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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部:打老虎-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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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手截道:“可是,却人心拥戴,部属皆愿效死命的领袖──这一点,铁某人这点虚名虚势,就远远比不上你!”
谢梦山插口道:“这便是了。若不是我的扶植与栽培,今日他岂能龙游大海,尽展所长?──他却是这样对待他的恩公!”
铁手这次忍不住了,直斥道:“你常在口头上说栽培他、扶植他的,事实上,他没有你,会不会更成功?你没有他。会不会更槽?你到底是在真心扶植、培育,还是在打击、压杀?你对他好多,还是坏多?你是功大、还是过大?”
“可是……”谢梦山期期艾艾地道,“我还把女儿嫁给他呢!”
“可是,”铁手冷然反驳,“你刚才以为已制住他的时侯,还说才不会把令千金嫁给一个贼!”
谢梦山顿时变脸,怒不可遏:“铁游夏,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非要揭下官的疮疤,激庄捕头杀我不可吗!”
“你只是贪心,虚伪,却罪不该死。”铁手忽然觉得身上好像有些异动,好像烧热了的水,即将在壶嘴喷出热气似的,他沉住了气,把话也下去,声不变音,调不更节,“我却认为庄兄仍是不该做这样的事!”
红猫一听便叱道:“铁手,你凭什么多管闲事!”
何尔蒙也阴洌洌地道:“铁二爷,而今,你也自身难保了,还是省省吧。”
庄怀飞脸上没什么,眼里却出现了一种戒备的神色,道:“没关系,你只管说说。”
铁手道:“吴铁翼作奸犯科,罪无可恕,你维护他,那是害了自己,也误了大事。”
格楞格登,外面传来一阵急风。
山风。
斜急。
太白山下,本就气候不稳定,常伴有急风斜雨,招人愁思。
“愚缸”之外;有许多密集的四方竹子,山风袭来,分外潇潇。
庄怀飞正色望着铁手:“你可知道,他是在什么时候开始掖助我的?”
铁手摇摇头。
──摇摇头时他才发现,他的脖子已能动了。
难道他中的毒已然逐步解除了?
──如是,庄怀飞等人为何没有觉察?
是他们高估了这药性、毒力?
既然他自己渐有活动能力,却不知谢梦山。唐天海等人是否亦然?
庄怀飞可有防范?
风更急,悲回哀还,小雨密且寒。
如泣如诉。
如诉如泣。
“我很小的时候,他就栽培过我。他是真的下了功夫。敛抑我的锐气,培养我的志气,训练我的武功,磨练我的耐力。我能当上衙差,并且几次因办案而得罪当朝掌权者而不死,便是因为他保住了我,那一次你师兄无情要抓我,还是吴大人阳奉阴违,不了了之,我若在一处得罪了权贵,他便设法在上疏通,调我他去。”
“我明白,他是识英雄于微时。”铁手沉重地道,“可是法理人情,毕竟不能混为一谈。你是捕快,更不能因询私情全小义而误法纵罪。”
“我娘瞽目,一直因他之助,我才能放心出去办事、办案。”庄怀飞充满感情的说,“他是知法犯法,杀人放火,劫财夺宝,甚至还植毒殆害,残杀同党──可是,其实,只要他叫我一道,我也一定放下一切,陪他卖命──但他还是不想我惹祸上身。”
铁手长叹了一声,心想:可能他还防着你,不让你参与吧!但他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也不知该不该说,说出来会不会伤他的心。
“就算我能来武功县里任事,也是由于他的力荐,”庄怀飞缅怀的说,“他常常来看我,由于他面子,谢大人也只好对我礼待──毕竟,他仍为官的时侯,好歹都是谢大人的上司。”
这点倒是铁手也不知道的。
却见何尔蒙这时向庄怀飞点了点头。
庄怀飞也向红猫颔了颔首。
“何况,”庄怀飞说下去,“吴大人现在已走到了穷途──”
“那是末路。”庄怀飞的语音在山风来条里充满了悲情,“一个人在这个年纪面临绝路,我怎忍心将他舍弃,还在此时此境背叛他呢!”
“那是英雄末路啊!”
庄怀飞又叹了一声,眉峰似积了雪花似的,用手掌抚拍着双膝。
“是末路,但不是英雄……”铁手更正道:“庄兄,我有事要相告。”
“你说。”
“你要小心。”铁手告诉他,“我感觉到我的功力已差不要……”
话未说完。
因为说不完。
唐天海己似杀人鲸一般,发动了狂飙式巨大的攻袭。
他左手“飞”出了一大块黑压压的泥浆也似的事物,才一出手,便有一股浓浓的苦味。
他右手却“炸”出了一团白光,且“虎”的一声。
一面斧头!
这都是他的杀着,一招两式,两路并进,同时施为!
他要拼命!
他要一击必杀。
──因为如果失手,这也可能是他的“末路”了!
他竟比内力深厚的铁手更快恢复战斗力!
稿于九七年七月十日至十四日,在澳门葡京酒店豪华套房一气写完“大对决”,并调整生活秩序,酣畅淋漓,元气磅礴,天天玩玩,花花Fit Fit。笑也一世,哭也一世,我打算、让自己、笑一世。
校于同段岁月,于无声处听惊雷、于惊雷中闻无声,在当日埋首搏杀了15个月,曾每天22小时的战场“凭吊追思”、任情遨逛,好玩的事:说不赌便决不赌,要戒便戒,且在赌城住下来,在赌场里写作,一心不乱,才是真戒,过瘾非凡。过去过去,事情过,烦恼去。 


  
第三章 末路狂风
 
一 刀剑笑一笑
他的斧便是剽窃自余默然的“大苦头”!
他已吃过苦头。
这一次,他要他的敌手吃吃他的苦头!
──斧头!
他的斧头一黑一白,一个暗沉沉的,一个在发亮,一把回旋斫出,一把独劈华山,一面带风挟啸,一面寂然无声,但无声的却比有声的更势凶,有声的要比无声的更刁钻,都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齐齐夹攻、急取庄怀飞!
他要他的命。
唐天海已恨绝他了!
他要庄怀飞也吃吃他的“苦头”!
若庄怀飞没有准备,那么,猝然遇袭,而且还是这般凌厉的斧头,只怕是非常危险的。
可是庄怀飞却似“等候多时”了。
他一点也不震讶。
亦不意外。
唐天海一动,他就俯身,抄刀,拔剑,然后,刀剑一架,及时格住了双斧!
他一向少用刀,也不使剑。
可是他舞一道刀花,使一圈剑花,有形有格,是威是势,刀剑一交时,星花四溅中,居然在风声中听来如一声尖锐而短促的笑。
他的刀和剑,居然笑了笑:
然后“叮!当!”各一响,硬生生架住了一黑一白二飞斧!
飞斧攻势给瓦解。
但刀折。
剑断。
刀是好刀。
“牧诗刀”。
剑是名剑。
“长老剑”。
但这好刀名剑,居然抵不住这双斧合击。
──唐天海发出的飞斧,功力还不及原创者余默然的二成,要是由余飞斧发招,庄怀飞又焉接得下这两斧?可惜。余默然已给他毒杀。
一击既未能杀敌,唐天海本来还要追击。
──一“本来”。
但他没有再进一步攻击。
──一为什么?!
这是他大好时机啊!
庄怀飞手上的刀剑已断,而唐天海还有绝活儿。
可是他没有劲。
──好像一颗流动的珠子,突然给人一脚踩住了。
铁手却动了。
他这时才把他的话说完:“……我的功力已差不多复元了,你要当心!”
这时唐天海已跟庄怀飞打了起来,看来庄怀飞是绝对有充分防备的,既然如此……他突然劈空一掌,打了出去。
他不是打人。
也不是攻向苑子内。
而是遥劈了苑外竹树丛中一掌。
掌风在狂风中猖了一狂。
竹叶簌簌,但既不落叶,也不伤枝,只在着掌之际,发出如同箫声一般的呼啸。
铁手这一掌似打得莫名奇妙。
而且也似乎打了个空。
空空。
铁手打了那一掌,马上又觉得全身一轻,丹田气海立时又变得空空如也。
这时,夏一跳和何尔蒙左右包抄,几乎同时赶到。
他们一左一右,扶持住他,一个双指取他双目,一个一掌向他天灵盖拍落。
铁手本欲动手,但那一掌既出,换回来是一个大空,然后心头一阵狂跳,耳呜目眩,好一阵的舒泰通素,欢快频传,之后,又回复原来的情状:
他已使不上力。
动弹不得。
看来,他又重新“受制”。
而且,只怕唐天海的遭遇也是一样:
他们一先一后脱险,但却都只有“递出一招”的时间。
──甚至更短。
然后又回复原状。
何尔蒙跟夏一跳对铁手下手都很重,却不是因为他们恨铁手,或与他有私仇,而是因为他们都很“敬重”铁手。
因为他们都知道!
铁手一身内功直修横练,已臻刀枪难入、利器难伤之境地,如果不是攻取其要害,不是尽重拳出击,只怕绝对讨不了好。
是以,夏金中一出手,就一掌向铁手的百会穴拍下去。
何尔蒙则用食、中指与无名,尾指各二指并合,直戳铁手双目──仿佛还怕光是一只手指插不瞎铁手的眼睛。
就算铁手的手是铁打的,身子是铁铸的,但无论如何,双目总不可能是对铁眼,而百会穴是人身大穴,就算他有颗铁头也经不起这当头重击。
何况他现在已无还击之能。
也无招架之能。
甚至没有闪躲的能力。
就在这刹间,庄怀飞陡地大喝了一声:
“住手!”
──刚才铁手为他挡掉唐天海施毒的石桌时:他也遂喊了那么一声。
不过,刚才他喝止的时候,唐天海当然没有收手,铁手也照样动手帮他,而今,何尔蒙及夏金中都一齐突然停手。
庄怀飞一叱两人就收手,看来,他们毕竟没有全力出手。
四指就停在铁手双目前不到二寸处。
手掌就止在他百会穴上。没有拍下去。
铁手没有眨眼。
他虽失去闪避的能力,但总能霎霎吧!
──看来,他也不相信对方会对他开胸戳目。
庄怀飞好像很有点不忿气:“你怎么知道我不杀你?”
铁手道:“你当然不会杀我。”
庄怀飞气忿:“我为什么不杀你?”
铁手道:“你为什么要杀我?”
庄怀飞无奈地扯了一个理由:“至少,我该杀你灭口。”
铁手道:“那你又为何要叫他们住手?”
庄怀飞为之气结:“我在没喝止他们之前,你也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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