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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飒然,划上左腕,整条手臂为之一麻,若非他功力深厚,金环差点脱手!
这一招突如其来,实在大意外了!
祝文辉铁骨摺扇,明明已被他金环锁住,以辛将军的武功相对敌经验,决不可能从他手
中脱出。不仅脱出,还居然趁势反击,一下划伤了他手腕。
尤其祝文辉自从动上手,他使的全是“梅花幻影”手法,摺扇圈圈点点,一直当笔使用,
从未打开过扇面(他施展的不是使扇的招式,当然不会打开扇面来)。当然,武林中使扇的
高手,辛将军也见识得多了,但从未见到过这般怪异,招式来得如此突然!
最使他感到惊凛的,凭他数十年见闻,竟然看不出这一招的来龙去脉!甚至连如何脱出
他右手金环,如何划上左腕,都没有看得清楚!
双方动作,何等快速?
辛将军一声洪亮的长笑,才到一半,就突然停住,人已离地三寸,疾快的往后飞退出去。
辛将军虽没看得清楚,但左将军齐天游却看清楚了!
那是左将军恰在此时,也被桑飞燕两次使用同一式不成章的剑招,敲上软剑,震得他站
不住桩,斜退出去。
一时识不透对方招式,正在惊疑纳罕之际,无意中看到了祝文辉这一记怪招。
这使他心头顿时明白过来!
桑飞燕方才用短剑横划而出,剑光一闪,就像扇面般展开,和祝文辉突然打开扇面,招
式十分近似。那就是说桑飞燕刚才使的,并非剑招,而是扇招无疑。
只是普天之下,使摺扇的人并不多,最负盛名的首推神扇子。但神扇子的武功,也只在
自己和辛将军伯仲之间,要像刚才那样,在一招出手,如有神助,立时反败为胜,就算神扇
子也根本无此能耐。
那么这一男一女,究竟是什么来历呢?
这一刹那间,敞厅上突然静止下来。
左将军齐天游脸色阴森,紧闭着嘴唇,一声不作。
辛将军疾退出去的人,银袍拂拂自动,一张红脸上,也像凝结了一层寒霜,巨目凌光暴
射,半晌作声不得。
就在此时,只听院外传来一声吆喝:“神君驾到!”
“神君驾到!”
祝文辉、桑飞燕齐齐一怔。
左将军心头大急,迅快回剑入鞘,抬眼望望辛将军,然后朝祝文辉,桑飞燕两人低喝道:
“你们还不快收起兵刃退到边上去。”
他是四大将军之首,“神君”未到之前,他已先到苏州,显然是“神君”驾前的先锋。
凭他和辛将军两人,仍然未能把祝文辉、桑飞燕拿下,而“神君”专车已经莅临,他这
句话的意思,自然是不愿多事,才要祝文辉等人退下去。
辛将军显然也同意他的措施,随着收起了双环。也由此可见两位将军深怕“神君”责怪
下来,才希望事情不要扩大。桑飞燕冷哼一声:“你们也怕了。”
收起短剑,从地上拾起软帽,胡乱拢起头发,然后戴上了帽子。
祝文辉不知这些人是何来历,正想看看这位“神君”究是什么人?当下朝大家使了个手
势,依然退到右侧,一齐站定。
就在这一瞬工夫,院中已经迅快走进四个穿着一身绿色劲装,腰悬绿鲨皮鞘佩刀的大汉,
在阶前分左右站定。
接着,角门前出现了两盏黄色纱灯。那是由两名宫装女子,长发披肩,远看过去,一身
装束,还像是个女人,但走近了,就一点女人味道都没有。
这两人少说也有三十五六年纪,粗眉大眼,塌鼻厚嘴,脸如木瓜,色若锅底,简直是两
个奇丑无比的母夜叉。
左将军齐天游,前将军辛士昭,早已急步抢出敞厅,降阶恭立。
只要看这份气势,这位“神君”,来头着实不小!
两盏宫灯后面,摇摇摆摆的走进一个身躯矮胖的黄衣人来。
此人面如淡金,长眉、细目、面上冷漠得一无表情。
头戴镶玉软帽,身穿一袭宽大黄衣,腰束玉带,足登绣金逍遥履。
看上去气派不小,只是走起路来,就像一个矮冬瓜,摇摇滚滚,煞是可笑。
黄衣人才跨进角门,左将军前将军早已躬下身去,连头都不敢稍抬,两人同声说道:
“属下齐天游,辛士昭接驾。”
原来这黄衣人就是“神君”了。
黄衣人呵呵尖笑一声道:“二位将军少礼。”
黄衣人身后,紧随着两人,一是五十出头的小老头,身穿玄色大褂,札脚裤,右手掌中
盘弄着两枚胡桃。
另一个是脸盘又扁又大,双肩宽阔的蓝袍人,这人个子不高,身子极阔,是以看去就显
得畸形。
这两人也是两位将军,穿玄色大褂的是右将军沙成峰,穿蓝袍的是后将军哈福寿。
他们和左将军齐天游,前将军辛士昭,合称“驾前四大将军”。
黄衣神君走近阶前,索毅夫悄悄朝祝文辉道:
“神君驾到,诸位武功再高,也决非敌手,只要诸位不存异心,咱们原可相安无事,待
会诸位听我安排就好。”
祝文辉也悄声道:“咱们并无和你们为敌之意,方才是你们逼咱们动手的。”
索毅夫含笑道:“这样就好,只要应付过这一阵,诸位就可以离去了。”
他们在“神君”面前,要竭力粉刷,才会这般迁就。
黄衣神君像矮冬瓜般滚动着身子,举步朝石阶上走来。
左将军齐天游欠身道:“属下已经把上盘寺打扫干净,作为神君驻跸之处,恭请神君到
上盘宫休息。”
黄衣神君点点头,尖笑道:“好,好,这里是你住的地方了?”
左将军躬身应“是。”
黄衣神君道:“老夫口渴得很,你要人赶快端几碗冷茶来,就在这里歇一会再走。”
说着,已经跨进敞厅,他好像急着需要休息。
左将军答应一声,赶紧朝索毅夫道:“毅夫,赶快把冷茶端上来。”
索毅夫没命的应“是”,朝屋后招了招手。只见两名面貌姣好的青衣使女,手捧玉碗,
从屏后急步走出。
这时黄衣神君已经走到上首,在虎皮交椅上坐了下来。
两名宫装丑妇,熄去宫灯,一左一右,侍立神君身后。
四大将军在阶前互相拱手为礼,相继入厅。
就在两名面貌姣好的青衣使女手捧玉碗,俏生生往上走近之际,突听有人大吼一声:
“站住。”
这一声大吼,声音又尖又粗,听来十分刺耳。
两名青衣使女不觉怔得一怔,脚下也随着为之一停。
原来这声怪叫,出于神君身后左首那个丑妇之口。
黄衣神君一手摸了下山羊胡子,冬瓜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回头道:
“东娥,你这般大声则甚?”
左首那个丑妇躬身道:“启禀神君,这是娘娘规定的。”
黄衣神君很不自在的点点头道:“好吧,你们去接过来吧!”
两个丑妇一闪而出,落到两名青衣使女面前,哼道:“拿过来。”
劈面从两名青衣使女手中,接过了玉碗。说她们是“接”这简直和“抢”差不多,两个
丑妇手法之快,就像一阵风一般,她们把玉碗接了过去,两名青衣使女还一无所觉,但手中
已经空了。
右首丑妇低喝一声:“你们可以下去了。”
话声一落,两人已经手捧玉碗,回到神君面前,怪声怪气的道:“神君请用茶。”
直到此时,大家才知道“娘娘的规定”是什么了。
敢情神君的太太,妒心奇重,不准有面貌姣好的女子,接近神君,才选了两个母夜叉一
般的丑妇,来伺候神君。
甚至连端茶水,都不准别的女子走近。
两名青衣使女悄悄退下。
黄衣神君目光灼灼,看着她们轻轻摆动的腰肢,咽了一口口水。
左首丑妇眼看自己两人端着玉碗送上,神君却似失魂落魄一般,就怪声叫道:“神君请
用茶了。”
黄衣神君如梦初醒,口中“啊”了一声,才道:“好!好!”
一手接过玉碗,咕嘀咕嘀把一碗冷茶喝了下去,右手又从右边丑妇手中把玉碗接了过来,
接着仰起脖子,喝了下去。
只要看他喝得如同牛饮,这位“神君”,只怕患有消渴之症哩!
他一口气喝下两碗冷茶,才舒适的吁了口气,摸摸颔下一把山羊胡子,好像要问什么?
忽然间,他目光掠过右首,看到站在下首的祝文辉等人。
他本是无意扫过,但他这一眼,却引起他的注意,略为偏了偏脸,问道:“他们是些什
么人?”
左将军齐天游、前将军辛士昭脸色却为之一变!
索毅夫就站在祝文辉等人前面,他原是有意挡在众人前面的,此时不待左将军开口,连
忙躬下身,陪笑道:
“启禀神君,他们是苏州地面上武林同道,燕秋山、燕秋水兄弟两个,听到神君驾莅,
特来迎驾。”
他不愧是索师爷,善于奉迎。
祝文辉因想多知道一些“神君”来历,而且审视形势,真要动起手来,自己几人未必能
闯得出去,索师爷既然这么说了,也就随着他话声,朝黄衣神君拱了拱手。
黄衣神君自然不会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抬着下巴,似点非点,口中“唔”了一声。
就在此时,只听阶前微风一飒,飘落一道黑影,高声道:“属下尉敬迟覆命。”
那是一个黑衣人,连头上都蒙着一方黑布,看去极是神秘。
“哦!”黄衣神君转过脸去,徐声道:“叫他进来。”
他话声方落,站在左首的丑妇已拉开嗓子,怪叫道:“神君请尉迟令主入厅。”
阶前那黑衣人尉敬迟躬身道:“属下遵命。”
左手揭下蒙头黑布,举步跨进敞厅,还未走近黄衣神君,就躬下身去道:
“属下叩见神君。”
黄衣神君道:“你把老夫信函送交司马钦、花见羞了么?”
祝文辉听得心中一动,暗道:司马钦是残缺门主,花见羞是花字门主,他派人送信给两
个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