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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成某个对女性毫无抵抗力的白痴,遇到这种情形早就忙不迭地答应了吧。
这么想着,他又嗤了一声,
他有着日式美人的奢华长相,性格却很阴沈,而且极其高傲,还有轻度洁癖。这些年来对他有好感的女孩子自然很多,他交往过三四个,对方都是相当优秀的女性,他也花了点力气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却总是无疾而终。
那说不出口的欲念犹如久治不愈的隐疾一般缠着他,每次见到加彦他都会在轻蔑之上又生出一些怨恨。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那个人……
“肖蒙!”
猝不及防的,他还真有点心跳失速,镇定一下,转过来的时候又是自然而然的厌恶表情。
“喂……”走近的衣着朴素的男人有点尴尬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陷入面对面无话可说的沈默境地之后,居然指责他,“你好歹也说句话啊,总是装酷……”
肖蒙皱起眉毛哼了一声:“你到底有没有神经?”
“什么啊……”
“我不想跟你说话。让开。”推了男人一把,大步走过。之所以这么高姿态,是因为心里笃定男人会叫住他。
“肖蒙!”
果然。
“那天我是说得过分了一点……但你也有不对啊,”眼看肖蒙脸色又开始发青,加彦忙让步,“好啦,你不要气了。走吧,我请你吃晚饭。”
肖蒙充耳不闻地继续往前走。
“你想怎么样啊,”男人着急了,“只是那么一点小事而已……”
“我不觉得被说成虚伪是小事。”
加彦愤懑地咽着气,无尽委屈,但还是追上去拉住他:“好了,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再计较了。”
肖蒙这才转头看男人。清瘦的脸,眼睛下是大片疲惫的阴影,鼻尖因为忍气吞声的不甘而微微发红。真的是无甚特色的相貌。
但他却暗自微笑起来。
原定的加班计划自然取消了,只上楼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去开车出来。
“到什么地方吃饭?”
加彦咽了一下口水:“我家……”
肖蒙不带感情地“唔”了一声,继续目不斜视地开车。
“外面吃太贵了……”男人有些羞耻地解释着,手放在膝盖上,“菜都已经做好了,天气这么热,放在那里也不会凉掉。现在过去吃刚刚好……”
“笨蛋。”
男人不出声了。过一会儿才呼了口气:“这段时间比较拮据一点……以后慢慢的应该会好起来……”
肖蒙真想压住他缓缓动着的嘴唇,把他按在座位上激烈亲吻,粗暴地爱抚。
加彦的脸色渐渐黯淡下去:“不过现在经济不景气,在外面找兼职赚钱也比以前更难呢,我们公司都不发加班补贴了,真是……”
肖蒙脑子里阴暗的幻想突然中断,一丝不悦的警惕插了进来。
“你再怎么讨好我,我也不会借钱给你的。”
加彦停住,哑然地看着他,气得几乎要抽泣起来:“肖蒙!你这种人……”
之后便用力扭过头不再和他说话。
肖蒙也无声地开着车。有这种想法的确很卑鄙,但他先提出来,也总比最后由加彦来提要好得多。
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加彦需要的话,尽管态度是一贯的恶劣,再大的数目他也都会给得很爽快──当然若用途是追求女人,那就免谈。
他是害怕“加彦只为了从我这里得到好处才肯接近我”的设想。
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将来可能形成的最佳相处模式会是什么,但陷入金钱交易关系那显然是最糟糕的一种。
过很久才听到男人僵硬地:“以后别再说这些话了肖蒙。我又不是为了你的钱才跟你做朋友。”
“那就好。”
男人伤心的神色和窗外的街景一起闪烁着晃过。
廉价公寓地势太差的缘故,从停好车的地方走过去居然都要很长一段路,肖蒙出了一背的汗,身上粘腻,咒骂个不停,加彦只好笑着安慰似的道着歉。
大约只有二十平米的公寓,还划分出卧室客厅浴室和厨房,狭窄程度可想而知,幸好还算干净,看得出来是特意打扫过了,窗帘还是刚洗好的,挂在那里微微有点湿。
肖蒙的气才有些消下去,就因为居然还没装上冷气只能吹电扇而又发作起来。
“你有毛病啊?这种天没有冷气怎么过得下去?!上次不是已经说要买了吗?”
“并不会很热啊……”
“三十二度还不热?”肖蒙冷笑着看他,“你不会是穷得连二手货也买不起吧?”
加彦难堪地沈默着把菜一道道摆上桌。
“你都工作快十年了,”肖蒙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怒,“怎么会这么没用?!”
加彦有点凄惨地笑了笑,安静地摆着筷子。
肖蒙并不知道他有多穷困,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理解。
这套舅舅留给他的小公寓也早已经抵押给银行,贷款用来替美纱还了一部分债。
余下的部分昨天也还清了。
是从……地下钱庄借的款。
拆了东墙补西墙,他也知道借这种高利贷有多可怕,但拿不回钱的时候,美纱冷漠的表情真是会让人觉得犹如身在冰窖般刺骨寒冷。
他很怕别人对他冷漠,跟肖蒙在一起也是,只要露出那种不屑的无视的脸,他就只好丢开原则,颠倒是非地去说些“都是我的错”之类的道歉台词,拼命想搏回对方的好脸色。
他真心想和她结婚,虽然她完全不是温柔会持家的女人。
一个人太寂寞了,很想能和另一个人生活在一起。
因为生父的缘故,从小就受所有人的冷遇,同龄的孩子会尖声叫笑着“强Jian犯的儿子!”从他身后砸泥巴或者石头或者易拉罐之类的东西在他背上。
哭着跑回去诉苦也没有用,亲生母亲更是只会用连幼小的他都能轻易感觉出来的仇恨得发抖的眼光看他。
“你这个杂种要是没生出来就好了!”
他作为一桩丑恶罪行的证据和残留痕迹而存在,实在太多余了,谁都巴不得能抹掉,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只会让她更加歇斯底里而已。
清楚其他人讨厌他的原因,他也就不会还手,只缩起肩膀跑开躲起来,也没什么怨恨的感觉。
但还是很难过。
明明不是他的错。
被取笑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在那一带上小学,中学,对他的冷落和嘲弄也随着升级而成为惯例般延续下来,没有太离谱的伤害,就很容易习惯,他只要抱着顺从和木然的态度就好。
真正刺痛他的,是升上国中以后,女孩子们就都躲着他。
“犯罪基因是会遗传的”
这种不知道是否有根据的说法,让他在女生眼里一下子变得危险起来。
是的,他们都慢慢长大了,对一些事情从全然无知,到似懂非懂。
他不敢否认他对异性没有过幻想,他是会去留意隔壁班漂亮的女生,一些晚上会做奇怪的梦。
高中住宿舍的时候,被同寝室的人从他枕头下翻出一张性感女星挑逗姿势的杂志封面,这件事让他被狠狠嘲弄欺负了一个学期。教历史的年轻女老师甚至向校长提出要求,拒绝教他们的班级。
可他做过的就只是如此而已。
年龄相近的男生们,全都做过同样的事,而且过分得多明目张胆得多,但只有他受到夸大的嘲笑和厌恶。
幸好高中毕业,考上别的城市的大学,觉得终于从那个框框里跳出来了。
可他终于也发现,在框里生活了那么多年,他自己已经顺着框架长成了那种形状。
懦弱,畏缩,行动迟缓,逆来顺受。
原本还以为总算可以自由大方地追求喜欢的女孩子,可是屡次失败以后才觉察,自己其实根本不懂得怎么和女性茭往。在这个框架以外的世界里想开始新的生活,他幼稚而笨拙得像个婴儿,一样处处招人耻笑。
结果还是只能照着从前。
他有时候会想,一个人的命运,大概从他生下来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了。
不然他又是因为做错过什么才需要过着这样的人生呢?
2
晚饭是在卧室里吃的,所谓的客厅里面虽有地方可坐,但居然没有象样的桌子,真让肖蒙叹为观止。床旁边的书桌收拾一下,放上碗碟,就成了餐桌。
他占用了唯一一把看起来比较舒服的椅子,加彦就直接坐在铺了草席的木板床上。
隔着狭窄的桌子,对面便是床,还有穿着陈旧T恤,微笑着说“请用吧”的男人,肖蒙有点不太确定自己该吃的对象,伸出筷子就心不在焉起来。
晚饭虽然是简单的原料,但加彦做得精心,自己觉得味道并不差。
尤其肖蒙没有出言挑剔,他心情顿时开朗起来。
“我手艺不错吧。”小学生一样做对了事急着得到赞赏的心情。
“你啊,”常常冷着脸的肖蒙居然微笑了一下,“亏你做得出来……”
见到他笑容的男人受到鼓励地变得多话:“喂,你还记得智川吗?”
“哦?”印象模糊地记起是高中时代熟悉的名字。
“我看见他在网络班级留言簿上发言,说又生了一个女儿,”加彦赞叹地,“好厉害,这是第三个了……”
“有什么厉害的?”肖蒙觉得好笑。
“能有自己的小孩子很棒啊,”加彦舔着嘴角的食物残渣,“我也想养一个,儿子或者女儿都好,个子小小的身体软软的,都很可爱,可以教他写字,送他去上学,陪他做功课……光是这么想着就很期待啊……”
肖蒙的脸色有点僵,轻哼了一声没说话。
“说起来,同一届的这些人就只剩我们俩还没结婚,你都没考虑过吗?”加彦有所觉察地抬头,发现肖蒙的脸离得很近,“怎么了?”
只想把他的嘴唇用力撬开,舌头伸到深处翻弄,狠狠吮吸到让他发抖为止。
还要更进一步,把他压在床上凶暴地侵犯。既然他那么想要孩子,如果男人***能生得出来,那他可以不停地让他怀孕很多次。
有着这种暗黑念头的肖蒙表情变得恶劣地怪异,身体也在衣物的掩盖下放肆地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