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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是这样。”
贝妲走进隔壁房间,坐到了餐桌前,餐桌上的食物名副其实是“胡乱弄出来”的。她迅速而熟练地将三明治切成两半,然后说: “取消演奏会真是太可惜了,工厂里的女孩们已经盼了好久,马巨擘自己也是一样。”她摇了摇头:“他真是个古怪的家伙。”
“他激起了你的母性本能,贝,那才是他对你最大的影响。将来我们一定会生个小宝宝,到时候你就会忘掉马巨擘了。”
贝妲一面啃著三明治,一面回答说:“听你这么说,倒像是只有你才能激起我的母性本能。”
然后她将三明治放下来,表情突然变得极为严肃认真。
“杜——”
“嗯——”
“我今天到市政厅去了一趟——我是去‘生产局’”,所以才会这么晚回来。”
“你去那里做什么?”
“这个……”她犹豫了一下,以不太肯定的口气说:“情况越来越糟,我感觉自己再也无法忍受工厂中的气氛。士气……根本就荡然无存,女孩们动不动就哭成一团,不会哭的也变得阴阳怪气,即使是以前从不作声的小痹乖,现在也会闹别扭了。在我工作的那个组里,生产量还不到我刚去时的四分之一 ,而且每天一定有人请假。”
“好啦,”杜伦道:“回过来说生产局吧,你去那里做什么?”
“我去打听一些事情,结果我发现,杜,这种士气低落的情况整个赫汶全都一样。产量逐日递减,骚乱与不满的情绪却与日俱增。而那个局长只是耸耸肩——我在会客室整整等了一个小时才见到他,我能够见到他,还是因为我是协调官的侄媳妇。局长对我说,这个问题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坦白说,我认为他根本就不关心。”
“好啦,别又扯远了,贝。”
“我不相信他关心这个问题,”贝坦激动地说:“我告诉你,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种可怕的挫折感,当初在穹窿中,谢顿让我们大失所望的时候,我也有过相同的经验,你自己也感觉到了。”
“没错,我也曾经感觉到。”
“对,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她继续没好气地说: “我们再也无法对抗骡了。即使我们有人力物力,我们的勇气、精神、意志却全部消失了。杜,再抵抗也没有什么用……”
在杜伦的记忆中,贝妲从来没哭过,如今她也没有哭,至少不是真的在哭。杜伦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细声地说:“把这些忘了吧,宝贝,我了解你的意思,但是我们什么也……”
“对,我们什么也不能做!每一个人都这么说——我们就这样子坐在这里,等著任人宰割。”
说完,她开始解决剩下的三明治与半杯茶,杜伦一声不响地去铺床,此时外面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蓝度新近被任命为赫汶城邦的协调官——这是一个战时的职务。他在就任后,便要求拥有一间顶楼的宿舍,而且轻易地如愿以偿。从这间宿舍的窗户,他可以对著城中的绿地与屋顶沈思默想。现在,随著洞穴照明一个接一个被遮蔽起来,整个城市不再有任何的明暗光影。蓝度却也没有心情,冥想这个变化有什么象征性的意义。
他开口对艾布林·米斯说:“在赫汶有一句谚语:当洞穴照明遮蔽时,便是好人与勤奋工作者进入梦乡的时候。”米斯明后的小眼睛,却只是盯著手中注满红色液体的高脚杯,对周遭的其他事物仿佛都不感兴趣。
“你最近睡得多吗?”
“没有!米斯,很抱歉这么晚还把你找来。这些日子以来,我好像特别喜欢夜晚,这是不是很奇怪?赫汶人的作息都相当规律,当照明遮蔽时就上床睡觉,我自己本来也是一样,可是现在不同了……”
“你这是在逃避——”米斯断然地说:“在众人清醒的时候,你身边总是围绕著一大群人。你感觉到他们的眼光、他们的希望都投注在你身上,令你简直承受不了。当他们入睡之后,你才能够真正解脱。”
“这么说,你也感觉到了——那种悲惨的挫败感吗?”
艾布林·米斯缓缓地点了点头:“我也感觉到了,这是一种集体精神状态,一种×××的群众恐惧心理。老天——啊!蓝度,你在指望什么?你们整个的文化,导致了一种盲目的、可怜兮兮的信仰,认为过去有一个民族英雄,将每一件事情都计划好了,你们×××的生活中每一个细节,也都会被照顾得好好的。这种思想模式具有宗教的特征,你也知道这意味著什么。”
“我一点都不懂。”
米斯向来对於解释自己的理论兴趣缺缺,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用手指来回拨弄著一根长雪茄,然后一面瞪著雪茄,一面咆哮道:“就是强烈信心反应的特征,这种信念除非受到了很大的震撼,否则绝对不会轻易动摇。然而一旦动摇的话,就会造成全面性的精神崩溃,轻者——歇斯底里或病态的不安全感;重者——发疯甚至自杀。”
蓝度咬著拇指的指甲,回答说:“谢顿令我们大失所望之后,就等於我们的精神支柱消失了。然而我们已经依靠它那么久,我们的肌肉都萎缩了,失去了这根支柱,自己简直无法站立。”
“就是这样子。你的比喻虽然拙劣,不过就是这个样子。”
“而你呢,艾布林,你自己的肌肉又如何?”
心理学家深深地抽了一口雪茄?再慢慢地将烟吐出来,然后说:“生锈了,不过至少还没有萎缩,我的职业让我练就了一点独立思考的能力。”
“而你看得出一个解决之道?”
“我看不出,不过一定有。也许谢顿没有将骡计算在内,也许他不能保证我们的胜利,但是,他也没说我们一定会被打败。这只是代表谢顿已经退出这场游戏,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切都要靠自己——骡是有可能被击败的。”
“怎么做呢?”
“就是靠足以击败任何敌人的唯一法门——用我方的拳头打击对方柔软的下腹。你想想看,蓝度,骡并不是一个超人,如果最后他终於被打垮了,每一个人都能了解他失败的原因,现在的问题是他仍是个未知数,而有关他的传说像滚雪球般不断膨胀。他应该是个突变种没错,可是,这又怎么样?对於无知大众而言,突变种就意味著‘超人’,然而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根据估计,银河中每天都有几百万个突变种出生,在这几百万个突变种中,只有百分之一、二可以直接看出来,其他都需要用显微镜和生化检验才能确定。这些巨观的突变种,也就是说用肉眼可以看出,或是直接可以察觉的突变种,其中百分之九十八、九都是畸形人,他们不是被送到游乐中心展览、送到实验室研究,便是很快就夭折了。剩下的那些非畸形的巨观突变种,他们体内的突变是正面的。这些异人大多对他人无害,他们通常有一项特殊能力,而其他方面都很普通——甚至会更差。你懂了吗,蓝度?”
“我懂了,但是骡又如何呢?”
“如果骡的确是一个突变种,我们就可以进一步假设他有一项特殊的异能,而且无疑是精神方面的,他就是靠著这个异能征服各个世界。另一方面,骡必定也有他的短处,如果那些短处不是很明显而致命的话,他不会那么故作神秘,那样害怕被人看到。如果他真的是一个突变种,我们就必须把那些短处找出来。”
“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也许有——我们现在手上关於骡是突变种的证据,都是基地情报局的汉·普利吉上尉所提供的。他曾经去访问过骡的故乡,遇到一些人,声称在骡的襁褓期或幼年期曾经见过他——或者说他们曾见过一个可能是骡的人。普利吉根据那些人不大可靠的记忆,得到了这个惊人的结论。不过他所搜集到的证据相当贫乏,它们也很有可能是骡故意捏造的。因为,骡是一个变种超人的这个名声,不可否认对他是一个很大的助力。”
“这真是很有意思,你是什么时候想到这一点的?”
“我从来没有把这个想法当真,这只是我们不能忽略的另一种可能性罢了。比如说,蓝度,假使骡发现了一种可以压抑精神能量的辐射,类似他拥有的那种可以抑制核反应的装置,那么结果又会如何,啊?这能不能解释我们如今的困境,以及基地沦陷的真正原因?”
蓝度似乎沈浸在近乎无言的忧郁中,他勉强问道:“对於骡的那个小丑,你的研究有什么结果?”
艾布林·米斯却犹犹豫豫地说:“目前为止没有什么用处。在基地陷落之前,我大胆地对市长夸下海口,目的只是要激励他的勇气——有一部分也是为我自己打气。但是,蓝度,如果我的数学工具够好的话,那么我从那个小丑的身上,就能够对骡进行完整的分析。这样我们就能解开他的秘密,也就能够解答那些困扰著我的反常现象。”
“比如说?”
“老兄,你想想看,骡能够轻易地打败基地的舰队,然而独立行商的舰队虽然远比不上基地,但是在硬碰硬的战役中,骡却从来无法迫使他们撤退。基地不堪一击就沦陷了,独立行商面对骡的所有兵力,却仍然能够负隅顽抗。骡首先使用核场抑制器对付涅蒙的独立行商,破坏了他们的核能武器。他们由於措手不及,所以那一次吃了败仗。伹等他们找到破解仰制场的办法后,骡用那种新武器对付独立行商,就再也没有讨过便宜。
“可是当他使用抑制场对付基地舰队时,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屡试不爽,甚至还在端点星上大显神威,这究竟是为什么?据我们目前所有的情报,这简直是不合逻辑。所以说,必定还有一些我们所不知道的因素。”
“出了叛徒吗?”
“这是最不用大脑的胡说八道,蓝度,简直是XXX的废话。基地没有一个人不认为胜利站在自己这一边,谁会背叛一个必胜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