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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福葆毫不考虑的道:“贾朋友送到顶戴之日起,五天之内,陆某举家出京。”
贾五太爷连连点头道:“一言为定。”
陆福葆也说了句:“一言为定。”站起身道:“贤侄,咱们走。”举步朝外行去。
祝文辉跟在师叔身后往外就走。
贾五太爷站着没动,只是尖声道:“陆老总恕在下不送了。”一面提高声音说道:“翠
姨娘代我送客。”
他这句话,虽是随口说来,却以内力送出,屋内的人听来并不响,但屋外的人,同样可
以听的清清楚楚。
站在门口的小童立即替陆福葆两人打起门帘。
陆福葆、祝文辉跨出房门,但见翠老板率着玉梅、玉兰、玉桃、玉莲四位姑娘,环佩叮
吟,急步从长廊上迎了过来。
翠老板堆着满脸笑容,“唷”了一声,道:“陆老爷、少镖头难得光临,请到贵宾房稍
坐,喝杯水酒再走。”
四位姑娘也一齐展齿一笑,尤其玉桃、玉莲,更是娇靥含春,脉脉含情的朝祝文辉看来。
只要看她们那副眉眼盈盈,拈衣弄带,若不胜情的模样,有谁相信这几位姑娘,身手之
高,纵是江湖上一流高手,也不过如此。
陆福葆道:“不用了,翠老板盛情,陆某心领了。”
两人大步朝长廊上走去,翠老板和玉梅等四人跟在身后相送。
翠老板又是一声咯咯的轻笑,道:“二位就是要走,也不用这般性急,陆老爷是九城总
捕头儿,就这样出去,不怕人家看到么?”
女人总是心细!
陆福葆被她说得老脸一红,口中“哦”了一声,道:
“不是翠老板提醒,陆某倒是忘了。”
说着,探手从怀中取出面具,戴在脸上。祝文辉也跟着戴上面具。
几句话的工夫,已经走到长廊尽头。
翠老板和玉梅四位姑娘一齐站停下来,裣衽道:“陆老爷,祝少镖头好走,恕贱妾不送
了。”
陆福葆没有说话,大步走出前院。赵成已在院前伺候,看到两人出来,立即奔出大门,
招呼套车。
等陆福葆、祝文辉两人跨出“迎春阁”大门,马车已经停在门口。赵成慌忙趋前一步,
打起了车帘,伺候两人上车,然后放下帘子,跨上前辕,和驾车的并肩坐下。
驾车的不待吩咐,一领缰绳,马车立即辗动轮轴,朝衙同外驰去。出了三元胡同,就是
大街,人车往来,到处都是灯火。
驾车的一支长鞭,在空中挥的“劈啪”作响。这是和副总捕头降龙手张其泰约好的暗号,
表示没有发生事故。
上车之后,祝文辉忍不住问道:“师叔,你老怎么答应那姓贾的,真要离开京城?”
陆福葆轻轻叹了口气道:“师叔吃了三十多年的公事饭,现在趁机辞掉这个总捕头,也
是好事。”
祝文辉道:“我看那姓言的盲不由衷,三日之后,他真会送宝石顶么?”
陆福葆道:“这个大概不会有假,他们骗取宝石顶的目的,好像真的只是为了把我撵出
京去。”说到这里,不觉轻轻“唉”了一声道:“我真想不通,京城重地,卧虎藏龙,拿大
内来说,就有不少侍卫,武功高过我陆福葆甚多,何以他们费尽心机,非逼我离京不可?”
这话,确实令人难以解释,大概除了贾五太爷,没有人能答得出来。
祝文辉道:“师叔,宝石顶在姓贾的手里,他何以要三日之后,才能送还呢?”
陆福葆笑了笑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姓贾的背后,可能另有主使之人,他不能作主,
要把和我谈判的结果向上面报告了才能决定。”
祝文辉道:“那他方才怎说得这样肯定呢?”
陆福葆笑了笑道:“他们第一个步骤,就是必须把我逼走,离开京城,这是大原则,当
然错不了的,他可以肯定的说,反正有三天时间缓冲,万一上面不同意,他只要一走了之,
咱们到哪里找他去?”
祝文辉道:“依小侄之见,咱们非盯住他不可。”
陆福葆微微摇头道:“现在不用了。”
祝文辉道:“为什么呢?”
陆福葆微微一笑道:“师叔从他谈话之中,听出来的,他们志在找寻他们帮中失落已久
的镇山之宝,只不知有何顾忌?非要等我离京之后,才能动手。”
本来是咱们找不到头绪,但现在咱们既知道他们第一步,是逼我离京,咱们就是不去找
他,他也会找上门来的。
祝文辉心中暗想:姜总是老的辣,这点自己倒是没想到,一面接着问道:“师叔,他给
你看的那块玉牌,是江湖上哪一个门派的记号?”
话声甫落,马车已经驰到迎宾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赵成一跃下马,打起了车帘。陆福葆、祝文辉下了车厢,跨进店堂。
早有一名店伙哈着腰,迎了上来,连连暗笑道:“田老爷、徐公子回来了。”
抢在两人面前,进入后进上房,打开房门,燃起灯烛,又巴巴结结的沏了一壶香茗送上,
才行退去。
陆福葆心里暗暗冷笑一声,忖道:此人眼神充足,身手利落,哪会是客栈里的伙计?明
明是对方派来的人了!
但他并未说穿,依然装作不知道一般。两人刚在房中坐下,过没多久,就听门上响起
“剥落”之声。
陆福葆抬头道:“进来!”
房门开处,副总捕降龙手张其泰已经走了进来,朝陆福葆拱拱手道:“总座此行如何?”
陆福葆道:“张兄请坐下来再说。”
张其泰刚一坐下,那店伙又巴结的送上一盏香茗,退出房去。
陆福葆喝了口茶,徐徐说道:“眉目总算有了。”
张其泰道:“是迎春阁的人?”
陆福葆点点头,轻哼一声道:“兄弟和张兄白吃了几十年的公事饭,咱们都走眼了。”
张其泰听的不禁一怔,惶然道:“总座是说小翠花?”
陆福葆道:“不错,小翠花在京城混了二三十年,你想不想得到她一身武功,不在你我
之下。”
这话,听得张其泰又是一呆。他是总捕头陆福葆手下唯一的大将。陆福葆处理京城里发
生的重大案件,像清查九城赌窟,艳窟,管制地痞流氓等等琐碎事儿,都由降龙手张其泰负
责。(本篇小说可在公开免费的网站自由转贴。如果读者是在收费会员网站看到这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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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翠花当年艳帜高张,不过是个捞女,如今徐娘半老,手底下调教出一批年轻貌美的姑
娘,当了老板,也不过是个老鸨。但如今听陆福葆说出她身手之高,不在总捕头和自己之下,
这话怎不叫他吃惊?
不,他身为副总捕头,是他负责的事儿,竟然被人混蒙了几十年,岂不有亏职守?
张其泰盼上讪讪的有些发热,面露惊诧道:“总座如何看出来的?”
陆福葆道:“不动手,还真看不出来……”张其泰听得更是吃惊,问道:“她和总座动
了手?”
陆福葆道:“岂止小翠花?就是她手下八花,身手之高,也不在江湖一流高手之下。”
张其泰道:“总座是否知道她是哪一帮的人?”
陆福葆道:“修罗门……”
话声未落,人已一跃而起,轻捷有如狸猫一般,一下掠近门口,手却很快拉开房门。
事起突然,张其泰,祝文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故?但眼看陆福葆朝门口掠近,也立即跟
着霍地站了起来。
房门开处,但见门口弯腰贴耳,站着一个人,正是方才送茶水进来的那个店伙。
陆福葆这一下动作,实在太快了,那店伙站着的姿势,要改变也来不及,只要看他这弯
腰贴耳的模样,一望而知是站在门口窃听。
房门乍启,他出乎意料,一时也傻了眼,但此人还是相当机警,他并没有直起腰来,
(因为这时直起腰来,就更证实他偷听)只是脸上换了一付谄笑,哈着腰道:“小的给老爷
冲茶水来的。”
他手上果然提着一把大水壶,确实是冲茶来的。
陆福葆含笑道:“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招呼你冲茶呢!”
那店伙连声应“是”,提着水壶走了进来。
陆福葆原是将计就计,把他赚进,此时等店伙进入房久一手立即掩上房门,倏地转过身
来,沉声道:“伙计,你老实说,是谁要你来的?”
店伙微微一惊,陪笑道:“小的因厨房水开了,想到你老房里来了客人,也许要冲茶水,
是小的自己来的!”
陆福葆冷笑道:“光棍眼里不揉沙子,你方才听到了什么?”
店伙哆嗦道:“依……你老说些什么?小的什么也没……没有听到。”
陆福葆朝张其泰点了下头,说道:“张兄把他拿下!”
张其泰外号降龙手,出手何等快速,一下就抓住在店伙的肩窝上。
店伙口中忍不住“啊”了一声。
张其泰左手接着一指,点在他“哑门穴”上,冷喝道:“朋友识相一点,饶你不死,只
要你敢大声嚷一嚷,我就捏断你的颈子。”
那店伙吓得脸如土色,要想说话,又被点了“哑穴”,出声不得,只好拿眼望着张其泰,
露出乞怜之色。
张其泰伸手在他后颈揉了两下,解开“哑穴”,一面说道:“田老爷有话问你,你要老
老实实的回答,若有半句吱唔,别怪张某不够交情。”
那店伙哭丧着脸道:“不……不知田……田老爷要问什么?”
陆福葆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店伙道:“小的叫小耗子。”
陆福葆又道:“是什么人叫你来的?”
那店伙道:“小的说的句句是实,住上房的客官,都喜欢巴结,小的为了想多得些赏金,
多跑几趟,不费事,小的真是自己来的。”
陆福葆脸色一沉,双目棱威陡射,喝道:“你还敢和我打马虎眼?”
店伙被他威势所慑,打了个哆嗦,连声道:“小的不敢。”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