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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面或卡喉。要求:上步要快,挟头要紧,拉臂顶腹要猛。注意:配手在我挟头摔时,应侧倒,我方将配手摔倒时左手应上提,以免误伤。清楚没有?”
全体男女兵一齐回答道:“清楚了。”强冠杰道:“九班长,带九班,集体示范一次。”
全体男兵在王川江的率领下,成二人对练队形排开,一声“流水作业”令下,呼喝声此伏彼起,一个个男兵被先后摔倒在垫子上。强冠杰满意地点头道:“好,女兵们上。”
这一下就洋相百出了,一个男兵把沙学丽重重摔倒,沙学而扭歪了脸大叫“哎哟”,强冠杰在旁边却十分不满地对她喊道:“掌握要领,要领!右脚斜跨,侧身倒地,不要屁股硬夯!”徐文雅也被王川江摔倒了,她嘴里痛得嘶地一声,半晌说不出话。铁红身体转向空中时,竟紧紧抱住男兵的腰挂在男兵身上,强冠杰跑上去一把拉下她道:“越怕的,越给我使劲摔!”
与耿菊花结对的正好是陈顺娃。砰地一下,耿菊花被摔倒,陈顺娃一拳击到离她脸半寸处的上方,夏然而止。陈顺娃拉她起来时趁势小声关怀道:“痛不痛?”耿菊花咬牙摇头道;“再来,你再摔重一点。”“我怕把你——”“不怕。”陈顺娃佩服地道:“准备——”然后大吼一声,耿菊花又被重重地摔倒。
几个回合过去,强冠杰发令道:“现在交换,女兵做我方,男兵成配手,挟头顶摔。预备,开始!”
女兵们大声发力呼喊着,把男兵一个个摔在地上,沙学丽等人力量和技巧稍差,摔男兵时动作不到位,险情百出,强冠杰前前后后四处奔忙,严厉地到处指点。
耿菊花大吼一声将陈顺娃摔倒,一拳直捣配手脸部,却不如陈顺娃那样会掌握火候,噗地一下,真正地打痛了陈顺娃。耿菊花内疚地道:“唉呀,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陈顺娃痛得捂着脸部,反而强笑着安慰耿菊花道:“没事没事,很舒服的。”看着陈顺娃的憨相,耿菊花越发不安道:“你你,你这个人,怎么这样。”陈顺娃一跃跳起来道:“你再摔!”耿菊花发力大吼,陈顺娃重重着地,一只拳头捣上来,不巧又砸在他裆部,他哇地一下捂住。耿菊花简直吓懵了,喊道:“陈老兵!”
陈顺娃移开手,露出的仍是憨憨带笑的眼睛:“打得好,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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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力 著
第四章
徐文雅在被窝里打着电筒记完每天必记的日记,惬意地吁出一口气。春天到来了,她觉得最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擒敌拳、绳降、战术、排爆、驾车、射击等等,她都是优秀,无线电和外语更不在话下,是新兵中的尖子,她感到她在向自己选择的人生接近,她在用自身的锻铸,实践着要为徐家的历史画上一笔鲜红色彩的目标。就是由于这个目标的时时激励,什么苦啊累啊,什么险啊难啊,她才能以超常的毅力忍受下来,仿佛这是在为历史上当过叛徒的爷爷替无辜牺牲者还债,天经地义,应该如此的。
她满足地闭上双眼,刚进入似梦非梦的模糊状态,窗外尖厉的哨音划破夜空,值班军官的大嗓门喊了起来:“各区队全副武装,紧急集合!”
徐文雅一跳就弹下床,宿舍里已经乱了,只听沙学丽在问朱小娟:“班长,又是演习?”朱小娟道:“赶快,不要啰嗦!”
在大操场上集合完毕,徐文雅一看疾步走来的强队长和教导员都戴着钢盔,而且一排运兵的汽车正在大铁门那边发动,她双眼兴奋地一亮,小声向身边的耿菊花道:“真要打仗了!”耿菊花的身子明显地一抖,但还是兴奋地“嗯”了一声。铁红和沙学丽也听见了徐文雅的话,表情上都有点不知所措,嘴里机械地重复道:“是真、真的打仗了……”
强队长全副武装站在队列前讲话,“同志们,”他目光炯炯,环视着他的兵道,“接上级通知,群升街发生一起银行抢劫杀人的特大案件,命令我部,马上出发,配合公安,实行设卡堵截抓捕任务。各区队的任务,一会儿我具体布置。现在,各班领取弹药、警械、给养物品和战伤自救用品,准备通讯工具及攀登、堵截器材,检查手中武器,进行战斗编组。各班班长,听明白没有?”
队伍中的各位班长大声回答:“明白!”
强队长道:“好,全体干部,马上到我这里开个会。”
半个钟头后,领到任务的特警队一区队一班的女兵已开赴城东高速公路三号桥的执勤地域,公安方面的一个刑警小组与她们一起。在朱小娟和刑警队戚副队长的布置下,一套八八式阻车路障傲然横在桥北路当中,停在一旁的警车顶上的警灯闪烁,堵截组的士兵随时准备堵截可疑车辆,掩护组的士兵伏在公路两侧的有利位置上,随时准备火力支援,而检查组的士兵警惕地执行着检查使命,向过往车辆的发令声短促而威严。
然而在这些威严而忙碌的身影里,却看不见一班四个新兵的身姿,原来她们被副班长带领着,坐在离一班的值勤地域两百米远的一座公路小山包后,担任机动。老兵都知道,分派给新兵这个任务,实际上含有照顾意思。
徐文雅、沙学丽、铁红、耿菊花,还有带队的副班长,五人头戴钢盔,荷枪坐在地上。副班长的对讲机里不时传来朱小娟的声音,询问几个新兵的情况,副班长的回答总是老一套:“101,这里一切正常,一切正常。”
沙学丽突然举手:“报告班副,我要放便。”“又来了,”副班长嘀咕,这已经是沙学丽第三次上厕所了,“好,快去快回。”沙学而向树丛后跑去。
铁红也慌慌地举手道:“报告副班长,我、我的……也胀了。”副班长不满意道;“这么点情况,就把你们吓成这样。等她回来再说。把你们安排成机动组,已经是给你们留面子了,还这个熊样子,也不想给自己争个脸。”
耿菊花拿着吹管,痴痴地把玩着,不知在想什么。
沙学丽在土坎后一声尖叫。副班长赶紧跑过去:“怎么,怎么了?”沙学丽心慌万状地跳着脚道:“一个东西,跳到我屁股上来了!”耿菊花跑来,一手从沙学丽肩上抓到一只蚂蚌,两指一捻,捏成肉浆。沙学丽既佩服又胆怯,眼睛都不敢看一下。
回到大家蹲坐的地方,副班长问:“刚才哪个还说要放便的,去。”“我现在,”铁红忸怩道,“拉不出来了。”副班长厉声道:“真是!你们也该给自己争个脸呀。”
徐文雅偶尔一低头,发现铁红的裤脚管在微微抖动,她一低头,发觉自己的裤脚管也在抖动,再一看沙学丽和耿菊花的,都各有紧张的抖动。她的视线转到副班长的裤脚上,令她大为惊奇的是,副班长的裤脚管也有微微颤抖,原来她与她们一样紧张。
徐文雅突然开口:“有一个人,有一天被传唤到法院,因为他骂邻居是猪,被罚款200元。”副班长莫名其妙道:“等等等等,你干什么?”徐文雅一笑:“报告副班长,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副班长想了想:“那就……继续。”“那个被罚款的人不服,他说,法官大人,上次我同样骂别人是猪,你只罚了我150元啊!法官说,很遗憾,这我无能为力,因为猪肉涨价了,所以这次罚200元。”
除了耿菊花。所有的姑娘都笑起来。
耿菊花痴痴地:“骂一句猪就罚那么多啊,我们乡下经常骂猪呢,那可永远富不起来了。”
众人又大笑,紧张的情绪无形中得到缓和。
副班长笑着看一眼徐文雅,终于明白了徐文雅讲故事的用意,说道:“嘿嘿这办法好啊,真好,可以使人不紧张。喂,谁接着再来?”铁红来了兴趣,也道:“我也讲一个,书上看来的。说是有个老公兴高采烈地对老婆说,总统给我打电话了。老婆一听都兴奋得忘了自己姓什么了,赶紧问,老公哎,总统都给你说了些什么呀?老公告诉老婆,总统只说了一句话:对不起,打错了。”
几个姑娘,包括副班长,都笑得前俯后仰。
就在机动组的女兵们开怀大笑之时,抢劫群升街银行的两名罪犯乘坐的出租车已向三号桥方向疾驶而来,高个儿的罪犯坐在后座,紧抱着装在旅行包里的347000元人民币现金。矮个儿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用枪管抵着出租车司机的头。通过车前窗可以看见,转弯的路口在黑沉沉的夜色中很快逼近。
可是一转过弯道,两个罪犯就明白前面是死路一条,就像先前他们在其他几个方向遇到的一样,只见阻车路障横在公路中央,荷枪实弹的武警和刑警在各个位置上监视着,真是插翅难飞啊。
没容他们想出对策,前方两道车灯骤亮,红光闪烁,晃得他们睁不开眼睛。两名警察威武地站在路当中,举着夜光指示棒高声喝令:“停车检查!”
出租车里的罪犯无计可施,跑哪个路口桥梁都是这个阵势,难道天要灭我吗?副驾驶座上的矮个儿发疯地大喊:“冲过去,冲不过去就他妈同归于尽!”
后排高个儿的鼻翼边显出一丝阴险的笑纹:“不,我还不想拼他个鱼死网破呢,谁说我们就一定会死?”他摸出一枚手榴弹,随时准备向外边投掷的样子。
路障外,看着不听命令的出租车,一个公安向天鸣枪:“砰砰!”出租车还是向前猛冲。朱小娟眼里射着寒光,平端起微型冲锋枪,一扣扳机,一个点射打出。
出租车的右前轮冒出青烟,砰的爆胎了,出租车向右一拐,颠簸着冲下公路。
戚副队长一惊道:“糟了!”朱小娟向三轮摩托跑去,一边大喊道:“你向指挥部报告情况!”戚副队长道:“你呢?”
朱小娟不答话,发动摩托,一个急甩头,尾随着冲下黑暗的公路的出租车。
戚副队长用对讲机指挥着部队:“女特警各组原地坚守,任务不变。刑警队的上车!”两辆警车呼啸着,向山下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