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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凭王场主这几句话,在下就甘拜下风,然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事非万全,当以不冒险为上,何况,贵场尚有私人恩仇未了,岂能不预防万一?”
言罢,故意目视头顶上正梁,韦涓听出许元昌话中有话,昨晚之事,他可能已然知道:因此淡淡的问道:“许爷招子不空,竟知本场昨晚来了贵客。”
许元昌没得到预期的反应,不禁心里骇异,忍不住道:“不但知道:而且也看到,玄狐崔歆邀人而来,欲报五条人命与他一条左臂之仇,若这事发生,贵场将自顾不暇。”
许元昌语气略带威胁,韦涓因此勃然而怒道:“玄狐崔歆,原是王某掌下亡魂,不值得许爷担心,何况邀来之人,与我尚有极深渊源,一旦见面,非但绝不会帮助崔歆,反使我增加两位得力之人,许爷若知道这两位现在何处,祈请指示王某往见。”
韦涓一开始非常生气,但到后来,语气已带着伤感,反过来又请求许元昌,把昨晚两人下落告诉他,这一来顿使许元昌越弄越糊涂了。本来尚认为昨晚上,已经替这牧场尽了,一份力,把他们的寻仇之人打发走了,现在听他的口气,昨晚老少两位,竟是急欲见面的深交故友!
许元昌承认,韦涓方才“天下事不能预料”那句话确实有理,为此,他叹惜着自言自语的道:“看起来,我这是自作聪明了!
跟着,他长叹了一声,告诉韦涓,那两位昨晚上可能在兰州,能逗留多久则不知道:更不知两位在哪里存身。稍停,他忽又想到,昨晚少年人临走警告崔歆的话,于是又告诉韦涓,玄狐崔歆倒知道:可是又不愿把自己收留崔、韩两人的事,明白的告诉韦涓,然而,他们之间的买卖倒谈妥了。至于价钱方面,韦涓便由快马赵大负责同许元昌谈,自己匆匆回转小院子,告诉华玉娟一声,便带着他的纯钢锯齿刀与暗器,备马赶到兰州去找昨晚来牧场的两个人。
傍晚到达兰州,韦涓径行投店,晚饭后空身往各处走走,一方面认认兰州城内的街道:二方面注意着街上的人,查看敌我双方的动静。
当时的兰州,除了有数几间喇嘛寺外,大多数名胜尚未筑辟,壮严寺位于西关内,相传建于唐朝,确否不提,但此时却被叫“北金”爪牙所占,寺前阴森冷落,非必要,多数人不愿由寺前经过。
韦涓也不例外,远远的望了望,便折北出通济门到达黄河南岸,这时,天上既无月光,星星也少得可怜,河旁一片漆黑,韦涓略为打了个转,便待折回之际,陡然间发现东北方城垣上,连续跃下三四条人影。
此时此地,既有夜行人出现,韦涓当然不能放过,庞大的身躯往墙下一闪,见夜行人,落地之后,径自沿河往东疾走。
夜行人已远出数十丈,韦涓才贴着城墙缀下去,走出约二三里地,夜行人已先后停身,韦涓不敢过分迫近,因为这一带甚为空旷,没有良好的隐僻之所。他离开前面人十六七丈,便贴城墙藏身细看,四人适分成了两对,似在极力地争辩着!
因为语声并不高,韦涓没法听出他们在争论什么,也看不出四个人的面貌,如今他是一家牧场的实际负责人,不能不有所顾忌。虽然如此,他仍然紧贴着城墙,慢慢的往前挪,直接近到十丈以内,约略能看出,四个人全是三十多近四十岁的中年人,其中一个左袖虚垂,似已断去一臂。
韦涓不敢再往前贴近了,方把身形蹲下去,便听到对方四个人越争声音越高,断臂人忽然以奋恨的语气道:“龙四,你别欺人太甚!崔歆说的全是实话,姓任的弟兄两个,完全伤在黑狮王大伟之手,崔歆虽侥幸没有丧命,可是也残废了一条左膀,今晚上冒了生命之险,来给你龙四送个讯,却反教你死缠上了。”
韦涓听得机伶伶打个寒颤,不禁连连暗叫:“天佑不止!自己若非瞎撞撞上,牧场祸不远矣!”
他想都不用想,另两个人必然是北金的爪牙,但不知这龙四是何等样人?他估量自己的实力,想一举把目前四个人完全除去,实在是一点把握也没有。而且,这里就在兰州城外,难保没有其他北金爪牙赶来。
在玄狐崔歆话停之后,那个叫龙四的人,竟连声冷笑道:“崔老三,我龙四跟你是换帖弟兄,为了袁老大与老三的惨死,你必要报仇,才偷偷的给你引见姓任的弟兄两位,谁知道你把他两位领走之后,从此音讯全无。你说得好,姓任的伤在黑狮牧场,可是你既没死,不能在两年内送个讯吗?如今你来了,很好,就跟我向葛爷当面交代吧!”
站在龙四身旁的人接着劝道:“崔老三,你老四讲的也是实情,这件事你应该明白,葛大爷是老四的提引人,虽知任家双鬼是老四给你引见后领走了才失踪的,可是他也不能说什么,但他在暗底下,却不能不问龙四哥,这件事拖了两年多,你就随老四回去,当面跟葛爷证实一下,他才可向大和尚报告去。”
玄狐崔歆仍然不愿跟他们走,于是,双方便闹僵动上了手。
韦涓看到他们翻脸动手,因而额手暗庆,他想:“只要一方有死伤,自己再伸手料理两个,那就容易多了。”
玄狐崔歆早前用的兵刃是一对铁戟,如今断去一臂,只用一柄铁戟,但是在这两年内,他似乎下了一点苦功,这柄铁戟施展开,出手竟完全是拚命的招术,他一人力战对方两个,尚还能略占上风。
这时,尚有一个人还未出手,却在边上不住的劝阻。
韦涓听到他的语声,立刻记起,这人就是早年来牧场卧底的韩小保,趁着双方恶战,韦涓渐渐地往前欺近。
龙四与他的伙伴,同玄狐崔歆打了有五十个回合,渐渐的显出不支来,为此,两人一面动手,一面竟口打“唿哨“求救,这一来使袖手旁观的韩小保也急了,连忙把兵刃撤到手中,冷笑道:“老四,这可不能怨我小保,谁教你逼人太甚的!”
话落招出,一条软兵刃甩出去,就往对方兵刃上缠去,那两个力战崔歆一人,已然不支,如今又加上了韩小保,更显得手忙脚乱,口哨不停地吹着,而崔、韩两人越发把招术一紧,眨眼十余招,攻得两人险象环生。
玄狐崔歆戟招忽变,连环三戟出手,迫得两人连架带闪,韩小保趁机直上,软兵刃把对方一件兵刃卷住,抖手之下,这人兵刃脱手,崔歆欺身直上,铁戟挑处,惨呼之声随起,身形踉跄抢出十几步,“砰”的摔倒地上死去。
同时,那龙四于同伴丧命之际,心里一发慌,也被玄狐崔歆一个拐子腿踢倒地下,他连忙施展“就地十八滚”的身法急闪,韩小保跟上去连出三招,这龙四终于投闪开,“喀嚓”一声,两条小腿同时被韩小保砸断,当场痛得昏死过去。玄狐崔歆窜上去,铁戟力挥,对准他头上敲下,却被韩小保拦住道:“老四双腿已折,就饶他一死算了。”
玄狐崔歆不悦地沉着脸道:“小保,你别存妇人之仁,他腿虽折,嘴巴还在。”
韩小保闻言狂笑不止,笑停后阴阴的道:“崔老三,你聪明一世,这会反而懵懂起来了。这一带我们反正留不住,何况姓许的一半天就得带着我们南下,留下他的活口,由他来给我们办理未了之仇,这是多么漂亮的事,怎说是‘妇人之仁’呢?”
韦涓在暗中听得来骇煞,自己只道玄狐崔歆刁猾,原来这韩小保更是阴险。他大怒之下,本待现身收抬这两人,突然间另一个念头涌入脑中,本已站起的身形又复蹲下,眼看着玄狐崔歆与韩小保离远,才现身走到昏死了的龙四身旁,先不替他治伤,俯身把他救醒后,装作不知地问道:“朋友,你伤得不轻,若能挺得住,我现在就给你接骨治伤,如果支持不住,你家在哪里,我把你送回家去。”
龙四醒来之后,痛得额上冷汗直流,他那里还说得出话,咬牙强忍着疼痛,只能点头表示一下,韦涓皱眉看着他这个样儿,只有出指把他两腿之上,每一处“酸麻穴”完全闭住,龙四在几处麻穴点上之后,两腿完全麻木不觉,疼痛也就此稍减,韦涓也不多说,取出随身伤药,立刻替他接骨。
刚把折断的腿骨凑上,城墙上陡地飞坠下一人来,连看都未看,便如飞扑了过来,韦涓暗中提防,手上仍不停止,一面给龙四上药,随手扯破他裤管,把小腿包扎起来。
来人临近止步,惊异地看了半晌,喝问道:“龙四,你是怎么搞的?”
韦涓包扎好站起来,见来人乃五十多岁,长得异常凶恶的样子,两眼中暴戾之色四射,倒没有立刻动手,龙四本已看到来人,但他实在痛得咬紧了牙齿不敢说话,直到韦涓替他包扎好,定了定神,才道:“我被崔歆与韩小保打折了腿,吕不祥已然丧命在他们之手,葛爷,你快往东追下给我与任家兄弟报仇!”
韦涓这时已猜到,这人定是北金的爪牙,铁背蟒葛云廷,他这会儿静静地站着不出声,葛云廷听了龙四的话,不禁震怒异常,冷笑道:“这东西倒是真下得了这种手!”
说时一扭头,目光中杀气骤露,厉声对韦涓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韦涓心里有气,面上也怒容顿生,龙四急忙代他答道:“葛爷,他就是黑狮王大伟,今晚他能给我治伤,任家兄弟之死,不一定是他下的毒手,这也可能是崔歆这东西故意嫁祸。”
铁背蟒葛云廷重重地“哼”了一声,疑信参半地道:“这也难说,姓王的,你有否看到那两个东西往哪一方走的?”
韦涓见他如此气焰逼人,怒极冷笑道:“你这样问讯,王大伟知道也不能告诉你。”
铁背蟒葛云廷阴阴地道:“要怎样问,你才肯说?”
韦涓傲然地答道:“跪下叩三个头,叫三声王爷。”
这两句话把个铁背蟒葛云廷气得狂笑道:“王大伟,别以为你这点点声威,就敢在葛大爷面前硬顶,大爷只要一句话,便能使黑狮牧场整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