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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当铺在沈家就不一样了,那就不是舅母徐氏的嫁妆,而是沈家的家当了。本朝规矩女子的嫁妆可由她自行支配,一般都是留给自己的孩子们。很多贵妇嫁女时,都会从嫁妆里掏一大笔出来给女儿添妆。儿子娶媳妇的时候倒未必会给许多,因着儿子本就有家业可以继承。
现在莲娘的嫁妆虽不会少,但算起来必然不如她多。舅舅肯定会把大部分家产给表哥沈涵芝,分到莲娘手上的就有限了。而舅母从前家境不如沈家豪富,也拿不出太多东西给莲娘压箱底,两相一比较,也难怪莲娘要生出羡慕之情了。
这人就是这样,若是身边的人处处都不如你,即便你不富裕也总容易满足。可若是身边有人比你拔尖儿,哪怕你生活在蜜罐中,也总会有几分失落感。宁娘深知莲娘的心思,当下也不戳穿她,只是随便说了几句,就把话题揭了过去。
“我看你这针法是愈发出色了,当着你的面我这当表姐的总不好意思把自己绣的东西拿出来,没的惹你笑话。”
莲娘听她这么说,便凑过来看。宁娘当时在绣一幅扇面儿,绣的是双开并蒂莲的图样,已经快接近尾声,眼瞅着就要绣完了。宁娘的绣工一向不突出,简直可以说是平平,这幅扇面儿还是她请秋霁帮忙,才算勉强赶得及日子。她准备绣完之后做一柄团扇,待到下个月莲娘生辰的时候当礼物送给她。
眼下莲娘瞧见了她倒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收回来道:“别看了,绣成这个样子,我都不好意思拿出手了。到时候你办生辰宴,那些个姑娘拿出来的东西一样比一样精致,我的可就被生生比下去了。”
“这有什么,咱们姐妹之间不讲究这些。你有心替我做柄扇子我便感激不尽了,至于好看不好看倒是其次的。不过你那日来我家可得穿得漂亮一些,至少得把萧家那两位小姐给比下去。”
“听你的意思像是不太喜欢她们?”
莲娘不由撇嘴:“自然是不喜欢。要不是母亲非带我来萧家小住,我才不来呢。我这两个表姐自小就与我不对付,总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去年入宫待透她们还以为自己准会中选,你都没瞧见她们那模样,眼睛都长在头顶上了。话里话外就知道挤兑我,瞧不起我。后来怎么样,还不是和我一样,让宫里给赶出来了。这半年多来总算消停点儿了,如今可又蹦跶上了。”
说到这里莲娘压低了声音,凑过来轻声道:“表姐你不知道吧,我那姨母,就是萧夫人,如今可是打着好算盘呢,既想将女儿嫁给诚亲王三公子做续弦,又想招四公子为婿。这些天为了选哪一位公子可是纠结呢,那架势就好像那两位公子都钟情于她的女儿,非她们不娶似的。还轮得到她来挑挑捡捡。”
宁娘不由失笑:“瞧你话里话外说的,我怎么听着有股子醋意。你莫非也瞧上了楚家哪一位公子,所以才对你两位表姐气不过?”
“表姐,瞧你说什么呢。”莲娘急了,跳起来就冲到宁娘身边轻捶她,那模样既娇羞又可爱,看得宁娘直想笑。但从她的眉眼间宁娘已经看出来了,自己一定是说中了她的心事,她才会有这般反应。
一时间她也有些好奇,便索性又追问道:“莫不是让我说中了?你先别恼,坐下来咱们悄悄说。你同我说,你这心思舅母可知道?”
莲娘对某人芳心暗许已有一些日子了,平日里只她一个人暗中遐想,虽觉甜蜜难免有些无聊,总想着找个人吐一吐心中的秘密。只是这事儿她不方便同丫鬟说,怕她们嘴碎说出去,又不好意思同母亲讲。虽然母亲也有意将她嫁进楚家,可姑娘同亲娘讲意中人什么的,多少令人臊得慌。
眼下宁娘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嘴巴既牢又是同辈,同她说了想来她也能理解。加上宁娘又看穿了她的心思,搞得她有些蠢蠢欲动,一来二去的便有些忍不住。她像是赌气般一甩手,嘟着嘴道:“他那般好,被女子倾慕也是正常。只他这几年过得有些苦,旁人看了也怪不忍的。”
宁娘一下子就明白了。莲娘嘴里说的这个人,除了楚怀秋还有谁。楚家两兄弟各有千秋,都是人中龙凤,京城中看上他们的女子不在少数。但这几年说得上受苦的却只有楚怀秋一人。他先是年轻丧妻,听说妻子死时肚中已有他的骨肉。自此之后他又是灰心沮丧,整日里戍守边疆,与黄沙荆棘为伴,日子自然是极苦的。
一想到此处宁娘不免也要叹息,明明是天之骄子过得比谁都潇洒恣意,一转眼的功夫却是凄凄惨惨令人心生同情。要说他娶周郁芳还真是一个错误,或许他本意不坏,可最后闹成这样,他多少也要负点责任。
宁娘沉思片刻后又抬头去看莲娘,只见她说那番话时眼神清澄目光含情,说不出的柔情蜜意,就好似楚怀秋就在她面前一般,整个人都有些痴傻了。宁娘不由轻推了她一把,轻声道:“你有这肖想也无不可,只是如今这情势,你当真打算嫁进楚家去当三公子的续弦?”
听到这话莲娘不由面色一黯,整个人就显得灰头土脸起来。她无奈地叹息一声,慢慢又坐回到椅子里,小声嘀咕道:“这事儿也不是我想就能成的,三公子如今这样子,只怕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再娶妻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般等着他回来吗?”
莲娘手里拿着块帕子胡乱往下扎针,心内似乎烦燥不已。良久后她却像是想明白了一般,抬起头来深吸一口气道:“总要搏一搏才好,若是什么都不做便放弃,未免令人遗憾。”
☆、第115章 双生子
莲娘的生辰宴还未摆;陆家倒先出了一桩喜事。
三月末的时候,京城季家终于派了人过来,热热闹闹地将婷娘迎娶了过去。钱氏的一桩心事总算落了地,之前一直病怏怏的身子也渐渐好转了过来。
此时宫里又传来了好消息。皇后终于涎下了嫡长子,如今宫里真是处处欢腾鼓舞。
皇后是南国公家的二小姐;自小身子就有些弱;当初入宫选秀时也是太后开恩免了前头那几关;算是内定进的宫。她自打到了沈阳后胎像一直有起伏,众人提心吊胆了好几个月;终究还是没能让孩子足月生产。才刚过七个月她便有了临产的迹象,几个太医并接生的婆子忙活了一天一宿;这孩子才算有惊无险地生了下来。
这可是小皇帝赵郢的头一个孩子,还是个皇子,当下宫里人人欢天喜地。皇上本就有意今年加开恩科,开年的时候那一场地震闹得有些人心惶惶,也搞得他心情不佳,想借着加开恩科还祈祷国泰民安。如今嫡长子出世,宫里也一扫先前的颓势,整个朝野上下都显露出勃勃的生机。
宁娘初听到这消息时,虽则也跟着欢喜,心里到底有些记挂郡主。当初郡主是皇后最热门的人选,呼声最高也最被大家看好。结果不料入宫后却让南国公家的小姐占了先机,只得了个贵妃的封号。对旁人来说贵妃已然是无上的荣耀,但郡主身份特殊,加之家势显赫,这贵妃的位份可就有些委曲她了。
说到底这宫里除了皇后,其他女人都不过是皇帝的妾氏。虽不像平常人家那样妾氏地位卑微受人轻视,说起来总不如正妻来得响亮。宁娘一直有些担心郡主想不开闹别扭。如今皇后又生育了嫡长子,这对郡主来说无疑又是一个极坏的消息。无论郡主将来生男生女,都不可能越过皇后的儿子去,母亲的位份摆在那里,孩子的长幼也无法更改,在等级森严的皇宫里,郡主虽身为贵妃,却也有无法言说的苦楚。
宁娘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觉得郡主如今的心情或许还不如身为才人的琴娘来得轻松。琴娘本就出身不高,能入宫已然是万幸。她既没有远大的理想,皇后生不生儿子对她也没影响。这就好比奥运会比赛的时候,皇后得了金牌,郡主只得了个银牌,只差一步之遥自然不甘心。而琴娘不过是个陪跑的。将来就算她运气大好拼命得了块铜牌,只怕也会心花怒放了。这里面微秒的差别不说不知道,细细一想还是挺让人心烦的。
宁娘心里惦记着郡主,没想到对方也惦记着她。小皇子还未满月,宫里就送话过来了,说贵妃娘娘心里记挂宁娘,请她入宫说话儿。这机会来得凑巧,宁娘也没有推托的道理,自然是精心准备了一番,到了日子一大早就坐车随宫里来接人的太监一道入了宫。
这不是宁娘头一回入宫,心情却大为不同。沈阳的行宫到底比不上京城的占地广袤,气势上也差了一截,看起来也就比她如今住的诚亲王府的别苑大一些罢了。听说皇帝这次过来也是轻车简从,低等的嫔御并未全过来,宫女太监也留了一小半在京城里。这般说起来皇上还想着把琴娘这过来,也算是很给陆家面子了。
宁娘的马车到宫门前就止步了,进了宫就换乘了软轿前行。一路上有嬷嬷和宫女陪着,只是这些人不比寻常人家的丫鬟,做事情格外谨惧,一首儿走了那么久的时间,除了必要的提醒几句外,多一句话也是不肯多说的。
宁娘的心不由就有些忐忑起来,胡乱想着如今郡主会过得怎样。待到轿娘们将她抬进贵妃所住的荣华宫时,她才止住了思绪,摒息凝神起来。
轿子刚一落地就有宫女上前来替她掀轿帘,待她出来后自然也有人引她去正殿。郡主一早儿得了消息,已经在那儿等着她了。她进屋的时候郡主可巧托着个肚子在那里吩咐宫女将盘金牡丹靠枕挪个地儿,好让她坐得舒服一些。宁娘一见她这模样不由就笑了起来,这哪里还是从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分明已是很有女人味儿了。
郡主一见到她忙不迭就站起身来,要过来搀她的手,吓得宁娘赶紧上前扶她重新坐好,然后又站在那儿向她行礼。郡主一把抓着她的手,直接往自己身边拉:“快别行这些个虚礼了,咱们是什么关系,哪还用得着那些。”
她这么一开口,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