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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内家真气,淡淡的道:“素仰阁下已得太极一派真传,老夫不才,愿在名家手下讨教几招,望阁下不吝赐教。”话声中,气贯双臂,力注双掌,欠身拱手之下,一股内家潜力立刻透掌疾出,以雷霆万钧之势,撞到谈冲身前。
八指书生谈冲发觉不对,想硬抗一下,又慑于七步追魂之威,想闪……可是已由不得他了,周身被重如巨石般的潜力紧紧地箍住,骇然中急忙提气运功一震,潜力略松又紧,威力比前更甚,夹得周身血脉骤止,面上胀成紫色。
七步追魂班适齐傲然大笑道:“就凭阁下这点微末道行,竟敢倒行逆施,干出那些人神共愤的丑行来,嘿嘿……老夫就这样,便能让你这畜生尝尝活埋的滋味。”
八指书生谈冲到现在才知道:盛名之下确无虚士,他被困在人家这种举世无比的潜力下,一连挣扎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威力加重,他迫得想运用太极门的“粘”、“引”两诀,以借力打力的手法,将对方的潜力引开,那知道他往左引,右边身子立刻如被巨锤重重地猛击一下,痛得他额上冷汗直流。处于这等劣势之下,只有被迫放弃本身的功力,倒尚能苟活一时。
在无可奈何的情形下,八指书生谈冲又妄想用话相激,他忍痛佯作不愤之色,切齿地道:“以尊驾这等深厚的功力,居然骤施暗算,区区虽然落在你的手中,但是并不甘心。”
七步追魂班适齐这才怒叱道:“对付你这种毫无天良的畜生,越教你不甘心死去,越能消去老夫愤恨之气,告诉你,老夫只要双掌再加一成功力,就教你这畜生七孔流血而死。可是老夫却不叫你痛快地死去,我要看看你这畜生在将死前挣命的丑态!”
七步追魂每一句话,俱象一把利刃般扎在谈冲的心上,他这时目光中吐露出惊畏之色,面上胀得肿了一倍,但却咬紧牙关,不让自己露出一点乞怜之色。
蛊毒秀士宗宗涛对谈冲也存着不满,开始他佯作不理。
由他去吃些苦头,现在听了班适齐恨毒的语气不由得有些作急了。
因为,这一行人之中,明着由他与施耀光两人为首,暗底下却得听谈冲的指挥,四派中祁连派投金较早,似已取得了信任,其他三派的投金,也尚是目前的事,为此,凡有行动,全有人监视着他们。如今宗宗涛眼看自己再不伸手援救,这谈冲更难活命,于是乎,他奋足毕生功力,手上招式一紧,连环三招出手,把飞天醉狐奚弘逼开,返身扑过来抢救谈冲。
飞天醉狐虽被他凌厉的掌势逼退,但宗宗涛一返身,他立刻又跟踪追上来阻拦,就这样,反复往来了四五次,这个华山派女掌门的赘夫,竟被奚弘死命地缠住脱不了身,急得他连续不停地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怒啸。
蛊毒秀士宗宗涛所发出的啸声,使荒野的雪原上,凭添无限的恐怖的气氛,尤其时值夜晚,啸声越显得凄厉刺耳。
然而,他也是因自己脱不了身,用啸声向同党求援的。
半晌,屋顶上人影一闪,谈冲与宗宗涛全认为来了接应,那知大谬不然,来人停身屋上开口道:“大哥,把这背师灭祖、残毒师门的畜生交给小弟处置。”
来人竟是黄衫剑客古侃,他手持长剑,在话声中强身而下,蛊毒秀士顿时凉了半截,然而狡猾的谈冲却因此有了一线生机。
七步追魂班适齐见来了老四古侃,便不禁问道:“四弟来这,那边情形如何了?”
黄衫剑客古侃看到谈冲之后,两双眼睛全都要冒火似的,可是他心神却还沉着,一边持剑逼进谈冲,一边答道:“一堆废物已躺下了三个,方才固侄一到,小弟便交代他夫妇俩对付,想来没有什么凡事,大哥尽可放心。”
班适齐“嗯”了声答应着,接着双掌上功力一泄,骤然间使久处重压下的八指书生,整个人颓然倾倒雪地上。
黄衫剑客古侃两眼充满了仇恨之光,冷冷地道:“丧尽天良的畜生,别再赖着装死!
占老四今晚要用本门武功,为本门铲除你这丧尽天良的畜生,还不亮剑领死,尚待何时?”
八指书生谈冲听了这句话,比吃了“定心丸”更心定太极一派的武功,他既熟又纯,同门较技全仗火候,他的火候比古侃高,而且他最近十年内又涉及旁门,在他想,有把握不输给古侃八指书生谈冲成竹在胸,两眼故现畏缩之色,人从地上缓缓站起,暗提丹田一口气,这时地才惊觉,自己久处于七步追魂班适齐的内功潜劲之下,内腑已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严重的损伤。
原来是佯装的畏缩,现在是真实的惊慌,胀肿的脸虽已消退。但神色因伤带急,变成了一片苍白。
黄衫剑客不耐烦久等,长剑微摆,剑尖上金光倏闪,屋前人影如风卷到,但见他身材修长,服装奇异,一头长而散披的银发,人到手仲,不吭声疾往古侃持剑的右腕上抓来。
事虽突然,黄衫剑客乍见这人,立刻警觉,飘身倏退丈余。来人一把抓空,晃身再进身快手也快,二次又往古侃右腕上抓去,古侃又闪,他又上,这可把黄衫剑客惹得气煞了,手上长剑当胸一立,迎截来人第三次纠缠,冷笑发话道:“想夺剑也不能如此蛮干啊!
阁下也配掌一派门户?真使武林人笑掉大牙!”
来人在古侃立剑时缩手站停,闻言怒目而视道:“姓古的,今晚上不还剑,我施耀光同你拼定了。”
黄衫剑客古侃原待为本门报仇,中途又来了一个仙霞派门施耀光夺剑,而这把号称“金精”的名剑,又牵涉着五弟屠龙剑公孙悲天的血仇,两件事俱都重要,古侃深恨自己分身乏术。
这就乐坏了八指书生谈冲,心想:“妙!我八指书生正感命危,你八手仙翁恰好填缺了。”
一旁与飞天醉狐奚弘力拼中的蛊毒秀士宗宗涛算是放了心,可是七步追魂班适齐却因此着急了。
八手仙翁本在屋前与九玄雷婆动手,如今他到了这里,难道老妻不幸失手了吗?班适齐心里急,却不敢就此离开。
黄衫剑客知道不与施耀光打一阵,绝不能轻易打发他走路,何况五弟之仇也得替他报复,因此接着对方的话道:
“施耀光,剑现在就在我的手中,只要你有本领,随时皆可拿去,可是我公孙五弟的血仇姓施的又如何交待?”
八手仙翁施耀光嘴角一动,到口的话又缩了回去,目光盯着古侃手上的“金精”剑,冷冷地道:“一个练武的人,在江湖上难免有这种遭遇,如果在当初,你姓古的爽爽快快把剑交回原主,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
古侃闻言气得冷笑道:“如此说,其错在我古侃了?”
八手仙翁施罐光身形陡地一直,仰天而笑道:“江湖上的事,原本不能确知谁错谁对,死者已矣,活人光说活人的话要紧,姓古的,还不还剑?”
古侃长剑一伸,逼使施耀光因而后退了一步,然后向天惨笑道:“五弟,愚兄累了你,今晚上替你报仇,你泉下有知,请看仇人是如何死的?”
八手仙翁听了面上一变,跟着气极冷笑道:“姓古的,莫非睁着眼睛在做梦,这辈子你别想报仇了。”
两人在说话之间,站在三丈外的八指书生谈冲,认为这是他难得的机会,目光往四周一看,悄悄地往后移动,谁知靠墙而立的七步追魂班适齐却冷眼的监视着他,谈冲后退不及二丈,陡闻一声清叱,他骇然返身疾窜,身后强风已到,谈冲已是惊弓之马,慌乱间施展“就地十八滚”的身法,连着往右侧翻滚出去,侥幸地让过班适齐一掌,施展“鲤鱼打挺”的身法跃起来,目光中只见一口厚背薄刃的砍山刀,在叱声中迎头猛砍下来。
八指书生谈冲早得太极门武功真传,造诣高,为人也聪明灵活,虽在危急中,头脑非常清醒,刀到努力拧身疾闪,锐利的刀尖,把他外衣划开了二寸多。
来人一刀砍空,顺势翻腕,握刀拦腰又到,谈冲让过第一刀,虽惊出了一身冷汗,却也缓了一口气两眼凶光怒射,见来人仅是个三十几岁的壮汉,不禁信心大增,厉声大叱道:“小辈,胆敢暗算你家大爷,想找死,留下名来!”
话声中,已连着让过来人三四刀,趁机拔出长剑,“嗖嗖嗖”一连三四剑,把来人攻势煞住。
七步追魂一掌没伤着谈冲,忽见有人截住,眼角一瞥,白眉不由得微微而皱,因为截住谈冲的并非别人,就是老人家仅剩的一个儿子,万里飞熊班固,班固身上的功夫,老人家最清楚,如在平常,足可与谈冲匹敌,而现在他受伤未愈,力战之下,难免旧创会崩裂出血。
班固一方面与谈冲动手,一方面大声答道:“姓谈的,你不认识我吗?我姓班名固,人称万里飞熊,今晚上不卸你八块,也得把你斩成四段。”
边说边动手,厚背砍山刀仗着刀大力沉,出手完全是进攻的招术,他施展的乃是“五虎断门刀法”,这套刀法的要决,便在于猛、狠、准。班固身上虽带着伤,但仗着身躯健,体力强,竟占了七成攻势。
以伤论伤,事实上八指书生谈冲的内伤,比班固的外伤重得多,七步追魂却不知道:以为谈冲在内功造诣上,跟古侃不会相差很多。他猜是猜对了,可是谈冲自入歧途之后,十多年来,在女色上戢伤过度,功夫岂能不大大地打个折扣,因为有这种原因,八指书生也只有咬牙哑斗,怕多开口更加重自己的内伤。大约二十个回合下,七步追魂算是放了心,于是,他连忙跃上屋顶,站停后四面瞭望。
这时候,打斗的形势全吃重于木屋左边,屋后冷清清已没有人在动手,雪地上横的、竖的躺着有四个之多,但申屠无明已不知去向,屋右边白光飞绕,老人家看剑势便知是媳妇公孙蕙,她的对手有两个,情形是双方拉平。
七步追魂班适齐对三方面全放了心,腾身疾扑屋前,离开约三五丈远,便看到屋前雪地上,有一个身材肥胖的人,一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