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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安——”徐武师打断道:“领导太谦虚,以武会友,是天下惯例,请你即刻出招,我们赢了,那是南少林祖师长老在天之灵的庇佑,输了,是弟子不材,当拜部队领导为师,并且天南海北,定为部队传名。”强冠杰话中有话道:“不是我们不愿向你学习,部队是有纪律的,伤了谁都不好。”
兵们的队列里,罗小烈又在偷偷窥视徐文雅,这次徐文雅回眸了,她装作不在意地偏了一下头,眼光与罗小烈相碰时,罗小烈赶紧一笑,徐文雅却很严厉地瞪了他一眼,仿佛是警告。罗小烈受了这一击,脸色即刻阴沉下来。
强冠杰这边,徐武师不知为何兴奋起来,“看来领导是不信任我们的武德了。好。”他吩咐身后站着的三个徒弟道:“我们愿与领导立下生死文书,伤残暴毙,死而无怨。”教导员笑道:“徐师父,徐师父,这恐怕更不合适了。”“那是领导胆小啰?”徐武师面对强冠杰道:“但我看这位领导,虎额豹腮,精气凝聚,定是我武林中一把好手,不知这位领导是否也是前后小心,徒有浪声虚名,其实是不能上得战阵的蜡枪头?”
没容强冠杰答话,早听兵阵中有一人大吼道:“我是我们领导的关门弟子,你若过得了我这一关,你才有资格与我们的队长领导见面!”
所有的人、包括徐武师和徒弟都惊诧地向兵们的队列里回头,原来是满脸怒容的罗小烈在叫阵。徐文雅眼皮一颤,只有她明白罗小烈那颗躁动的心。坏了,她想,这个家伙不知要闯什么祸。可惜现在没办法与他理论,看来罗小烈的思想钻了牛角尖。
强冠杰瞥了一眼脸红筋胀的罗小烈,心里对自己的兵们的勇气很满意,他向徐武师客气道:“徐老师,请听我再啰嗦一句,我们这里有擒拿、格斗、攀登、射击、排爆、驾车、电子侦测及电子干扰等等,所学较多,不知徐老师要指导我们哪一类?”徐武师道:“别的就算了,我想见识见识你们的气功和格斗。”强冠杰道:“好,说起来刚才那个兵,气功和格斗倒还不错,徐老师有请。”
徐武师使个眼色,他的大徒弟挺身而出,运足气,鼓出肚皮,二徒弟双手握着一把大刀,大喝一声,向大徒弟的肚皮上砍去,一连三下,大徒弟毫无损伤。教导员带头,示意兵们鼓掌,掌声中,徐武师得意地向兵们挥手致意。
罗小烈走到场中央,哗地拉开军服,同样鼓出肚皮,王川江持刀上去,也是一连三刀,罗小烈紧绷绷的肚皮上连白印也无一根。女兵们自发地带头热烈鼓掌,男兵们也一起鼓起来。
徐武师手一挥,下一个项目开始,他的三徒弟一掌砍断三块砖,但罗小烈要了五块,第一掌没砍断。女兵们禁不住“啊”了一声,声浪滚过草坪上空,马上又戛然而止,四周静得掉根针也能听得见,徐文雅更是脸色紧张,双手不由抓紧了自己的两道裤缝。众目睽睽中,罗小烈重新运气,大喝一声,手起掌落,五块砖全部粉碎。
兵们掌声大作,沙学丽忘情地抓着身边徐文雅的衣襟大叫:“他好棒哟!”徐文雅也忘了掩饰,大声欢叫道:“就是,就是!罗老兵加油呀!”罗小烈在嘈杂的声浪中一下捕捉到徐文雅的喝彩,他的眼光迅速往这边一瞥,然而徐文雅赶紧掉转了头。我这是干吗呀?她自责道,我不能再逗起他的幻想。罗小烈见徐文雅回避,他的心越加急躁,一股激愤从丹田泛起,小腿也微微发起颤来。
徐武师亲自上场了,他拿起一块砖,运足气,一指头就将它戳断。教导员再次带头鼓掌。徐武师举着断砖,绕场一圈给兵们展示,然后停在强冠杰面前道:“领导大师父,晤?”示意他也来一下。强冠杰绽出客气的微笑,走入场中,左手举砖,右手伸出一根指头,运气指尖,然后大喝一声,只见指头如钢锥,在砖面上来回疾跑,似在书写,似在钻探,砖屑如粉,飘落如瀑。不一刻,强冠杰大喝一声,收式举砖,只见坚硬的砖面被指头骇然刻出一个刚劲有力的行书:“功”。
掌声如响雷滚过草坪上空,女兵们又叫又跳,沙学丽差点要揭了帽子往天上抛了,是身旁的朱小娟一把拉住她,她才记起了所在何处,伸伸舌头,把帽子戴正。
徐武师沉不住气了,双手一拱道:“领导好身手,在下愿向领导请教一招。”立个马步,站在当中,又喊:“请。”看来强冠杰不上,是非常违礼的了。强冠杰正要跳入圈子,只听罗小烈叫了一声“慢——!”人已跳到强冠杰前面。
“徐老师请听我一言,”罗小烈道:“江湖上常道坐官为主,行官为客,主待客以礼,客随主之便。今日比武,是友好切磋,更应听主人安排。我在部队是小小配手,是强队长手下一兵,按挑战者规矩,应该过五关斩六将,斩辕门之外所有对手如草芥,方能直入中军,挑战上将军。不知徐老师认为怎么样?”徐武师道:“好,你说得有道理,那就先向小兄弟请教了。”他做个手势,他的大徒弟挽袖跳入圈子。
强冠杰突然向罗小烈喊一声:“罗小烈!”罗小烈赶紧正步跑到强冠杰身边。强冠杰压低声音叮嘱道:“注意,老规矩,只准点到为止,绝对不能伤了地方的群众,要伤也伤我们自己,这是铁的纪律。”罗小烈一挺道:“是!”
罗小烈跳入圈子,与大徒弟大战三个回合,一个黑虎掏心,大徒弟避让中露出空门,罗小烈猛喝一声将大徒弟扛在肩上,旋了几圈,轻轻丢在地下。
兵们大声喊好。大徒弟羞愧地爬起来,退出战阵。二徒弟和小徒弟看势头不对,一齐大喝一声跳入圈中,几个回合过去,罗小烈卖个破绽,诱二人来击,忽然一阵疾风似的连环扫膛腿,同时将二人扫于地下。
徐武师脸上很有些挂不住,说道:“好,云游之人这方有礼了。”扯一个式口跳入圈中。罗小烈也不多话,一个招式过去,徐武师连忙架住。二人一来一去几个回合,双方的支持者叫好不绝。徐文雅看着徐武师一招紧似一招的进攻,心都缩紧了,下意识地用手抓住旁边沙学丽的右臂道:“你看他行吗?啊,行吗?”沙学丽也紧张,眼睛不离场地中道:“你说谁啊?”“罗小烈啊!”“我看……玄。”说话间,罗小烈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徐文雅失态地啊呀一声。
只见罗小烈一个鹞子翻身,站稳马步,虚晃一招,徐武师上当,抢将进来,罗小烈趁势一个顺手牵羊,四两拨千斤,将徐武师打倒。然而没容他缓过气,徐武师一个乌龙绞柱从地下旋起,空中飞起一腿,罗小烈躲避不及,惨叫一声,早已口鼻流血,摔倒在地。
草坪上的人全部叫一声,随即屏住呼吸,气氛窒闷得人要晕过去。徐文雅的脸上更是变了颜色,心里不断叫道,罗小烈啊罗小烈,你这是何苦呀!
徐武师得意地双手拱拳道:“有请领导。”强冠杰不客气了,跳入圈子,摆好架势,双方行过礼,随即风烟四起,十余个回合过后,强队长一个凌空飞脚,空中连踢三下,击往三个不同的点,徐武师应接不及,霎时肩背上着了一下,仿佛千钧之力压来,登时摔了个结实。
女兵们狂热地欢呼雀跃,全都松了口气。
强冠杰赶紧上去扶起徐武师道:“徐师傅,对不起,对不起了。”徐武师连说“惭愧惭愧”,抱拳而退道:“特警队的身手不凡,在下从此相信。再会,后会有期。”
队伍解散后,一群女兵把强冠杰和教导员围在草坪中央,齐声要求队长教她们学散打。徐文雅悄悄溜出操场,径直走向男兵九班寝室。罗小烈的伤情让她挂心,再说总是回避而让他心性烦躁也不是长事,应该向他表示点什么,至少应该稳住他的情绪。
走进男兵寝室时,卫生兵正在罗小烈身上敲敲打打,罗小烈嘴角擦着消炎药,精神看来还好。王川江等几个男兵围着他关心地说话,见徐文雅来,自觉让开了。
徐文雅换上微笑,关切地问道:“痛不?”罗小烈似笑非笑,却偏转脑袋不看她,似乎过去受了委屈,现在终于逮着了报复的时机。王川江碰他手肘道:“人家代表女同胞慰问你来啦。”罗小烈故意拖声拉调道:“是吗?”终于对了一眼徐文雅。徐文雅暗自一笑,从兜里掏出一罐可口可乐递过去道:“给你。”罗小烈本还要争一口气,但一看徐文雅关怀中带着命令似的眼光,禁不住听话地乖乖接了,说道:“还认得我呀?”徐文雅心里嗔了一句不识抬举,表情淡了下来,只道:“我当然不敢高攀我们特警队的大英雄。”转身就走。
罗小烈有点不知所措了,很后悔自己的态度,想张嘴叫一声,看到王川江和战友们探究地盯着他的眼神,只好悔恨万分地收回喉咙里的话。
草坪上,女兵们还围在强冠杰身边,提着各种各样的问题。“谁说我们女兵不能学散打?”铁红出风头般地表决心,参军前她在业余武校学过拳击,她觉得散打肯定跟自己学过的东西差不多,那她一定可以在队里拔得头筹,她得意地道:“古代的花木兰肯定就会散打。”耿菊花腼腆地道:“是哩,与坏人打架不能只靠男兵哩。”
强冠杰挥着拳头,语音振奋道:“队里下个月就有这个训练科目,既然你们热情这么高,那就大大地好!”
黑板上,两个大大的粉笔字“散打”写在中央,强冠杰在学习室的讲台上看着他的男兵女兵,侃侃而谈。这是初冬的第一个月,沙学丽、徐文雅、耿菊花、铁红的肩上都换上了崭新的两年兵的肩章。
“是啊,”强冠杰接着往黑板上写粉笔字,同时说道:“我们中华武术博大精深,可近年来其中有很多纯属花架子,表演时,虽然舒展自如,实战性呢,却明显不强,正因此,1996年我们国家一个武术代表团在欧洲某国访问时受到了冷遇,这能怪人家吗,不能,只能怪我们自己,因为照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