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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认为,为了避免危险起见,就应该去做不值得一个自由人去做
的事,也不懊恼我用现在这样的方式替自己辩护。我宁可选择死亡,也不愿
因辩护得生存。因为不管是我还是任何其他的人,在审判中或打仗时,利用
各种可能的方法来逃避死亡,都是不对的。在战时,一个人如想逃避死亡,
那么最好的策略是,用他的勇气,他的智慧,去战胜敌人,假如他敢做、敢
说的话。
但是,雅典的同胞啊!逃避死亡并不难,要避免堕落才是难的,因它跑
得比死要快。我,因为上了年纪,动作较慢,所以就被死亡赶上了;而控告
我的人,他们都年轻力壮,富有活力,却被跑得较快的邪恶、腐败追上了。
现在,我因被他们判处死刑而要离开这个世界;但他们却背叛了真理,犯了
邪恶不公之罪。既然我接受处置,他们也应该接受刑罚,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我们更可由此归纳出,死是一种祝福,具有很大的希望。因为死可以表
示两回事:一是,表示死者从此永远消灭,对任何事物不再有任何感觉;二
是,正如我们所说的,人的灵魂因死而改变,由一个地方迁到另一个地方。
如果是前者的话,死者毫无知觉,就像睡觉的人没有做梦,那么死就是一种
奇妙的收获。假如有人选择一个夜晚,睡觉睡得很熟而没做什么梦,然后拿
这个夜晚与其他的晚上或白天相比较,他一定会说,他一生经过的白日或夜
晚没有比这个夜晚过得更好、更愉快的了。我想不只是一个普通人会这样说,
即使是国王也会发现这点的。因此,如果死就是这么一回事的话,我说它是
一种收获;因为,一切的未来只不过像一个无梦的夜晚罢了!
这个夜晚与其他的晚上或白天相比较,他一定会说,他一生经过的白日或夜
晚没有比这个夜晚过得更好、更愉快的了。我想不只是一个普通人会这样说,
即使是国王也会发现这点的。因此,如果死就是这么一回事的话,我说它是
一种收获;因为,一切的未来只不过像一个无梦的夜晚罢了!
但最大的快乐还是在那里花时间研究每个人,像我在这里做的一样,去
发现到底谁是真智者,谁是伪装的智者。判官们啊!谁会失去大好机会不去
研究那个率领大军对抗特洛亚城的人?或是俄底修斯?或是西绪福斯?或是
其他成千上万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我们经常会提到的人。跟他们交谈、联
系,问他们问题,将是最大的快慰。当然了,那里的法官是不判人死刑的,
因为住在那里的人在其他方面是比住在这里的人快乐多了,所以他们是永生
不朽的。
因此,你们这些判官们,要尊敬死,才能满怀希望。要仔细想想这个真
理,对一个好人来讲,没有什么是罪恶的,不管他是活着还是死了,或是他
的事情被神疏忽了。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并非偶然,对我来讲,现在死了,即
是摆脱一切烦恼,对我更有好处。由于神并没有阻止我,我对置我于死地的
人不再怀恨了,也不反对控告我的人,虽然他们并不是因这个用意而判我罪,
控告我,只是想伤害我,这点他们该受责备。
然而,我要求他们做下面这些事情:如果我的儿子们长大后,置财富或
其他事情于美德之外的话,法官们,处罚他们吧!使他们痛苦,就像我使你
们痛苦一样。如果他们自以为了不起,其实胸中根本无物时,责备他们,就
像我责备你们一样。如果他们没有做应该做的事,同样地责罚他们吧!如果
你们这么做,我和儿子们将自你们的手中得到相同的公平待遇。
已到了我们要分开的时刻了——我将死,而你们还要活下去,但也唯有
上帝知道我们中谁会走向更好的国度。”
【评析】
苏格拉底是哲学家,他的法庭辩护首先充满了哲学思辩的色彩,是为他
的理性生活方式的辩护。对于判罪,对于死,他都是在一种崇高信念的指导
下来认识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因为“宣传异端邪说”而被判罪的,但他
不想屈服,更不想辩护。认为这是“不值得一个自由人去做的事”,“宁肯
选择死亡,也不愿因辩护得生存”。他说:“逃避死亡并不难,要避免堕落
才是难的。”崇高的信念,使他在法庭上的辩护悲壮崇高,大义凛然。
苏格拉底也为自己辩护,他反驳了对他的种种指控,手法高明,申辩有
极强的逻辑性和说服力,在论辩方法和语言上也有独到之处。有罪和无罪这
两个概念是抽象的,只有先从具体事实出发才能引出结论。于是苏格拉底先
弄清控告自己的究竟是何罪名,这样的反驳就有了明确的目标。在反驳对手
的命题时,他仍然不从命题本身入手,而是先从浅显的、人人皆知的道理入
手,并用人们熟悉的事物来类比引喻,更见鲜明生动。在与墨勒图斯对辩时,
苏格拉底往往从一些双方可共同接受的前提出发,逐层分析,不断让对方得
出必然如此的结论,最后概括归纳出对方立场的不一致和荒谬之处,一举驳
而胜之,使对方在大庭广众面前理屈词穷,窘态百出。苏格拉底的这种诱导
术,在后来的法庭辩论中常为人们所采用。
弄清控告自己的究竟是何罪名,这样的反驳就有了明确的目标。在反驳对手
的命题时,他仍然不从命题本身入手,而是先从浅显的、人人皆知的道理入
手,并用人们熟悉的事物来类比引喻,更见鲜明生动。在与墨勒图斯对辩时,
苏格拉底往往从一些双方可共同接受的前提出发,逐层分析,不断让对方得
出必然如此的结论,最后概括归纳出对方立场的不一致和荒谬之处,一举驳
而胜之,使对方在大庭广众面前理屈词穷,窘态百出。苏格拉底的这种诱导
术,在后来的法庭辩论中常为人们所采用。
攻城的英雄怎样面对诬陷?
攻城的英雄怎样面对诬陷?
帕拉梅德斯,古希腊攻打特洛亚城的著名英雄之一。他因设计戳穿奥德
赛故意装疯、逃避出征的真相,而开罪奥德赛。后来,被奥德赛诬陷私通特
洛亚王而被处死。
帕拉梅德斯在法庭上为自己进行了针锋相对的辩护:
“我的控告和辩护并不是针对死刑的判决,因为总有一天自然将宣判一
切人死刑。我之所以提出控告和辩护是因为事关荣誉:究竟我必须正义地死
去,还是在巨大的阴谋和无耻的陷害之后被暴力处死?我们是两军对垒,你
们有你们的一切,我有我的一切。你们有暴力,我有正义。你们很容易随心
所欲地处死我,因为你们掌握了我所没有掌握的权力。如果奥德赛之所以提
出控告是因为他确实知道我把希腊出卖给外邦人,或者他真的相信我出卖了
祖国而出于希腊人的善良愿望提出控告,那末他就是一个优秀的人。他既然
拯救了父亲、孩子,拯救了全体希腊人,而且还惩罚了非法的人,为什么不
是优秀的人呢?但是,如果他集妒忌、阴谋、诡计于一身,则这些既能使他
成为强有力的人,也能使他成为最坏的人。我的话从何而起呢?从什么地方
开始?开始说些什么?从何处开始我的辩护?一种无以名状的原因使我要把
我的痛苦公诸于世,但这种痛苦又迫使我难于用语百表达,我不知道这种痛
苦的真实原因,不知它为什么一定出现,只有经过更多的危险,克服更多的
困难才能使我懂得这一切。
我清楚地看到,我的控告者并不知道要控告我什么。因为他和我一样清
楚,我并没有做那件事。我不知道那位先生怎么能看到没有发生的事。如果
他说,他知道真有那件事他才提出控告的,那他说的不是真话,因为我可以
向你们提供不同的证据。因为,即使我愿意,我也不可能做那件事;即使我
可能,我也不愿意做那件事。
我提出的第一个理由是我是不可能做那件事的。叛卖活动也总要有个开
头,而开头总要有个理由,后果总要有个前因。请你说说,如果没有勾结串
通,这件事又怎样发生?如果外邦人没有派人到我这里来,而我又没有派人
到他那里去,这件事是用什么方式串通的?如果没有串通,任何信件也不能
传递。然而语言居然能有那样大的力量,现在我竟然和外邦人联系上了,他
们也和我联系上了——用什么方式联系的?谁跟谁联系?希腊人与外邦人,
互相怎样听和说呢?是一对一单独谈吗?但我们彼此是不懂对方的话的。通
过翻译吗?如果有第三者在场就会成为证人,而秘密就不成其为秘密了。
既然我做了那件事实上没有做的事,这里总需要提出一定的保证,这种
保证是什么?是誓言呜?谁能相信我这个卖国者的誓言呢?是人质吗?谁是
人质?譬如把我的兄弟(我没有别人了)给他们作人质,而外邦人则把他的
儿子给我作人质,我看由我的兄弟和他的儿子作人质是最可靠的了,但这些
事你们都会一清二楚的,并非秘密,有人说,我们以金钱作保证。他给我钱,
我就收下了。那末给的钱很少吗?做那样大的事给少了是不可能的。收很多
的钱吗?谁运输的?怎样运法?很多人运吗?很多人运很多钱财就是阴谋的
证据;但一个人又是运不了许多钱的。再说,是白天还是夜晚运的?夜晚有
许多人守卫着,他们不会疏忽的。白天吗?阳光会揭穿这些事情。那末,是
我自己去拿这些贿赂,还是那人送来的?这两种情形都是不可能的。就算我
接受了,我又是怎样藏起来的?藏在家里还是藏在外面?放在何处?怎么看
守它?显然是要用它的,如果不用,它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自己去拿这些贿赂,还是那人送来的?这两种情形都是不可能的。就算我
接受了,我又是怎样藏起来的?藏在家里还是藏在外面?放在何处?怎么看
守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