整这么一出。按理说陆松能做到陆家奴才的头把交椅,必不是个蠢材,怎么会?
二太太突然有种不太妙的感觉,该不会是皇上……
她正这么胡思乱想着,脸上表情便凝重了几分。几个姨娘见状都住了口,不敢再往下说什么。二太太却犹自不觉,直到二老爷沉了脸色背手走了进来,她才猛然站起来迎了过去。
二老爷看她的神情有些复杂,抿了抿嘴道:“方才陆松说济南那边派人送来了家书,大哥他……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稍微晚一点,改成七点更新吧。
☆、奔丧
陆家大老爷喝醉了酒,为个粉头跟人起了争执,扭打中让人一刀给捅死了。
这个突然的消息,在陆家二房一时激起千层浪。
原本众人都忙着过年的事情,二太太琢磨着要去哪几家拜年,又有哪些夫人要来家里串门子。去别人家里该带些什么礼物,请人来家里又要置办什么样的席面。几个女儿该怎么带出去,带谁出去最合适。
文武两哥今年已经十四了,倒也可以出门的时候为他们留心相看将来的媳妇儿了。可这大老爷突然死了,一下子就把二房的计划全打乱了。
大年初一头一天,听了这么晦气的消息,二太太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只怕接下来这一年也难以过得顺遂了。
她忍不住扫了一眼坐在下首的宁娘和修哥,怎么他们两姐弟一回来,事情便总是不如意呢?
二老爷原本过几日便要上京述职,这下子便要重新计划了。
他略一思忖,立马改变了主意。原本雇了上京的船自然是要退了,他又另外雇了两艘大船,带上妻子儿女一同往山东出发。先去山东给大哥奔丧,到时候留二太太在山东照顾母亲,自己再转道去京城。
大老爷与他虽是多年不睦,到底也是亲兄弟,人都死了,做亲弟弟的哪能不出面?再则母亲也在山东,如今大哥没了,自然得接回家中来住。这些事拉拉杂杂的,少不得要在山东待上几个月,一一处置了才好。
二太太一面指挥丫鬟婆子收拾箱笼,一面忍不住冲二老爷抱怨道:“大哥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从前他惹出那么大的祸来,差点连累了你,如今倒好……”
“别说了!”二老爷虽然不喜欢自己的大哥,但听妻子这般说他,心里还是不悦。
陆家大老爷虽与二老爷一母同胞,性子却是南辕北辙。他因是家中的长子,自小受尽万千宠爱。尤其是母亲钱氏,将他看得如珠似宝,宠出了一身的坏毛病。
大老爷自小念书便不行,不比二老爷天资聪颖。请了一溜儿的好先生来教导他,最后考了十年,勉强中了个同进士。靠着陆老太爷原先在朝中的人脉,给他在太常寺谋了个典簿的职位。
没成想老太爷前脚刚走,大老爷后脚便惹了事。不知怎的竟卷进了一场人命官司里。虽则不是他杀了人,可这官到底是做不成了。不仅做不成,还差点让人下了大狱。
彼时大老爷已与二老爷分了家,他自己的那份家财散得一干二净,总算是免了牢狱之灾。后来又查实大老爷与此事其实并无大干系,才算彻底免了他的罪责。
经此一创后大老爷也算老实了不少,消停了几年后由二老爷帮他谋划,寻了个从九品的大使差事。只是从九品的官实在不入流,老太太钱氏也并不满意。
因大老爷一家远在山东,二老爷一向与他没什么书信往来。没成想日子才太平了不过一两年,大老爷竟为了个粉头把命都丧了。
二老爷越想越觉得心烦,望着外头来来回的丫鬟,长叹一声道:“也不知母亲如今怎样了。”
二太太没接话茬,却在二老爷身后露出一脸不屑的笑容。说起她这个婆婆,二太太算是见识到人心到底能偏成什么样了。
若二老爷是个庶出倒也算了,同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一个当珍宝似的供着,一个却是可有可无。从前二老爷官做得大,老太太一向是与他们同住。虽则人在这里,心却总系在大儿子一家身上。拿自己的私房贴大房这便不说了,当年分家的时候也是拼了老脸不要,为大房谋得了几乎八成的家业。
可谋得多败得也快,大老爷做官的本事没有,花钱的本事却不少,没几年功夫这点家业就被败去了一半。后来又出了那档子事儿,等到去山东赴任时,连路费都是花的大太太的陪嫁。
二太太每每与孙妈妈谈起这位大伯,总是一脸的看不起,连带着也不待见老太太。二老爷本就对母亲偏心有所不满,加上妻子从旁挑拨,对母亲也就存了些怨气。
两年前宁娘离家后不久,老太太因着一点小事与儿子媳妇置气,一怒之下竟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去了山东投靠大儿子。
这件事令二老爷觉得十分没脸,对母亲的怨恨也随之加重,两年来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