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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世玉一听,心中不禁有气,立即怒声说:“我何曾要求,傍晚我在小艇上睡
着了,醒来小艇上已飘到了芦苇荡中,我既不识水性,也不会操舟……”
粉衣少女见蓝世玉越说越有气,心知内中另有隐情,而她似乎不愿再追问这些
了,于是含笑说:“湖水时常流动,有时湖风也会将小舟吹走,这算不得什么稀奇,
快随意吃些点心吧!”说着,立即含笑拿起银筷来。
蓝世玉见粉衣少女不再追问,恰好自己也不愿再说,于是也拿起银筷来挟了一
块香酥鸭。
香酥鸭刚一送到嘴边,蓦闻一个侍女惶急的低声说:“小姐,老堡主来了!”
粉衣少女一听,玉面不由一变,知道黄衣侍女对可能老堡主说出这边有个俊美
少年的事,于是急忙起身迎了出去。
这时,院中已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粉衣少女的慌急欢呼叫“爹爹”声。
蓝世玉藉着室内灯光凝目一看,顿时惊得浑身一颤,面色不由突然大变,刚送
到嘴边的香酥鸡“叭”的一声掉在地上。
他作梦也没有想到“苇林堡”的老堡主,竟然是他正在暗暗庆幸摆脱掉的“独
耳豺人”
胡镇山。
“独耳豺人”胡镇山见桌上坐着的果然是蓝世玉,不禁惊喜欲狂,兴奋得完全
不知所以。
蓝世玉赶紧一定神,心中灵机一动,丢掉手上银筷,哇的一声哭了。
同时哭喊一了声“老伯伯”,飞身扑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不但所有的侍女全楞住了,连粉衣少女也惊呆了。
蓝世玉飞身扑至近前,伸手抱着“独耳豺人”胡镇山,痛哭不止。
“独耳豺人”胡镇山,心中怒气全消,忍不住仰天一阵哈哈任笑,声震夜空,
回音四起。
粉衣少女一定神,立即惊异的大声问:“爹,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独耳豺人”胡镇山,突敛大笑,两手有力的抚摸着蓝世玉,兴奋的说:“傻
小子,不要哭,这就是你的家,你就是全堡独一无二的少堡主了。”
说着,一推蓝世玉,愉快的笑着问:“傻小子,你瞧这个漂亮丫头是谁?”
边说边指了指由惊讶渐变为惊喜的粉衣少女。
蓝世玉一看,心中恍然大悟,立即佯装惊喜的欢声说:“你是——你就是珠姐
姐!”
欢呼声中,飞身扑了过去,伸臂将粉衣少女的纤腰抱住,口里仍不停的欢呼着
:“珠姐姐,珠姐姐。”
粉衣少女胡丽珠,虽然是个狐媚放荡的少女,但是被蓝世玉当众抱住,亦不禁
羞的神色惶急,红飞耳后。
何况蓝世玉的身高,已经和她平头了呢!
阴阴狠毒的胡镇山,任他老谋深算,善于猜忌,这时看了蓝世玉对他的亲切和
惊喜神态,也由不得他不大释疑怀了。
蓝世玉急中生智,抱了一会儿丰满而富弹性的胡丽珠,忽然又佯状羞愧,慌得
他急忙松开了双手,一头钻进胡镇山的怀里。
自认为老奸巨滑的胡镇山,心中一丝疑云也没有了,忍不住哈哈一笑,愉快的
问:“傻小子,怕什么羞,快告诉伯伯,你姐姐漂亮不?”
边说边又要将蓝世玉推出去。
胡丽珠一听,粉颊生晕,春心荡漾,媚眼中闪射着野欲的光芒。
“独耳豺人”胡镇山,眼睛望着蓝世玉,却心里想着小锦盒又有些乐极忘形了,
干枯的手拍着蓝世玉的肩头,笑着说:“既然你说她漂亮,伯伯就将她许给你做媳
妇儿好吗?”
胡丽珠一听,心中立即升起一阵快感热流,直达两股之间,但是她却扭动着娇
躯,撒娇不依的连连嚷声说:“爹,爹,我以后不孝顺您了。”
蓝世玉心中一动,却憨直的望着胡镇山,颔首笑了。
胡镇山仰面哈哈大笑,他在想,只要我独耳豺人得到小锦盒,就是举世无匹的
武林霸主了。
就在这时。
大伙儿身后,忽然响起一个中年妇人惊异的声说:“大海,什么事儿值得你如
此大声发笑啊?”
蓝世玉闻声探头一看,只见院门口儿立着一个灰发高挽,上插碧簪,皱纹密布
的脸上,尚涂着浓厚脂粉的老徐娘。
老徐娘柳眉弯弯的,眼角微微上扬,不算小的鼻子,还涂了个大红嘴唇儿,左
右耳朵上一边尚缀着一个大耳坠子。
上身穿着绎红罗衫,下身穿着水绿长裤,血红的弓形花鞋上,系着一条花缎带
子,十足的“老来俏”。
蓝世玉看罢这个老徐娘,断定必是“独耳豺人”的老婆。
果然,胡丽珠娇呼一声,飞身扑了过去,同时撒娇说:“娘,爹爹欺负我!”
说着,也扑倒在老徐娘的怀里。
老徐娘虽然脸上充满了笑意,但对胡镇山的忽而大怒,忽而大笑,仍感到十分
不解。
“独耳豺人”胡镇山一推蓝世玉,望着老徐娘得意的问:“紫花,你看看这是
谁?”
说着,嘴哂奸笑,邪眼轻瞟,含意颇深的睨视着老徐娘“赛杨妃”易紫花。
“赛杨妃”易紫花,久历江湖,阅人无数,尤擅察言观色,这时一看胡镇山的
眼神,立即画眉一挑,不停的上下打量蓝世玉起来。
她一时不敢下断语。先轻轻“嗯”了一声,以不敢肯定的口吻漫声说:“嗯,
有些面熟……”
蓝世玉一看老徐娘这份儿装腔作势的丑态,心中立时充满了憎恶,但是他的神
色仍佯装不解的望着她。
胡镇山立即呵呵一声干笑,赶紧抢着说:“这孩子就是康泰老弟的唯一公子嘛,
你看,十年不见这孩子已经长得英姿俊拔,脱颖超尘,快像个大人了……”
老徐娘“赛杨妃”画眉一挑,佯装恍然大悟,立即长长的“噢”了一声,笑着
说:“不错,果然有些像康泰弟……”
胡镇山一听,不觉顿时慌了,因为蓝世玉的面貌特别酷像他的母亲,于是,赶
紧抢着说:“你的眼力还真不差,这孩子的确很像康泰老弟的夫人!”
“赛杨妃”望着蓝世玉,赞美的点了点头,轻轻推开胡丽珠,举步走了过来,
笑眯眯的亲切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胡镇山立即代蓝世玉回答说:“他叫蓝世玉。”
他把话一顿,又对蓝世玉说:“这就是你伯母易紫花。人称‘赛杨妃’,昔年
是位出了名的大美人儿。”
边说边哈哈一笑,一拍蓝世玉的肩头,愉快的说:“还不喊伯母。”
蓝世玉强忍着心头怒火,立即恭谨的喊了一声:“伯母。”
“赛杨妃”一听蓝世玉喊她伯母,直乐得绉起一脸鸡皮,格格的笑了,尽量把
声音拉得娇美些。
胡镇山也凑趣儿的哈哈一笑,以极关心的口吻望着一群侍女,兴奋的大声说:
“快备酒来,少堡主恐怕就饿了,我今夜也要尽兴一醉。”
话声甫落,人影晃动,所有侍女顿时忙碌起来。
“赛杨妃”满面绽笑,一手拉着女儿,一手拉着蓝世玉,迳向室阶走去。
胡镇山有意走在后面,乘机拉住一个侍女,附在耳朵上悄悄说了一阵,又迅速
跟了上去。
那个小侍女听了胡镇山的话,立即神色慌急的奔出院门。
“赛杨妃”尘在锦墩上,依然拉着蓝世玉的手,亲切的问他年龄,读过什么书,
习过什么武功……
胡丽珠立在“赛杨妃”身后,樱唇挂着微笑,媚眼含情的望着蓝世玉英挺俊美
的玉面,听他流利的回答。
胡镇山坐在另一绣墩上,含笑望着“赛杨妃”颇为技巧的问话,心里却计算着
如何安置蓝世玉,才能顺利得到小锦盒,又如何避免遇见“翻江苍龙”和黄袍老人。
稍顷酒菜齐备,胡镇山和“赛杨妃”坐在上座,蓝世玉和胡丽珠两侧相陪。
胡镇山仍惦记着黄袍老人将蓝世玉带进丰渔村后,究竟说了些什么话,这对他
今后能否控制蓝世玉是非常重要的关键。
于是,三杯酒后,胡镇山以祥和的声音,关切的问他道:“玉儿,那个黄袍老
人为什么要将你捉进村里去哪?”
蓝世玉早知道胡镇山必有此一问,是以腹中也早已准备好答案,于是剑眉一挑,
忿然说:“那个黄袍老人毫不讲理,一见我就问,昨天为何打他的徒弟邬铁牛……”
胡镇山曾暗中看到林中跑出来一个红衣女孩,和一个黑衣黑皮肤的男孩,知道
蓝世玉说的邬铁牛必是其中的那个男孩。
蓝世玉又继续说:“我知道老伯伯在村前等我,所以我即不客气的对他说:”
不知道‘,谁知他就大喝一声,点了我的穴道。“
“独耳豺人”胡镇山虽然觉得这中间绝不会如此简单,但是蓝世玉说的与自己
亲眼看到的完全相符,他只了点了点头说:“以后呢?”
蓝世玉就将进入丰渔村后的情形说了一遍,最后说到逃至湖堤没有看到“独耳
豺人”时,立即满不高兴的说:“伯伯自己说不见不散,可是我逃到湖边却看不到
你了。”
胡镇山老脸一红,呵呵一阵干笑,他对蓝世玉的叙说,还算满意,根据那么短
促的时间判断,黄袍老人不可能对蓝世玉说些什么。
同时——他在黑暗中,曾亲自看到蓝世玉惶急寻找他的神情,这更令他深信不
疑。
于是干笑着说:“伯伯在远处早就看到你了,只是怕那个黄袍老人紧跟着追出
来……”
蓝世玉心中一动,立即不解的问:“老伯伯,你为何怕那个黄袍老人呢?”
“独耳豺人”一听,面色顿时一变,立即怒声说:“胡说,伯伯身为一堡之主,
雄霸湖上,又何曾怕过人来?”
说话之间。
飞眉立眼,面目狰恶,似乎真的动了肝火。
“赛杨妃”易紫花,由于不知内情,唯恐言语有失,是以一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