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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清辉慌忙站起,拱拱手,朗笑道:“原来是能远大师佛驾来了,哈哈,这倒真是巧
遇。”
那中年妇人因丈夫站起来了,也跟着站起。
华清辉一指能远大师说道:“这位能远大师就是少林罗汉堂住持,人称铁打罗汉的便
是。”一面又朝能远大师道:“这是拙荆。”
“善哉,善哉!”能远大师合十行礼道:“原来是华掌门夫人,贫僧久闻阮女侠英名,
今天得瞻夫人英姿,贫僧深感荣宠。”
原来这中年妇人是上代西岳派掌门人的独生掌上明珠,叫做阮清芬,和华清辉原是同门
师兄妹,他们结婚之后,华清辉女婿兼门人,自然而然接掌了西岳派门户。
这时华清辉又朝两男一女说道:“你们还不快去见过能远大师?”一面说:“这两人是
兄弟小徒朱传光、荣显宗。这是小女小芬,还要大师多多指教。”
那两个少年和少女一起朝能远大师行了一礼。
能远大师也连连还礼,口中说道:“不敢、不敢,华大施主的高足、令嫒,都是英年有
为,前程远大,阿弥陀佛。”
那领路的年轻女尼道:“老师父和这位大施主既是熟人,就请坐这一坐吧!”
她把老和尚领到了右首一桌,便自退去。
就在能远大师和华清辉寒喧之际,又有几拨人由年轻女尼领了进来,各自在空桌上坐下。
其中包括了无形杀手索无忌。
上官平心中暗道:“这位少林罗汉堂的能远大师,大概是伏虎寺方丈智通大师请来的
了。”
接着另一名年轻女尼又领着一个手持折扇的青衫文士走了进来。
那青衫文士看去不过三十出头,生得修眉朗目,气宇轩昂,他似乎不愿坐到中间去,目
光一动,看到右首面临小池的一张空桌,就含笑道:“小师父,那里比较清静,在下就坐在
那里好了。”
他指的桌子,正好在上官平的右首一桌。
年轻女尼嫣然一笑道:“施主喜欢坐在那里,白然悉听施主尊便了。”
青衫文士蕴籍一笑,就拉开黄漆登坐了下去。
这一瞬工夫,膳厅上已经来了不少人,厅上就有十来个年轻女尼像穿花蝴蝶一般,给每
一位客人端着茶水。
这十来个女尼,年龄都在十九、二十光景,而且都是带发修行,背后垂着乌油油的发辫,
虽然穿着一身宽大缁衣,却掩不住她们婀娜的身材。
上官平因方才被老妇人数说了几句,觉得这位姑姑是个极古板的人,是以不敢再朝她们
多看一眼。
这时忽听有人在身边“嘻”的一声轻笑,说道:“原来老嫂子和小哥也在这里!”
上官平回头看去,这说话的正是那个酒糟鼻小老头,他耸着肩笑嘻嘻的站在桌旁。这就
点点头道:“老丈也来了。”
酒糟鼻小老头耸耸肩道:“这里的素斋,平常要百金一席,而且还要斋戒沐浴焚香,才
能入席,规炬多得很,小老儿最怕沐浴,就算小老儿沐浴而来,也付不出百金一席的银子来,
所以想来尝尝,也没敢进来,小老头一生就只有这么一个心愿,总有一天要尝尝这里的素斋。
这回可是机会来了,今天既不用沐浴,也不用花钱,小老儿自然非来不可了。”
东方玉《一剑小天下》
第 七 章 斗姥毒斋
说到这里,探探头问道:“小哥这一桌,只有两位吧!小老儿可以坐吧?”他口气是和
上官平商量,但却老实不客气披开板凳坐了下来。
老妇人本来沉着脸没去理会他,但听他说话,虽嫌罗嗦,却也觉得有趣,也就没有作声。
上官平问道:“今天怎么会不用花钱呢?”
“嘻嘻!”酒糟鼻小老头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原来小哥还不知道,今天的素斋,是
有人请客,只要进来了,就可以分文不花,大吃特吃。”
说到这里,忽然尖着嗓子一面招手,一面叫道:“喂,喂,小师父,小老儿这里还少一
盅茶呢!”
一名年轻女尼听到叫声,果然端着一盏茶送来,放到桌上,娇声道:“老施主多包涵,
小尼没看到老施主进来,所以没送茶来了。”
上官平心中忖道:“是啊!别人都是由年轻女尼领进来,只有他没人领路,大概是自己
进来的了。”
酒糟鼻小老头笑嘻嘻的道:“没关系,小师父送来了就好,小老儿就怕人家说客气话,
听了客气话,可比喝穿肠毒药,还要叫小老儿难过……”
那年轻女尼听他唠叨,别过头去。
这时又有人进来了,一名年轻女尼走在前面,后面一共是两个人,上官平看到这两人,
自己脸上虽然戴着面具,但仍然感到有些不安,原来这两人正是莱芜祝家庄的庄主石敢当祝
南山、祝士谔父子。
祝南山目光如炬,看到上首坐着西岳派掌门人和少林铁打金刚能远大师,不由微微一怔,
接着虎步龙行,朝上首走去,口中呵呵一笑,抱着拳道:“华掌门人贤伉俪、能远大师都在
这里,当真难得,这是什么风,把大家吹上泰山来了?”
华清辉夫妇同时站了起来,华清辉含笑抱拳道:“祝兄请了,兄弟和拙荆原是道经此地,
拙荆没来过泰山,就顺道一览胜景。”
能远大师也合十道:“祝施主好,贫僧原是去伏虎庙诵经,中午赶到这里,正好赶上素
斋。”
祝南山连连抬手道:“请坐,请坐,兄弟是应这里老师父的邀请,说今天有几位武林高
人到了泰山,要兄弟来作陪的,兄弟还当是谁,却想不到是华掌门人和住持大师,远客早就
来了,兄弟这作陪客的却反而迟到了。”
那领他进来的年轻女尼因华掌门入席上有女眷,能远大师的一席也已经坐了五个人,这
就抬着手道:“祝庄主两位,就在这一桌请坐吧!”
祝南山连连点头道:“好,好。”他就和祝士谔坐了左首另一席上。
现在差不多是正午了,远处传来了清澈的云板之声,十几名年轻缁女尼,手持银盘,开
始忙着上菜。
素斋,不外乎青菜、豆腐、麻菇、金针,但斗姥宫的素斋,果然手艺高超,不同凡响,
每一盘菜,吃到口里,都是鲜美可口,但你却说不出它是什么做的?
还有一点,也值得一提,一般的素菜,但盘中却做成了鸡鸭鱼肉的模样,用以自诩手艺,
这不是叫吃斋的人口里的是吃素,而心里却是在想着鸡鸭鱼肉?这岂非是极大的讽刺?岂不
是极大的罪过?
斗姥宫的素斋,并没有如此庸俗,一大盘菜肴,拼出来的是很精美的图案(那时并没有
图案这两个字,但人的艺术头脑是古今一样的),使你赏心悦目,大快朵颐。
酒糟鼻小老头一边抡筷吃菜,一边直是摇头,说道:“菜肴是不错,可惜没有酒,这多
可惜!”
上官平道:“这里是尼庵,当然没有酒了。”
酒糟鼻小老头恨恨的道:“他们不准备酒,就是有意要小老儿赔老本了。”
上官平道:“老丈怎会赔老本?”
酒糟鼻小老头瞪着两颗豆眼,说道:“他们不备酒,小老儿又不能不喝,这一来,就只
有喝自己的了,这不是赔了老本么?”
说话之时,伸手入怀,摸出一个酒瓶,拔开瓶塞,咕的喝了一口,咂咂舌头,然后用手
在瓶口抹了一把,把酒瓶朝上官平递了过来,说道:“小哥,你也喝一口。”
上官平道:“在下不喝。”
酒糟鼻小老头瞪着眼道:“好得很呢!这是真正二十年陈年绍兴花雕,又醇又香,你喝
一口就知道了。”
上官平道:“在下不会喝酒,老丈自己喝么。”
酒糟鼻小老头摇摇头道:“要不得,男子汉大丈夫,连酒都不会喝。”
他又把酒瓶朝老妇人递去,笑嘻嘻的道:“老嫂子,你喝一口吧!”
老妇人没有理他,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酒糟鼻小老头讪讪的道:“你们都不喝酒,小老儿只有自己一个人喝了,喝,不会喝酒
的人,将来做起新郎倌、新娘子来,不被人家灌醉才怪,所以喝酒要趁早学学才行。”又是
“咕”的一口,喝了下去。
上官平知道他上了年纪,说话唠叨,倒世并不在意。老妇人却怒目看了他一眼,虽然没
有作声,却已隐有怒意!
就在此时,只见有人匆匆从厅外奔了进来,大声叫道:“诸位,这素斋有毒,吃不得!”
这是惊人之语,众人停筷看去,来人是一个肩背朱漆药箱的游方郎中。这人约莫四十出
头,脸色苍黄,嘴上留着两撇鼠须,身上穿一件蓝色长衫,也洗得快要发白了。一望而知只
是一个落魄江湖的术士而已!
众人中有人问道:“这人是谁?”
另一人道:“他叫落魄郎中苏破衣。”
这时又有人大声叫道:“落魄郎中,你怎知素斋中有毒?”
苏破衣道:“在下是听到消息才赶来的,信不信是在诸位了。”
左首一张桌上有人站了起来,大笑一声道:“诸位,莫要相信苏破衣的话,他只是危言
耸听,想卖他的草药了,兄弟也略知毒性,因为到这里吃素斋,原是平常之事,但今天忽然
之间,不约而同来了这许多位武林知名之上,却教兄弟启了疑窦,因此兄弟从方才的茶水到
送上来的每一盘菜肴,都曾以试毒犀角试过无毒,才食用的……”
他话声未落,突听有人“啊”了一声,尖叫道:“不对,小老儿肚子好痛,会不会是中
了毒呢……”
这尖叫的正是坐在上官平一桌的酒糟鼻小老头,他双手紧掩肚子,弯着腰,急匆匆的往
门外奔去。
落魄郎中苏破衣冷笑一声道:“阁下试过茶水,试过素斋,有什么用?你听说过有一种
奇毒,叫做‘五合一’吗?那是用五种本身并无剧毒的草药配成的,那五种草药光用一种,
任你是使毒老手,也试不出它的毒性来,但五种草药一旦合在一起,却成了天下最毒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