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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一声叹息:“全是少爷买给三姨娘的。唉,三姨娘,玉竹跟了少爷这么些年,从没见过他对谁这么上心过。您要是有什么苦衷,不如说出来。玉竹还是不相信,您会真的、真的不守妇道。”
靳了了看着那只越转越慢的陀螺,心里开始觉得有些对不起贾尤振。可仅仅是一念而过,她想到家里的爹娘,想到在这贾家受的所有的罪,再一次挺起了胸膛。
“我没啥苦衷,我就是喜欢上二牛哥了!”靳了了视死如归的盯着贾尤振看。
贾尤振倒吸一口冷气,连玉竹都愣了半晌。
“你喜欢他?爷这样玉树临风的公子你不喜欢,你喜欢这个黑矮子?简直是笑话!”
“二牛哥才不是黑矮子!二牛哥生的可健壮了!我就喜欢他这样的!”
贾尤振又是一声冷笑:“是吗?跟你村口那小铁匠,生的一样健壮好看?”
“是!”
贾尤振忽然仰天大笑:“爷算是闹明白了!敢情,你就从没把爷放在眼里过!都这么久了,还心心念念的想着那个小铁匠!好!很好!爷倒是要看看,你还能不可理喻到什么地步!立刻收拾东西,跟爷搬回院子去!以后,你就住在爷那里!爷还就不信了,整不死你!”
“什么?”靳了了大讶:“你不把我赶出门去么?”
贾尤振一脸的莫名其妙。
“可,可你上回明明说,要是有那不守妇道的女子,一定会打的她皮开肉绽,把她赶出去自生自灭的啊!”
贾尤振脑子一转,脸色一变:“你到底安了什么心?是不是早就在做好了打算,故意做个样子给爷看了,好叫爷打你一顿,撵你出门?”
“是!我这么不守妇道,你还留我下来做什么?”
贾尤振一嘴银牙都快咬碎了:“放你回去!跟那小铁匠双宿双栖?”
“这个我倒是没想过,不过,要是能回家去了,说不定,铁子哥他会来看我的呢。”靳了了自说自话,没看见贾尤振已经卷起了浓浓的杀气。
“靳了了!你就这么巴不得离开我这里?”他迈开大步,捉小鸡似的拎起靳了了,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砰!”
房门被人毫不文雅的撞开,只见贾尤振院子里的一个侍卫手上抓着一封信,火烧眉毛似的递给他。
“怎么了?”他的话还是恶狠狠的。
“京城来信,老爷出事了!”
心愿达成?
贾尤振打眼瞧见那封信上画着一个表示危险的暗号,身子登时一晃。
可仅仅是片刻功夫,他就冷静下来,把靳了了往边上一丢,撕开那封信,迅速的看完,接着交给玉竹。
玉竹也迅速的扫了一眼,之后把那封信就着桌上的蜡烛点燃烧掉。两个人神色凝重的低声说了几句话,贾尤振就带着那侍卫先出去了。
玉竹叹了一口气,把二牛领了出去,屋子里就只剩下靳了了一个人,看着满地的零碎直发愣。
刚才那侍卫是说“老爷出事了”,这老爷,应该就是贾尤振的爹了吧,也就是,她的公公?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呢?就算靳了了再不懂事,看贾尤振的神色,也知道定是出了很大的事。
这一下变故突然,不晓得她这被赶出去的计划,还能不能成功。
她有些长吁短叹起来,过一会听见旁边的屋子里传出脚步声,知道是小莲见人都走了,于是出来瞧瞧动静。
“三姨娘,你怎么样了?少爷他还在生气吗?”小莲的声音显得怯生生的。
“应该是很生气的吧,不过这一会子,他肯定顾不上我了。”
“怎么了?”
“老爷,好像出事了。”
小莲一惊:“啊!老爷!老爷出事了,会是出了什么事呢?”
靳了了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小莲见靳了了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就一边动手收拾地上的零碎,一边说:“小莲不懂事,想不明白三姨娘怎么会跟那个力巴……有少爷这样的人物在,您怎么还能、还能……唉,希望这次少爷可以原谅三姨娘。不然,这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
“我本来就不想在这里过下去了,我就想回家,我想我爹娘。”
小莲又是一惊:“您,您想走?那,那我咋办啊!我已经是三姨娘的人了,您要是走了,那我、那我不是又要回去烧火了?”
靳了了微怔,倒是没想到小莲的这一档子事,一时语塞。
小莲见靳了了眼睛中透着凄楚,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我知道的,三姨娘在这府里头不开心。可少爷他待您是真的不错的呀,我也是希望三姨娘能过上几天好日子的。”
她动手把地上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看见那个陀螺还是好的,她捡起来问靳了了:“三姨娘,这陀螺还是好的呢,扔了怪可惜的。”
靳了了看了看那个陀螺,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奇怪的情绪,就说:“恩,给我吧,扔了是怪可惜的。”
小莲把陀螺递给她,又重新打水给她洗了澡,服侍她上床睡下。
靳了了一整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到了下半夜刚有一点睡意,却听见有人过来叫门。
她跟小莲都被叫醒,随便洗漱了一下穿好衣裳就被带到了贾家的正房堂屋。
里头明晃晃的点着一屋子灯火,贾尤振跟李氏在堂屋正中坐着,二姨娘在下首坐着,各房的管事和几个家里能说得上话的人也都在屋内站着,个个神情紧张,猜测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见她进去,玉竹轻轻的道:“三姨娘坐吧,少爷有话要跟大伙说。”
她在二姨娘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小莲就站在她身后。
贾尤振扫了她一眼,那眼神像冰川一样寒冷,让她心里一紧,再要看时,他却已经转过了头,神情严肃的开始说话。
“我爹遭人陷害,蒙受不白之冤,已被打入大牢。”
话音未落,屋子里就响起一片惊呼声,李氏更是慌乱的不行:“什么?爹他?怎么会这样呢?爹他会不会有事?”
贾尤振倒是比较平静:“现在我只知道这次的事牵连甚广,连爹在内,共有十多位朝廷命官被冤入狱。事情非比寻常,明天一早,恐怕就会有人带兵来家里搜查罪证。”
“啊!”李氏尖叫一声,差点晕了过去。
众人也都眼露惊恐,好些人双腿都在哆嗦,只有玉竹并大管事神情镇定,还有二姨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贾尤振继续说:“众位都是我贾家的老人了,很多都是祖祖辈辈在我贾家为仆。我不想波及无辜,已经备好了银两,请众位拿了银两,自寻出路。他日若是我爹能冤情昭雪,贾家不垮,众位皆可回来。若是寻不到出路的,也可以跟着大管家去我家乡下的别庄避避风头。”
下头传出一片唏嘘声,那大管事两眼含着泪水:“少爷,老仆,老仆不想去别庄啊。”
贾尤振露出一个微笑:“大总管是看着我长大的,该是最明白我的心事的。我也想带着大管家一起动身,可是还有那么多无处可去的下人,除了大总管,没有人能代为照料了。”
李氏本在哭泣,听到贾尤振说什么动身二字,登时一愣:“夫君说什么?什么动身?”
“我定是要上京一趟,为我爹打点一切,看看有没有办法可以保他出狱。”
“那,那我呢?”
“我此次上京,凶多吉少,你还是先回娘家住上一段时日,等情况好转,我定会派人送信给你。”
李氏一时没了主意,只能愣愣的直点头。
“至于你们,我也备好了银两,若是想走,我也不会强留,这种时候,能走几个是几个。”他转头又对着二姨娘和靳了了说道。
二姨娘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深浅难测。靳了了却睁大了眼睛,脑子半晌都转不过来弯。
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显然已经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之内,她只能愣愣的接过玉竹递过来的银两,坐在椅子上发呆。
很快,所有的银两都被分给了下人,愿意走的人也都回屋去收拾了行装,愿意跟着大管事去乡下别庄的,也领了银两,正在听大管事的吩咐。
李氏被张妈陪着也回屋去收拾行李,并叫了下人准备马车,二姨娘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离开了堂屋。
小莲忽然问靳了了:“三姨娘,您怎么办?您现在可以回家去了。”
靳了了如梦初醒:“恩?什么?”
“您拿了银子,可以回家去跟爹娘团聚了。”
“啊,哦,是,是呢。”她不知怎么,忽然结巴起来。
“我该怎么办呢?我从小就被卖进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爹娘在哪里。嗯,我还是跟着大管事去别庄算了。好歹有个去处,也不会饿死。那外头不知道是个什么情景,我一个人,也不敢出去。”
“恩。”靳了了愣愣地点着头。
小莲拉住靳了了的手:“三姨娘可要保重了,不知道我们这次分开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呢。”
“你也要保重。”
小莲走到大管事身边,说明了自己的去意,大管事就叫她回去收好东西,半个时辰后在后门集合。
贾尤振见事情都布置妥当了,就带着玉竹往外走去,准备回自己的院子去准备动身的东西。
靳了了看着贾尤振走出了屋子,两只脚忽然自发地动了起来,拼命地奔到贾尤振身后,叫住了他。
“夫君!”
贾尤振听见靳了了的声音,身子微微一晃,停下了脚步。
“何事?”
靳了了看着他的眼睛,发现那副本来玩世不恭、总是吊儿郎当的神色不见了,留下的是凝重,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痛。
“你会不会出事?”
贾尤振冷笑了一声:“现在还问这些做什么?你想回家,现在正好放你回家。从此以后,我贾家,跟你再无瓜葛!”
他说完这句话,就迈开大步,决绝地往前走去。
倒是玉竹对着靳了了笑了一下,温和地说:“三姨娘尚且年幼,回家去以后,再寻个好人家,好好过日子吧。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