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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有薄礼献上。”
黄又廷乍一见猴子和憨牛,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尴尬之色,稍微一愣,又保持着自己高人一等的气概,矜持的点点头表示答应。
猴子和憨牛将木盘放到头人的面前,云峥掀开顶上的绸布,对头人说:“自从汉地和吐蕃开始有茶叶交易以来,吾辈商人可谓吃尽了茶叶的苦头,重量轻,容易损坏,漫长的商道上不知有多少人为了这些茶叶抛尸荒野,成为孤魂野鬼。
前几次和贵部的交易也是如此,三匹驮马上全是茶叶,但是换到的货物却不及盐巴的三成,说来惭愧,因为这事情,晚生已经被父兄责骂了数次,历经千辛万苦,收益却不及在汉地的收益,可是茶叶这东西吐蕃之民离不得,如果一次行脚的货物中没有茶叶,你说,这还是一个队吐蕃有利的商队吗?
所以晚生竭心尽力地研制出一种新的运茶之法,就是将松散的茶叶压制成这样的条状,结果惊喜出现了,同等重量下,在下不但能多带一些茶叶,这些茶叶还多了一些别的风味,茶汤红亮,经泡,喝下去之后还能调理肠胃,这就请头人观看。”
云峥拿起一块茶砖,双手捧给了黄又廷,在两个人交接茶砖的一瞬间,云峥袖子里一块银判就悄无声息的滑进了黄又廷的皮袍袖子里。
黄又廷果然有汉人的脾性,袖子里多了一块沉甸甸的物事,脸上却表现得云淡风轻,恭敬的将茶砖递给了头人,头人拿到茶砖之后放到鼻子上嗅嗅,疑惑的望着云峥,等待他作进一步的解释。
云峥朝身后招招手,憨牛从背上背着的竹篓里取出一个已经点燃的小火炉垫上木盘放在头人家油腻腻的地毯上,猴子从背后的藤箱里取出一套茶具,这套茶具乃是云峥定制的,宋人喜欢兔毫盏,但是云峥却偏偏喜欢这种薄如蝉翼的白瓷杯,瓷杯的外面画着一丛兰花,整个茶具显得典雅高贵,一看就是上等货。
“还请先生就坐品茗。”云峥含腰拔背跪坐的笔直,肃手邀请黄又廷入座。
可怜黄又廷半生落魄,那里有机会接受这样高贵的邀请,在头人的耳边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子,云峥就发现头人的脸上的笑意也没了,挥挥手就把那些叽叽喳喳的女人赶出了帐篷,自己也坐的笔直等待云峥的表演。
猴子和憨牛两人流水价的将各色干果,点心装在同样款式的小瓷盘里,蜜饯,酒枣,软儿梨,黑色的是话梅,半青不黄的是烙杏。香酥的环饼,驰名中外的滴酥泡螺,绿豆糕都是一些耐放不易坏的美食。
黄又廷和头人的喉头不断地耸动,如果不是因为云峥在场,就会猛的扑过来大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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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节第一根绿毛
用半懂不懂的茶道来欺骗吐蕃人野人和黄又廷这个土包子让云峥非常的有成就感,其实手底下是怎么回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气势,只要面无表情的烧火,面无表情的倒水,面无表情的洗茶,面无表情的泡茶分茶,再非常有礼貌的把茶水送到野人和土包子的身前就非常的高档了。
更何况大宋的茶艺天下扬名,有这样的强大的压力,再加上精美的茶具,就算是给你泡榆树叶子你也得说这是好茶,什么?没喝出茶叶的滋味?那是因为你是土包子!
当黄又廷用兰花指端起茶杯哆嗦着往嘴里送茶水的时候,云峥就知道没问题。茶砖卖给牧民一点问题都没有,现在的吐蕃人喝的都是生茶,好不容易有一种烤熟的茶叶喝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至少不会闹肚子。
茶水只有小小的一壶,连喝三遍就没有味道了,看得出来头人和黄又廷还想接着喝,但是云峥却收起了茶具,将环饼这些吃食推到他们的跟前,请他们慢慢品尝。
猴子又从竹篓里取出一个银壶,云铮告了一声罪,就从另外一个盒子里取出一块茶砖,放在一个凹臼里捣碎,这一回用的茶砖很多,又把一块土碱捣碎加入茶水,催生茶色,等茶水煮好,就交给猴子放在一个半人高的木桶里用力的来回搅动,一边搅动一边加入酥油,核桃仁,芝麻,最夸张的是云峥还把两个鸡蛋敲进了木桶,又加了少许盐巴。自己抓住筒中的木杵,上下搅动,轻提、重压,反复数十次,使茶叶、油脂和水融合,成了色、香、味俱全的酥油茶。
这是一门功夫,云峥特意学过的,如果这样的酥油茶还不能征服头人,云峥认为自己就无话可说了。
果然,相比刚才高雅的茶道。酥油茶还是更适合头人的口味。装在银碗里的酥油茶,被他一口就喝干了,伸出了双臂想要拥抱一下云峥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越是高贵的人身上的味道就越重。一生只洗三回澡。出生一次。成亲一次,死亡之后一次,所以云峥的的脸庞不由自主的抽搐带着无比荣幸的笑容和头人拥抱在一起。
“王说:你可以留下来做生意。可以用你的货物换取百姓的货物,这一次为了感谢你的慷慨,你可以把价格抬高一成,你之前说想要换取几匹战马,他同意了,还把三匹小马驹当做礼物送给你。”
听完黄又廷传达的话语之后,云峥把一只手抚摸在胸前弯身施礼道:“感谢王的慷慨,但是云家有自己做生意的规矩,那就是我们从不允许别人让我们降价,当然,我们也绝对不会接受涨价这种事情,不管货物有多少,以前的价格是多少,现在的价格就是多少。
我们的生意是长期的,不是只有一次,为了我云家的信誉,请您原谅我不能同意您涨价的要求,哪怕他是您给的赏赐。”
黄又廷笑着朝云铮点点头,就飞快地把云峥的话告诉给了头人。头人听了之后笑的更加愉快,从腰上拔下一把镶着银子宝石的短刀送给云峥作为他这样一个好商人的奖励。
宾主尽欢而散,出了头人的大帐,赖八他们立刻就敲着锣开始做生意,猴子和憨牛也过去帮忙,云峥邀请黄又廷一起来到草原上散步。
“猴子和憨牛,是我从豆沙关集市上买来的仆人,听说他们得罪了一个叫做刘大巴的人,不知是否有这回事?现在也是来自元山定然知晓此事吧。”
见黄又廷有点不好意思说话,云峥干脆就拿猴子他们的出处挑开话题。
“确有其事,刘大巴就是在猴子和憨牛消失的那个晚上午夜头飞,诡异之极啊,他们两个杀不了七八个大汉,此时只能是异人所为。
黄某蹉跎半生,如今委身荒原僻野,实在是造化弄人啊。”
“先生为何如此伤感?吾辈读书人当以舒张胸怀为先,那张仪,苏秦,哪一个不是潦倒半生,一人合纵,一人连横,身佩六国相印何其的威风,先生如今在雄鹰王座下为谋主,他日的成就未免就赶不上前辈先贤,衣锦还乡之时,一纸相邀,云某定当不远千山万水来贺。”
“世兄,为何对黄又廷青眼相加焉?”
“无他,云家的生意离不了先生的照拂!”
听了云峥的话,两人相视捧腹大笑,云峥的实话实说给黄又廷留下了极好的印象,他一个人在藏地整天和污秽的藏人打交道,自认为满肚子的学问却无处表现,让他的内心痛苦不堪,今天遇到了云峥,非常的难得,不由得打开了话匣子,两人纵论古今,臧否先人得失,交谈的极为投契,再加上猴子给两人送来了俩羊皮口袋的米酒,边喝边聊,不觉间已是日落西山。
“就是这样子,先生需要在雄鹰王跟前建功立业,小弟需要在雄鹰王这里赚取钱财,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么,我想在东华门唱名,就需要钱财铺路,所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雄鹰王座下披甲之士不下千人,控弦之士更有万人之多,如此强大的一股力量我们为何不能让他变得更加强大一些呢?”
黄又廷喝了一口酒,长吁了一口气摇头道:“没那么容易,你且看,雄鹰部的左面是黑水部,他同样地强大,雄鹰部若要与他为敌,两虎相争只能便宜右面的花嘛部,所以不管怎样动作都会招来灭顶之灾,所以只能困居这天湖边上,动弹不得。”
“先生大才缘何看不见附近流窜的那些盗匪?我听说只要价格合适,他们不介意去帮助部族打仗的,而且也有这样的先例,为何不加以利用呢?”
黄又廷瞅了云峥一眼把两手一摊苦笑道:“钱粮呢?如果你的商队的钱粮足够雄鹰部招募强盗,我早就建议雄鹰王下手了。”
“云家财力薄弱,可是有一个地方并不缺少钱粮啊,先生就是从元山过来的,难道还不知道云山乃是百年的盗匪窝,那里聚敛的钱财难道还不能满足先生的胃口?非要打我这个小小的商人的主意。”
黄又廷怔住了,喝了一大口酒问云峥:“一旦进入大宋的领土,为朝廷所忌怎么办?擅起边衅不光是对宋朝说的,也对雄鹰部有约束力,他已经两面受敌了,如何还能经得起大宋的蹂躏?就算大宋边军懦弱无能,可是朝廷里的那些人并不傻,只要给黑水,花嘛二部许以钱财,雄鹰部立刻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黄先生难道就没有听说过瞒上不瞒下这句官场名言吗?元山都是些什么人?对大宋来说都是盗匪,豆沙县这么多年一直任其肆虐乡间,前不久他们更是丧心病狂的攻破豆沙关造下了滔天的血债,豆沙县的人无不恨的咬牙切齿,如果这个时候雄鹰部出动猛士攻克了元山,拔掉了元山这颗钉子,您说,豆沙县的县丞会像上面禀报雄鹰部入侵呢,还是向上面禀报自己攻克了元山,剿灭了百年的山贼呢?
至于元山的资财,当然全数归雄鹰部所有,只要行动快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光盗匪,掠其钱财,云某敢打包票,不但黑水,花嘛二部来不及反应,就是豆沙县的人想要知道估计也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吧?
黄兄有了这笔钱财,再慢慢经营黑水,花嘛二部不迟,吐蕃民风彪悍,但是心思却不够用,正是我兄大展宏图的地方,至于小弟能附于兄长骥尾赚点钱财就心满意足了。”
黄又廷瞅着天边的薄云摇着头对云峥说:“世兄为了开拓自己的商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