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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地上大部分都是沙子,挖沙子有什么难度?”
云二惊愕的看看陈奂,走到陈奂他们负责的后院一看,果然,两个足足有一丈深的坑已经挖好了,旁边的地上也有大堆的柴火在燃烧,只要大火在地上烧一阵子,立刻就有人把火堆移走,轻松地用锄头刨出一个坑,等锄头刨不动了,在把火堆移过来继续烧……
严老大叹口气道:“这分明就是工匠们凿岩石的法子,除了没有泼水之外,其余的一模一样,老子他娘的认栽。”
大伙计吊着胳膊在一边大笑道:“咱们大帅最早的一批手下本来就是专门凿石头,甲子营,武胜军是修水渠的厢兵,您几位想在这方面较高低选错了人了。”
云二摇头笑道:“术业有专攻这句话果然不假,严先生,挖坑的活就交给人家这些专门人士,您还是干您的本行设计别的机关算了。”
严老大拱拱手就带着井木犴几人去准备窝弓,绳索和鱼网去了。大伙计凑过来疑惑的道:“二少爷,刚才有外人在,小的不好动问,您说咱们这里会有贼人来抢劫,咱们直接用八牛弩,弩炮,弩箭招呼翻也就是了,干嘛还要干这些事情?”
云二苦着脸道:“没法子,这是一个哑巴亏,咱家算是吃定了,人家把咱家当成了生死仇敌,咱家却不能这么看人家,把这些人都杀了,咱家可能真的会遭报应,看到当今皇帝是什么模样了吗?”
大伙计点点头道:“知道啊,陛下如今卧病在床,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您说这是遭了报应了?天子,天子,那就是老天爷的儿子,谁能让他遭报应?”
对于大伙计云二确实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但凡是出自甲子营的人和云家就是一体的,甚至都谈不到利益,而是生死都捆在一起,于是他就把目前要对付的人到底是谁说了一个清楚明白。
大伙计苦着脸道:“看样子还真不能下死手,不过少爷啊,您说这些人会不会把咱家当叛贼来对付啊,您在黑山岛上准备贩卖火药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
当初大公子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过不准贩卖火药,谁贩卖就杀谁,咱家因此杀了不少人,现在咱家自己贩卖有点说不过去。”
云二无奈的坐在一截木头桩子上苦笑道:“没办法,苏拉海牙手里有这么多的商贾和海盗,别的物资人家根本就不缺,咱们家的香料和酒虽说也是独一份,可是这些东西和战备无关,唯一比别人多出来的战备货物就是火药,不拿火药拿什么取得苏拉海牙的信任?
现在看起来平静,实际上宋辽的第二次大战眼看就要爆发了,辽皇耶律洪基已经把自己五岁的女儿许给西夏的七岁小皇帝了当皇后了,咱们大宋也正在加强和西夏的商贸往来,仅仅是去年,新开的互市口岸就多达六处,连铁器都不在禁止之列了。
想的不就是拉拢住西夏将来好一起瓜分辽国吗。
如果辽国的局势稳住了,借苏拉海牙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造反,所以给他一点最初的火药,增强一下他的实力,让他的胆子大一点好快点造反,只要这里乱了,辽国的临潢府就不安稳,能牵扯辽国大量的兵力,到时候我们也好浑水摸鱼的拿下周边的海岛。”
听云二这么说,大伙计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有用云二的笨办法来应对这件事情。
黑山岛因为最近死伤的人太多,集市已经逐渐的变得冷清下来了,海盗们的货物已经开始扑买了,云二和大伙计带着人专门去参加了这场特别的扑买。
海练子他们的尸体听说已经被烧成灰了,苏拉海牙留在岛上的人手似乎并不热衷破案子,他们对海练子的财货进行扑买的兴趣明显大的多,每到这个时候就是岛上商人的节日,他们之所以会留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海岛上一个冬天,就是为了能够参加这场扑买。
因为这么干有一个大红利,就是开春海岛解封之后率先离开海岛的是商贾,三天之后海盗才会离开这座岛,一个风平浪静没有海盗的海面是满载而归的商人们最喜欢的。
云家最看重的货物毫无疑问是人参,蜀中如今堪称大宋国内最富裕的地方,那里的商贾和豪门对于人参的需求几乎没有止境,能够从辽东拿到人参的蜀中商队只有云家的商行,所以每年听到渤海商行回蜀中的消息,立刻就会有无数的药材商人聚集到成都府,等候参加云家的人参买卖。
大伙计就是专门负责人参买卖的,即便是知道二少爷的目的在于图谋海岛,他也不允许自己负责的买卖有任何的差池,如果生意糟糕,在每年夫人主持的例会上,他会抬不起头的。
陪着云二参加扑买的人自然是严老大和井木犴他们,陈奂认为有自己的护卫队在,商铺就不会有任何的麻烦。
皮匠恢复了健康,知识脚上的冻伤还没有完全好,他不顾云二的劝说执意一人走进了茂密的树林子里,他依旧没有放弃观察那些泥古寨的鬼影子。
ps:第二章
第二十章强盗还是伙计?
ps:
人处在悲惨境遇的总希望能够获得别人的搭救,至少大伙计已经哀求的瞅着二少爷希望能够从二少爷这里获得足够的资金买下堆积如山的人参。
躲在自家商铺的这几天,又有好多家商铺被人洗劫了,只要是大宋勋贵家名下的商队都被洗劫的很可怜。
因此没有人再有财力来收购摆的像萝卜堆一样的人参了。只要是来辽东做生意的人都知道,这里的人只认真金白银,不要以物易物,最喜欢的是大宋庆历八年铸造的铜钱。
云家每年冬天来辽东做交易的时候,都会带够足量的铜钱和金子,至于白银,在大宋都非常的值钱,所以没有必要运到辽东来。
今年带的金子和铜钱尤其的多,面对堆积如山的人参却显得力不从心,大伙计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红色,在赚大钱的生意面前他最后的一点人性都消失了,他不仅蛮恨的搜刮光了商队上下所有人身上的金银铜板,依旧入不敷出。只好哀求的瞅着坐在人堆里的云二。
交子这东西人家不收,不管是辽东野人还是高丽人都不收交子,云二没办法把怀里的珍珠袋子塞给了大伙计。
大伙计手里有了本钱,一刻都不停歇的来到一个野人的台子前面,狗一样的用鼻子嗅嗅扣在破瓦罐,在这个破瓦罐下面扣着今天要扑买的人参。
一个光洁的瓷盘子被拿了过来,大伙计小心的倒出来一颗珠子,珠子一放到白瓷盘子里就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看清楚。这可是走盘珠,老子今天吃点亏就用这颗珠子换你们族群今年的收成,不管吃亏占便宜,老子要定了!开啊!”
云二不得不承认,扑买现场就是大伙计的天地,他红着眼睛。两只手在粗糙的木桌子上拍的山响气势惊人,左臂上的伤口都被震开了血流的满手都是,他却看都不看一眼。
一个须发灰白的老野人小心的端着盘子走到旁边的桌子旁边,放下手里的盘子用野人话和苏拉海牙的手下交谈,大伙计见走盘珠被苏拉海牙的手下收起来了,就愉快的翻开那个很大的瓦罐。
瓦罐底下全是一根根用桦树皮和苔藓包裹起来的人参,取走了六根之后大伙计就笑的小舌头都露出来了。
只要是野人举行的扑买他都非常的喜欢,如果是大宋东京商贾组织的扑买,大伙计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实诚人就是女真野人这样的。只是今年见不到多少好貂皮,这让人非常的遗憾。
“这位世兄如何称呼?”一个全身都裹在皮毛堆里的契丹人站在云二一丈开外拱手问道。
云二笑道:“黑山岛上风高浪急,谁知道明天是不是还有命相见,为了避免伤痛,您还是二郎为好。”
契丹人笑道:“好一个不知名的二郎,您说黑山岛上风高浪急,老夫以为这全天下又何尝不是一片漆黑,既然我们即便是相识也是陌路。何不为这个奇妙的说法共进一殇酒?”
云二摇摇头道:“如果在东京,遇到先生这样豪迈之人。在下定会与您大醉一场,只是如今身在黑山岛上,我们还是保持清醒些为好。”
契丹人见云二并没有和自己交往的心思,拱手道:“既然如此,老夫倒是非常的期盼能在东京宣武门外的巷子相见。”
听他这么说,云二就知道这家伙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这不要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想要自己保密的人是苏拉海牙,云家人走到辽国境内了,傻子都知道一定是不怀好意的。
从来没有人认为云家和辽国还有什么可以妥协的可能。十几万辽人死在了云大的手中,即便是最开明的辽国皇帝也不会接纳云家,这种血仇已经深深地植根在血脉里了。
萧火儿泪流满面的蜡像还矗立在大宋的武德殿里面,和其余的一些战利品一起,每年要接受大宋国子监监生的参观,每三年一次的抡才大典之后,武德殿也是那些新贵们必定要学习的课程之一。
云二很希望契丹人知道苏拉海牙在和云家接触,虽然自己发誓不会说出去,但是不妨碍别人猜测一下,最好是能够猜到吗,这样就会逼迫苏拉海牙没了后悔的余地。
至于自己的安全,云二认为只要自己在大海解冻的第一天就来到海上,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而苏拉海牙的渤海国能不能建立,就不关云家什么事情了,至少,可以给辽国制造非常大的麻烦。
通过这些天的了解,苏拉海牙在这一带的势力很大,且不说来自他本族的支持,仅仅是靺鞨,女真就让他有了足够抗衡辽国东北军队的实力。
谈生意的都是每家的伙计或者掌柜,主人一般很少出现在这里,但是这一次似乎有点不同,一群不相干的人站在巨大的火堆边上烤火,什么人种族的人都有,云二甚至看见了有高丽人正在那里慷慨激昂的说着什么。
云二带着严老大他们刚刚靠近一点,那群人就警惕的瞅瞅云二,然后就皱着眉头离开了,去更远的地方继续交谈。
云二没打算停下来,厚着脸皮继续凑过去,人家继续向外面让,如果不是因为云家的护卫看起来比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