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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众人喝彩不已。季敏之大声道:“不愧是京城第一歌姬,这唱的就是不同凡响。”
其他人也都交口称赞,只有韩尚一人抿嘴喝酒,不发一言。
季敏之奇道:“六殿下这是怎了?平日里,你一定是第一个出来打赏的,今天怎么不吱声了?
莫不是脑中羞涩了吧。不要紧不要紧,小的这里还有些银两,倒是可以借给六殿下一用的。”
“不是小王不打赏,只是听方才所唱,不过尔尔。”
“不过尔尔?六殿下说话可是越来越托大了。你家有个京城第一琴技,那是路人皆知的。不过要是说到这唱曲儿嘛,我看还是秦大姑娘的,为京城之首。”
“不如我跟敏之打个赌,我家了了唱的,就比这位秦大姑娘唱的,好上十倍。”
季敏之狐疑的看向靳了了:“赌就赌!”
韩尚哈哈大笑:“还有谁要赌的,一起上银子,百两以下就不用掏了。”
季敏之一下押了五百两的银票,还问韩旭:“五殿下赌谁赢?”
韩旭笑的很轻柔,从怀里摸出一百两,说:“我赌六弟会赢。”
韩尚哈哈大笑,敬了韩旭一杯酒:“还是五哥够意思,来,我敬您一杯。”
喝下那杯酒之后,靳了了就被众人拱到前头,要她也唱。
那几个弹奏乐器的姑娘问她:“要唱什么曲儿?”
靳了了想了想说:“就唱方才的《杏花天影》。”
那唱曲儿的秦大姑娘说:“这位夫人可想清楚了?这《杏花天影》可是我的拿手好戏,我看夫人还是另挑一曲算了。”
靳了了冲她笑了一下:“我就唱这个。”
其实她还没学会几首曲子,也就这《杏花天影》唱的熟些。
于是琴声响起,靳了了目光朝着窗弦之外,看着满河交织来往的花船,娓娓唱道:“丙午之冬,发沔口。丁未正月二日,道金陵。北望淮楚,风日清淑……”
从她唱第一句开始,众人就显是一惊,只有韩尚一人得意洋洋的举着一只酒杯,朝季敏之使眼色,似乎是在说:你可是输定了!
“满汀芳草不成归,日幕,更移舟、向甚处?满汀芳草不成归,日幕,更移舟、向甚处?”
待靳了了绕着转音,将最后一句重复唱了两遍,一曲完结,众人就像她头一回在王府家宴上唱曲儿那样,鸦雀无声。
韩尚得意的说:“众位觉得如何?”
满桌人这才醒过神来,季敏之不敢相信的盯着靳了了使劲的看:“这,这,这真是……”
韩旭笑着朝韩尚说:“六弟这位夫人,真是天生一把妙音,得闻此曲,只怕我们要三月不知肉味了。哈哈哈哈……”
韩尚得意的把桌上众人押下的钱一分为二,一半给了韩旭,另一半又扔给了季敏之:“今儿小王高兴,算我请的。”
季敏之他拿过钱来,说:“那我就借花献佛,将这钱打赏给众位秦家班的姑娘了。“
那五位姑娘接了赏钱,面上却没什么喜色。要知道秦家班就是靠秦大姑娘的一把歌喉才闯出的名堂。
现在六殿下随便一个姬妾,就将秦大姑娘完全比了下去,这以后,怕是要身价大跌了。因此人人都笑不出来,却又不能不笑,只好强装了笑脸。
靳了了回到韩尚身边,众人都对她交口称赞,她却偷偷往贾尤振那里瞧去,只见他面色如常,根本就没朝她看一眼。
靳了了心里又是一暗,只觉得再多的称赞声,也不能让她高兴一点。
过了一会儿,季敏之请众人都去甲板之上猜灯谜。靳了了要去净手,就带了许三娘,往二楼一处走去。
净手出来,许三娘一边夸她越来越出色,一边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衣裳,拐个弯,正要下楼,却跟迎面上来的贾尤振打了个照脸。
靳了了早就忍不住,脱口就出:“夫君!”
贾尤振的身子明显晃了一下,连靳了了都看出他藏在天青袍子下的双手有些微颤,可是脸上却端端正正的,还低身行礼:“莲夫人怕是认错人了,在下贾尤振,并非六殿下。”
“吧嗒。”靳了了也说不上来为什么,眼泪珠子忽得一下就滚了下去。
贾尤振看见一大颗水珠溅落在身前的地板上,心中一惊,忍不住抬头一看,却见靳了了哀伤的看着他,就跟从前受了委屈之时,不说话也不发出声音,就那么无声的任眼泪一颗一颗的滚下来。
贾尤振心里刀割一般的疼痛,恨不得一把将她搂过去,轻声哄她,再擦掉她的眼泪,可是他的手伸到一半就停了下来。
他不能够啊,他不能的!
靳了了,已经是六殿下的妾室了!
还是他贾尤振亲手送出去的!
许三娘将两人的神情都看在了眼里,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对着贾尤振点点头,把靳了了扶走了。
许三娘手脚麻利的帮靳了了擦干眼泪,然后找了丫鬟要了水,给靳了了重新洗了脸,上了妆,才敢将她带回韩尚身边。
韩尚正在跟韩旭说着什么,不时哈哈大笑,显是兴致极高。见到靳了了走过去,他伸手拉过她:“了了,快来看看这个灯谜。”
靳了了情绪尚未缓过来,没有说话。
韩尚刚想发问,许三娘却轻轻走过去,对他说:“殿下,莲夫人像是有些晕船。”
“是吗?快给小王瞧瞧。”韩尚捏了捏靳了了的脸颊,见她确实是神色委顿,于是就说:“三娘,你扶了了去喝点热茶什么的。这甲板上风大,吹了风只怕更是不好。”
靳了了行礼道谢,然后就跟着许三娘往后舱走去。
许三娘趁着船上的侍从去仓房里点灯布置的空当,拉着靳了了说:“莲夫人,待会儿我会点些安神的香,您可千万调整好了,别让殿下看出端倪来,不然,我们两个,都会遭罚的。”
靳了了没精打采的点点头,轻声说:“三娘,我想看看风景。”
许三娘无法,只好跟着她往船尾走去,准备倚着船尾的栏杆,看看沿河的五颜六色的花灯。
可谁知刚走到船尾,却听见一阵巨响,伴随着巨响的,是船身剧烈的晃动。
许三娘只见身边一个红色的影子一晃,然后“噗通”一声,她心里一惊,听到船头处传来大声的喝骂:“你们怎么开船的?我们这么大的船,你们就这么撞上来了啊!”
她慌得手足无措,知道是跟别的花船撞上了,愣了片刻之后,她扯开喉咙叫了起来:“不好了!不好了!莲夫人落水了!”
韩尚他们在船头具是一愣,他抬脚就往船尾赶来:“在哪里掉下去的?船上的水手呢?快点儿!快点儿!赶紧下去救人啊!”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天青色的人影从二楼飞过,“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千钧一发
船上众人皆是一怔,显是没料到会有人先于船工们跳下去,倒是韩旭第一个反应过来,意识到是贾尤振跳下去了,他唯恐贾尤振也出事,赶紧召唤船上的水手下去救人。
只听“噗通”声接连响起,几个水手脱了外衣跳下去,在水里不停地找寻靳了了和抢先跳下去救人的贾尤振。
作为主人家的季敏之一脸慌乱,要是靳了了真的出了什么事,就算他跟韩尚是好兄弟,估计也是没法交代的。
一时众人都聚到了船尾,一个个都在那里紧张的注视着水光闪闪的河面,盼望着快一点能看见人从水里冒出来。
韩尚的脸却像是僵住了一般,五彩斑斓的花灯映照着他的脸,非但没显得好看一些,倒是让人觉出几分阴冷来。
“上来了!上来了!”许三娘扶着栏杆,忽然兴奋地大叫起来,完全没了平时的仪态。
几个船工立刻聚到船尾,将两个水淋淋的人拉上船来。
“莲夫人没事吧!”许三娘这般缓步慢行的人,居然也会小跑过去,忙忙的往那个晕过去的红色人影凑去。
浑身湿透的贾尤振正在帮靳了了使劲的按着胸口,“噗噗”几声,靳了了吐出水来,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
贾尤振的神色直到这时才缓和下来,他紧紧地抱着靳了了,见许三娘着急,就轻声说:“她没事,快些将她带进舱房,换下一身湿衣要紧。”
“请往这边走,舱房早就备好了。”一个季敏之的侍从赶紧说。
贾尤振抱着靳了了,刚要挪步,却见一个人影闪过来,从贾尤振手上抢过靳了了,笑着说:“有劳贾公子了,剩下的,还是我自己来吧。”
贾尤振面色如常,没说话,只是往边上退了一步。
韩尚抱着靳了了,带着许三娘进了舱房之中,许三娘赶紧把靳了了一身湿淋淋往下直滴水的衣裳脱了下来,用热布巾擦干净全身,然后用韩尚的一件外袍把她裹住,身上盖上厚厚的被子。
很快船就靠岸了,一个大夫被忙忙的带了过来,诊治了半天才说尚无大碍,只怕受了惊吓,又会受风寒,于是开了一大堆安神压惊和驱散风寒的药来。
因为出了这件事,众人也都没了心情,一个个等在外头,只待韩尚说声没事了,就能各自回家去。
一时韩尚出来,笑着说:“累诸位受惊了,了了已经无事了,我准备即刻将她带回府去,让她好好休养。改日再请诸位喝杯压惊酒。”
几人笑着跟他告退,韩旭听说靳了了已经无事了,就轻轻对贾尤振说:“贾公子不如也去换下一身湿衣如何?靠岸时我叫人去拿了干净衣裳过来,未免受寒,还是快些换上为好。”
贾尤振点点头,刚想随着韩旭的一个手下去舱内换衣裳,半路却被韩尚挡了下来:“没想到贾公子好俊的身手啊,我一向听闻贾公子体弱多病,在家一养就是多年。
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水下功夫,改日可要找贾公子好好切磋下别的功夫了,不知道贾公子马上功夫如何,改天去西郊比试一场?”
“六殿下相邀,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贾尤振冻的嘴唇都已发紫,可还是风度依然。
韩尚心里冷笑一声,走了。
贾尤振去舱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