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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穿山鼠徐庆,第四鼠是混江鼠蒋平,第五是锦毛鼠白玉堂。”圣上听了,喜动天颜,道:“听他们这些绰号,想来就是他们本领了。”包公道:“正是。现今惟有韩彰白玉堂不知去向,其余三人俱在臣衙内。”仁宗道:“既如此,卿明日将此三人带进朝内。朕在寿山福海御审。”包公听了,心下早已明白。这是天子要看看他们的本领,故意为此筹画已久,恐说出“钻天”“翻江”,有犯圣忌,故此改了。这也是怜才的一番苦心。
当日早朝已毕,回到开封,将此事告诉了卢方等人;并着展爷与公孙先生等明日俱随入朝,为照应他们三人。又嘱咐了他三人多少言语,无非是小心敬谨而已。
到了次日,卢方等绝早的,就披上罪衣罪裙。包公见了,吩咐不必,俟圣旨召见时再穿不迟。卢方道:“罪民等今日朝见天颜,理宜奉公守法。若临期再穿,未免简慢,不是敬君上之理。”包公点头,道:“好。所论极是。若如此,本阁可以不必再嘱咐了。”便上轿入朝。展爷等一群英雄跟随来至朝房,照应卢方等三人,不时的问问茶水等项。卢方到了此时,惟有低头不语。蒋平也是暗自沉吟。独有那楞爷徐庆东瞧西望,问了这里,又打听那边,连一点安顿气儿也是没有。忽见包兴从那边跑来,口内打哧,又点手儿。展爷已知是圣上过寿山福海那边去了,连忙同定卢方等,随着包兴,往内里而来。包兴又悄悄嘱咐卢方道:“卢员外不必害怕。圣上要问话时,总要据实陈奏。若问别的,自有相爷代奏。”卢方连连点头。
刚来到寿山福海,只见宫殿楼阁,金碧交辉,宝鼎香烟,氤氲结彩,丹墀之上,文武排班。忽听钟磬之声嘹亮,一对对提炉,引着圣上,升了宝殿。顷刻,肃然寂静。却见包公牙笏上捧定一本,却是卢方等的名字,跪在丹墀。圣上宣到殿上,略问数语。出来了老伴伴陈林,来到丹墀之上,道:“旨意带卢方徐庆蒋平。”此话刚完,早有御前侍卫将卢方等一边一个架起胳膊,上了丹墀。两边的侍卫又将他等一按,悄悄说道:“跪下。”三人匍匐在地。侍卫往两边一闪。圣上叫卢方抬起头来。卢方秉正向上。仁宗看了,点了点头,暗道:“看他相貌出众,武艺必定超群。”因问道:“居住何方?结义几人?作何生理?”卢方一一奏罢。圣上又问他因何投到开封府。卢方连忙叩首,奏道:“罪民因白玉堂年幼无知,惹下滔天大祸。全是罪民素日不能规箴,忠告善导,致令酿成此事。惟有仰恳天恩,将罪民重治其罪。”奏罢叩头。
仁宗见他情甘替白玉堂认罪,真不愧结盟的义气。圣心大悦。忽见那边忠烈祠旗杆上黄旗,被风刮的忽喇喇乱响;又见两旁的飘带,有一根绕在杆上,一根却裹住滑车。圣上却借题发挥道:“卢方,你为何叫作盘桅鼠?”卢方奏道:“只因罪民船上篷索断落,罪民曾爬桅结索;因此叫为盘桅鼠,实乃罪民末技。”圣上道:“你看那旗杆上飘带缠绕不清,你可能彀上去解开么?”卢方跪着,扭项一看,奏道:“罪民可以勉力巴结。”圣上命陈林将卢方领下丹墀,脱去罪衣罪裙,来到旗杆之下。他便挽掖衣袖将身一纵,蹲在夹杆石上。只用手一扶旗杆,两膝一拳,只听“哧”“哧”“哧”“哧”,犹如猿猴一般,迅速之极,早已到了挂旗之处。先将绕在旗杆上的飘带解开;只见他用腿盘旗杆,将身形一探,却把滑车上的飘带也就脱落下来。此时圣上与群臣看得明白,无不喝采。忽又见他伸开一腿,只用一腿盘住旗杆,将身体一平,双手一伸,却在黄旗一旁,又添了一个顺风旗。众人看了,谁不替他耽惊。忽又用了个拨云探月架式,将左手一甩,将那一条腿早离了杆。这一下把众人吓了一跳。及至看时,他早用左手单挽旗杆,又使了个单展翅。下面自圣上以下,无不喝采连声。猛见他把头一低,滴溜溜顺将下来,彷佛失手的一般。却把众人吓着了,齐说:“不好!”再一看时,他却从夹杆石上跳将下来。众人方才放心。天子满心欢喜,连声赞道:“真不愧“盘桅”二字。”陈林仍带卢方,上了丹墀,跪在旁边。
看第二的名叫彻地鼠韩彰,不知去向。圣上即看第三的名叫穿山鼠徐庆,便问道:“徐庆……”徐庆抬起头来,道:“有。”他连声答应得极其脆亮。天子把他一看,见他黑漆漆的一张面皮,光闪闪两个环睛,鲁莽非常,毫无畏惧。
不知仁宗看了,问出甚么话来,下回分解。
第四十九回 金殿试艺三鼠封官 佛门递呈双乌告状
话说天子见那徐庆卤莽非常,因问他如何穿山。徐庆道:“只因我……”蒋平在后面悄悄拉他,提拔道:“罪民;罪民。”徐庆听了,方说道:“我罪民在陷空岛连钻十八孔,故此人人叫我罪民穿山鼠。”圣上道:“朕这万寿山也有山窟,你可穿得过去么?”徐庆道:“只要是通的,就钻的过去。”圣上又派了陈林,将徐庆领至万寿山下。徐庆脱去罪衣罪裙。陈林嘱咐他道:“你只要穿山窟过去,应个景儿即便下来,不要耽延工夫。”徐庆只管答应。谁知他到了半山之间,见个山窟,把身于一顺,就不见了.足有两盏茶时,不见出来。陈林着急道:“徐庆,你往那里去了?”忽见徐庆在南山尖之上,应道:“唔!俺在这里。”这一声连圣上与群臣俱各听见了。卢方在一旁跪着,暗暗着急,恐圣上见怪。谁知徐庆应了一声,又不见了。陈林更自着急,等了多回,方见他从山窟内穿山。陈林连忙招手,叫他下来。此时徐庆已不成模样,浑身青苔满头尖垢。陈林仍把他带至丹墀,跪在一旁。圣上连连夸奖:“果真不愧‘穿山’二字。”
又见单上第四名混江鼠蒋平。天子往下一看,见他匍匐在地,身材渺小。及至叫他抬起头来,却是面黄肌瘦,形如病夫。仁宗有些不悦,暗想道:“看他这光景,如何配称混江鼠呢?”无奈何,问道:“你既叫混江鼠,想来是会水了?”蒋平道:“罪民在水中能开目视物,能在水中整个月住宿,颇识水性,因此唤作混江鼠。这不过是罪民小巧之技。”仁宗听说“颇识水性”四字,更不及悦,立刻吩咐备船,叫陈林进内;“取朕的金蟾来。”少时,陈伴伴取到。天子命包公细看。只见金漆木桶之中,内有一个三足蟾,宽有三寸,长有五寸,两个眼睛如琥珀一般,一张大口恰似胭脂,碧绿的身子,雪白的肚儿,更衬着两个金眼圈儿,周身的金点儿,实实好看,真是稀奇之物.包么看了,赞道:“真乃奇宝!”天子命陈林带着落平上一只小船。却命太监提了水桶,圣上带领首相及诸大臣,登在大船之上。
此时陈林看蒋平光景,惟恐地不能捉蟾,悄悄告诉他道:“此蟾乃圣上心爱之物;你若不能捉时,趁早言语,我与你奏明圣上,省得吃罪不起。”蒋平笑道:“公公但请放心,不要多虑。有水靠求借一件。”陈林道:“有,有。”立刻叫小太监拿几件来。蒋平挑了一身很小的,脱了罪衣黑裙,穿卜水靠刚刚合体。只听圣上那边大船上太监手提水桶,道:“蒋平,咱家这就放蟾了。”说罢,将木桶口儿向下,底儿向上,连蟾带水俱各倒在海内.只见那蟾在水皮之上发楞。陈林这里紧催蒋平:“下去,下去,快下去!”蒋平他却不动。不多时,那蟾灵性清醒,三足一晃,就不见了。蒋平方向船头,将身一顺,连个声息也无,也不见了。
天子那边看的真切,暗道;“看他入水势,颇有能为。只是金蟾惟恐遗失。”眼睁睁往水中观看,半天不见影响。天子暗说;“不好,朕看他懦弱身躯,如何禁的住在水中许久?别是他捉不住金蟾,畏罪自溺死了罢?这是怎么说!朕为一蟾,要人一命,岂是为君的道理!”正在着急,忽见水中咕嘟嘟翻起泡来。此泡一翻,连众人俱各猜疑了,这必是沉了底儿了。仁宗好生难受。君臣只顾远处观望,未想到船头以前,忽然水上起波,波纹往四下一开,发了一个极大的圈儿,从当中露出人来,却是面向下,背朝上。圣上看了,不由的一怔。猛见他将腰一拱,仰起头来,却是蒋平在水中跪着,两手上下合拢。将手一张,只听金蟾在掌中呱呱的乱叫。天子大喜,道:“岂但颇识水性,竟是水势精通了。真是好混江鼠,不愧其称!”忙吩咐太监将木桶另注新水。蒋平将金蟾放在里面,跪在水皮上,恭恭敬敬向上叩了三个头。圣上及众人无不夸赞。见他仍然踏水奔至小船,脱了衣靠。陈林更喜。仍把他带往金銮殿来。
此时圣上已回转殿内,宣包公进殿,道:“朕看他等技艺超群,豪侠尚义。国家总以鼓励人材为重,朕欲加封他等职衔,以后也令有本领的各怀慕上之心。卿家以为何如?”包公原有此心,恐圣上设疑,不敢启奏。今一闻此旨,连忙跪倒,奏过:“圣上神明,天恩浩荡,从此大开进贤之门,实国家之大幸也。”仁宗大悦.立刻传旨,赏了卢方等三人也是六品校尉之职,俱在开封供职。又传旨,务必访查白玉堂、韩彰二人,不拘时日。包公带领卢方等谢恩。天子驾转回宫。
包分散朝,来到衙署。卢方等三人重新又叩谢了包公。包公甚喜,却又谆谆嘱咐:“务要访查二义上、五义士,莫要辜负圣思。”公孙策与展爷、王、马、张、赵俱备与三人贺喜。独有赵虎心中不乐,暗自思道:“我们辛苦了多年,方才挣得个校尉。如今他三人不发一刀一枪,便也是校尉,竟自与我等为伍。若论卢大哥,他的人品轩昂,为人忠厚,武艺超群,原是好的。就是徐三哥直直爽爽,就合我赵虎的脾气似的,也还可以。独有那姓蒋的三分不像人,七分倒象鬼,瘦的那个样儿,眼看着成了干儿了,不是筋连着也就散了。他还说动话儿,尖酸刻薄,怎么配与我老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