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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万不得已才能食用的压缩干粮外,是没有现成的饭菜可吃,没有床铺可睡。没有热水可洗的,这就要求我们的女战士们,要具有天不怕、地不怕、神不怕、鬼不怕、困难不怕、艰险不怕、孤胆英雄、独立处事的大无畏精神。同志们有信心没有?”
全体直着脖子喊道:“有!”
“我补充两句,”教导员道:“除了勇敢精神,还得有科学的保障,每个人的指南针、地图、信号枪、自救包、净水剂、以及工兵作业用具和武器,都再仔细检查一遍。实在不行了,发出求救信号,直升机会带着支援组来施行援救。”他指了指男兵区队。强冠杰却道:“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发求救信号,谁在规定时间以前被救出来,谁就是不及格。还有问题吗?”全体回答:“没有!”强冠杰道:“好,每个人,把水壶里的水倒掉。”女兵们听命令,将水壶盖旋开,底儿朝天地把水倒完。强冠杰庄严地一声令下:“全体都有,按预定小组和预定地域,进入森林!”
女兵们嗷地叫喊一声,两人一组,分头向森林中涌去。
大森林里,树木荫天蔽日,鸟鸣山更幽。铁红与耿菊花一组,这是分组时她主动要求的。两人在山径上走着,晴朗的天上,冬日的太阳暖洋洋地照着,不觉得多冷。两人各拿一根棍子,铁红始终让耿菊花走在前面,她是怕蛇,让山里出身的耿菊花当掩护。
爬上一个大坡,耿菊花回头看着呼呼喘气的铁红道:“我帮你背装备。”“不,”铁红道,“你还是在前面用棍子敲路。”耿菊花道:“其实是蛇怕人,我原先在山里,那些蛇一听到我的脚步跑都跑不赢。”“你别说,越说越吓人。”耿菊花笑道:“把你的枪拿给我,要走三天呢,我帮你节省体力。”铁红喘匀气,说道:“明天再说,我走不动了,你不愿意,我自己都会叫你,现在先防着蛇。”耿菊花真诚地答道:“我就是想随时等着你叫。哎,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生气哟。”既然有人虚心请教,铁红便又得意地用棍子指天指地道:“我们这些人,开口大笑笑天下可笑之事,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生什么气呀,不像你们农村人。”耿菊花道:“我看你平常对我不是特别好,你为么子要帮我往家里寄钱呢?”
这问题一下把铁红难住了,“这个……”她口吃着,眼珠忽然一转道:“战友战友是一家,革命不分你我他。”说着干脆拉开嗓门唱了起来,以转移尴尬:“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耿菊花退着往前走,亲热地看着铁红道:“我现在才觉得你好也。”铁红道:“当然,咱们是什么境界,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是吧?可关键时刻……好好学着吧。”耿菊花听话地点头道:“哎。”
忽然旁边灌丛里什么一动,铁红大叫一声“妈呀”,就往耿菊花身上扑。
耿菊花护住铁红,定睛一看,一只五彩斑斓的山鸡从旁边的草丛里逃跑了,她笑了起来,说道:“铁红不怕,是草鸡子哩。”
山脊的另一边,走着沙学丽与徐文雅,她们正在淌一条山溪,溪不宽,但水流较急,两人手拉手,眼看就要上岸,沙学而一晃差点滑倒,徐文雅赶紧扶住她,两人相帮着走上对岸,然后坐在地上穿鞋。
沙学丽突然问徐文雅道:“你怕不怕??”徐文雅道:“不怕。”“你在乡下生活过?”“没有。”沙学丽奇怪了:“那你怎么不怕?”徐文雅把冷得通红的小腿使劲搓红,说道:“其实也有点怕。但是想到英国作家迪福写的鲁宾逊,他一个人竟能在海水包围的荒岛上建立生存走廊,还有法国作家凡尔纳描绘的神秘岛,史密斯他们从气球上掉到那里,也能白手起家,开拓出一片文明的领地,我就觉得我们这些比他们先进了将近一个世纪的现代人,能比他们生存得更好。何况我们还有这么多现代化的用具,何况最多也才三天时间。”沙学丽吧嗒着嘴唇道:“你看的书真多。怪不得你一天到晚一付思想家的模样。喂,你每个星期跟班长她们一起去过组织生活,你在大学时候就钻入党内了吗?”徐文雅笑一笑道:“我那么吓人吗?”“反正不好捉摸你。你的经历也从不给人讲,也不知你家里有钱还是无钱,爸爸当官还是不当官。”“这些很重要吗?”“在我们特警队里不重要,但你一旦回到地方去肯定重要。”徐文雅不经意地道:“爸爸不爸爸、官不官,我可从来都觉得是身外之物,我只觉得我自己是自己的主人,重要的不是你的背景,而是你自己的能力。”
沙学丽笑道:“看,这都是党员才说得出来的话。”
徐文雅站起身:“我希望不是党员的老百姓也可以说。继续走吧。”
夜色降临时,耿菊花和铁红在一堵岩石下的缓坡上宿营了。耿菊花跑到林子深处不知干什么去了,铁红一人背靠大树,面对荒漠的大自然,聆听着黑暗中传出的各种不详的声响,紧握在手里的微型冲锋枪都捏出了汗,她大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紧张地东张西望。
左边猛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铁红恐怖地往后缩着,用枪瞄着黑暗,然后颤抖着厉声问:“谁?”耿菊花的声音响起来:“是我。”原来她抓着一只小野鸡出来了,往铁红脚下一扔,吓得铁红哇哇大叫着往后躲。耿菊花笑道:“是我逮的,烧来吃。”
徐文雅和沙学丽的簧火在天还未黑时就点燃了,火焰熊熊,驱赶着夜色和寒气。簧火旁是一堆采来的蘑菇,徐文雅用功能很多的伞兵匕首在草叶丰茂的泥地上挖了一个小坑,把从坑里渗出的浑水勺进军用饭盒,从包里取出净水剂小管,丢一颗药剂在饭盒中搅了一转,水一会就变清了。
沙学丽在用小树枝穿脚泡,边穿边吸气:“哎哟,痛死我了。”
徐文雅将沉淀好的水小心地倒进水壶,清除掉饭盒里的沉淀物,又将水壶里的水倒回饭盒,吊在簧火上烧着,“等会儿你喝了香喷喷的蘑菇汤,”她向沙学丽道:“包你什么痛都不觉得了。”沙学丽道:“你说有野兽吗?”“有也不怕,野兽凶,你比它更凶,它就吓跑了。”沙学丽感叹道:“你有的时候像我们班长呢。”徐文雅想了想,说道:“我就是想学她,她才是一个真正的特种兵。”
耿菊花两人露营的岩壁下,铁红皱着眉头在啃一只鸡腿,耿菊花问她:“好不好吃?”铁红一张口,一股风灌进喉咙,一阵干呕,差点吐出来,好不容易喘匀气道:“比队里的伙食差……差远了。”耿菊花道:“其实很香哩。”
一只猫头鹰在黑暗中发出了凄厉的叫声,铁红吓得扔了手中的鸡腿,躲向耿菊花身后道:“有没有鬼啊?”耿菊花恍然大悟般道:“哎呀我忘了。”她从包里迅速掏出两枚缝衣针,别一枚在铁红衣臂上,另一枚别在自己臂上。铁红问道:“这是干什么?”“我们山里的规矩,晚上走夜路,都要这样。白天阳气高,那些阴间里的鬼魂不敢出来。晚上不同了,太阳一下山,阳气就消失了,阴气反而重了,那些魂啊鬼的会出来跳舞,会出来找替身,只有戴上一根能发亮的东西,叫鬼魂以为阳气还在你身上,它们才不敢往你身上靠。”铁红叹一声:“我的妈呀。”耿菊花问道:“你要睡了吗?”“我不敢睡,要是有蛇啊、蝎子啊什么的爬过来怎么办?”
“这有办法。”说完,耿菊花抓过军用饭盒走进暗影里,一会儿捧着饭盒出来,用军用小锹很快围着两人睡觉的簧火地带刨了一条圆形的浅沟,把饭盒里的液体顺着浅沟倒了一圈,舒腰开颜道:“好了,再凶的蛇,闻到这个气味就不敢来了。”铁红惊奇地问:“你洒的什么水呀?”耿菊花羞羞地笑道:“也是山里办法,是我拉的尿。”
铁红一仰身倒在尼龙睡袋里,佩服地大叫一声:“我的妈呀!”
当晨鸟的啼叫吵醒沙学丽时,她一睁眼,看到徐文雅早已起身,把地图摊在地上,用指南针对照着当天要走的路径。沙学丽伸懒腰打呵欠,懒了半分钟,才从尼龙睡袋里爬出来。
徐文雅看着地图道:“往南边走,那边将有一条小河。”沙学丽道:“我的脚好胀。好像是今天晚上而不是明天晚上才回到集合地点哟。”徐文雅道:“平常想找这种机会锻炼还找不着呢,我倒想多呆两天。”沙学丽笑着摇头道:“你哟你哟……”
待沙学丽穿戴好,徐文雅细心地把坑里的水勺出来浇灭火种,两人又上路了。
这天的太阳比昨天还大,冬日里能有这么温暖的太阳真是一种幸事。但铁红在爬一道山梁时却累垮了,是耿菊花拉着她的手硬挣扎着上来的,她的装备也早就背在了耿菊花身上。
站在山梁上,沐着凉爽的山风,铁红道:“饿了,肚子贴着脊梁骨了。”耿菊花道:“那就休息,我去捉条蛇来烧着吃。”“不不不,就吃压缩干粮。”“就那么一小块,你今天吃光了,明天怎么办,还有两天呢。”“我不吃蛇肉,我想起它身上就起鸡皮疙瘩。”“那我给你换个口味。”
耿菊花手搭凉棚,认准了山梁左边一棵大树,走过去,用匕首姻熟地挑开树皮上的一道大裂缝,用树叶接了一大堆肥滚滚的虫子回来道:“这东西烧着吃,最有营养了。”铁红惊得一退三步远,大叫道:“耿菊花你要死啊!”耿菊花认真说道:“我们小时候,还专门在树缝里养这种虫呢,我们叫它肉猪子,在火里烧焦了,又脆又酥,比吃回锅肉还长力气。我们还烧蚂蚱、烧蜂蛹,都好吃得很呢。”铁红还是恶心道:“我不。”“那……”耿菊花转眼打量二十步远另一棵树上的果子道:“那我给你打野梨。”铁红道:“那么高,你够不着。”耿菊花脸上显出少有的自豪道:“我是特警呀。”
只见她摸出从山里带出来的吹管,捡了一些细小的石头子儿,含在嘴里,腮帮一鼓,丹田发劲,向野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