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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诸神黄昏（2）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就在凌正逸睡得正酣甜的时候，一个女人掀了她的被子不说；还一脚把她给踢出了门；说看不惯她这种一事无成的样子。本来的话；她还想继续数落娜塔的；不过被塔娅制止了。看了看塔娅，那个女人终是心软了；让她带着娜塔去镇上走走。
对于名义上的母亲如此对她，凌正逸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久违的家人的感觉啊，虽然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看着自家妹妹一个劲的打着呵欠；塔娅终于忍不住开口：“谁让你总是晚上不睡觉？的；现在知道困了？”
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名义上的便宜姐姐；因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啥晚上不睡觉白天才能睡着。
她，要不要把上个世界的记忆打开看看？不过一想到要消化这么多记忆会很头疼，她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算了，姑且就这么认为吧，可能上个世界她是夜行生物也说不定。
两个人一路上无所事事的到处闲逛也不是个事儿，塔娅是出于她比娜塔大几分钟出生的关系，觉得应该负起带领妹妹的责任，不过后者似乎不是很给面子。
“你够了！”眼看着困得流泪的娜塔第三次要和柱子来一个亲密接触，塔娅终于拉住她：“算了，你还是跟我去神殿看看好了。”她一边拖着眼皮子快黏在一起的妹妹走向神殿，边说：“反正你一直很向往那里的生活，我就带你去看看吧，也许你以后有机会进入神殿工作。”当然，最后半句话，就连塔娅自己也知道是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不是靠经验说话，而是靠身体中的力量强弱说话的，就这点来说，也可以说拳头大的为尊。
而力量这种东西，则是娜塔一生的痛，同时也是塔娅一辈子的阴影。
明明是双生姐妹，作为姐姐的塔娅一出生就被神殿看中，说她身体中的圣洁之力十分有前途。而她的妹妹则完全相反，不但没有力量，还被预言会成为危害这个世界的存在。
即便神殿的人并没有明确说明会发生什么，娜塔却因此被人怀疑、远离，就连她的父母也不相信她会好好长大，觉得她是会毁灭这个世界的恶魔。
只有她的姐姐，拥有着不符年龄的成熟，在娜塔最黑暗的时期里，只有塔娅对她不离不弃。
眼前的少女，让凌正逸愿意不顾一切去守护，不仅仅因为她是她的任务目标，更是因为她曾经的坚持和坦诚。
还没等两人走到神殿门口，就看见一个人候在了不远处，那个人在看到两人的时候眼中微微流露着惊讶，他快步走到两人面前：“等您很久了，大人。”
塔娅睁大眼睛，如果称呼她大人的话，她并不意外，这不是什么自恋的关系，而是神殿的人都是这么称呼她的，都说她是最有天赋成为下一任主教的人选。
可是眼前的青年这一声大人却是看着她的妹妹娜塔说的，而后者的态度更加耐人寻味。在听到这样不寻常的称呼，她沉默不语的拉着塔娅继续前进，没有给出回应。就好像，那一声称呼，不过是他们的错觉。
青年的话却让塔娅不自觉的停住了脚步，她惊愕万分的侧过头看身旁神情依旧淡漠的妹妹：“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为什么教皇会接见你？不，他为什么等着见你？你隐瞒了我什么吗，娜塔？”塔娅紧紧的抓住了娜塔的手腕，不赞同道：“不要在意家里人的话，你是你，预言什么的又不是一定会发生的，你要善待自己啊！”
凌正逸愣了愣，失笑出声：“笨蛋，你在想什么啊……”她揉乱了塔娅的头发，无奈道：“你以为我是自愿接受神殿的审判，才会和你来这里的？”
“诶——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收回手，凌正逸眼眸深沉，“我可是很珍惜自己这条命的。”声音越来越轻，那似是轻喃的话语不知道是为了解释给对方听，亦或说给她自己听。
塔娅怔然的望着那双掺杂着太多她看不懂情绪的棕色眸子，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如果你真的这么在乎自己生命的话，为什么要去见教皇？
为什么那个穿着神职长袍的人会称呼一个被预言为不祥之子的人大人？
娜塔，果然无法原谅吗？
凌正逸并不是第一次来主神殿，完全不会和普通人一样充满了束缚和不适，她的脚踩在红色的地毯上，不紧不慢的速度让地毯左右两侧站立的人感到了不安。在这个女孩来之前，他们已经被打过招呼了，不得怠慢这位贵客。
凌正逸边走边用余光打量两边，嘴角挂着嘲讽。
不管哪个时代，凡是和神有关的一切，就会被敬畏，就算她原本是被人传言会毁灭世界的，只要教皇这个离神最近的人为她说一句话，再也没有人敢说她的不是了。
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预言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相信的人还真的是大批大批啊。
凌正逸不知道，诸神在给予人类预言能力的时候，是不是会有一天预料到今天这般作茧自缚的情形。
位于王座上的教皇即便已经有百岁，容颜也依旧如同他继承这个位置时候那般年轻，只是那双不再澄澈的眼眸深处饱含的沧桑，才会让人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已经不年轻了。
“说起来或许有些荒唐，我毕生都在追寻着神的脚步。”教皇的声音缓缓在大殿中响起，“没有想到的是，花费了两百多年时间，才发现……原来，从一开始方向就错了。”
“诸神的话，在几千年前就已经全部回到了神界，你所做的不过是无用功。”同样当过教皇，凌正逸自然不用对眼前这个天真的可笑的人客气。“好歹也活了数百年，却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真不明白，为何你这样的人能够成为教皇？”
“娜塔！”不清楚教皇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塔娅急忙阻止道：“你太放肆了！”
“不，放肆的是我。”
王座上的人站起来，沿着台阶走到了下面。他站在两个女孩面前，苦笑了下，他跪了下来。不是骑士的单膝下跪，也不是祈愿时候的跪拜，而是整个身体伏在地上彻头彻尾的跪倒在地。
令塔娅觉得无法理解的是，不但没有人觉得教皇这么做有什么不对。教皇的跪拜像是一个信号，在之后，原本站立在两侧的人群也一个接一个的在原地照着教皇的样子做，没有人敢抬头，也没有人敢说话。
所有的人，都是屏住呼吸的等待着……审判。
＇哎呀，看起来他们已经知道了娜塔这个女孩的身份了。＇
——不，在剔除我身体里魔法水晶的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发现了吧。
所有那天晚上，红衣主教才会在夜晚找她。不过，他从吩咐他这么做的那个人那里只是得知了她很有天赋，而没有告诉他她的真实身份，因此那个人才会用劝说的方式，而不是和眼前这些人一样。
不过她真的很不喜欢给人拜啊，说出来她自己都不相信了，经历了这么多，她主世界的身份依旧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普通的刚刚成年的少女。
可是，如果真的带着这些力量，她真的还能回归所谓的日常吗？
女孩静静的开口：“你们不用跪我，我也和你们一样，只是人类而已。”
没有人有任何动作，所有人依旧和她说话之前一样跪着。
“你们愿意跪就跪吧。”凌正逸深吸一口气，对还不在状态的塔娅说：“我们回去吧，和死脑筋的木头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说着，她拉着塔娅的手往外走。
“您是神使，不该与凡人有过多的接触，娜塔大人。”
娜塔猛然间停住脚步。
“……我不是。”
“您是。”教皇和普通人终究不一样，在跪拜了女孩后，他便依照她的话站起来了。不过这并不代表他认同了对方的那句“我只是人类”的话。“您是希望之神在人间的化身，您既然隐瞒了自己的存在，那么我们便称呼您神使，有何不可？”
“纠正一件事好了，教皇。”凌正逸转过身，一字一句道：“听好了，我只是举例子。就算我曾经身为神界的神明，现在的我也是*凡胎，人类生育了我、养育了我，我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人类，而绝不是你们所说的什么神使，更加不是那荒谬可笑的神明人间的化身。”
“可是——”
凌正逸打断了还在坚持的教皇的话，冷笑：“你们有见过被预言毁灭世界的神使吗？你们想相信希望之神人间的化身是为了摧毁你们的希望而存在的吗？”
她的话一出，教皇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神使也好，神明的化身也好，这一切不过都只是你们的妄想罢了。”
“这个……可能是之前神殿人员弄错了。”教皇不确定道，他现在也很后悔，他居然让人给神的化身预言了。这也就算了，居然还是预言为毁灭者，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凌正逸知道说再多的话也没用了，摇了摇头带着塔娅转身就走，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停止过脚步，哪怕离开了神殿，她依旧没有回过头。
“你真的是神明在人间的化身吗，娜塔？”在快走到家的时候，塔娅将一直压在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凌正逸停下脚步，认真回答：“不是。”
不管去往多少个世界，不管力量如何变质，不管蔷薇之力是如何的接近神明，她是人类这个事实……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获悉了她想法的蔷薇之力微勾起嘴角，笑容令人毛骨悚然，那近乎空洞的眼眸深邃不见底，浑身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人类？那不过是你的痴念罢了，阿凌。
凌正逸觉得她终究是小看了神殿的那些家伙。
小河边，凌正逸面对着跪了一地的神职人员，头疼的按着太阳穴，神情极为不耐烦：“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神使大人。”一个胡须全白的老头以跪拜着的姿势，从人群中爬到她面前，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