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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闻谢笑云已死,顾惜朝忖道:自己果然久不在中原了。
“那阁下是……?”顾惜朝又饮了一口茶驱寒。
“我是谢振云,谢笑云之子。”青年两眼死死盯着一处,黯然道。
原来是趁人之危谋夺城主之位,然后将身边的威胁扫除——下作之至呐。顾惜朝蹙眉笑道:“人说谢城主为人正直,却不想引了中山狼入城,死后还被反咬一口。可叹,可叹。”
“我要报仇,我一定要夺回傲云城!”谢振云红了双眼道。
“报仇。就凭你现在的光景,只怕被仇报了。”顾惜朝淡然向杯里注茶。
见那青年不作声,顾惜朝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弱势永远只能被踩在脚底。墙倒众人推。”
“那要我如何是好!?!?我想强!可是我真的不知要怎么强!”谢振云撕扯着头发,极为痛苦,沙哑着声音喊。
顾惜朝看着他苦苦挣扎,一身尘灰,活像角落里濒死的小鼠。天命这个东西自己从来不信。可是,眼前这个又怎么解释?
有趣,有趣。唇角绽开一抹笑容,美得看不够,可又看不透。
顾惜朝放了杯子,道:“我能助你报仇。”
那青年仿佛听了平地一声雷,呆然看着眼前这个不过是萍水相逢的男子。
“你住在哪?”顾惜朝问得突兀。“……京城北郊的破庙。”谢振云讷讷答道。
“走。”顾惜朝起身放了一锭纹银,看得小二目瞪口呆:“爷走好!”
到了那间破庙,顾惜朝临门站着,青色的衣袂在风中轻轻翻飞。谢振云想他是嫌弃,低声道:“……就是这了。”
罢了。于我来说,什么武艺都已然无用。我不过是在等。等一个人。他若是最终不来,武艺也就跟着自己化尘。顾惜朝冥神中看着双手。
汀前那一吻。自己的手扶着那一双宽厚有力的肩,热度隔着衣服传在掌心,犹未消去……
“恩公?”谢振云看着顾惜朝一动不动,忍不住唤了一声。
顾惜朝回神,迈入庙里,振袖席地而坐:“你且坐到我前面。”谢振云忙坐下,背上被猛然印掌,一股强大的内功闯入肌体自三经六脉翻滚上下。半个时辰后,顾惜朝白了嘴唇,撤了掌,谢振云已然是冷汗涔涔,四肢忍不住抽搐痉挛。顾惜朝喝道:“将内息上自天枢,下自气海运集归道丹田,任督二脉虽觉阴寒不可闭阻只可打通接纳!”
“恩公!你所传与我的是什么?”谢振云艰难问道。
“落凤掌。”三个字伴着一阵走步带过的疾风,待谢振云睁开眼睛,发现那洒落雅逸的男子已然不见踪影。
凤舞九天
2 东流水怅,岂宜重问后庭花;狼窥虎伺,怎能容塌边之鼾?'上'
“没想到那赵佶答应得如此爽快。反而将我们一军。”粘罕在屋里来回踱步。“燕京等七座城池已然被我金人掠空,他宋要来何用?竟然也应了那每年一百万贯的“燕京代租钱”!简直可笑之至。”
“及时行乐。”顾惜朝将盛着张瑴首级的锦匣合上,道:“玉玺不缘归日角,锦帆应是到天涯。他赵佶意不在社稷,只求个太平欢娱。倘他若不生为皇族,许是个名流后世的风流才子也未曾不可。”
“那以金之力不如强攻,也能灭宋。”粘罕道。
“王爷此言差矣。”顾惜朝在铜盆里净了手,返身坐下道:“若金现在贸然而攻宋,显得欺人太甚,有失道义,使周边小国人人自危,不甘坐以待毙群起而抗金。到时宋属国大理,西疆土蕃部,还有西夏定然联合反金,众人拾柴火焰高,于金大为不利。”
粘罕思忖片刻,道:“公子确实言之有理……依公子之见?”
顾惜朝凝神看着桌上静止的铜烛台,烛火摇曳不已。
粘罕见顾惜朝沉默,便也坐下,看着顾惜朝凝眉集思的样子,半晌道:“公子,余一直钦佩你的人才,深感公子是可堪大用之人。可不知为何公子现在如此淡看,游戏人生?既然有绝世之才,为何不志在功成名就?”
顾惜朝笑笑:“王爷可知道顾惜朝现在是如何看待所谓‘才’?”
粘罕道:“恳闻公子言。”
顾惜朝笑笑:“有才求利,是蠢才;有才求名,是庸才。”
粘罕听罢大笑:“那什么是人才?”
顾惜朝扬眉:“有才为天下,也只是人才。”
粘罕道:“那何谓才之至高?”
“有才而无为,只求率性而行,便是天才。这,就是才的至高。”
粘罕一愣,突然抚掌大笑:“好个率性的‘天才’!公子实在看得高!怎奈曲高和寡,余倒是只能仰观,连恭维都不敢了!”
顾惜朝起身,扬着嘴角看向窗外,道:“王爷全当在下是痴人说梦。”
粘罕看着定而无波的顾惜朝,突然走到他身后道:“公子你可知道。余一直想看一样东西,求之不得。”
顾惜朝没有回头,向前走了一步,道:“王爷一人之下完人之上,有什么东西可以让王爷这般渴求?”
“余一直想看看,公子一向从容不迫的面具下面,到底是什么?余一直忖度,这世上,究竟有什么让你能动了凡思俗情,不再这般似个玉雕瑜造的塑像,冰霜冷傲,不见人气。”粘罕道,似有些感慨。
“在下是当王爷为知遇。”顾惜朝笑道。
粘罕点头:“知遇,但不是知音。余听罢可惜——不过人生究竟少知音。能是知遇,余也欣慰。” 说完退回到桌边坐下。
顾惜朝转身道:“在下要给王爷提个醒——攻宋事不宜迟。既然宋不留把柄。我们大可以自己做把柄。”
粘罕看向顾惜朝:“襄王无梦?”
顾惜朝笑笑:“神女有心。”说罢用小铁钎挑了挑烛芯,烛火旺然:“夜深了,在下告辞。”
粘罕看着顾惜朝离去的背影,再看那蹿起寸余的烛火,陷入了沉思。
夜薄,戚少商投在一家客栈。
掸去身上的雪,看那女孩面色依旧苍白,便向小二要了碗热汤,慢慢喂女孩喝下。小二看了多嘴道:“这位爷对夫人到是情深。”戚少商尴尬一笑:“
她不是在下的夫人……”
小二怪然,也不便多问,接了钱转身离开。
戚少商将女孩的披风脱下,扶她到榻便安顿好,自己坐在桌前,将屋里炭盆的火拨旺,掏出《七略》翻看。
天地一色间,落雪了无痕。
夜色愈加的深下来。戚少商觉得眼皮沉沉。连日奔波,还要照顾一个昏迷中的女子,已然累不可支。抚额闭目,戚少商昏沉中道:自己果然是在六扇门太久,安逸过头了。这几日赶路就能让自己疲乏不堪。也罢,休息片刻明天也好行得快些。那女孩的状况尚不容乐观,拖延久了总不是办法。
白雪地。一人驭一马,疾尘而驰。穿过胡杨林,前方依稀有了村灯。
客栈里一片浓烟,人们争相逃窜。那店小二掩着口鼻道:“那上房还有人!一男一女!”
掌柜道:“还管那么多做甚!逃命要紧!你且不必多虑,他们自会出来!”说完拽着小二夺门而走。
戚少商被烟火的热浪熏得勉强睁眼,只见一室内都是浓烟滚滚,自己周身瘫软,大|穴酸涩难耐,硬是挪不动半寸!心下大震:莫不是被人暗算了!又看那榻里模糊可辨一个躺卧的人影,心下焦急:烧了自己也罢了,还要连累无辜!
身后的窗突然破开,一人寻了进来,看到自己便扶起,戚少商也不管是何人相救,道:“床榻上还有人!”那人只好先放下戚少商,冲开浓烟抢到床前拉起那女孩搀住,返身到窗前一掌击毁了窗墙,遂扶住戚少商,往楼下跳去。楼层仅是二楼,落地也稳当。戚少商死里逃生感慨万千,挣扎谢道:“多亏好汉出手相救!在下拜谢了!”
“戚兄何必客气。”传自身后的声音浑厚温淳,戚少商大喜:“铁兄!”
戚少商在树下躺了片刻,周身渐渐回力。铁手递过水壶,戚少商猛灌几口,道:“铁兄怎么寻得在下?”
铁手收了水壶,道:“师傅给你传了书后就派我出京迎你。我在城外的客栈住了三日仍不见你,便出来寻你。刚路过这着火的客栈,听得小二说这上房里还有人便来搭救,不料正救得你。”
戚少商诧异道:“诸葛先生是何时传书于我的?那信隼我不曾见到!”
铁手道:“你出京八日后先生便传书召你回六扇门。”
“莫非六扇门有变故?”戚少商惊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