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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皇甫端剑眉双挑,厉声叫道:“不行,皇甫端对于所负奇冤,必须设法昭雪,我决不向强权屈服!”
“铁面天曹”独孤奇听得方自目闪厉芒,“百剑妖姬”席上珍因心切夫仇,业已厉声叫道:“独孤大侠,你不必再管这件事了。席上珍要替我丈夫及七妹报仇,把这万恶不赦的皇甫端,分尸碎骨!”
语音一了,便自猱身疾进,向皇甫端挺剑猛扑!
“百剑妖姬”席上珍这一发动攻击,其余的川东三豪”,也就纷纷进手!
“马面凶神”阮超的一对“短柄五股叉”,剽悍无俦,“铁鱼凶僧”明灯大师的一只“铁木鱼”重达百斤,威力绝大!
更厉害的则是“银杖夜叉”杜二娘的那根银色怪杖,简直宛如银龙闹海,玉蟒盘空,足令人目眩神摇,心魂皆慑!
“川东四豪”这一向皇甫端联手发动攻击,反倒使那位“铁面天曹”独孤奇,不好意思参与下手!
他退立一旁,见川东四豪”的四股兵刃,织成一片光网,已把皇甫端密密罩在其中,便知这条“七绝玉龙”,决不会再有什么侥幸机会,逃得性命!
皇甫端满腔冤屈,有口难言,委实愤懑欲死!但目前情势,如此恶劣,也只好打点精神,强自振奋地,应付“川东四豪”的猛烈攻击!
这时,皇甫端身在重围之中,也已到了生死呼吸的危机一发阶段!
慢说他如今只能闪避,不敢对“川东四豪”,全力反击,以免加深仇恨!便算皇甫端无所顾虑,全力反扑,也不是人家敌手!
因为“银杖夜叉”杜二娘与“百剑妖姬”席上珍,全是“乾坤十四煞”中人物,任何一位都比皇甫端功力为高!如今再加上“马面凶神”阮超,及“铁鱼凶僧”明灯大师等两把硬手,自然更使皇甫端处于绝对劣势!
哪消片刻,皇甫端连中两剑一叉,身上已有三处涔涔见血!突然江边响起一阵得意洋洋的纵声狂笑!
正在动手的川东四豪”以及在旁观战的“九指追魂”蓝玉春,“铁面天曹”独孤奇,全被狂笑所惊,循声看去!
笑声是从江边一片峭壁顶上发出,如今却又在笑声中,慢慢现出一人!
“铁面天曹”独孤奇目光一注,惊得呆了!
“川东五豪”一个个愕然相顾,诧异万分!
但更惊,更愕的却是“七绝玉龙”皇甫端,他甚至于忘了身上创伤,忘了眼前的险恶局势!
因为这不断狂笑,从峭壁间出现之人,居然和皇甫端生长得一般模样!只在脸上比他少了易容药物的色泽而已!
易容变色以后,倘若两人分开,颇难认出容貌互若。但如今两人都在当场,自然使人一望而知,他们的眉眼口鼻部分,都呈现出相同组合情状!
“铁面天曹”独孤奇与“川东五豪”心中,全存着一个问号.就是“此人是谁”?
皇甫端心中则存着一个惊叹号,就是“这人就是冒充自己,到处为非作歹,嫁祸于人的深仇大敌”!
那“铁面天曹”独孤奇性格直率焦躁.首先忍耐不住地.手指峭壁以上,厉声狂叫道:“壁上何人?”
壁上那人,傲然狂笑答道:“我叫‘七绝玉龙’皇甫端,但在这名号之上,应该增加一个‘假’字!”
这两句答话,听得独孤奇与“川东五豪”,惊上添惊,讶中加讶,皇甫端却宛如食了一帖清凉圣药,暗自念了声:“阿弥陀佛”!
独孤奇再复问道:“你要假冒皇甫端的名号则甚?”
壁上人狂然答道:“这理由极其简单,因为我发现我和他面貌身材,十分相像,而他那‘七绝玉龙’四字,却已名满江湖,遂想扮演一出‘双包案’来玩玩,并试试你这自命替天行道,为江湖主持正义的‘铁面天曹’,是不是徒负虚名的有眼无珠之辈?”
“铁面天曹”独孤奇真被他骂得羞窘万分,目闪厉芒,继续问道:“这样说来,我在‘苗岭,所见的‘庞家血案’,是你……”
壁上之人不等独孤奇话完,便自摇手狂笑说道:“独孤奇,你刚才说得好,好汉做事好汉当,岂仅‘苗岭庞家血案’,便连箭射‘醉瘟神’闵泰,轻薄‘飞虹魔女’纪香琳之事,又何尝不是你家大爷,一人所做?”
皇甫端听了这些话儿,不禁百骸皆舒,心神一懈,四肢发软地,跌坐石上,独自痴痴苦笑!
“可笑你们枉被江湖俗子推重,列名‘七友三凶十四煞,一奇双怪两神仙’之中,称绝代高手,竞被我小施狡狯,弄得糊里糊涂地,放着金身真佛,不来参拜,却倚众为胜,把那含冤负屈的真皇甫端,围攻得这等可怜相,怎不令我几乎把肚肠都笑断了呢?”
“铁面天曹”独孤奇的一张铁面,好似被炉火苦炼,成了红铁般,首先厉啸连连,闪动身形,向那峭壁之上,如飞猛扑!
“川东五豪”之中,除了“九指追魂”蓝玉春外,也均随后赶去!
壁上人傲立不动,直等当先猛扑的“铁面天曹”独弧奇,即将到达之际,方狂笑一声,转身隐去!
独孤奇哪里肯舍?厉啸连连,与“银杖夜叉”杜二娘,“马面凶神”阮超,“铁鱼凶僧”明灯大师,“百剑妖姬”席上珍等,一齐继续追赶,展眼间全都不见!
皇甫端定了定神,透出一口长气,仿佛把闷积胸头的满腔屈愤.一齐舒散,觉得畅快无比!
但他一转念间,突又剑眉双蹙,暗忖那假皇甫端既把自己害到这般地步,却为何又复自吐阴谋?不仅解救了自己的杀身危机,并把“苗岭庞家血案”,也替自己洗刷得干干净净!
皇甫端正自有点莫名其妙,忽然听得一声冷笑!
这声冷笑,是发自“九指追魂”蓝玉春的口内!
皇甫端向他看了一眼,愕然问道:“蓝朋友,你怎么不去追赶那万恶不赦的假皇甫端?替你的盟兄盟妹,报仇雪恨!”
蓝玉春冷笑说道:“你这种花样,虽然骗得过他们,却骗不了我!”
皇甫端听得皱眉问道:“蓝朋友此话何来?皇甫端的清白已明,我还有什么花样?”
蓝玉春从脸上浮起一丝狞笑,阴沉沉地说道:“我知道你是真皇甫端,也知道壁上那人不是假皇甫端,他刚才那些话儿,全是凭空虚构的胡言乱浯!”
皇甫端急忙叫道:“他怎会不是假皇甫端?他有什么理由要捏造罪名,加在他自己头上?”
蓝玉春“哼”了一声说道:“怎么没有理由?他是为了救你!若非此人出头冒充假皇甫端,你此时早巳伏尸在我们的‘川东七豪’的兄妹手中!”
皇甫端剑眉一蹙,蓝玉春又复说道:“假皇甫端只有害你,怎肯救你,由此看来,那人显然是你的同党!”
皇甫端也越听越觉起疑,扬眉说道:“此事确甚可疑,我要去查个清清楚楚!”
他方一转身,“九指追魂”蓝玉春便厉声叫道:“皇甫端,你不把一条命儿留下,就想走吗?”
皇甫端见他闪身拦住自己去路,不禁狂笑说道:“蓝玉春,倘若你们倚多群殴,皇甫端自然不敌,如今只剩你单独一人,应该有自知之明,怎能留得住我?”
“九指追魂”蓝玉春见皇甫端虽然周身血渍,带有数处伤痕,但目光如电,那股盖世神威.仍旧凛不可犯,竟自然而然地,为之却步!
皇甫端见状剑眉微挑,大踏步地,从蓝玉春身边走过,好似根本就未把“川东七豪”中的“九指追魂”,看在眼内!
皇甫端脱出重围,一面自行用药敷伤,一面心中暗想:今日所遇,着实太以离奇,令自己又复陷入一种更迷离的如海疑云之内!
因为适才那位出现于峭壁顶端,傲慢无比,狂笑发话之人,若是“假皇甫端”,则他为何在自己性命呼吸,千钧一发之际,尽吐秘密,使自己得脱危机,洗刷清白?
这种举措,与他以前处处对自己设法陷害的情形,完全相反,照此推断起来,那人似乎不是“假皇甫端”!
但他若不是“假皇甫端”,却又是谁?
他怎会知道“苗岭庞家血案”等事?尤其是他怎会与自己的貌相,长得一般无二?“苗岭”之事,或可得有诸传闻,但貌相却系天生,莽莽乾坤之中,哪里还会有第三人,与自己完全相像……
他心思纷乱,糊里糊涂地,信步而去,也不知到了什么所在,只见路畔有一潭清冷山泉!
皇甫端委实感觉头脑晕眩,需要冷静,遂走到潭边,伏下身躯,把脑部以上,浸入冰冷泉水!
浸了好久一会,果然舒服得多,皇甫端遂将自己湿淋淋的头顶,从泉水之中抬起!
水顺发落,滴清如珠把潭中人影搅成粉碎!
皇甫端取巾拭干湿发,正欲站起身形,但目光徼注之下,又不禁惊讶变色!·原来,如今水滴已无,波平如镜,那清澄潭水之中,自然清清晰晰地,反映出皇甫端的人影!
人影并不足惊,足惊的是人影竞有两个!
更妙的是两个人影.都是皇甫端的形相!
一个皇甫端伏在岸边,一个皇甫端则站在另一皇甫端的身后!
皇甫端茫然回头.果见身后站着一位与自己相貌完全相像之人!
太惊奇了!皇甫端暗忖自己是何等功力?为何对方业已站在身后,自己仍毫无所觉?
这位皇甫端在惊,那位皇甫端在笑!
那位与皇甫端形貌相同之人,见了皇甫端回头观看的愕然失惊神色,遂微微一笑.转身走去!
皇甫端怎有任他走去,而失掉这惟一可以打破闷葫芦的机会?自然纵起身形,随后便赶!
那位与皇甫端形貌相似之人.连头都不回,一面儒衫摆拂,飘然举步,一面笑声说道:“皇甫端,你识相些,不要再追我了!要知道刚才我虽救你,如今却会杀你!”
皇甫端怎会被对方这两句话儿镇住?遵足底加功越发急赶!
前面那位与皇甫端形貌相似之人,是在从容不迫地,飘然举步!后面这位真牌实货的“七绝玉龙”皇甫端,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