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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快去接应粮草车!押运的军兵不需管顾了!”
“这……这恐怕不妥!”兵长看浴血奋战的押运军兵有些不忍。
“救下这些伤残之人我们如何全力让粮草脱险!你有三头六臂么?”顾惜朝冷静得如同寒冰,身后众人都一时语塞。
军粮车对和顾惜朝所带的兵队一交阵,众士兵就各自分保住粮草车,顾惜朝砍杀了几个盗匪喝止士兵不许恋战,粮车被接手,士兵们护车而走。顾惜朝殿后解决赶上来的盗匪。却见一众盗匪旦凡和那跟随而来唯一存活的押运兵交手,便立刻溅血毙命,心中喜道:无情做事真鬼神难测的精彩,竟让他来助我。不多想便向那押运兵道:“这些人都是该杀之人,落凤掌尽管使出来!”
“若为恩公万死不辞。”那押运兵朗声应道。
看着全身鲜红的谢振云去了头上几能滴血的斗笠走过来,对顾惜朝一抱拳,众士兵唏声不已,顾惜朝漠视四围,对谢振云道:“当日传与你落凤掌,福祸不可预知。我且拾人牙慧赠你一句:天下无功且无正邪之分,而在于所用之人人心。你自当体会。”
谢振云突然跪地一拜:“振云无论如何都恳谢恩公。恩公的教诲振云谨记不忘!”说完起身戴上斗笠牵了马匹,绝尘而去。
顾惜朝轻叹了一口气,想着一路延绵十几里都是尸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轻轻摇头。突见一只灰色的短尾隼疾风一般朝东南飞去,伸手夺过了兵长的弓箭将那隼射下。兵长一怔,不服道:“公子不是说什么上天好生么,怎么自己倒出尔反尔了。”顾惜朝纵马到隼落之地,拾了死隼回来,兵长眼看他从隼腿上拆下一个小竹筒,便乖乖闭嘴。顾惜朝冷着颜将竹筒捏成碎粉,道:“今早你要射的是我的信隼,它叫微风,你们都记住了。”
说完调转马头:“将粮食押回去,一刻不要耽误了!”
“来人;将他们轰出去!”赫连春水愠怒道。
赫家军和太原府城的厢军立刻针锋相对,兵刃出鞘。太原府尹不死心向赫连春水喊话:“大将军不要负隅顽抗了,还是速速奉命回京,不然的话引得圣上震怒降罪下来,不若自讨苦吃么!”
赫连春水一摔衣袖:“尔等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若不是我们拼死守住真定,你太原早成了金人的囊中物,你早不知道成了哪方的孤魂野鬼,还容你来我营里撒野,大放厥词!”
“你!你狗咬吕洞宾!”太原府尹被说中疼处,口不择言。
“那今天我就偏打你这条敢明目张胆咬吕洞宾的狗!”赫连春水齿冷道:“赫家军听令!将太原厢军统统缴械!胆敢反抗的作汉奸正法!”
“赫连大将军;别来无恙啊。”一直停在旁边的马车上走下一人,赫连定睛看了嗤之以鼻:“原来是小菜梆子。”
蔡攸笑着拱手:“故人相见,何必让周围这样剑拔弩张的伤了和气?”
赫连冷笑:“故人呐,你且不听到这太原府尹要小爷缴械回京,把大宋的咽喉往狼口边送么!”
蔡攸脸上浮现出一瞬的无奈,末了道:“可否借一步说话。”赫连晃晃头,道:“念从前同席而师,请。”抬手示意蔡攸进帐。
“如今朝中主和派掌了大权,赫连你拒不班师无疑飞蛾扑火,试想你一军之力还能维持几日?一切还需从长计议。”蔡攸看赫连春水背向而立,自己也不便坐下。
“早闻你蔡攸是三寸不烂之舌,作起说客来头头是道。可那主和派的和谈又是从长计议么?大宋还有多少疆土银两可以送出去?”赫连春水反诘。
“你我都是身不由己的人。”蔡攸苦笑:“想你父一生为国征战,到头来被傅宗书下药算计,落得那样的下场……你为社稷,可谁为你着想?”
看赫连春水的背影震了一下,蔡攸道:“很快少宰张邦昌就要到真定。到时童贯会怎么发难我也不可预料……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拱手而走。
出了帐,蔡攸亮出虎符道:“厢军听令,围住大帐,莫使大将军走出半步!”
几个影子一样的黑衣死士倏然出现在大帐附近,挟了蔡攸,蔡攸也不惧,叫人搬了马扎过来坐下,厢军立刻围了一圈,赫家军也紧赶上来,几重力量间呈胶着状,相互制约。
“报!”探子飞马入营滚身下马,看着营里的架势诡异,不知如何是好。蔡攸挥手:“说下去。”
“报!大将军!金将赭母率二十万人攻破信安守军,欲从信安抢渡黄河,金将斡离不也率众从析津带兵三十万增援。”
胶着的营里像放了把慢火,骚动开始蔓延。
“谁阻小爷就莫怪我要你人头!”赫连春水握了亮银枪出帐,铿一声却被挑飞了枪,赫连回头一看戚少商握了逆水寒指向自己,心头怒火中烧:“姓戚的你做什么!”戚少商掏出平乱珏,对赫连沉声道:“镇北将军印,交出来。”赫连春水吼道:“你疯了!小爷真想徒手掐死你!”“交出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戚少商的话让众人都愣住了。
看赫连春水不动只是瞪着自己:“戚少商你有本事就砍了我!”戚少商一蹙眉举起剑鞘狠击赫连后颈,看他倒地便抢到大帐里,翻箱倒柜一阵,找出将军印和兵符。
将军印扔给蔡攸,戚少商一抱拳:“请蔡大人切不要为难大将军。”说完闪身跳出重围,举起兵符道:“赫家军听令,全数离营,直捣金人大营!”
蔡攸举着将军印,半晌感慨:“九现神龙……果然精彩人物。”
“此人复谁!”粘罕被突然攻营有些措手不及,留下的三万守军都被勇猛的赫家军砍杀得手足无措。
“禀大元帅,此人手持逆水寒,应是戚少商!”
“好个戚少商!他就是上次带人突袭从南突袭我大军的人!”粘罕有些恨得咬牙。
“粘大元帅。”戚少商持了逆水寒,逼近灰头土脸的粘罕道:“你行军就是这么顾头不顾尾么?”粘罕冷笑:“你大宋快后院起火了,杀了我也毫无裨益!”
戚少商笑笑:“杀你。除了逞一时暴虐之快,我得到的不过是一具尸体。我们之间是国仇家恨,小地方是意气用事岂不可笑。”说完戚少商下了马,道:“老八,你将他佩印拿下,再割他衣襟一块,一起快马送到信安金军营前!路上仔细小心些!”
末了找来一根粗绳,道:“得罪了!”点了粘罕环跳|穴,将他拖到军帐里,在大柱上捆个结实。
“众位且慢慢行来。张将军,”戚少商对赫连的副将道:“我先行到营里请罪,你们回营且不要冲动,这样徒增只能给赫连徒增难处。”
“戚神捕!大家出生入死本就该有难同当,你何必一人承受!”那副将激动道:“念我们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日后还有许多仗需要你们去打,断不能因此连累各位。我是丢卒保车。”戚少商笑得温和:“别过!”驭了黑风急驰而去。
“戚少商。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息红泪牵着枣红马,笑得温婉。
“红泪!?”戚少商翻身下马:“蔡攸可有为难你们?”息红泪摇头:“没有。张邦彦带圣上收印的口谕来了,蔡攸倒为赫连说了些好话,现在暂时禁在帐里。
“那我现在回去交了兵符请罪。”戚少商道。
“你何罪之有?”息红泪伸手落落大方将戚少商脸上的血污用绢帕擦净,道:“将兵符和逆水寒交给我。”
看戚少商不解,息红泪道:“死人还怎么加罪?”戚少商苦笑:“你要我扮死?”息红泪笑道:“你不是号九现神龙么,活而死、死而活于你何难。你快回京去,童贯若是恃权发难,恐怕也只有诸葛先生能保你。”
戚少商看着息红泪微微发红的右脸,道:“你的脸?”
“被赫连挥了一掌。他醒来听说你拿符去攻营,怒怪我为何不阻拦你。”息红泪说得满无所谓。
“小妖!”戚少商怒不可遏:“汝怎么能打红泪!”
“无妨,我已经还了他左右脸颊各一掌。”息红泪宽慰地笑。
戚少商感慨万千,不知怎么言语。“还愣着做什么?快走。”息红泪推了他一掌。
“告诉顾惜朝……就说‘后会有期’。你和赫连都珍重!让老八跟着你们有个照应。”戚少商絮絮叨了一通,再无话可说,翻身上马。
看着戚少商远走的背影,息红泪见张副将领军而来,迎上前嘱咐:“戚少商已死。各位谨记住了。”
“明白!”众人心领神会。
14 斜阳只送平波远,天涯地角寻思遍。
信安金营接了穆鸠平递去的东西,踟蹰不前滞在了黄河北岸,斡离不派了一队人马赶到真定,寻到了被结实捆在大帐里的元帅粘罕。
金人对这次奇袭大营之事恨憎不已。粘罕大发雷霆,将宋使送去的童贯亲笔求和信撕得粉碎,砸得那使者劈头盖脸,遂又将其轰出大营,道:“此时喊和谈岂非便宜了他们?!此耻不血非丈夫!”
“攻宋只是时间的问题。”斡离不劝道:“既然送上门的城池和银子就在眼前,我们全当做是整饬军队,休养生息。”
顾惜朝回营猝睹营前大旗上飘着的素缟丧幡,心中一紧。
压住心头的惶惶。
营里兵士们都卸了兵器,各自在帐前顿坐。赫连的大帐周围插了杏色牙旗——一切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顾惜朝心如火烧。
“戚少商呢?”顾惜朝看着席地而坐的张副将,翻身下马问道。
张副将皱着的眉拧缠了许久。道:“戚捕头他……袭营身死。”
袭营身死?——顾惜朝将信将疑看着这个满面沧桑的忠厚汉子,道:“老将军,……此可当真?”
张副将偏头,沉促着声音道:“何必瞒公子!”
顾惜朝缓缓起身,听到了分崩离析的声音从心里某个角落脆响起来。
拂袖离开,顾惜朝向大帐冲去,被厢军拦住。切齿着捏紧拳,顾惜朝神色焦促地失了表情,在营里四处奔走想找个心头认作可靠的人,好好问个究竟。
不可能,
不可能。
他怎么会死?
他怎么能死……!
哑然失笑。顾惜朝心口逼仄在一重无以名状闷痛里。
肩被人自后轻拍,顾惜朝悚然回身,看到了面色凝忧的息红泪,刚想开口,被息红泪捉住胳膊紧紧一握,轻轻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