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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云高雅,秋意清凉,白鹤悠然,山巍水渺,天高地傲,江山如诗如画,如痴如醉,意境写意高远,又平添了许多雅意。
舒月看着这幅最终完成的画卷,也不由地被惊艳到了,这个人如果不做帝王的话……他没有假设下去,看见他提的诗,不由地轻声念出:“玉壶潇洒澄风露,一派银河卷轻素。九秋此时恰平分,桂子香飘半天雾。江山如画洗尘目,风景入诗多秀句。乘风缓乘江渚舟,仰空长歌美人渡。乐来举楫直欲舞,兴到行杯不知数。此江流水自千古,此景醉人知几度。若得一人共风月,愿赠江山囚画中。”
“愿赠江山囚画中……”他不由地轻声念出这句,才发现,那原本他说只有景物的‘江山图’,此时多了两人,在这副江山美卷中。
一人神色舒雅地抚琴,一人侧立一旁,神色喜悦地在高歌,他的心,一下子颤了颤。
“你回来了?”赵佶发现舒月,他作画太投入,完全忘记此时是几更了,只见他回来,很欣喜,“快来看,我的江山图完成了,如何?”
舒月被他拉着,听着他不断地在他面前夸自己哪里哪里画的好,哪里哪里有深意,哪里哪里还有些不足,一蹙眉,一展颜,一沉思,神色多变。
他没有机会插上口,可是他不停地问他,好似要将此刻心里所有的东西与他分享,直到最后,他站在他面前,一本正经地眨着眼睛道:“舒月,如若我把江山送给你,你可愿一辈子囚在我的画中?”
他,愕然。
☆、018 一念之差
自把江山图送给舒月后,赵佶就更加坚定了封舒月为男后的想法,这日早朝正好大臣让他早立皇后,他很乐观地将他的想法和群臣共享。
由于这个主意比较的惊世骇俗,朝堂出现片刻的鸦雀无声,紧接着一个老臣就扑上来,嚎啕大哭了起来,那个肝肠寸断,惊天动地,硬是把赵佶给吓傻了片刻,然后维持两个时辰批斗大会和群臣舌战,不休不止。
最后赵佶落慌而逃了,从这次早朝,大臣们也终于认知到,原来住在‘延福宫’内的并不是倾国倾城的美貌佳人,而是一个男子!他们的新皇,竟是个断袖!
这一认知,让刚刚稳定的权利交替,又微微动荡了起来。此事立马传到向太后的耳朵了,向太后受不了老臣们过于频繁的拜见,也担忧大宋未来的子嗣问题,于是去了延福宫见了那位传说中的‘男美人’,可是赵佶对舒月的过于保护,向太后吃了个闭门羹,很没面子地回了坤宁殿。
延福宫内,赵佶眉头隆起,一向娴雅地俊颜也难得地没了雅致的笑意,将折子猛地往地上一掷:“这皇上我不当了!”
舒月将视线从那本写着他将如何毁了大宋社稷妖狐转世的折子上,转向赵佶。
案几上这几日的折子,堆得都有小山这么高了,他放下手中的折子,笑得舒秀:“你不当的话,谁当立?”
“我让给十三弟,舒月我们回端王府好不好?我一样可以让你衣食无忧地过完下半辈子。”他抓着他的手,很认真地说着。
舒月的目光垂了垂,他的静默不语,让赵佶的心紧了紧,他……难道始终没有爱过自己?他要的只是这个天下,这个突然蹦出来的想法,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陛下,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他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萧冷,赵佶颤了颤,他懂这个道理,可是遇到他,所有关于他的事,他总会像个傻瓜一样,一次次失了分寸。
将桌子上的折子,全部挥倒,也发泄不了他的怒意,他可以不要回报地付出去等他接受,可是他也是有骄傲的,没有办法看到他总是这样的云淡风轻,这样的……不在乎!
“你从来没有爱过我是不是?”连日来大臣朝堂上的连番攻击和反驳,让他有些神经脆弱地钻起牛角尖了。
他静静回望他,一汪温眸,如水如月:“我从没有爱过你。”
赵佶感觉喉咙有一股血腥涌上来,身形有些不稳地朝后退了退,舒月见他要跌倒,站起身来伸手扶住他,眼中这时才有着一闪而逝的痛色。
赵佶没有看见,如果看见,哪怕一个在意的眼神,他也会抱住他。
他猛地推开了他,舒月没有防备地跌倒在地,修长的指节有些泛白地抓住身旁的案几,赵佶大惊,心猛地抽搐一下,伸出的手,却想起他刚刚那句过于狠心的话,一下子顿住,收了回来,握紧。
他侧身没有看他道:“舒月,我不想这样,让我们彼此冷静一下。”
舒月保持那个姿势,依旧不语,直到赵佶离开,他才深深地凝望着他薄凉的背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坐起,墨发残冷了玉红灯。
赵佶自那次离开后,好些日子没有来延福宫,而是去了郑妃的长宁宫,群臣觉得皇上还有救,于是紧锣密鼓地积极推荐皇后人选,希望皇上早日迷途知返。
可是一次次,被赵佶声色厉荏且火药味十足地给驳了回去,群臣们见皇上的态度,隐隐觉得延福宫的那位如果一直在的话,一定会让大宋被其它国耻笑。
于是一场由后宫和权臣联合的阴谋,暗中地悄然地进行着……
立春之际,群臣上谏,让新登基的徽宗去相国寺祭天,由于洗沐斋戒授经一系列比较复杂的事情,大概会要离开皇宫一周左右。
徽宗正好这几日想见舒月但是又碍于每次都是自己去找他,他从未主动找他认个错什么的,心里搞得很烦躁,算是硬上了,招呼都不打,十分配合地收拾收拾就去相国寺了。
徽宗走的那天,雅书阁内,舒月在那间即使是白天也有些昏暗的阁子里写了一封不算长也不算短的信,写完之后,将两页信纸装进信封,信封封面写着,赵佶启。
将一直戴在手腕上,用一根红绳穿着的美丽花纹的玛瑙红的奇石也一并放在上面,他打开了窗户,刺眼的阳光让他眯了眯眼,阳光下他的面容,透明纤秀。
御花园里,清铃在让宫女教她玩风筝,虽然她觉得这是个很愚蠢,很白痴,很没有技术含量的游戏,但是一想起落清尘的话,她还是很是镇定地玩了一个时辰。
一旁的两个小宫女见清铃也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将手中的线收放自如地总是能把风筝放飞得又高又远,很是羡慕,但是又瞧漂亮的小公主皱着眉头看着那个风筝好似仇人的表情,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就在两个小宫女纠结要不要让过于执着每天变个花样玩游戏的小公主休息一会的时候,一声银链的声响起,两人回头一半,颈部传来一个力道,双双晕了过去。
清铃手中的收放线停了停,转身便是花千桀扛着红蛇宝剑,朝她笑得很妖孽地走来。
花千桀的脚链声静止,蹲下,一把将她抱起旋转,“宝贝,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脚链又叮叮当当地响起。
清铃本来想伸手以其人之道还制于其人之身劈了花千桀,可是这句话明显很受用,月牙目眨了眨,问道:“哪里?”
“全部!”花千桀露出白牙。
清铃扭头叹了一口气……这个白痴。
让花千桀将自己放下,清铃言归正传道:“查到没?”
“有没有蝴蝶之吻?”花千桀厚脸皮地贴上去,清铃三根手指竖起,抵在他的脸上,花千桀有些挫败,“没良心的,我在外拼死拼活的,你就给我这么点甜头。”
清铃抬头静静地看着他,花千桀撇了撇嘴,自己怎么会栽在这个黄毛丫头的手上,忍不住手捏着她玉瓷般柔嫩的小脸,蹲下道:“小人精,你猜的没错,是有人要在新皇帝离宫之日加害那个男宠,而且……”
花千桀轻蔑地勾起唇:“想弄死他的大人物可不少,那男宠真是好本事哪。”他的语气有些酸意,因为舒月和清铃住得比较近,他一直对他没有好感。
清铃的月牙目,一下子薄凉了起来
这头清铃警觉地嗅到了事件的变化,那头一点不输她的舒月已经将整个事态将有的过程,最终的结果,和未来将会所有的变故,掌握的七七八八了。
他事先不知道赵佶会在朝堂上提到‘男后’,提出来后,他迅速做出反应,这四年来安插在朝堂各重臣身边的探子很快地向他禀报了他们全部的密谋,以及那幕后最可疑的主使,蔡京。
心思缜密的他,觉得这背后的力量集团为了他这个所谓的‘男宠,似乎有些过于大了。于是他又联系前后,把蔡京查了一番,才发现前些日子自己身边那些小打小闹的暗杀,原来也是这个人所为。
他要干什么?带着这个疑问,他把他最近做的事情,家底甚至祖宗都翻出来了,顺带查出了一个前些日子突然不名死亡和他颇具联系的‘刘美人,又从那一堆似乎蔡京一党的举荐皇后的折子中,找到了一个出现次数过于频繁的名字,德州刺史汪藻之女王芯容,联系相关人物核实,确定了两人生的极相似。
然后,舒月找来了早先和他一起从端王府过来的郑妃。
郑妃一袭淡粉裙儒,端庄娴丽,神色高贵却不倨不傲地走上了延福宫的大殿,远远忘见,那个绝色少年,肤色明净,轮廓优美,曳地的白裳,淡雅的云纹,无比洁净。
走近他身旁有着淡淡的宁神的药香,她想没有一个人会拒绝呆在他身边,他,是如此的美好,如冰雪中盛开的雪莲般。
“郑妃参见公子。”她虽然是妃,但是对他甚为有礼,可以说只要是端王府出来的,没有一个人敢对他有造次的,不单单是因为赵佶对他的宠爱,还有这个少年自身甘愿让人臣服在他脚下的人格魅力。
他朝她舒雅的一笑,郑妃的心神觉得一阵荡漾,虽然她确信自己爱的是赵佶。
“你坐下吧。”舒月道。
“是。”她有礼有距地坐在他手指的方向,他的正对面。
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这么见他的优美轮廓,更加让她觉得自己无地自容,虽然她的容貌已经姣好了,“不知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