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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衣长眸漫不经心地下瞥着他胸前的血迹,轻道了句:“你也真下的手,竟然真把自己伤到了,舵主的位置真那么好?”
白付抬头哈哈大笑了起来,血衣淡冷出离地看着他。
夜幕降临,红烛跳跃,纱幔中,焚香冉冉,月下清酒烁烁,清铃坐在床边,勾唇看着落清尘,这么静静地看他,好像许久不曾有过了。
漆黑的墨发,清晰的眉眼,英俊清朗的面庞,高高的鼻子,朱红的唇,好看的轮廓线,岁月的沉淀,让他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成熟稳重的睿智,他的清尘,无论何时,都是她的天下第一。
落清尘睁开眼睛的时候,竟然看见了清铃,她莹白的指尖在他的轮廓上留连,他想伸手去抓住她的手,却发现自己的穴道被点了,“你……”
“醒了?”清铃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笑意。
落清尘道:“你为何点我穴道,不要闹了,快帮我解开。”
“不给。”清铃的手抚弄着他的发,夫妻耳语道。
落清尘见她如此赖皮,不由想扶额,可是却做不了,不过知她不会伤他,她现在完好无缺的坐在他面前,也算放心,转而一眼怪异问道:“是你找人打晕我的?”
清铃乖乖点头,落清尘诧异道:“为何?”
“嗯,这样的……你要对我老实坦白几件让我心里很介意的事,我才放开你。”
“你说吧,我都坦白。”
“呵呵……”清铃笑道,上了床,腿蜷曲在他身旁坐下道:“你在大宋这几年有没有娶妻?”
落清尘静静地望着她,不回答。清铃当他默认,遇到他的事,她原本通透的心思却总是百般纠结了起来,心里了沉,转而抓着他的手道:“你真的娶了,什么时候,是谁,可有孩子了?”
落清尘忽而一声闷笑,月牙目带着些微恼不理解地看着他,只见落清尘道:“我的夫人你认识的。”
“我认识的?”清铃认真回忆她所接触的人,一个个报来,落清尘都说不对,清铃转身,不说话了,半晌抽泣声响起。
落清尘没有想到她竟然哭起来了,一阵哑然无声,叹息道:“傻瓜,我的夫人不就就是你。你忘了……我曾应过娶你,虽然你在大理的时候去了,我还是把你的骨灰带回家见了祖宗。”
清铃不再抽泣,可是也并未转身,只是听到泪水一滴滴掉落在锦缎上,嗒嗒声响,其实前面她没有哭,后面因为他那句话,她倒是真的哭了,骂道:“这个傻子……”
“清铃,解开我的穴吧。”落清尘出声道。
清铃转身,月牙目微红,爬过去很轻巧地解了她的穴,落清尘起身,擦着她的泪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穿的一身红色喜服,微微惊愕。
清铃弯唇道:“给你缝的,我这阵子学刺绣,就是等今日,给你缝一身喜服,给自己缝一身嫁衣,你看,好看吗?”清铃抚着他身上的缎子,含笑问她。
落清尘默默无言地看着她,伸出双手抚摸着她的红颜,靠向自己额头:“很好看,这是我见过最好看的衣服,愿与我妻,一世嫁衣,白首不离。”
红烛摇曳,月光下,两人走了十五年的心酸,终于在月老的见证下拜了天地,结了永和,合欢酒交杯喝下,入了红鸾帐,春宵锦瑟……
☆、第125章 半世容华
次日,铜镜梳妆,他为她手挽青丝,她为他整鬓缎带,一个纤丽绝代,一个若仙若谪,彼此对视中,灼了桃花,景了光阴。
“今日,我们就要回家了。”清铃偎依在落清尘怀里,喟叹一声道。
落清尘弯了弯嘴角,抚着她的发,轻道:“和你转了一圈,还是回到最初的原点。”
“清尘,你觉得舒月会跟我们一起走吗?”
一阵沉默,落清尘道:“他不会。”见她长久无言,落清尘低头看她神思的模样,执起她的手,在手背上轻轻印下一吻道:“傻瓜,你又能担心他们到几时,舒月和夜央骨子里是何等透彻孤傲的人,别人不知,你还不知?”
清铃抬眸与他对视,张了张口,轻抿着半晌道:“舒月不走,夜央想必也不走,一个身负重伤生死一刻,一个双目失明不分白昼,你又让我如何放心的下。”
落清尘眸色静静流转,和清铃的月牙目对视时,两人都不知道该安顿这两个倔强又清冷孤绝的人。
曲径的幽巷中,濛濛清雨打着古落的木门,嗒嗒作响。
翠烟的蓝纱,撑着一把青伞,泠泠雨落下。夜央和舒月,坐在门檐下,靠坐着躲在伞下,你一言我一语地消磨着光阴。
“舒月,你看果真下雨了,可见我让你收摊是多么明智的事情。”夜央弯起嘴角,得意地看着他。
舒月笑道:“我以为你不想让我给秋儿姑娘画画,才让我收摊的。”
“秋儿是谁啊?还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夜央扮无知地回他。
舒月不语,半晌弯起嫣红的唇畔,看着她,优美的手猝不及防地握住她的手,带着温柔的笑意蛊惑道:“你说呢?”
夜央张口结舌,清美的容颜红了红,连带被他握着的手都觉得灼热,想抽开,又舍不得,一下子含蓄得不得了起来……舒月低首,手指轻靠着鼻翼,声声笑的烟雨绝华。
“你还笑……”她窘迫地说了句。
雨水扣着门扉,嗒嗒嗒……坐看烟雨,爱恨情仇,却了当年往昔浮梦;史册湮没,白纸荒唐,笑罢蛊惑不过人心;蓦然回首,锦瑟当年,终不及与那人,倾半生容华。
宫内,一切收拾妥当,清铃见了要去大辽完婚的宣仁一面,宝马香车,盛装打扮的宣仁,让清铃一下子差点认不出,清铃交给宣仁一封信,让她给他日后的夫君。宣仁不解,可是出于对清铃的信任,她还是收下,马车内,同她一起离去的还有她的母后,那个冷宫的疯女人。
“孟姐姐,答日后如若你和皇兄真的到了相争不下那刻,你可愿放他一条生路?”宣仁秋睑的眸满是担忧和祈求。
清铃握着她的手:“只要与他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我也不想满手的血腥。”
宣仁看着她,咬唇点点头,含泪踏上华贵的马车,带着一大笔嫁妆,被一群浩大的迎亲队伍迎接去大辽,开始了她另一段,再也没有她皇兄的人生。
她的马车前面走过,后面很快,清铃所在的地方被一群禁卫军给团团的围住,惊云和韩谭警觉地在清铃身前维护起。
风吹着旌旗,西夏侍卫的箭直直地对着清铃,他们皇后的位置!
“大胆!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惊云上前喝道。
为首的侍卫守领上前恭敬抱剑,对清铃道:“娘娘得罪了,奉吾王之命,今日要将娘娘囚禁于天牢之中。”
“什么?!”惊云上前惊道,“你们敢!”说起惊云抽出袖口的软剑,韩潭也跟着拔剑,一群侍卫立马拉弓,剑拔弩张。
清铃不动声色地看着眼前这般境地,倒没有想到西夏王还留了这么一手,“退下。”她从容着笑意。
惊云和韩潭看着她不解地猛打眼色,那群侍卫也懵了,见他们的娘娘,那个西夏第一美人,从她两个下人身后走出来,绝代高华地让他们不敢造次,将弓箭不自觉地拉松了些。
只听她轻淡地道了句:“走罢。”
落清尘在准备退后的事宜,带着星辰和水仙告别后,将星辰安顿在马车里让落影照看,正要去接应清铃,却突然见两个落影来报:“主子不好了,夫人被关押进了天牢!”
一碰到夫人的事,主子都会大为紧张,落影们光是听到这个消息,也跟着崩紧了神经,谁知自家主子这次倒是很反常地平静问道:“天牢可知在哪?”
落影道:“知道。”
他云淡风轻道:“那便炸了罢,我的好师弟走了,她埋了那么多轰天雷我还一直觉得可惜了,如今正派上了用常。”说完弯起的唇畔,看着落影,一阵寒意。
落影集体打了个哆嗦……他们错了,主子一向是越平静,越可怕。
清铃还没被关多久,闭目养神,和急得团团转的惊云与韩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主子,你怎么一点不急呢?”韩谭跑过去问道,“这天牢建造的十分牢固,加之现在里里外外几百侍卫防守,恐怕就是落道长也很难攻进来!”
惊云到处走着,满脸担忧和怨恨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太大意了,那该死的西夏王!”
清铃被两人吵的不甚烦扰,月牙目睁开,流转着潋滟,看着二人笑道:“你们可还记得之前我们为了得到藏宝图,所埋下的轰天雷?”
二人面面相觑,不解地点头,清铃伸出右手,扣着铁链,强大的内力汇聚,一下子打向石床,石床出现裂痕崩现,如枯木枝现。她再次打向一掌的时候,一股更为强大的内力,一下子透着石床,直达着床下离地十米处的轰天雷的一处火线,‘嚓嚓’瞬间点燃。
‘轰’一声,里外两声重音,让一群守卫大为受惊,刹那,脚下的地一下子不稳了起来,又是‘轰’的一声,四处晃动,牢顶崩塌,烟尘四起。
“快逃呀!外面炸了,不,里面炸了,不,都炸了,救娘娘,快跑!”惊喊声叠起。
那些侍卫朝外跑的,朝内救一些关押要犯的,都乱作一团,而与此同时,一群蒙面黑衣人以迅雷不及耳之势闯了进来,刀剑利落,血腥弥漫。
管天牢的狱长过来见到被里外炸的不成样的牢房,一阵焦急地把人踢进去救皇后娘娘,由于清铃的身份特殊,见迟迟救不出人,一阵老泪纵横地仰天长叹,“天要灭我西夏哪!”
宫门内,一辆马车低调地不急不缓地行驶在宫廊的大道上,到了出宫的关口出,门守的侍卫上前道:“何人出宫?”
车帘掀开,落清尘一身白色道袍,身姿温清如玉道:“王夏,是我。”
“落道长?!”一向守着宫门一脸严肃王夏破天荒地摆上笑脸,就是对落清尘一阵抱剑跪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