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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处于惊恐害怕之中,“姑妈,”他哭丧着脸道:“我不是人,是我害了你。”他双膝一软跪着向前行进,刚挨近黄太太身边,黄太太一个大耳巴子扇过去,黄立伟应声而倒。
但黄太太也吓住了,她一把捧住怀抱,一动也不动道:“菩萨……菩萨保佑千万不要爆炸。”张莉上前道:“干妈我来看看。”欲撩黄太太的衣服。黄太太像动了自己的祖坟一样尖叫道:“不,不准动我一根毫毛!”张莉急得直搓双手道:“我觉得还是要马上给公安局打电话。”“不行,”黄太太道:“你是要我的命啊!那个胖子说了,到处都有他们的人在监视,警察的人来或者我们去警察局,他们都能马上得到消息。我的天啊!”张莉横眉立目道:“我不信就被他们制了。干妈你等着。”她拉门往外跑,黄太太失态的声音追着她尖叫道:“你站住!”她踉跄着追到门边,对着张莉的背影喊:“你要是敢随便说出去,我们马上断绝任何关系!”张莉的脚步犹豫了,终于停下来。
“姑妈,”黄立伟爬起来道:“你老人家到床上去躺躺。”黄太太悲哀万分道;“你叫我躺得下去吗,啊?就是躺得下去,我这三天能睡得着吗,啊?你这个畜牲!”黄立伟仿佛豁出了一切,把头伸到黄太太脸前道:“姑妈你打我啊,你使劲打呀。”
黄太太扬起手臂刚要扇,却软软地耷拉下来,她不是不想打他,她是想起了胸上的炸弹,她小心翼翼地搂着怀抱道:“我的观音奶奶呢,我怎么碰到这种事情了呀!”
9月14日下午,在紧张中度过分分秒秒的黄太太已经精疲力尽,她躺在卧室大床上,愁眉苦脸地看着桌上的小钟,那上面指着晚上七点。她捧着自己的胸脯,才一天多时间,仿佛老了十岁。
张莉和黄立伟坐在外面客厅,相对无言,憔悴不堪,都是一筹莫展的样子。
门铃响,黄太太的头转向客厅方向,只听到客厅里一阵轻声寒暄:“徐经理您来了?”黄太太的脸上一瞬间漫上了微红的血色,她在卧室迫不及待地唤道:“是根宝吗?快进来。”提着密码箱的青年进去,他是黄太太的飞轮公司在香港的子公司的经理,跟在他后面的还有同机返回的两个男女随员,以及黄立伟和张莉,黄太太期盼地道:“都带来了吗?”“禀董事长,”襄理有些迟疑地说道:“什么办法都想尽了,确实手头都紧,只筹到120万美金现钞。”黄太太猛地从床上弹起,声音却是无限的凄凉:“他们这是想我死,我死了你们好来抢我的椅子坐啊。”
张莉赶紧指着她的胸脯提醒道:“干妈你——”
黄太太一低头,猛然醒悟,抱着胸脯不敢大动,蔫了气地躺下道:“天啊,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啊……立刻再发电传,叫他们无论如何,要在明天,最迟明天下午三点钟前,再给我送来100万,100万!”
床头柜上的电话铃惊魂一般响起,众人凝视着它,仿佛它是一个猛兽。还是男随员镇定,拿起听了几秒,然后递给黄太太道:“董事长。”黄太太接过,只听耳机里说道:“黄太太,你身体好哇?能睡得着觉吗?能安心吃饭吗?两天过去了,200万筹集得怎么样了,啊?”这是胖子的声音,黄太太凄苦地回道:“先生,求你了,我的襄理刚下飞机,确实银根很紧,只带来120万现钞。”“120万?”胖子很惬意地问道:“你是不想活了啊。我那炸弹可没有人的心脏,明天晚上六点正,它肯定爆炸,哈,到时候你就不是什么黄太太黄董事长了,你就是一堆白骨,不,白骨都不是,只是一缕青烟,风一吹连烟都找不到的东西,哈哈哈哈!”
黄太太的手抖得几乎快握不住话筒了,颤声哀求道:“求你了大哥,我真的在想办法,可确实只有120万啊。”胖子像猫戏老鼠般轻松地说道:“啧啧啧啧,好吧,看你一个妇道也可怜,120万就120万,明天听我的指示交货。”
9月15日黄太太和张莉一早就守着电话机坐着,黄太太随时注意保护着胸部,深怕在哪里拉着了它。到了下午一点半左右,电话终于响了,黄太太一把抓起它,电话里传来胖子的具体指示,黄太太嗯嗯地答应着,放下电话一刻钟后,亲自驾车出了宾馆,她谢绝了张莉和随员要求跟随的请求,她驾驶的是张莉借来的服侍她的公爵轿车,车上除了她本人,副驾驶座上还放着香港襄理带来的装美钞的密码箱,黄太太的手机里响着胖子每隔五分钟发来的一次指示。
公爵车驶过繁华大街,驶过一个个新兴的建筑工地,最后把城市抛到车后。轿车驶上一个盘山土路,到处是葱绿的庄稼,阳光明媚地辉映着秋收后的农田风光,但这不是为黄太太准备的,她根本无心欣赏。轿车驶入一个名叫羊马场的小镇,接着右转弯开去五公里,看见了一口山泉,黄太太遵照指示下车,在山泉后面的一块石头缝里找出一个喝空的可口可乐瓶子,里面放着一张用铅笔写的纸条。
纸条上写着:“你现在往东走,爬上这座小山,再下到一个山谷,前方两公里处,有一片乱坟岗,在北边数起的第七座坟上,你可看到石板已被掀开,你就把密码箱放到石坑里,立即走开。”
弱不禁风的黄太太提着密码箱,一瘸一拐地弃车登山,她何曾受过这样的罪,高跟鞋硌脚,她只想一脚踢飞了它,她在翻一道石坎时脚歪了一下,等揉着脚脖子重新上路时,发觉右脚非常不适,垂眼一看,才知鞋后跟掉了。
她呼哧呼哧喘着大气,下午的阳光使她满脸热汗横流,却不给她心里带来温暖,一大片松林怪石后面仿佛都藏着手拿凶器的人,她不停地倒手换着越来越重的密码箱,欲哭无泪。
她下到一条阴暗的山谷里了,头上的太阳被阴郁的暗影所替代,一声乌鸦叫使她手心出了一股冷汗,肩头的衣服被树枝挂破了,双腿沉重得几乎抬不起来。就在全身瘫软无法再坚持下去之时,她欣慰地看到了那个乱坟岗,乱坟岗成了她的救命恩人,她几乎是怀着感激地踉跄着走向它,往北数到第七个坟头,看着那块掀开的石板,她欲哭无泪,将密码箱放下去。
她最后瞥了密码箱一眼,双手抱胸,一咬牙趔趄着离去。
黄太太回到宾馆半个钟头,就接到胖子的电话,胖子笑着说,他对黄太太如约前往交货地点并将密码箱如期放进墓穴感到满意,但要等晚上他的手下去取了货以后,他才能正式解除黄太太身上的玩意儿。
想不到就在两个马仔去取货时发生了意外,他们刚走近坟堆,一伙盗墓的山贼也扛着铁锹出现在那里,夜色朦胧中,双方隐在灌木丛后面互相都吓得不轻,两个马仔拔出手枪,以为中了公安便衣的埋伏,而盗墓贼则在撤退时碰滚了一块松动的大石,石头滚下山坡时发出声音,仿佛千军万马齐声呐喊,马仔里领头的那位甩手就是一枪,然后两个人兔子一样,一闪就不见了。
半夜十一点多,疲惫不堪又神经高度紧张的黄太太抓起了床头柜上骤然振响的电话,只听胖子在里面凶狠地叫道:“黄太太!你他妈通知了警察,我的手下没拿到那120万美元!我他妈要马上炸死你!”黄太太抖得差点握不住听筒了,嗓音变了调地指天发誓道:“没有,绝没有,菩萨有眼,有上天看着我,我绝不敢欺骗你的,我,我保证那,那120万在坟墓里。”
“好,”胖子在电话里咽了一口气道:“我暂且相信你这一次,你现在马上开车去把那钱拿回去。”“你行行好吧,我实在走不动了。”“你是不想活了!要活命马上就去。等我们确信你是清白的,明天下午再等我的下一步指示。”黄太太当着张莉的面,一点清高矜持都顾不得做了,奴婢一样向着电话里哀求道:“大哥,求求你明天上午行不行,我就在宾馆门口把钱给你们,求求你啦大哥,我的好大哥……”
胖子不给她一点怜悯,只恶狠狠地说一句:“就这样,马上去拿回来!”啪地关了机。
张莉跳起来,激动地打着手势道:“还是要报案,赶快报案!”黄太太瘫在床上,两眼死鱼一样,毫无生气地看着天花板道:“为……为什么?”“这不明摆着他在耍你吗?”张莉毕竟是干特警出身,对黑社会那一套东西深恶痛绝,早就不想仅凭唯唯诺诺当奴才以换取苟延残喘的活法了,她要动用武警的关系,“要是明天下午你按他的指示把钱放在什么地方,”她说道,“他又说有警察跟在屁股后面没有取到,即使他不用遥控器引爆你身上的炸弹,明晚六点钟一到,这炸弹也会自己——”
黄太太的头一下俯到被子里,双肩一耸一耸,似在饮泣,右手捏成拳头无助地捶着床沿,呻吟道:“我的天啊,菩萨娘娘你听没听见我的话啊……”
张莉霍地起身道:“干妈,现在你得听我的了,我是你的保镖。”她疾步走出宾馆,半小时后,已喘着粗气坐在罗雁寝室里的床沿上。罗雁在屋中央站着,大气也不出一口,静听着她的讲述。
“就这样,”张莉道:“那颗炸弹就绑在黄太太身上。”“他们是一伙什么人?”“不清楚。”“事情紧急,”罗雁的双眉拧成疙瘩,赶紧换了鞋,说道“必须马上报告强队长。”“别,”张莉跳起来拦住她道:“不要急,咱们特警队,不是都要学电子侦测和电子排爆吗?这个事,黑帮分子监视得紧,如果公安参与,黄太太是整死不干,她现在还在与台湾的手下联系,要他们明天赶快再送100百万美金来,最迟一定要在明天下午四点钟前赶到大陆,因为炸弹的最后期限是明天晚上六点,到时就会爆炸。我想,你赶紧找两个技术最好的女兵,我们暗地里帮她排爆。”
罗雁眼里闪出疑问道:“男兵怎么不行?男兵有技术更好的。”张莉捶着手心道:“这个富婆也是,死到临头了,还死要面子,她不准男人再来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