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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夜乐得没人打扰,把自己关在屋里努力编程序赚钱。
温惊寒好容易忙完,来不及喘口气就直飞瑞士看望外公和弟妹。本来想叫宁夜一起去,宁夜却扔给他一根绳子,意思是除非把他绑去,温惊寒只好作罢。
立春之日迎来了新年第一场雨,宁馨清早打开门就看到一个帅气的身影站在门口,她惊呼:“小夜!”
“生日快乐,馨姐。”
“快进来,我的小绅士。”
宁夜俯身在她两边脸颊分别吻了一下,从身后捧出一盆青郁郁的细叶兰花:“礼物。”
宁馨欣喜地接过兰花,左看右看,爱不释手:“这个品种我找了很久也没找到,很费劲吧,辛苦你了。”
宁夜窝进沙发:“唉,没办法,谁叫馨姐的喜好总是很怪。”
“什么怪,那叫与众不同。”
“好,是与众不同,馨姐,我想吃你做的菜。”
宁馨踢他一脚:“怪不得这么殷勤,原来另有所图,罚你去买菜。”
宁夜领命,一溜小跑着出去,除了蔬菜鱼肉,还买来了一盒蛋糕,放在桌上把各色的蜡烛一根根插上。宁馨把做好的菜端出来。
“好像还缺了点什么?”
“酒。”两人异口同声。
宁夜拿起外套:“刚才忘了买,我再去一趟。”
“不用,卧室的柜子里有,你去拿来,我看看鱼蒸好了吗?”
“把酒放到卧室,果然与众不同。难道馨姐喜欢睡觉前自斟自饮,或是——与人对饮。”
听得厨房里传来一声厉喝:“少废话,快去。”宁夜大笑着跑进卧室。
侧面墙壁上一排整齐的书柜,和对面的衣柜一样,都是白色和黑胡桃色的组合,整个卧室整洁而雅致,实在不象馨姐的风格。
“在哪个柜子里?”没有动静,宁夜又问了一次,厨房里传来“刺刺啦啦”的声音,宁夜只好逐个打开,没有,没有,所有的柜子里都没有酒。
“大概馨姐记错了。”
宁夜直起腰,目光在屋内扫过,赫然发现床头柜上放着半瓶红酒:“哈,原来真的睡觉前喝酒,馨姐什么时候养成这样的习惯?”
拎起那瓶酒,宁夜突然楞住,酒瓶下面是一张发黄的报纸,抓住宁夜眼光的是一张照片,灰蒙蒙的天空下,身穿黑衣的少年神情肃穆的扶着青色的墓碑,低垂的眼帘下,嘴角抿起坚毅的弧度,下面很大的标题写着“天灾人祸,温宇股票几日一泻千里,大厦将倾,弱冠少年能否力挽狂澜”。
那日期是6月10日的张报纸用整个版面介绍了总裁夫妇飞机失事以来温宇集团发生的种种变故,以及年仅二十岁还是个学生的温宇新总裁。宁夜粗略浏览了一下,目光又回到照片,这才发现照片还有一个虚拟的背景,是画成了比萨斜塔的温宇大厦,倾斜着靠在年轻人不算强壮的肩上,年轻人扶着墓碑的手指弯曲而僵硬,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要把那墓碑拔出来,又象是想从那里得到力量和支持。
冰冷的墓碑,倾斜的大厦,没有笑容的他,心被扯动了一下,宁夜突然呼吸困难,轻轻把报纸放回原处,抬头却看到脸色发白的宁馨。
时间似乎凝滞在对视的眼中,直到电话铃声响起。
“哪位……在……请稍等……”宁馨把电话递过来,声音微微颤抖:“小夜,找你的。”
宁夜拿过电话,却没有接听,啪的一声挂断,宁馨的眼泪突然涌出来。
宁夜艰难的开口:“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我要怎么说?”宁馨一抹眼泪,悲凉地笑了两声:“说因为看到这张照片才决定回国?说我爱上了这个温柔而坚毅的人?说我费尽心力帮他?说我陪着他渡过难关?说所以请你不要抢走他?哈——小夜,这样的话你的馨姐怎能说得出口?旧日的温情已尽付东流,新生的爱恋正如日初上,为什么你能得到他全心的眷顾,让他忘了曾有过的温柔,让他欣赏的目光变成令人心痛的冷淡?甚至你是男人,甚至你不能喜欢任何人,而我付出全部却只落得厌弃……”
“你……恨我吗?”
“不……”宁馨看向窗外,用虚幻的声音说:“我只是……不能不嫉妒……”
“明白了。”宁夜点头:“我们去切蛋糕吧,菜凉了会不好吃。”
宁馨回头,深深看着他:“小夜,你对他——”
“我不是同性恋,只是——”9DA507B817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电话又疯狂地响起来,宁夜自嘲一笑:“馨姐,你知道什么是身不由己。”说着拿起电话,又放下,利落地拔掉插头:“走吧。”
吹蜡烛,切蛋糕,享用可口的饭菜,似乎回到从前,但是粉饰的太平终究无法消弭现实的隔阂,其实很早以前一切就不同了,只是宁夜不愿承认。
第八章
我的爱情至尊,你的美德已经
使我这藩属加强对你的拥戴,
我现在寄给你这诗作为使臣,
去想你述职,并非向你炫才,
但望你的妙思,不嫌它太粗鄙,
把华服加给我这寒伧的爱情,
使我配得上你那缱绻的恩宠,
那时我才敢对你夸耀我的爱。
——莎士比亚十四行诗
从宁馨家里出来,司机请宁夜上车,他以想一个人走走为由拒绝。
漫无目的的走了一段路,看了看缓缓跟在一旁的轿车,宁夜默默上车。
傍晚的时候,温惊寒风尘仆仆地走进家门,顾不上脱掉外衣就直接抱住站在窗前的身影,长吁了一口气。
“出门不开手机,还挂我电话,说,该怎么罚你?” 虽是责问,语气却极为亲昵,只是声音里带着明显疲惫和虚弱。
“馨姐帮你做过什么?”
果然是宁夜的率直,开门见山,温惊寒苦笑:“能不能让我歇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在飞机上恐高症突然发作了。”
宁夜抿着唇不说话,脸上看不出表情,身体却紧紧绷着,显然是真的愤怒。
怒气占上风的时候,理智往往被摒弃,马上辩解很可能越描越黑,拖得太久又会深化矛盾,这就需要一个适当的时间来沉淀愤怒,回归理智。
温惊寒深谙其中的道理,知道现在应该洗个澡,睡一觉,恢复精力的同时等待宁夜浮动的心沉静下来,但是却一刻也不愿放开他。
“宁夜——”温惊寒叹息着亲吻他的头发:“有雨的味道,你淋雨了?”
“别来这套。”
宁夜用力一推,温惊寒踉跄着退了几步,扶着墙才站稳,在飞机上为了缓解恐高症而喝的酒开始在体内翻腾。
“我不想知道你用什么手段欺骗了馨姐,又怎样抛弃她,只请你看在馨姐曾经帮过你的份儿上不要为难她。”怪不得馨姐连见他也不敢见,怪不得他拐弯抹角不让他去见馨姐。
“我什么时候为难过她?她说什么——”
温惊寒猛然顿住,目光如炬烘烤在宁夜脸上:“你的愤怒是为了谁?”
“那不重要。”宁夜微微转开眼。
“看着我,”温惊寒一步步走近,脸色在酒精催动下泛起不自然的潮红:“你为了什么生气?我,还是宁馨?”
宁夜哼了一声:“有区别吗?我为你对她的残忍而生气,也为她对你的执著而愤怒,温惊寒,就算你决定放弃,也不该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是吗?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些在乎的,原来——”
温惊寒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突然笑起来:“知道什么是商业间谍吗?”
宁夜心一紧:“难道馨姐——”
“她年轻貌美,头脑聪明,身手不凡,又有学生的身份作掩护,是个很好的商业间谍,但是这个行业危险系数比较高,也容易得罪人。”温惊寒淡笑着抚了抚额头:“我很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等一下。”宁夜抓住他的手臂:“她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你不能弃之不顾。”
“你太高估我了,她来找我时已经在做这个了,她的情报既卖给我也卖给其他人,我不否认,于公于私,过去我们的合作都还算愉快,但是现在——”
温惊寒笑了笑,缓缓拉开他的手:“宁夜,我真的累了,让我去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合作,你——”
宁夜攥紧拳头,看着那张写满疲惫的脸却怎么也挥不出去,咬了咬牙放下手:“她真的是为了你才走上这条路的,她的房间布置成你喜欢的样子,她保留着你的照片还有你爱喝的酒,这也是合作吗?”
只有不平,只有愤怒,却连一丝一毫在乎和难过的表情都没有,温惊寒的心越来越凉,怒气渐生:“所以我没有计较她在背后搞的小动作,但是也不可能一再容忍。”
“你想怎么样?”
“那要看你,宁夜,你希望我怎么样?”
“我希望你能善待她。”
“哦?”温惊寒笑了笑,目光却泛着冷意:“善待的标准是什么。”
“你知道。”
“我不知道!”
宁夜咬了咬唇:“就是——”
“你最好考虑清楚再开口,不要激怒我。还有,要我做什么事都是有条件的,你知道该怎么做。”
温惊寒努力压制心头窜起的火,径自上楼。不想逼迫,可是他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才能敲开那棵坚硬的心。
宁夜把额头贴在玻璃上,让冰凉的感觉渗入大脑,突然想起那张照片,“大厦将倾,少年能否力挽狂澜”,带着惋惜和质疑口吻写那篇文章的人,应该早就心服口服。何止力挽狂澜,他还能扭转乾坤。无论什么情况都能轻而易举地站到上风,虽然做出退让的姿态,却是说,我等你,所以你必须跟上来。
窗外又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明明很累了,却怎么也无法入睡,他还站在哪儿吗?足有好几个小时了,温惊寒认命地睁开眼,准备去安抚赌气的情人。
门突然被推开,黑暗中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片刻之后,带着清冽气息的柔软贴上他的唇,温惊寒屏息以待,甜蜜的柔软象征性地在他唇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