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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的时辰后,容四海很有耐性地听靠讲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本沉静无风的双眸中已燃起了星星亮光,像是发现了宝藏一般,欣赏且兴奋地紧紧盯着靠不放。
如果刚才他说的话不假,那么这个人,绝对是个难得的经商天才!
待雪泠醒后,容四海又去向她证实了一番,说明靠的话的确一字不假。是他,用头脑和策略帮花无媚和思无邪完成了此次的刁难任务。
降低销售价格、刺激顾客购买欲望;提供试吃服务,吸引群众围观;借用御口福酒楼的招牌,喊亮口号……各种各样的经商原理,都被他无意识间天衣无缝地发挥运用了出来。
容四海不禁摇头感叹,原来在聪明的人手中,买馒头也可以变成一项蕴含着哲学的技术活啊!
容四海打算好好利用靠这块宝,将他培养成商人中的佼佼者,但未确定具体的培养方案时,还是先让他回山阁休息待命罢。
靠看起来却似不太情愿离开的样子,他低头嘟囔了几声,若有若无往雪泠的方向瞄了一眼,脸上写满了担忧。但最后还是不敢违抗容四海的意思,转身缓慢地走出了主阁。
雪泠清醒的时间还没超过十分钟,靠前脚刚踏出内室的门槛,她便又倒在了床榻上,睡晕过去。
这姑娘本就受了点皮肉伤,伤口包扎得不是很好,再加上回容府的路上淋了大雨,着了凉,这会儿伤口发炎了了,她发起高烧来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不过,靠临行前望向雪泠的复杂眼神委实让容四海心有余悸。他们俩什么时候开始感情变得这么好了?
那眼神中含杂着担忧、关心、痛惜,甚至还有些深沉……容四海饶有趣味地“啧啧”两声,望着靠的身影离开的方向,心想以后的日子或许会变得有趣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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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容四海接了一笔有关药材的大单子,买主是因风流倜傥、爱拈花惹草而赫赫有名的京城三王爷,夙昔日。
这笔单子虽然是敲定下来了,但对方一直不肯露个面,拖延着时间不肯付定金,容四海这头只好也拖着无法开工。
直到将颜如玉接回府的第二天,容四海才突然收到夙昔日派下人传来的消息:“除夕将近,三王爷想在回京过年之前见容姑娘一面,特邀容姑娘于今日下午未时在银冬园里相聚,举杯欢饮,共赏腊梅美姿。希望容姑娘能赏脸赴约,三王爷和奴才门恭候佳音。”
银冬园,说白了就相当于现代的公园,里面种满了花花草草,还有些人造假山和小桥流水。百姓们若想进去吃喝玩累,就得先交钱买票。
说实话,现在到了年底,哪一家不是忙得焦头烂额的。容四海根本抽不出空暇的时间去赴约,况且三王爷也并没有明确地指出是要找她谈生意的。但就算退一百步来说,对方的身份到底是高高在上的皇家贵族,财富或许不及她,但权势却是让她望尘莫及的。
容四海犹豫了一阵子,心想不过是去银冬园赏花罢了,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比起这个,要是得罪了深受太后宠爱的三王爷,自己往后可就吃不了兜着了。于是连忙巧笑嫣然地对被三王爷派来的传话下人道:“三王爷愿意邀请我是我修来的福气,放心吧,在下一定会准时赴约的。”
下午出发前,容四海原本准备着重打扮一番,但左思右想,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她又不是去与情人幽会,何必呢?况且对方是男人,即使她打扮得再花枝招展也不过是对牛弹琴。
与其如此,既然想给未来对自己或许有用的达官贵族留下好的印象,她还不如女扮男装,挑一件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长袍穿算了。
容四海将三千青丝束在脑后,扎了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唯独额前刘海斜撇过去,若影若现露出微微上挑的如画眉目,透露出一分中性的帅气。
如此便算是穿戴完毕了,容四海干劲十足地拍了拍手,最后望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往阁外走,却在门口处恰好撞上了正要走进来的颜如玉。
哟,此时正是午睡的时间,哪门子风把他刮到这来了?
颜如玉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遍男装打扮的容四海,问:“你现在出发?”
容四海点点头:“嗯。”听他的语气,貌似对她一日的行程掌握得挺准确啊。
颜如玉左右看了看,接着问:“没有丫鬟跟着吗?”
“没有。雪泠还卧病在床,我不想带其他的丫鬟。”
颜如玉微微蹙眉,似是不太放心,便道:“那我跟你去吧。”
容四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开玩笑道:“这可不行,你生得这么美,传闻中那三王爷贪爱美人的程度与我对比起来,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你要跟着我去赴约,岂不是自送虎口么,不被三王爷抢走才怪呢,我可舍不得啊。”
她的确是不愿意带颜如玉去,毕竟人家三王爷直接点名让她来银冬园,并没有说可以携带同伴,保险以见,她还是不要擅自做出决定为好。
见容四海为难,颜如玉想了想,又说:“那我申时左右去接你回来。”
“嗯,好。”容四海莫名其妙地就答应了。
*****
正是初冬季节,奇花异果皆被寒风剥去了华丽盛装,光秃秃的立在原地,颇有一种繁荣消逝后的无尽苍凉的感觉。唯有银冬园中的一树树腊梅凌寒独放、傲霜斗雪,给无际的雪白色中装饰了数抹点睛的梅红色。
园中游玩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容四海一路沿着石子路走,最后停在了一个小亭内,坐下来歇息歇息。
她的左侧有一条小溪,汨汨细流在水底光滑的鹅卵石间滚动,如蟋蟀般婉转地唱,在明媚阳光的照射下,仿佛圆润的珍珠。
容四海望着小溪发了一会儿呆,心想自己出来时太过匆忙了,甚至未来得及打听清楚那三王爷的相貌特征,待会儿就两人算擦肩而过了,恐怕也无法相认啊。
容四海搔了搔脑袋,忽然想起三王爷的名字在皇族四大美男中是排第二的。四个美男的画像她都曾看过,也把它们的相貌记了个大概,但却无法一一对号入座。
夙昔日……是眼角一点朱砂痣的那个?还是眉间长了美人痣的那个?抑或是满脸美人痣的那个?
呸呸呸,满脸美人痣的人怎么可能会是美男!
很显然,容四海的记忆已彻底混乱,想要凭她来认出三王爷已无可能。如今,只能祈祷三王爷曾见过她的画像,能找过来了。
等待的时光非常漫长也相当无聊,容四海的视线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飘来飘去,最后带着好奇的阳光锁定在对面的亭子里,一对男男情侣的身上。
因为距离隔得远,两个男子的面容她看得很模糊,但凭身形来判断,应当都是风华正茂的年龄。
其中,个子略高点的男子一身华贵紫衣,外披价格不菲的狐毛大袄,左手拿着一卷书册在看,右手……咳,竟然在另一男子的大腿间摸索挑逗着。
再看那青衫男子,满面潮红地沉醉在紫衣男子的胸怀里,粉唇微启,吐气幽兰,偶尔娇吟两声,看来是情迷意乱了。
没过多久,紫衣男子似是看完书了,突然将手收回,放在那人的肩膀上拍了两下,微笑着不知说了些什么。青衫男子乖巧地点点头,从他怀里缓缓站起身来,离开了。
容四海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目光追随着青衫男子的背影,发现他走至不远处的一个圆石桌,很自然地在人群中坐下,开始与大伙有说有笑起来。与此同时,一个粉衣少年站了出来,伸手理了理束发的金冠,笑得如花似玉,朝紫衣男子所在的亭子走去。
待走到近处,紫衣男子同样将他搂入怀里,低下头不由分说便是一阵缠绵热吻。直到粉衣少年白瓷般纯净的脸颊上泛起红扑扑的亮光,紫衣男子才放开他,让他离开了。
接下来,粉衣少年回到原位,又有一个白衣男子低眉浅笑地走入了亭中,与前面两人受到了相同的待遇。
容四海看得瞠目结舌,这……这是公开的多人约会吗?但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那紫衣男子前手捏捏这个的脸蛋,后手又摸摸那个的屁股,却丝毫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未免也太我行我素了。还有他的情人们……聚在一起嗑瓜子聊天,相处得倒真和谐融洽。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群奇葩,一群极品!
容四海的目光在他们身上逗留了许久,也渐渐没了兴趣。只是觉得那紫衣男子的调情手段当真厉害,他的情人们无不是白着脸、直着腰走进亭子,再红着脸、软着腿走出亭子的。
容四海将视线重新移至清澈见底的溪流中,毫无征兆地张嘴打了个哈欠,顿时“热泪盈眶”。她向来有睡午觉的习惯,但今天为了三王爷破例一次,只不过那传说中的三王爷迟迟不现身,她这么干等下去毫无目的。下一秒所幸趴在石桌上打起了呼噜,心中暗想自己要是醒来后还没等到三王爷,就先行回府罢。
奈何她刚趴下还未有半盏茶的功夫,就感觉到背后有人敲了敲自己的肩膀。
她睁开惺忪的双眼,回头望去。瞬时,一抹被光圈环绕的华贵紫色抢眼地闯入了视线中。
容四海还未来得及看清楚来人的长相,却先听得他的声音如天籁般安灵人心,似溪流般清韵悠扬,无与伦比的好听。
“啊,容姑娘,真的是你!让本王好找啊。”
23 诱人的荷尔蒙
“啊,容姑娘,真的是你!让本王好找啊。”
夙昔日笑得朗朗如明之入怀,将一副展开的画卷的伸到容四海身旁,暗暗拿画中人与她做着比较。
“世人皆说容财主相貌乃人中之凤,而且五官相当有特色。穿女装时如出水芙蓉般娇艳欲滴,穿男装时更是萧萧肃肃、爽而清举,那副玉树临风的姿态足以让大多男子自愧不如。”
这番赞美的话,容四海并不耳生。也曾听有人在她背后讨论过,只不过原版后面还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