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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就是盛之越。
“姑姑,所有人中你最清楚这是不是我妈的笔迹,你好好看看,里面的内容,再做结论吧。”
盛之越接过去,不满地望向那份东西,盛寰庭没有放过她瞳孔放大的表情,再然后,盛之越越翻越快,看着情绪越来越激动。“妈,这上面写的一个字都不是真的吧。”
不等盛老太太说话,盛凌峰看向自己的妹妹,“之越,至少有一点是真的,佩佩她在小歌之前,是真的曾经怀过一个孩子,我和她的孩子。”盛凌峰最后那几个字声音极低,那时候生下了死胎,任佩佩该有多难过,可是刚刚好也和如今一样,盛世需要大笔的资金,他只好到处筹钱,甚至跑到国外去了,去找几个叔叔婶婶,只是再回来,却听妈说任佩佩嫁人了,而且嫁的人地位还不低。
人如果曾相信的真相分崩离析,恐怕就会像盛之越这般,有什么坚守的东西轰然倒塌。
盛凌峰咳嗽数声,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这么多年,我都做了什么孽?”
陆天唯本来是旁观一样,可心里好奇盛凌峰所谓的孽和盛寰歌以及盛寰庭的关系,起身看着盛寰庭,“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名义上的母亲本来是奶奶给爸的童养媳,姑姑以前住在老家,一直都是她照顾的,尊嫂如母,而小歌的母亲才是我爸的未婚妻,他们相识于大学,相爱相知,可是奶奶却嫌弃任姨的出生。”盛寰庭一时也改不了口,任佩佩活着的时候,就连阿姨一句也没说过,如今却知道她是他的母亲,又怎么说得出口呢。
“是,我远到圣天大学读书,遇上了最意气风发的她,就爱上她了,那时的佩佩是个洒脱随性的女孩子,音容笑貌,都刻在我心里,订婚之后,我觉得此生的妻子也只会是她了,所以……所以才会。”也就是那次的冲动,留下了一粒种子,
盛寰庭继而说道,“我爸他们大三那年,回来发现任姨有了身孕,回家告诉奶奶,奶奶明里上是很高兴,可是暗地里却不悦,又想要那个孩子,又不想让任姨入盛家的门,奶奶,接下来你串通我妈做了什么,难道也要让我说出来吗?”
难怪,母亲会得抑郁症,她心里这么多年都活得不快活,即便嫁给了盛凌峰,却无一日的笑颜,虽有两个孩子,却都不是自己的,还要藏着掩着,也就是这样的负罪感,逼死了她自己,但实际上当年的母亲又怎么会想出这种移花接木的法子。
盛老太太端坐在沙发上,“我是为了你父亲好,是为了这个家好,你们一个一个翅膀硬了,都不管我这个老太婆了。”
直到如今,盛老太太依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为父亲,好一个为了父亲好,您一手布置了父亲和我妈有纠葛,再然后任姨生下我后,将我换成死胎,让任姨远走他国,李代桃僵,让我叫了一个不是我的母亲的人这么多年的妈,再让我去伤害我的亲生母亲,居然都是为了父亲好,为了我好么。”这样的好,至少盛寰庭无法理解,相信一个正常心智的人,都不会理解盛老太太口口声声说出来的好为何物。
这一桩桩一件件,不提也就罢了,提了盛寰庭当真是要问问,这到底是为了谁好。
“更何况,你当年之所以接纳是童养媳的母亲,不过是你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所以觉得对盛家大有裨益,姑姑,老家的薛老太爷你还记得吗,我妈就是那薛老太爷遗落的小孙女,所以后来薛家才会拿出那大笔钱给父亲渡过难关的。”没有利益可图的事情,奶奶又怎么会去做。
盛老太太告诉盛凌峰,任佩佩是因为盛家出事了才离开的,其实不过是她从中作祟,而盛家的确在那一年遇上了同今日差不多的事情,于是盛老太太和薛家太爷达成了共识,促成两家联姻。
但远走他乡的任佩佩,还曾有过一段婚姻,至于其中缘由,盛寰庭的母亲并未记下,只是写了盛凌峰在知道之后,整日闷闷不乐,其实他们结婚后,盛凌峰鲜少对她有好脸色,除了看到盛寰庭的时候,其实是因为他眉眼中总有任佩佩的影子,所以没有招致盛凌峰的不悦,反而对他十分之好。
后来又一次的故技重施,在于盛凌峰得知了任佩佩的状况,并且因为一次意外,和任佩佩再度有了关系。盛老太太害怕盛凌峰抛下盛家,当年撒谎说任佩佩的孩子是死胎,可媳妇儿生下的果真是不健全的孩子,在医院没有多久就死掉了,盛老太太于是从外面抱回一个女婴,一儿一女,凑成一双好字。
以这个年幼的孩子来捆住盛凌峰,而任佩佩再次离开,这一次却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盛寰庭的话说得很乱,陆天唯不是盛家的人,有的地方不十分明白,可盛之越却是听着听着,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她将手中的东西丢到地上,跑向盛老太太身边,“妈,真的是你怂恿嫂子去偷的孩子,还串通了医生,告诉任佩佩,早产使得孩子没能活下来的吗?”
虽然事无巨细地记了下来,可一时之间让盛之越颠覆对于那个贤惠的嫂子,和自己的母亲的所有印象,自然也是要再三地去确定。
眼见着连盛之越也开始疑惑,不相信自己,盛老太太板着脸,“你们这一个个都是要干嘛,造反吗。”
指着盛寰庭道,“现在这些事情都不重要,我们今天谈的是盛世的事情,解决了盛世的事情我们再谈这件事吧。”
“我不急,奶奶,真相无论如何都不会被人抹掉的,无论相隔多长时间,我相信仍旧能留下许多证据,姑姑你要的真相怕不必从奶奶这里得到,我妈去世了,可外公外婆还在老家,你大可以有更简单的方式去验证,好,奶奶既然要说盛世的事情,我既然都开门见山了,那就不打马虎眼了。”
盛寰庭同样直视盛老太太,只是那目光中不乏淡漠,“奶奶,至于剩余的股份你大可以不必担心,都在我手里,你不想让盛世消失就把你们手头上的股份交出来,否则我会将我手里所有的股份抛售给那个神秘人。”
“寰庭,你疯了。”
“是啊,我疯了,我还记得我那日在墓前,还威胁小歌,我要掘坟,要掘我亲生母亲的坟,老天真是当时就该一个雷把我劈死不是。”他拿到那报告的时候,就闪过这样的想法。任佩佩所受的苦,他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讨回来,盛老太太心里最重的就是盛家这些产业。
从此之后,这些产业只用于祭奠一个可悲的女人。
盛凌峰愣在那里,并未指责儿子的做法,只觉得这些年自己活得像是个笑话一样,“寰庭,既然你收购了那些股份,那么我也把我手里的股份给你,这样你就是盛世的大股东了,以后你要做什么,想做什么,不用顾忌。”他这辈子就是顾忌了太多,守着盛世,守着母亲,到头来不过是一场人为的计划。
盛凌峰又想起在大学里的日子,他答应了任佩佩的所有,终究是做不到的。
“盛凌峰,你疯了是不是。”孙子发疯,这常年忍气吞声的儿子也在这个时候不帮着自己。
“妈,我为你口中的盛家赔上了我大半辈子,我累了,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再重蹈覆辙,绝不。”
盛老太太指着一干人,不一会儿气急攻心晕了过去,一直陪着盛老太太的文叔将老太太扶上了楼,盛凌峰让人去找了家庭医生。
医生来后,说是着急晕过去了,只需要休息一会儿,盛老太太转醒后,却不想见到他们,只留下文叔一个人在房间里照看。
盛寰庭陪着盛凌峰下楼的时候,盛凌峰又多说了几句,“寰庭,我老了,有些事情已经无能为力了,股份的事情你去办吧,需要我签字的地方就让人拿来,至于那个神秘的持股人,盛世的股份说什么都不能拿给他,他来者不善。”
“我知道,刚才我也是一时冲动。”
“我累了,先回房了,天唯啊。”临了盛凌峰看向陆天唯,“盛家这点荒唐事儿让你笑话了。”
“既然我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没有什么笑话可言,如今最重要的是盛世没事,您没事!”盛寰歌对于盛凌峰的复杂情感,也和这些荒唐事儿一般吧,想拥有爱却阴差阳错地只能越来越远。
“我知道盛盛这次受的伤不轻,你让她出去透透气是对的,省得如今看了盛家这样,也落得心中不顺。”
关于沈蕴陶的事情,陆天唯还未对盛凌峰说及,他全以为盛寰歌是因为那个孩子的事情才暂时离开的。
“好。”盛凌峰说罢,回了自己的房间。
陆天唯到门外,是盛寰庭送他出去的,盛寰庭显然心情也不怎么好,恐怕这件事他知道的时日不短了。盛家这次,恐怕再也回不到从前,不过有多大的伤,才能够有多大的力量,重组一切,希望盛寰庭有这个能力。
“如果盛世真有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开口的话我一定帮,只是没曾想,你倒是鸢鸢同父同母的哥哥。”
“可我,从来没干过哥哥该做的事情。”盛寰庭宠盛寰萱,却从未那般对待过盛寰歌。
“或许她那倔强的性子,大多半来自于你的功劳也说不一定。”
“她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这件事需要现在告诉她吗?”
盛寰庭摇头,“你不是最怕她受伤的人,暂时不说吧,等我处理一下盛家的事情,还给小歌一个平静吧。”
“好,那我先走了。”
“其实买走盛家股份的是冯无度,他让我带句话给你。”临了,盛寰庭叫住了陆天唯。
“什么话?”
“你可以不妥协,但他再放手,可就不是盛家遭殃了。他那个人,根本没有什么东西是怕的,无论事情多下作,他都能做得出来,这我相信。”盛寰庭不过是和冯无度接触过一次而已。
“我知道了。”
盛寰庭转身回别墅,就看着盛寰萱带着眼泪站在门前,看得人非常心疼。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指摘盛老太太当年做的一切,也想过这样会为这个家带来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