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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抵死的缠绵与愤怒,她抬着红腥的目痛苦地望他:“你不知道从小我多恨自己,因为娘亲是为了我而成了活死人,你如果够残忍,就把我再一次推向地狱。”靠着他的额头,她轻声地怕吓到他似的,弯起了一抹清绝的笑:“不怕,你还不知道吧,在我黑巫族有种可怕的巫术,叫做‘契魂’,一般人是没有资格进行这场千年流传的古老仪式,只要侍奉神明千百年来虔诚的八大系族才有资格。”
“你……要干什么?”舒月的眸颤一阵,捏紧她的衣袖。
可夜央的眼是疯狂的:“只要将我的灵魂通过恶灵奉献给神明,我就能换的一个夙愿,到时你就不会有事了……不要担心,这只是一场迷失自我的旅程,我相信,千山万水,你一定会找到我,找到我的灵魂……”
“你……不要做傻事!”
“很快……你就会获得新生……”
*
“完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孟皇后脸色青红交杂地大喝,此时原本对准清铃的金兵,一下对准她,万箭矢发。
蓝青同清铃也有些不解地看向完颜宗瀚,蓝青在清铃身旁轻声问:“完颜可是你这边的人?”
清铃看了他一眼,他认识完颜?“不是。”她冷道,转身看现下这个情况,她潜伏过来的暗卫,倒不用出来了。今夜的事,就是心思玲珑的她也有些反应不过。
却不知,舒月歃血,许了完颜半壁江山。
“皇后娘娘,真是对不住了,你一下和我大金攀姻,一会又热情非常地接待辽使,还暗中邀请吐蕃王过来小住,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你的心思。我完颜最不喜欢的就是同复杂的人打交道,因为不知道何时,她会在你背后捅上一刀。”完颜宗瀚看着孟皇后,嘴角的那抹笑,越来越冷锐!
孟皇后打了个冷颤,形势突然逆转地有些让她措手不及,今夜,不是要来围剿她的大女儿的,怎么……现在她自己反倒成了箭把!
“不,不!”一下子,她失了从容,终于认识到自己的处境,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神疯癫的不可置信!
慕容思思从马车内跑出来,跌跌撞撞地奔向完颜宗瀚,攒着他的衣袖道:“宗瀚,都是母后的阴谋,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我怀有你父王的龙子,你不能伤我!”
完颜宗瀚看着她可笑,眼神的杀意,令慕容思思打了个寒颤。猛地,完颜黑色的华纹袖一甩,他将她甩飞一丈之远……慕容思思突感小腹一阵疼痛,望着自己的腿下,血一滴滴滴落……目光刹那红的幽烁而阴寒。
蓝青见她似乎流产,毕竟慕容思思是他的表妹……瞬间眸中划过一丝不忍,转了转眸,见清铃的手攒着权杖,攒出了血,一阵清颤抬头见她。
“放箭!”完颜宗瀚不愿再浪费时间,下令冷然道。
“住手!”清铃语气有些哽咽地微颤随后。
☆、第162章 握大势,落碧泉
一夜充满曲折的血战,完颜宗瀚原本倒向清铃,相比孟皇后他更愿意同她合作。可是他不知道,清铃不似孟皇后那般吞并天下的野心,她要的只是一个安世。多年的漂泊与沉浸,她的心中,想要一个家,安一个国。
而清铃虽然怨恨她母后对她的逼杀,但是无论孟皇后对她做过什么,这个世上,能够动她母亲的,也只能有她。
完颜宗瀚和孟皇后撕破了脸,如今清铃不肯交出她的命,他自是不让的。以至,那一夜,清铃的人马同完颜宗瀚打的浴血堆尸,巷中弥漫着沉厚的血味。
完颜宗瀚原本是同清铃的武功不分上下的,可是那天他见识到她的‘幻境’,他看不懂,怎么好好的一个人突然不见了。漫天萤火曼舞的蝴蝶,勾画着一幅浮生若梦的美景,让人惊叹的沉沦迷恋其间,却不经意间,她在身后给你致命的一击。
她没有杀他,留了一句:“完颜,若是你同大辽协议踏我大宋江河,那时在战场,我们再分胜负!”
他看着她打晕了她母后离开,虽是败了,可是他却忍不住地笑了起来,那眉眼笑的英俊飒爽。
*
五月,桃花崖,窗外,雨如丝线落下,穿过桃枝,淋颤桃花,磅礴而清冷。
煮着一壶红染的‘雪染’茶,室内令人倦懒的檀香在香炉上点着几根,烟香吹寥。
蓝青将吵着见娘亲的小星辰终于哄睡,给他细致地掖好被子,走到窗边怕风雨湿寒冻着他,正着手准备关窗。
一朵桃花不期然地飘向他的手背,凝着冷雨的桃瓣那一霎的冷,通过手背传至他的手心,他打了个寒噤,朝身后瞧了瞧。一声轻叹在风中吹落的低迷,他关了窗,朝着书桌的方向走去。
书桌旁有一个白色的梨瓷的圆瓶,里面大大小小放了许多画,他挑了其中一个略显棕黄的好似被水浸泡过的古画,向右转动一圈,那满排书架后的密室暗门打开。
点着一盏青蓝的壁灯,他踩着低轻的步伐,朝着这条深不见底的地道走去。
良久,他来到了地下的壁室,站在一池碧绿的温泉旁,抬了抬手中的灯,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视线所寻处,他找了半晌,发现不见她的身影,心下有些急了。
可就在他想要喊她名时,自己的脚裸不知被什么抓住,猛地心下一惊,他的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道给扯进水中!
巨大的水花溅起!他沉落下,那盏油灯跌落在温泉之上,灭落。
水底,他惊讶地看着她,只见她细细地看着他的脸,手在上面摸着,他意识到什么,伸手欲扮开,倏尔,她眯起的月牙目,在水中依旧那么通透的明睿,令他心下又是一惊,忘了动作。
“乎……”终于,她一把将他拽上温泉水面,他才大口地吸了一口气,水凝在他的弯长的睫毛上,仿若点着一副蜻蜓栖荷的美卷。
“你……做什么?”蓝青呛了一口水问道。
清铃只是看着他那被水泡的有些皱浮的人皮,不发一语。她爬上了池上,也不避讳地竟然在他眼前脱了个精光。
蓝青一开始莫名,仰头呆望着她活色生香地在她面前宽衣解带,美颜一下子红到耳根……几乎忘了,他刚刚才把他们的孩子哄睡觉,猛地转身。
清铃穿好衣服,见他还背对着她,在那背脊僵硬的纠结摸样,一阵内伤地好笑。
她挑眉,努力地平静道了句:“你还不起,我可要走了。”
蓝青怔了下,转身目光疑惑:“你出关了?”
清铃蹲下,伸出素锦的手,蓝青怔了一下,当意识她做什么时,心下很高兴,伸出的手握住她的手心,手指忍不住轻颤,清铃一把将他拉了上来。
他全身湿透,此时那不同与他过美容颜,在刚柔之间诱人勾勒的身段曲线描画出,令人心意阑珊。
清铃瞧着咽了口口水,心下砸了声怪异,“怎么这个男人,看了这些年,竟不显半点老的。”扔了一块布给他,转身,语气微涩道:“擦擦吧。”
蓝青乖乖地拿着布,细致地在她身后,慢条斯理地上下擦了起来。
看着她的背影,他的唇瓣忽而弯起一抹笑意,她终于肯同他说话了。
自从那日血战后,她的脚步就没有为他停过。先是朝野发生一次巨大的换血,她虽然未杀孟皇后,可是给她母后喂下一种叫‘无忧’的蛊。现在的孟皇后虽还在大宋的深宫之中,可身旁也都是她的人,近乎软禁。而她自服了那蛊后,已忘记过往一切,智商相当于八岁小儿,当真无忧无虑地如同孩童般。
而赵诘那里,不久被她送了一口棺材,里面是躺着的是她找容倾易容难辨假舒月。大受打击之后,赵诘日夜沉迷迷人心智的大烟,醉生梦死,不理朝政!
旧党也在她那无所不入的监察恐慌中,纷纷发疯地发疯,临阵倒戈地倒戈。而新党原本大半就是她的人,恨不得她是男儿,现在就把她扶上王位才痛快。朝野大政,军机大权不知何时都握在她的手中。
她将政务交由她提拔上来的三公打理,军权交给一直行踪神秘的无名,自己忙着和她那些大辽追随过来的暗卫商量怎么内乱大辽朝野,最好不过不战而屈虎视眈眈在宋边境,压军城下的大辽军。
本来他见一切在她掌握中,进展的很顺利便也放心在旁观望。可是,自从那日浑身是血的舒月带着那半块易昇来见她,癫狂地抓着她问她‘契魂’是怎么回事,她便不同了。
那日,她问舒月为什么问到‘契魂’,舒月只说夜央为了救他,把他带到一处人烟荒芜的山崖月下,和恶灵对月不知念了什么咒语一样从未听过的语言,然后他昏死过去……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和以往不同了,一股强大的生机在自己身体涌动,他从未觉得自己的身子如此鲜活过。
可是夜央同恶灵消失了,无论怎么找,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毫无半点消息。
她听完,当下脸色惨白,踉跄地几乎欲跌倒。他一把扶着她,发现她手指冰凉,然后她便捂着胸口,呕出一口刺疼他眼的血。
她扔了舒月拿过来交给她的半块易昇,同自己身上藏放的半块,还有那本天地玄书,霸道又恐吓十足地朝着那脸色也瞬间白的不像话的舒月冷道,“我给你一个月,夜央的时间不多了,你如果解不开,我让你同她陪葬!”
那个绝色的男子,当下抱着那一堆东西,将头慢慢地垂得很深很深,深到你虽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觉他的伤,恰似深入骨髓。
然后她恨恨地甩着衣袖,好似舒月欠了她全天下,同他断交般的离开了。
之后,她在屋子里暴走,说要练神功把残怎样怎样,砸了一屋子的东西,那时靠近她的人,都被她没有理由地给砸的抱头鼠窜。
虽是一点没有以往淡定从容高贵在上的摸样,但那副真被惹毛了有些孩子气的生气样子,也真实生动地令他觉得可爱的很。
他遣散了那些无辜又衷心的手下,在旁守着,又怕她不够砸导致情绪纾解不尽,于是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