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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张超回到寝室后,正在盥洗台洗刷,突然,窗外一声“喵”,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转头看出去,空调柜上,正趴着一只黑猫。
张超忙拉开窗户,激动道:“贝贝,你还活着!”
黑猫歪头鄙夷地看他一眼,似乎在说:“老子当然活着,你咒老子死啊!”接着一把跳了进来,依然懒洋洋地爬回它原来的窝,趴着地上看着张超。
张超道:“你饿了吧?”说着,从零食袋里拿了些薯片饼干出来,倒给猫吃。
黑猫一看到吃的,马上精神起来,趴在碗里很快全部吃完,显然,几个星期的流浪生活过得并不好。
等黑猫吃完,张超抱了起来,这时,却发现黑猫头上少了一个拇指盖大的毛,上面白肉露着,已经结痂了,他忙把猫全身翻一遍,背上和前抓上,都是已经愈合了的伤口,尤其是脚上,一道三公分长的毛全部没了,黑红的痂印还在。
张超想起那天晚上,他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当时听到一个人上来的脚步声,是黑猫跑下去了。后来找不到黑猫,只看到黑猫丢下的毛,他以为黑猫遇难了,没想到黑猫居然能活着,还自己回来了。
张超忍不住急问:“贝贝,那天晚上你跟谁打架了?”
黑猫自然没有反应,无辜地看着张超。
张超看着它,知道它不会说话,只能放弃,爬回床上准备睡觉。
睡到了半夜,突然,安静的寝室中一声巨大的“喵”叫,张超被惊醒,一把翻身坐了起来,只见黑猫从窗口跳了出去,接着又是几声激烈的猫叫声。
莫非谁来到外面?
张超赶紧爬了起来,跑向窗口,趴着张望,但这时,只听到黑猫叫声继续着,却没看到猫。
从声音判断,黑猫可能已经跑到白沙小广场那块了,他站在寝室后面,自然看不见。
心中想了几秒,当即以最快速度套了衣服,冲出寝室。
到了外面,一个人影也没有。
张超叫了声:“贝贝,贝贝。”也没有回应。
这里就寝室楼下,虽然是深夜,但旁边这么多学生睡着,不管是人是怪,他都不怕。走出去绕着白沙两圈,没看到人影,黑猫也不知去向。
思索一下,这样再绕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无奈只好回了寝室。打开门,发现黑猫正趴在窝里。
张超走过去,随口问了句:“刚才发生什么了?”
突然,张超一低头,发现黑猫身上都是血迹,黑猫浑身发抖着,一直舔着自己的爪子。
张超俯下身,仔细一看,大惊失色。黑猫的右前爪,居然一小截没了。血流如柱,染红了前面一块地。
张超赶紧找出件不要穿的衣服,用剪刀裁下来,抱起猫,把它包扎上。
此时的黑猫,也分外乖巧,似乎明白主人是为了给它治疗伤口,虽然仍痛得浑身发抖,但非常安顺着配合着。
等到处理完,张超吐了一口气,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想到黑猫在外不知被谁伤成这样,一股愤怒和恐惧一起袭来。
按说,如果有人在外面走过,每天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黑猫从来没有跳出去看过。
这次黑猫激动到要跳出去,那是不是说,在自己半夜睡觉的时候,有人已经靠近窗户了?
所以黑猫出于本能保卫地盘,才会冲出去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把自己吓了一跳。
半夜,寝室就他一人,已经熟睡。却还有人,悄悄地靠近了玻璃窗。
如果不是人呢?是其他东西呢?
一张苍白的脸,就静静地贴在窗上,一声不响地看着你,看着你睡觉。
当你惊醒的时候,她却飘然转身离去。
想到这里,张超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洗完手快速爬回床上。但今晚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了,不时想着床旁是不是站了什么人,没闭多久眼睛,就会睁开来张望一下。尤其是当他每次抬头看向窗外时,心中总有一分莫名其妙的感觉。
折腾了一晚上,到了黎明才睡着。
第七十六章 古楼幽深
(83)
第二天是星期天,张超由于黎明才睡着,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起来后,发现黑猫微闭着眼睛,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张超起先还担心死了,过去才发现,黑猫只是在休息调整。受了这么重的伤,一时间恐怕难以恢复。张超将消炎药混合在饼干碎里,用水拌了,给猫吃,猫瘸着腿,走过来,吃了几口,又回去睡觉了。
张超叹了口气,实在不知道是谁,又为什么把黑猫伤成这样。
中午跟陈蓉一起吃饭,陈蓉知道了黑猫的事,也是一阵狐疑,一起想了半天,想不出所以然,只能叮嘱张超,以后睡觉关了窗户,宁可让猫拉在宿舍里。
张超点点头,心中不爽。
陈蓉下午晚上要和同学一起出去玩,张超只能一个人去东区自修。
自修到了近10点,张超出了教室,从地下车库拿了车,骑出来,心中不由一想,今天总不会还遇到那倒霉的黑衣女人了吧。骑到马路上,还是忍不住回头朝南看了下,没什么黑衣女人。
不知道为什么,遇到那黑衣女人,心中有些慌张,但同时,心中似乎又会产生一丝即将接近真相的兴奋感。如今回头,马路上看不到黑衣女人,好像又有那么些许的失落。
该不该顺着南面的马路骑一圈,看看?
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张超心中咯噔了一下。他竭力想把这想法压制下去,但想法就像发了芽的生姜,一直在往上顶。
人总是这样,好了伤疤忘了痛。就像炒股票,就算亏得再多,一段时间没亏后,又会想着再干一票,说不定下一次就是连续涨停板呢?还有如同学生考试前玩游戏,挂了,下定决心以后好好努力。结果再次临了考试,又忍不住玩游戏,还是挂了。
循环往复,是人类的天性。
如果张超此时站在医学院里,他一定想着赶紧出来才是,根本不会有好奇心,寻找什么黑衣女子。
但现在站在学生回宿舍的马路上,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哪有怕的念头。
心下决定,当即掉转车头,往南面骑去了。
一路上遇到几个轮滑队刷校园的学生,心中更加塌实,哪会害怕。
到了南面马路,虽然一眼望去,人流稀疏,只有个把学生在走,可能是自修回去的,也可能是闲逛的。但毕竟旁边路上都有灯照着,况且他今天骑着车,一旦发生怪事,逃起来更是脚下生烟。
一直骑了几百米,突然眼前一亮,一百多米外,靠着马路边缘走着的,不是黑衣女人又是谁?
那句“你们不怕报应吗”估计就是这臭婆娘喊的吧!
今天非得冲上去,揪着她问个明白了!
张超一怒之下,当即加快车速。谁知,这时黑衣女人突然回过头来,张超忙停下车,那女人脸色白得异常,隔得远了,也看不清表情,两人对视几秒钟,黑衣女人直接往右拐,不沿马路走,而是从草地上穿了过去。
张超一愣,随即骑车追了上去。
到了前面,黑衣女生已经到了通往南华园的路上,张超和她隔了50多米,她就一拐弯,鬼魅般闪进了黑暗的南华园中。
张超停下车,一时又再踟躇,这女的又去南华园干嘛?
进不进去?
一想到那天晚上被她一句“报应”的话差点吓成残废,顿时怒火冲上,骑到南华园门口,把车一停,马上大步踏了进去。
在外面时,好奇和愤怒完全战胜了恐惧感,张超直接大步踏了进去。
但真的走了几步后,立在环水的廊庭正中,四周高大树木遮住了夜光路灯,一大片黑暗彻底笼罩下来。而且,他能够很明显感觉到,这里温度,比外面低了许多……
张超不由打了个寒战,脚步也自然放慢下来。
停步聆听,四下静谧,没有任何声音。
有时候,有声音会让人觉得害怕。但静得没有一点声音,这种绝对安静带来的压迫感,更容易挑动人的神经。
张超仔细地盯着里面漆黑一片的环境,深思一下,随即慢慢迈出脚步,继续向里面走去。
转过廊庭,露出了里面的一个小院子。
院子不大,大概还不到100平方,但此时一眼望去,空旷得让人心慌。院子中间,夜光照着,惨白一片,而四周的每个角落,都黑得看不见五指。
黑衣女人去哪了?
会不会躲在某个黑暗的角落,一直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或者趁自己最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出现在身侧,对着耳朵尖锐地一声长鸣?
心中不由一惊,轻声地吸了一口气,又踏出了几步,凝望着四周,细心找寻着。
但毕竟是近百平方的院子,除了中间一块亮的,其他地方都黑得不见五指。
还有前面立着的两幢明代的古建筑,幽深,静谧。
两座建筑的瓦尖上,都分别挂着两只红灯笼,虽然此时灯笼里没有亮着灯,但更添了一分诡异。
偶尔的夜风吹动,四盏红灯笼一齐轻轻摇曳着,摇曳着……呼嘘,呼嘘……
张超心中暗骂一句:“哪个傻比想出来的,会把红灯笼挂在这!”
其实白天来这里,看到红灯笼,倒也不会觉得怪,反而有些喜气洋洋的感觉。尤其有时候南华园搞一些参观活动,红灯笼亮着,更增加古色古香的味道。但如今已经夜晚,空无一人,孤寂的四盏灯笼,仿佛将人带到了荒村古宅的场景前。
怎么办,黑衣女人不在,究竟会去哪里了?
这南华园就一个出口,旁边都是沼泽,她总不会游泳出去吧。
心下一沉,还是决定找到她,问个究竟。脚步沿着园子四周,缓缓绕去,眼睛牢牢盯着身旁的景物,精神提起一百二十分的敏锐。
走过每个黑暗的角落,心中都不由紧紧纠起,似乎黑暗中,总是会有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