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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毛衣藏蓝底色,红白黄绿各色相间拼织成非常具有民族风情的图案,连我都被吸引了。哈迪斯一边翻看尺码牌,一边解释:
“挪威手工制作的毛衣外套,怎么样,你叔叔在农场应该用的上吧?”
“哎——”
我笑起来,佩服的称赞他:
“真的不错,你很会挑么。”
“过奖过奖。”
他嘴上虽这么说,看表情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不过经他这么一提示,我到有了主意。
“呐,哈迪斯,我们再送给史昂叔叔一套工具吧。”
“工具?什么工具?”
我用手在空中比量着说:
“木工木工啊,锯子刨子什么的,史昂叔叔喜欢做木工活。”
“这样啊……那你表兄呢?”
他将手里的那件毛衣交给店员,让他们暂时保管。我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灯泡瞬间点亮。
“不如就送他一套厨具好了。”
“米罗,”
哈迪斯板着脸问我:
“你在开玩笑么?”
我佯装无辜的摇头,说:
“我是认真的,送他一套厨具吧,比如菜板啊,搅拌器什么的。”
“你真的这么想?”
他的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上一圈,我忍不住笑道:
“德国球员还送给意大利光头裁判一个电吹风……噗……我为什么不能送给穆一套厨具……噗哈哈哈……”
“你……”
他也无奈的笑起来,说:
“这只能算一个提议。”
“为什么不能送?”
我拉着他的衣服据理力争,他辩解到:
“不是不能送,我的意思是,这是一个不错的提议。”
他转身走到收银台结账,我着他的背影撇撇嘴,接着看店里的商品。
后来在哈迪斯的一再坚持下,到底没有把那个提议付诸实际,他死活不肯让我送给穆一套厨具,我说我以个人名义送,他说那也不行,总之,就这么被驳回了,哈迪斯另外给穆挑了一袋松木香精作为礼物。
“喂?啊,是我。”
费依喜欢在伊利西亚庄园蹭饭,此刻他就坐在我对面,用叉子敲着盘子接电话。
“不去不去!”
他变得很不耐烦,扔了叉子用手敲桌子。
“跟你说了多少遍,我年底自有安排,哪儿都不去!”
“你怎么不明白我说的话啊!”
他都站起来蹦着听电话了。
“……别……行行……我服了你了还不行么……我去还不行么……”
“哎……变的很快嘛……”
我趴在桌上乐趣无穷的看着费依变化多端的表情,他烦闷的说:
“老爷子非让我年底和他参加一个什么什么酒会……推不掉……”
“那就是说……”
他略带抱歉的小声道:
“今年圣诞节不能去农场过了……”
“应该的。”
我眯着眼睛望着他,费依吓了一跳,忙问:
“米罗你什么意思,你不希望我去农场过新年?”
“不是。”
我摇头,劝他:
“你这个公子哥,偶尔也花点时间和父母大人在一起吧……”
“米罗……”
他坐回椅子上,摆弄着餐具,却不吃东西。
“哎米罗,能送我一瓶酒么?你在农场酿的。”
我白了他一眼,说:
“酒桶都在你的维纳斯城堡,你要多少自己装呗……就是给我留点……”
“嗯……那就多谢了……”
我终于见到了他最真实的表情,不是装模作样的应酬,而是属于他特有的温柔。
“只能提前祝你圣诞节快乐了,米罗。”
“你也一样,费依,”
我望着他发笑:
“我也提前祝你圣诞节快乐。”
一秒钟不到他就马上换回那种浪荡公子的作派,瞅瞅左右没人,凑过来压低声音说:
“新年和哈迪斯先生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别忘了告诉我。”
Chapter 32
感恩节到来的时候,我和哈迪斯两个人回到农场,把史昂叔叔和穆高兴坏了,他们谁也没想到我们能回去的那么早,而且会一直住到过了新年再走。
“哎呀,我的孩子,”
史昂叔叔抓着我的肩膀像做体检一样把我转了好几个圈。
“一晃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样,没生病吧?”
“没没,我挺好的。”
我带着完美无缺的笑容隐瞒了曾经累昏的事实,哈迪斯在旁边也默不作声。
“工作还顺利么?有没有什么困难?”
“都挺好的……”
“哎呀……这真是……”
史昂叔叔搓着两手不知想说什么,原地转了一圈,才叫到:
“我去给你铺床。”
“叔叔……”
我拉住他小声说:
“那些事情我可以自己来。”
“唉……还是我给你铺吧……”
他说完就上楼去了,我能听见阁楼上他抖被子的声音。转回身向哈迪斯耸耸肩,他理解的笑着,那意思像在说,让他去吧。我坐在沙发上,抱着壁炉旁的那个大靠垫闭上眼睛,回家了啊……
感恩节那天晚上哈迪斯提出由他来做晚餐,没有人反对,我说,那我来帮你吧,结果话一出口,我和哈迪斯就被穆关进了厨房。
“哈迪斯,你想什么时候把礼物给他们啊?”
我帮着哈迪斯煮水,顺便配些调料,他系着那个绵羊围裙切肉排。
“等到圣诞节,你哥回来了一起给吧。”
“你还给我哥准备礼物了?”
会有这么仁慈的老板么?
“当然。”
他将切好的肉排放在我配好的酱汁里喂着:
“你叔叔和你表兄都有份,你哥当然也要送。”
“啊哈……”
我戴上防烫手套查看烤箱的温度,又拧开炉火预热平底锅。想象着如果艾亚收到哈迪斯的圣诞礼物,会不会疯掉啊?
“那个……哈迪斯……”
“嗯?”
他搅拌着土豆饼的原料,准备下锅煎。
“你还是……给艾亚……放几天假吧……”
“嗯?”
他试了试油温,用勺子舀起一团土豆饼面糊,笑道:
“你担心这个啊……这可不能怨我啊。”
难道还是要怨我?
“你哥自己说要应付那些记者的。”
“不会吧……”
我怎么不知道艾亚有自虐倾向……
“嗯……他说……”
哈迪斯依次在锅里放下六勺土豆面糊,将它们摊成圆形,兹啦兹啦的声音立刻充斥着厨房,我帮哈迪斯按下排风扇。
“他说与其让别人胡言乱语,到不如让他亲自应付,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说他最有发言权。”
“好像有道理……”
我嗅嗅空气中弥漫开来的土豆香气,用铲子翻动锅里的土豆饼。哈迪斯正要把喂好的肉排放到烤箱里。
“嗯……米罗。”
他关上烤箱门眼神扑朔迷离的瞧着我。
“今天晚上我能去阁楼上看星星么?”
“嗯?”
我去剥一颗生菜,很随意的说:
“你想去就去呗……不过今天晚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天象啊……”
“我的意思是……”
他的语速忽然变快:
“我想去看星星是因为……不是因为……如果你不同意……”
我握着生菜心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他站在灶台边满怀希冀的盯着我。
“你在说什么啊……”
“我想让你明白我其实……但要是……所以我不确定……”
他又飞快说了一堆我不能理解的话。
“啊?”
我放下那颗生菜心用毛巾擦擦手,走到他面前,像史昂叔叔看病人那样盯着他的脸,试图看出什么门道。他好像忍得很难受,闭上眼睛又睁开,视死如归的说:
“米罗,我还是直说吧……”
“啊!哈迪斯!糊了糊了!”
我忙抢过他手里的铲子把已经变焦的土豆饼抢救出来,他叹了口气,放进另外六团土豆面糊。
“哈迪斯,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我努力回想史昂叔叔平时出诊的过程步骤,推测着问。
“米罗……”
他动了动嘴唇,像在演无声电影。我只好一个人拿出当年学习费尔巴哈时的劲头猜想他今天晚上犯什么病了。
“米罗,我想知道……我能不能……”
他话说了一半又没下文了,我耐性再好也有个限度,拍了拍手转回身处理剥好的生菜。他很沮丧的站在灶台边,我努力憋住笑,一本正经的对他道:
“如果你不嫌弃阁楼上那张床太小的话,想看多久都行。”
他没有马上明白我的意思,还在试图表达:
“米罗,我并不是说你那张床,我指的是……”
他卡住了,湖水绿的眼瞳渐渐闪烁出狂热的光芒,我装作没看见,不以为意的说:
“不想看就算了。”
“啊不不……”
他握着铲子向我靠近。
“你是认真的么?米罗?”
“嗯,是认真的哟。”
我坦然迎上他的目光,笑得像个狐狸。他迟疑的低下头,凑近我的脸。
“啊!哈迪斯!着火了着火了!”
我着慌的指着他身后,平底锅里的油不知怎么就着了起来,锅里的土豆饼……全都葬送了,变成炭了……
“啊……好可惜啊……浪费了这么多……”
我痛心的向那几个壮烈牺牲的土豆饼告别,把它们送到垃圾箱里。哈迪斯忽然变得精力不集中,险些把肉排遗忘在烤箱里,又差点让沸腾的水扑灭了灶火。我不好责怪他,只好委婉的对他说:
“哈迪斯,外面还有两个人等着吃饭呢……”
“啊,对……是是……”
他急忙自我鞭策,顺利完成了余下的几道菜,我才打开厨房门,叫穆收拾桌子。
“糊了?”
穆满脸不相信的用叉子叉起一块“外焦里嫩”的土豆饼,狐疑的眼神像网球裁判似的来回扫量着我和哈迪斯。我按下他的手,故作严厉的说:
“有的吃就不错了,总比你做的强吧!”
穆刨根问底:
“那厨房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