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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山乌杖婆”柴秀芝目注这位有“活报应”之声的“铁面天曹”独孤奇,颇为惊奇地,讶声问道:“独孤大侠,你怎么说到如今,尚未说出这杀人全家,并强奸弱女的万恶贼徒,到底是何来历?”
独孤奇狂笑说道:“柴女侠,你认为此人该不该杀?”
柴秀芝毫不考虑地断然答道:“只要独孤大侠所言是实,此人罪该万死,必为武林共弃!”
独孤奇目光深沉如电地在“血泪七友”脸上来回一扫,厉声发话说道:“这恶徒身后靠山,太以霸道厉害,我怕说出他的来历之后,贤兄妹会不敢主持正义再复过问此事!”
彭烈一捋虬辑,嗔目叱道:“独孤奇,你把‘血泪七友’看成了什么样人?我们若不敢处置这万恶贼人,便有如此石!”
语音方落,一掌忽扬,竟施展出他威震武林的“巨霸金刚掌”力,把一块磨盘大石击成粉碎!独孤奇呵呵大笑,点头赞道:“彭兄果然是血性汉子,有你这击石为誓之举,我独孤奇便可以放心说出那恶徒的来历了!”
话完,自怀中取出一个小小布包,递向“娄山乌杖婆”柴秀芝!冷笑几声,缓缓说道:“柴女侠,这恶徒共有两桩罪证,第一桩是他身边藏有杀人全家,抢夺来的一扇‘天香白玉屏’;第二桩是我亲眼见他强奸庞小波时,向我发出的一件独门暗器!加上我一路追踪这恶徒到此……”
柴秀芝讶然接口问道:“独孤大侠是追踪对方至此?难道这恶徒也来‘娄山’?那倒真成了‘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冥冥天心,果然昭昭不爽!“
独孤奇一面递过布包,一面狂笑说道:“据我所知,这恶徒不仅已到‘娄山’,井可能即将前来拜见贤兄妹等!好在柴女侠见多识广,你大概只看看这种独门暗器.便定可猜出那恶徒来历!”
柴秀芝伸手一接布包,不禁面色立变。独孤奇哈哈大笑说道:“东北方已有步履之声,定是那神人共愤、天理难容的恶徒到来,独孤奇且闪过一旁,我要在暗中看你们‘血泪七友’处置得是否磊落光明,令我这‘铁面天曹’心服口服。”
说之此处,人影一闪,飘登半崖,隐人大堆蔓蒌之后:那位“娄山乌杖婆”柴秀芝,则好似受了什么莫大刺激,无法支持,“咕咚”一声,晕倒在地。
“血泪七友”中其他六位奇侠,俱都大吃一惊,“雪山红衣女”孙琳赶紧为二姊推拿穴道,“仙霞焦髯叟”彭烈则把柴秀芝手中跌落的布包拾起,慢慢打开。
布包一开,这六位武林奇侠,几乎均随在“娄山乌杖婆”
柴秀芝之后,一齐晕倒。
原来布包之中,赫然是一枚形状奇特的“二相寒铁飞环”!这枚“二相寒铁飞环”是“娄山乌杖婆”柴秀芝费尽心血所炼,专破一切内家真气的独门暗器!环共两枚,一枚现戴在柴秀芝右手无名指上,另一枚则是她赐给心爱弟子“七绝玉龙”皇甫端的防身宝物!“血泪七友”怎不惊魂欲绝?因为从这枚“二相寒铁飞环”
看来,难道那杀人满门,奸人弱女的万恶贼徒,竟是自己等曾各传绝艺,适才还认为他可以在“两代英雄会”上,获得“第二代武林至尊”荣誉的“七绝玉龙”皇甫端吗?就在“血泪七友”相视无语,心乱如麻之际,一条白衣人影如云飘,似电掣地,从东北方冉冉驰来。
展眼间,一位长身玉立,剑眉星目,英俊无俦,年约二十一二的白衣书生,便自到了“血泪七友”之前,躬身拜倒,含笑说道:“弟子皇甫端,拜见大师伯.恩师及五位师叔。”
这时“娄山乌杖婆”柴秀芝已被她七妹“雪山红衣女”孙琳推拿醒来,勉强镇定心神,不露丝毫形色,目注“七绝玉龙”皇甫端,淡然一笑说道:“端儿起来,你这次游侠江湖,是从何处赶回‘娄山’?”
皇甫端赶到之际,群侠业已各自矜持,故而并未使他发觉有异,闻言之下,站起身形.应声答道:“回禀恩师,端儿这次是从三湘返来,路经苗岭至此!”
这句“路经苗岭至此”,听得平素最喜爱“七绝玉龙”皇甫端的那位”括苍紫裘生”上官渊,不禁暗自顿足!三摩尊者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向皇甫端发话问道:“端儿,最近武林中风波不测,怪事极多,你在游侠四方之际,可曾有什么特殊遭遇?”
皇甫端颇为得意地,剑眉双挑,含笑答道:“禀告大师伯,端儿获得了一件极为珍贵的武林异宝!”
“抱一真人”眉头深蹙.他宣了一声“无量佛”号问道:“什么武林异宝?莫非是有关‘玄玄真人’所遗‘玄玄三宝’的‘天香白玉屏’吗?”
皇甫端剑眉轩处,俊目电射神光,颇为诧异地,向抱一真人躬身笑道:“端儿不知三师叔竟然已具先知先觉的慧叶神通,我正是从旁人手中,夺得一扇‘天香白玉屏’!”
说到此处,可怜那平素对皇甫端钟爱无比,期望极高的七位武林奇侠,均已万念俱灰,心中各充满了一种奇苦奇酸的异常滋味,恨不得放声痛哭。
但“娄山乌杖婆”柴秀芝,仍想作最后挣扎,又复目注皇甫端,暗咬牙关,发话问道:“端儿,你是从何人手内,夺得这扇武林人物万众瞩目的‘天香白玉屏’呢?”
皇甫端如今业已略觉六位师伯叔的脸上神情,似有一种出奇冷漠,但仍未甚在意地,躬身答道:“端儿的这扇‘天香白玉屏’,是夺自家住‘苗岭’的‘雪叟’庞飞手内,请恩师鉴赏鉴赏!”
话完,便自怀中取出一扇高约六寸,宽约三寸,隐泛异香的白玉屏风.恭恭敬敬地,向柴秀芝面前递去。
柴秀芝接过这扇“天香白玉屏”,再也控制不住矜持已久的强烈悲怀,只觉鼻间一酸,泪珠儿便即扑簌簌地,如泉而落!皇甫端大骇叫道:“恩师,你……”
“你”字才出,柴秀芝牙关紧咬,右手忽扬,竟把梦寐难求,视如瑰宝的“天香白玉屏”,向山壁上用力掷去,只听“叭”的一声,便碎裂成了数十块!皇甫端惶惑万分,目注平素与自己最好的“括苍紫裘生”
上官渊,颤声问道:“六师叔,我师傅这是……”
“血泪七友”之中,要数“仙霞焦髯叟”彭烈的性情最为刚暴,他不等皇甫端话完,便自沉声叫道:“皇甫端,过来!”
皇甫端剑眉深皱地,走到彭烈面前,躬身问道:“师叔呼唤端儿,有何教谕?”
彭烈脸色如冰,冷然问道:“我传授过你什么功力?”
皇甫端莫明其妙,应声答道:“四师叔传授我的,是你威震乾坤的‘金刚巨灵掌力’!”
彭烈扛笑说道:“你应该知道这种‘金刚巨灵掌力’,练起来极为艰难,但废起来却极为容易。”
皇甫端点头说道:“端儿记得倘若被人凝聚真力,在‘劳宫’、‘大陵’二穴之上,接连点中,则所练‘金刚巨灵掌力’便告废去。”
彭烈声色更厉地,嗔目叱道:“你给我伸出右掌!”
皇甫端真弄不清楚恩师及几位师伯叔们,今日为何均以如此森厉神色,对待自己,不禁有些悚然失措。
彭烈见他未曾如言伸出右掌,遂益发怒道:“皇甫端,你竟敢违抗我老头子的命令,难道要尝尝‘金刚巨灵掌’的滋味?”
皇甫端听四叔这样说法,自然不敢怠慢地伸出右掌!“括苍紫裘生”上官渊终觉心中不忍,见状急声叫道:“四哥……”
但他这“四哥”两字,刚刚出口,彭烈业已骈指凝力,接连点在皇甫端右掌的“劳宫”、“大陵”穴上!皇甫端中指以后,只觉右半身陡然一酸,并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心知自己以七年朝夕苦功,所练成的“金刚巨灵掌力”,业已从此废掉。
彭烈豹眼圆睁,向“血泪七友”厉声叫道:“大哥、三哥,以及五弟、六弟、七妹等,怎么还不动手?我们且先把所传给这恶徒的神功绝艺废去,然后再交给柴二姊亲手处死,以正门规,决不能溺爱姑息,丢尽‘血泪七友’的颜面声誉!”
三摩尊者,抱一真人,罗傲秋,上官渊,及孙琳等人,平时谁不对这貌相俊美,资质灵秀的皇甫端,爱如己徒?均把压箱底的功夫纷纷传授,使他一身习有七种神功绝艺,得号“七绝玉龙”!但如今却因罪证确凿,为了扶持武林正义,及“血泪七友”威誉,遂一齐隔空认穴,凝劲出手,几声划空锐啸响处,便把皇甫端多年苦练的六种神功,完全废去!他们六人施为完毕.皇甫端哪里还像什么玉树临风的“七绝玉龙”?业已全身骨节酸疼得如同散了一般,瘫痪在地!“娄山乌杖婆”柴秀芝起先是满面泪痕,但如今倒也点泪皆无,只是咬紧牙关神情极为狞厉,举起自己的“乌钢鸠杖”,一招“力劈五岳”,便向皇甫端恶狠狠地,兜头砸下!皇甫端厉声叫道:“师傅,你不能这样杀我,端儿何罪?端儿不服!”
柴秀芝闻言,忍不住地又复泪珠纷溅,悲声叫道:“皇甫端,你不仅是我惟一爱徒,也是你六位师叔的满腔热望所寄!但今日我若不忍杀你,‘血泪七友’四字,便将蒙垢含羞,我们还怎么联络志士仁人,推行复兴华夏,还我河山大业?”
这几句话儿,听得“七绝玉龙”皇甫端脸色惨变,长叹一声道:“师傅,既然你今日不杀端儿,便无以保全‘血泪七友’威名,及光复河山大业,则请尽管下手,端儿虽死无憾!”
柴秀芝举袖拭去脸上的纵横泪渍,苦笑几声.咬牙说道:“皇甫端,这就叫做…情屈命不屈’,你无憾也得死,有憾也得死,我何尝相信你会奸人弱女,杀人全家?但你偏偏言证物证,般般确凿,再加上‘铁面天曹’独孤奇大侠的亲眼目睹,却叫我如何能够不信?如何能够宽容……”
柴秀芝话犹未了,语音便住!原来她目光注处,看见“七绝玉龙”皇甫端业已因难禁所练七种神功同时毁去的剧烈痛苦,而扑地晕死过去!柴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