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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
祝文辉张口打了个呵欠,缓缓睁开眼来,只是睡眼惶松,不见一点神光。
黑衣老妇一只鸟爪般的手指,在他面前伸屈不停的做了几个手势,然后发出如梦般的声
音,问道:“你叫祝文辉?”
祝文辉点点头。
黑衣老妇又道:“是金眼神鹰祝天佑的儿子?”
祝文辉又点点头。
黑衣老妇道:“铁翅雕陆福葆已经离开了京城,你怎么又回来了?”
祝文辉道:“二叔已经死了。”
黑衣老妇吃惊的道:“他如何死的?”
祝文的道:“有人冒充陆军统领衙门的戈什哈,送了一封信给二叔!那信上含有剧毒,
二叔是中毒死的。”
黑衣老妇问道:“你是侦查凶手来的?”
祝文辉应了声:“是!”
黑衣老妇想了想,向道:“你有没有听你二叔说起几件东西?”
祝文辉摇摇头道:“没有,不过我听赛弥勒甄兆五好像提起过。”
“赛弥勒甄兆五,他也到了京城?”黑衣老妇口中唔了一声,问道:“他怎么说?”
祝文辉道:“他和九爪狼柴进说的,江湖上一向讲究见者有份,何况那几件江西,和敝
门不无渊源,和贵门可说毫本相干,咱们把秦少堡主从你们手上接过来,这有什么不可。”
黑衣老妇点点头道:“东西果然落在秦家堡了!”
一面问道:“照你说,案少堡主先是被残缺门的人所劫持,今晚又被花字门抢了过去,
对么?”
祝文辉点点头。
黑衣老妇朝他蔼然一笑,柔声道:“很好,你很疲倦了,那就睡吧!”
她右手五指在他眼前轻轻舒展晃动了几下。
祝文辉打了个呵欠,果然倒下身去,呼呼的睡熟了。黑衣老妇一挥手,熄去灯火,身如
魅影,像轻烟般从窗口一闪而逝。
第二天,祝文辉起来,已是日上三竿,他觉得头脑有些昏胀,好像昨晚做了许多梦。
最奇怪的有一个黑衣老妇问自己知不知道那几件东西!
这老妇自己从未见过!
啊!这老妇的声音很熟,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对了!是那卖花的老妪,就是她!
想到这里,不觉哑然失笑,也许连日来太疲累了,才会有这样奇奇怪怪的梦境,自己又
怎么把梦境认了真?
盥洗完毕,吃过早点,住在隔壁房中的趟子手魏小七,早已改扮成商人模样,从门口经
过之时很快的塞进一张纸。
祝文辉拾起纸条,只见上面写着:“张总捕头已派人在对街转角上等候。”
祝文辉心中一动,暗忖道:张其泰莫非有什么消息?
当下,就急步下楼,走出客店,只见魏小七已经走过对街,朝站在转角上的冯大海使了
一个眼色。
冯大海也没说话,转身自顾自朝前行去。
魏小七等他走了一段路,才远远跟了去。
祝文辉则和魏小七隔了一条街,跟踪尾随。
祝文辉易了容,如今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冯大海自是认不出来,他是奉命和魏小
七联络的,这样一个跟一个的走法,就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
不多一会,已经到了关帝庙前面。冯大海脚下一缓,迳自朝庙中走去。
魏小七却在庙前停了下来,暗暗留心看祝文辉身后,是否有人跟踪?
祝文辉却脚下一紧,急匆匆的越过魏小七,跟着冯大海往里行去。由大殿左腰门,折入
一条长廊,这里是一排五间精舍。
冯大海走到第三间精舍,脚下忽然一停,回过身来,拱拱手道:“祝少镖头请进。”
祝文辉连忙含笑道:“冯兄请。”
冯大海压低声音道:“总座已在里面恭候大驾,少镖头请进,兄弟还要在门外照顾。”
祝文辉点点头,这就举步掀帘而入。
这是一间斗大的小房间,屋中只放着一张方桌,两把木椅,别无他物。
降龙手张其泰早巳坐在椅上等候,看到祝文辉立即站了起来,招呼道:“祝少镖头请坐,
兄弟已经恭候多时。”
祝文辉拱拱手道:“有劳总座久候了,总座召见,必有见教。”
张其泰道:“祝少镖头坐下来再说。”
伸手取过茶壶,替祝文辉倒了一盏荼。
祝文辉连说不敢,就隔着方桌,在他对面椅上坐下。
张其泰拿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说道:“兄弟到统领衙门去查过了,那封信确是统领
衙门的,但统领衙门里的公文封,押签房里多的是,少了一个,谁也查不出来,倒是那老仵
作的住址,却给兄弟查到了。”
祝文辉道:“那么老仵作不知住在哪里?”
张其泰道:“此人姓商叫做锦堂,三年前告休之后,就一直住在关帝庙后面一条胡同里,
兄弟怕被对方发觉,才要冯大海把祝少镖头请来。”
祝文辉道:“这姓商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张其泰道:“商老儿只是一个人,好像并无家小。”
说到这里,就站起身道:“时间不早,咱们这就找他去。”
祝文辉跟着站起。
张其泰道:“兄弟替祝少镖头带路。”
祝文辉道:“不敢,总捕头请。”
两人出了精舍,张其泰走在前面引路,由长廊折入后进,再从庙后一道小门出去,便是
一条狭仄的小巷。
小巷很曲折,有一口石井。
张其泰走到石井对面一间破旧的矮屋门口,脚下一停,举手叩了两下,问道:“里面有
人么?”
木门呀然开启,一个面貌娟秀,梳着两条长辫,一身紫花布衣裤的少女,当门而立,眨
动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打量着两人,问道:“你们找谁?”
张其泰道:“我们是找商锦堂老爷子来的,他在家么?”
紫衣少女点点头道:“在,二位贵姓?”
张其泰道:“在下姓张。”
伸手一指祝文辉道:“这位是周爷。”
紫衣少女退后一步,侧着身道:“二位请进。”
张其泰,祝文辉随着走入。
紫衣少女掩上木门,领着两人越过小天井,迎面是一间简陋的小客堂,放着一张方桌,
几把木椅。
两人刚跨进客堂,就听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秋儿,敲门的是什么人?”
紫衣少女叫道:“干爹,有二位客人,来看你的。”
“嗯。”那苍老声音轻唤一声道:“干爹很少有朋友交往,莫要是隔壁的王老爹,又来
邀我吃过饭听大鼓去吧?”
紫衣少女道:“干爹也真是的,我来了这么多天,连隔壁主老爹还会不认识?这二位客
人,好像从前没有来过,干爹自己出来瞧瞧,就知道了。”
“好!好!”那苍老声音接着道:“干爹就来,你请他们先坐一会。”
其实张其泰、祝文辉早已在木椅上坐了下来。
紫衣少女朝他们嫣然一笑道:“干爹就出来了,二位请宽坐吧!”
说完,翻然朝左首厢房中走去。
祝文辉虽是初出江湖,但他最近接连遇上的几个姑娘,个个都是年轻貌美,身手极高,
因此对这位紫衣少女也特别留上了心。
这一留心,果然被他发现了这位姑娘步履轻盈,足不扬尘。尤其她临去那一旋身,轻如
飞絮,分明武功不弱!
就在他思忖之间,只见从屋后走出一个身穿蓝布短褂,札脚裤,身躯矮瘦的老头。
此人生得脸长如驴,头顶盘着一条花白小辫,手提一根竹节旱烟管,腰背挺直,双日炯
炯有光,他才一跨进客堂,看到坐在椅上的张其泰,{看武侠不付费,请到清风阁}不觉脸
色微微一变,紧接着脚下急趋而出,惶恐的道:“是张副总座大驾光临,小老儿有失远迎,
实在该死。”
说着,右手一垂,打下扦去。
他退休已有三年,自然不知道张其泰已经升任了总巡察。
张其泰慌忙拦住,笑道:“商老哥不可多礼,快快请起。”
商锦堂“喳”了一声,垂手起立,一面叫道:“秋儿、秋儿,快烧茶水,咱们家来了贵
客。”
只听紫衣少女里面应声道:“女儿已经在烧了。”
商锦堂惶然道:“副总座莅临寒舍,小老儿家里,除了现成的茶水,连瓜子也没有。”
张其泰笑了笑道:“商老哥不用张罗,我给你引见,这位周兄,是在下的好友。”
商锦堂连连抱拳道:“周爷光临寒舍,真使小老儿感到蓬筚生辉。”
说话之时,紫衣少女已经端着三盏荼走出,一起放到方桌上,才自行退去。
商锦堂恭谨的道:“副总座、周爷请用茶。”
张其泰道:“咱们来找商老哥,实是有一件事,想请教商老哥。”
商锦堂陪笑道:“这请教二字,小老儿断断不敢,副总座有什么事要小老儿效劳的,只
管吩咐就是了。”
张其泰呵呵一笑道:“好说!好说!商老哥在九门提督衙门当了十多年差,经验丰富,
对辨认各种毒药,尤其有独到之处,因此才来向商老哥请教的。”
商锦堂道:“副总座这话,不是折煞小老儿了,这些年,小老儿多蒙总座、张副总座的
照应,小老儿纵然不在巡捕营,但也等于在你们二位的手下做事,副总座有什么事,只管吩
咐。”
张其泰道:“在下想请教商老哥的,是有关毒药方面的事……”
商锦堂目光一抬,问道:“不知副总座垂询的是哪类毒药?”
张其泰道:“是哪一类的毒药,在下就因为弄不清楚,才来找商老哥的。”
商锦堂连应了两声是,又道:“小老儿的意思,不知副总座在哪里发现了毒药?”
张其泰道:“在下要问的这种毒药,毒性甚烈,只要放在任何东西上面,经人手接触,
就会毒发身死,这类毒药,商老哥是不是知道?”
商锦堂道:“据小老儿所知,只要人手接触,就会中毒身死的毒药,就有七八种之多,
常见的也有两三种,如果没有直接的物证,或者检验死者的中毒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