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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英不等皇甫端话完,便自含笑说道:“不必面貌相同,我只要戴上一具黑布头罩,也就可以应付!好在这是一个骗局,只要等那第三皇甫端出现之后,便立即向他解释误会!”
皇甫端连连点头地,含笑说道:“大哥此计绝妙,我们于何时何地开始?”
万俟英想了一想说道:“时间便定今夜,地点则在我所住的‘血手坪’上!因为我叔父为了准备参与‘两代英雄会’,正自闭关练功,一切可随我做主。”
皇甫端问道:“‘血手坪’在何处?”
万俟英伸手一指,含笑答道:“就从‘血影谷’南行,第二座高峰的半腰便是!但为求情况逼真起见,贤弟于初更左右来时,我们便以仇敌姿态,愚兄并设置几桩恶毒安排,贤弟只消略加小心,包管有惊无险,安然无事!”
皇甫端点头笑道:“大哥放心,我们既然唱戏,便唱得精彩一些,你的安排,无妨尽量恶毒,我也把你当做真的第二皇甫端一样,小心应付便了厂万俟英点头笑道:“这样才对,贤弟于初更左右,赶到‘血手坪’便了,愚兄且先去布置一切。”
说完,向皇甫端微一举手,便自向南驰去!
皇甫端目送这位结盟义兄”夺命三郎”万俟英的背影,从脸上浮起了一丝神秘微笑!
他随意闲游,眺览“邛崃”景色,等待时到初更,再去“血手坪”上赴约!
皇甫端刚刚负手漫步走到一片不大深密的小林之前,突然林中有人狂笑作歌,高声唱道:“天道好,天道定无亏,报应循环谁得免?须知天网总恢恢!
祸福在人为!”
皇甫端听这歌声,仿佛有点耳熟,不禁驻足蹙眉,忖度怍歌人是何身份?
他念头才动,一位神情冷酷的灰衣老翁,已自林中缓步走出,向皇甫端厉声冷笑说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善恶之报,如影随形!皇甫端,你总想不到在这‘邛崃山’中,又复与我这讨厌老鬼相遇!”
皇甫端一见这神情冷酷的灰衣老翁,竟是“铁面天曹”独孤奇,遂不禁又惊又喜地,抱拳笑道:“后学皇甫端,参见独孤前辈!”
独孤奇闪身一旁,不肯受礼,冷然说道:“我老头子生平独来独往,与任何宗派,皆无渊源,故而彼此间不必有甚前辈之称。”
皇甫端笑道:“江湖叙礼,年长为尊,老前辈纵然仍把皇甫端,视为万恶凶徒,我也不会有失应守礼义!”
独孤奇目射寒芒,厉声说道:“难道你始终不肯承认所犯罪过?”
皇甫端苦笑问道:“独孤前辈,经过川东江边那一场恶斗以后.所有罪孽,都由假皇甫端亲口承认,独孤老前辈怎么还对我……”
独孤奇不等皇甫端话完,便即接口说道:“我有两点理由,仍不能把你放过!”
皇甫端好生不服地,扬眉问道:“我要请教这两点是什么理由?老前辈既然替天行道,总不能不教而诛!”
独孤奇“哼”了一声,点头说道:“好,我告诉你,第一点理由是那日的假皇甫端,出现得不合情理!他既一再害你,应该藏在暗中看你惨遭冤死,才觉快意,为何竟在危机一发之际,反而承认罪恶,出面救你?”
皇甫端苦笑说道:“我怎么知道他为何如此作法?”
独孤奇冷然说道:“故而,换句话说这第一点理由,就是我怀疑你与那假皇甫端,是勾连一气,由他出面来故意使你脱罪!”
皇甫端摇头叹道:“独孤老前辈,你疑心得是否过分一点?”
独孤奇目闪厉芒答道:“在我替天行道,为武林中剪除败类,造福江湖的立场看来,对于恶迹昭彰之辈,是宁枉勿纵,应该宁使一家哭,莫使一路哭!”
皇甫端双眉微蹙,目注独孤奇问道:“独孤老前辈,请恕皇甫端放肆,常言道得好:‘天道无亏!’你这‘宁枉勿纵’主张,虽然不无理由,但却决非‘天道’,只是‘霸道’!”
独孤奇怒声叱道:“天道也好,霸道也好,反正你难逃公道!”
皇甫端苦笑说道:“公道不公道,只有天知道!我再请教老前辈,第二个放我不过的理由,又是什么?”
独孤奇道:“第一个理由,是我不相信那假皇甫端是万恶之辈,第二个理由,则是我相信你们并非勾连一气,真皇甫端乃属无辜之人!”
皇甫端惊讶万分问道:“老前辈既然相信我是无辜之人,为何还放不过?”
独孤奇冷笑答道:“你要弄明白些,我只相信真皇甫端是无辜之人,并非相信你是无辜之人!”
皇甫端膛目问道:“此话怎讲?”
独孤奇扬眉狂笑说道:“因为我无法确定你究竟是无辜的真皇甫端?抑或是万恶的假皇甫端?恐怕你自己也无法证明真假!”
皇甫端听得果然一怔,搔首说道:“这……这……”
独孤奇冷笑说道:“如何?连你自己都无法证明真假,我更无法分辨,只好不管你是真是假,一律行诛!你纵死九泉,也仅能抱怨情屈命不屈了!”
皇甫端静静听完这位“铁面天曹”独孤奇所说,不禁剑眉双挑,发出一阵厉声狂笑!说道:“我笑你这位‘铁面天曹’枉自位列‘七友三凶十四煞,一奇双怪两神仙’中,却是盗名欺世之辈!”
独孤奇忽听皇甫端对自己如此出言不逊,不禁又奇又怒地,厉声问道:“皇甫端,你吃了什么熊心豹胆?竟敢说我是欺世盗名之徒!”
皇甫端冷然问道:“你既称‘铁面天曹’,应该是湛然无私,替武林中主持正义!你对于证据确凿的恶徒,不敢制裁!对于负屈含冤的侠士,却不断凌逼!‘无私’两字,何颜承当?倘若以你来代表天道,简直是苍天馈愤!”
独孤奇被他骂得铁面发青.厉声叱道:“皇甫端,你不要信口胡言,证据确凿的恶徒何在?”
皇甫端伸手向“血影谷”中一指,应声答道:“就在这‘血影谷’内!”
独孤奇看了一眼,摇头说道:“胡说,这‘血影谷’是‘血影神妪’洪曼曼的修真之所!”
皇甫端冷笑问道:“你进入过‘血影谷’?登过‘血影殿’吗?”
独孤奇摇头答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未曾与这位‘血影神妪’,打过交道!”
皇甫端听得剑眉双挑,纵声狂笑说道:“‘血影谷’中,‘血影殿’上,摆设着那一大具‘摧魂虎头石磨’,不知从磨口之内,流出多少血浆,你这‘铁面天曹’,难道未曾听说过吗?”
独孤奇脸上—热,窘然无语!
皇甫端冷笑说道:“以人为豆,磨肉成浆,这种惨绝人寰举措,算不算得恶徒?偌大的‘摧魂虎头石磨’,摆在‘血影殿中,算不算得证据?罪恶滔天,天曹不报,专凌弱小,公道何存?”
独孤奇那张铁面,由白变青,由青变紫,业已羞窘得成了猪肝颜色!
皇甫端见状,神情和缓地,微笑说道:“其实在下又何尝不知道老前辈的苦衷?老前辈侠肝义胆,对于这些恶迹,怎会不思制裁?但‘血纛三凶’,互为勾结,声势极其浩大!老前辈则一向独来独往,只手难以回天,故而只好暂加容忍,等待时机,也就是‘不是天道不报,只是时辰未到’之理!”
独孤奇听得长叹一声说道:“想不到你竟是我知音,完全猜对了我的苦衷心事!”
皇甫端神情更变,变得满面春风,向独孤奇长揖为礼,躬身含笑说道:“多谢老前辈知音之许,但老前辈既能对‘血影神妪’洪曼曼等,暂加容忍,为何不能对皇甫端容忍须臾?给我一个洗刷沉冤,还诸清白机会!”
独孤奇被皇甫端一会儿猛骂,一会儿猛捧,倒弄得有些啼笑皆非,遂目注这位“七绝玉龙”问道:“你要我容忍多久?是否又推到‘两代英雄会’后?”
皇甫端摇手笑道:“不必,不必,老前辈倘若有意成全,你只要暂时不对我问罪,容忍到明日清晨便可!”
独孤奇愕然说道:“明日清晨?你怎能把如许沉冤,在一夜之间,就洗刷得干干净净?”
皇甫端扬眉笑道:“我有好朋友帮忙!”
独孤奇问道:“你所谓的好朋友是谁?”
皇甫端含笑答道:“是我新结拜的盟兄,‘夺命三郎’万俟英!”
独孤奇皱眉说道:“万俟英又能帮你什么忙呢?”
皇甫端遂把自己与万俟英所定之计,向独孤奇详细说了一遍。
独孤奇摇头说道:“这种计儿,能济何事?慢说第三皇甫端未必出现,就算果然出现,也对你洗刷沉冤之事,无甚帮助。”
皇甫端轩眉笑道:“我认为天下事巧合万端,或许三位皇甫端,今夜会全在‘邛崃山’的‘血手坪”上出现!”
独孤奇失笑说道:“你想得太如意了,只怕……”
皇甫端不等独孤奇话完,顾自接口笑道:“老前辈不要管我想得是否如意,我只问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儿?”
独孤奇慨然答道:“好!我今夜就悄悄掩去‘血手坪’,暗加察看,一切是或非,均于明晨论断就是!”
皇甫端含笑说道:“老前辈光看不行,我还想请你也在今夜的这场好戏之中,扮演上一个角色!”
独孤奇莫名其妙地,瞠目问道:“你要我扮演什么角色?”
皇甫端笑道:“老前辈扮演第三皇甫端如何?”
独孤奇“咦”了一声问道:“你与万俟英,不是定计引诱那第三皇甫端现身吗?怎又要我扮他呢?”
皇甫端目闪奇光,扬眉答道:“我是打算万一那第三皇甫端不出现时,便由老前辈代为出现!”
独孤奇问道:“你要我以第三皇甫端的身份出现,有何用意?”
皇甫端含笑答道:“我以为帮我忙的第三皇甫端出现之后,那一再嫁祸害我的第二皇甫端,也会随即出现,便可令老前辈明白我这第一皇甫端,委实是含冤负屈!”
独孤奇“哦”了一声,点头说道:“若是如此?我不妨试上一试……”
话方至此,忽然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