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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满满一袋价值一万六千英镑左右的珠宝去见赛米欧尼兹亲王。亲王给予适度的称赞,
最后挑了一条项链、一个坠子、一只手镯,总价据史瓦兹先生算出来,是一万零五百英
镑。赛米欧尼兹亲王在交易上很爽快,颇有商人之风。”
“‘我买这些东西,你们当然要求马上付款,’他的英文说得非常好。‘我知道你
们生意人情愿要现钞不要支票,尤其跟外国人做生意,所以我身边一向准备好许多英国
银行的钞票,’他带着愉快的微笑又说:‘因为一万零五百英镑的金子携带起来总是不
太方便吧。请你开出收据,我的秘书蓝博斯,会和你办妥所有交易的细节。’”
“他随即拿起挑好的珠宝锁进化妆箱里,史先生只瞄到一眼箱子上的银配饰。纸笔
准备好了,史瓦兹先生开出收据和价目明细,这时亲王的秘书蓝博斯,当着他的面数好
一百零五张响脆脆的英国银行百元大钞。史瓦兹先生最后向那位非常温文尔雅而且显然
很满意的客户鞠了躬,就告辞了。他在大厅上遇到裴特先生,谈了几句话,就走出饭店,
到了街上。”
“他才刚离开饭店,正要过街到圣乔治学院去,一位穿着高级毛大衣的男士,从一
部停在人行道上的马车里很快钻出来,轻轻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张名片,一面用清楚
明白的权威语气说:
“‘这是我的名字。我必须马上和你谈谈。’”
“史瓦兹看看名片,头顶上弧形的路灯把名字照了出来:‘迪米崔·史拉维亚斯基
·伯贵涅夫,沙皇帝国警察处第三科。’”
“这个名字很难发音,而且那个拥有重要头衔的男士,随即指向他刚由上面下来的
马车,使得史瓦兹对饭店那位亲王顾客原有的丝丝怀疑,这时全都活了起来。他抓紧袋
子,乖乖跟着那相貌威严的人走。一等他们在马车上舒舒服服地坐定,那人开始用发音
很糟但流利的英语客气地道歉:
“‘先生,我必须请你原谅,这样占用你宝贵的时间,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们在某
一件事上利害一致,我一定不会这样做的。在这件事上,我们两个人都该会希望智取一
个狡猾的恶棍。’”
“史先生不觉忧心忡忡,直觉地将手摸向他的小皮夹,里面满鼓鼓地装着刚从亲王
那里拿到的银行大钞。”
“‘噢,我明白了,’那有礼貌的俄国人笑着说:‘他对你耍了一记信任的老招术,
用这么多所谓的银行大钞做工具。’”
“‘所谓的?’那不幸的年轻人快喘不过气来了。”
“‘我想我对自己的同胞摸得很清楚,不常出错。’伯贵涅夫继续说:‘你不要忘
记,我有丰富的经验。所以,即使我没有摸过你皮夹里又响又脆的钞票,如果我说没有
银行肯用金子来换回这些钞票,我想我的说法对于塞——呃,他自称什么来着?某某亲
王之类的——不会是不公平的。’”
“史瓦兹先生记起他舅舅和自己的怀疑,不禁骂自己盲目愚蠢,这么容易就收受了
这些钱,一点儿也没想到它们可能是伪钞。现在,所有的怀疑他都察觉到了,他用紧张
焦急的手指头摸着这些纸钞,而那俄国人镇静地划了一根火柴。”
“‘你看这里,’俄国人指着一张钞票说,‘银行出纳签名里的‘韦’字。我不是
英国警察,可是我可以在上千张真钞里分辨出假的‘韦’来,你知道,我看的太多
了。’”
“那可怜的年轻人当然没看过多少张英国银行的钞票。他分不出来包韦恩先生的签
名里这个‘韦’和那个‘韦’有什么不同,可是他的英文虽然讲得没有那个自大的俄国
人流利,他却听得懂得那骇人言词里的每个字。”
“‘那么这个在饭店的亲王是……’他说。”
“‘亲爱的先生,他跟你我一样,都不是什么亲王,’沙皇陛下的警察镇静地下了
结论。”
“‘那珠宝呢?温先生的珠宝呢?’”
“‘珠宝倒还有希望拿得回来,噢,不过希望也不大。这些伪钞,你完全信任而收
受的钞票,也许可以用来拿回你的东西。’”
“‘怎么拿回来?’”
“‘制造和使用伪钞的罪责是很重的,你也知道吧。如果我告诉他要判处七年的苦
役,这个,呃,亲王的快乐心情自然会平静下来。他会乖乖把珠宝交给我,你不用担心。
他很清楚,’俄国警官带点邪气地又说:‘我们有很多旧帐要算,不必再加上伪造假钞
的这一笔。所以,你该明白了,我们的利害是一致的。你能跟我合作吗?’”
“‘噢,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那年轻德国人高兴地说:‘温斯娄先生和
瓦萨尔先生信任我,而我却笨得要死,上了他的当。希望现在还不迟。’”
“‘我想还不迟,’伯贵涅夫的手已经放在马车门边了,‘我虽然在和你说话,可
是我一直注意着饭店,我们的亲王朋友还没有出门。我们俄国秘密警察都很习惯了,你
知道,到哪里都保持警觉。我想,我和他对质的时候,你不一定要在场。也许你愿意在
马车里等我。外面有烦人的雾,而且你在这里可以隐密些。现在请你给我那些钞票好吗?
谢谢!别着急,我不会太久的。’”
“他举起帽子,然后把钞票塞进漂亮毛大衣的内袋里。他撩起大衣的时候,史先生
看到一件华丽的制服和一条腰带,这条象征阶级的腰带无疑担负着和楼上那狡猾的恶棍
斡旋的道德责任。”
“然后,这位俄皇陛下的警官很快钻出了马车,把史先生孤孤单单地留在里面。”
2。狡诈的无赖
“的确,全然地孤单,”角落里的老人以一阵讽刺的咯咯笑声继续说下去,“事实
上,是彻彻底底地孤单。时间一刻刻过去,那穿着华丽制服、相貌威严的警官还没有回
来。现在已经迟了,史瓦兹先生再次骂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他太轻易就相信赛米
欧尼兹亲王是个骗子,是个恶棍;在心存不公的怀疑下,他又太轻易成为一个他所见过
最狡诈的无赖手中的猎物。
“史先生跑去问西北大饭店的门房,得到的答案是:饭店里不曾有一个像他所描述
的人进来过。年轻人要求见赛米欧尼兹亲王,他现在希望的和刚刚相反,不要什么都丢
了。亲王非常客气地接见他,他正在向秘书口述一些信,而他的贴身男仆在隔壁房间准
备主人晚上要穿的衣服。史先生想解释他刚才做了什么事,又觉得很难启齿。
“亲王把珠宝锁进去的化妆箱就放在那儿,秘书从里头拿出钞票的袋子也还在。史
瓦兹先生踌躇再三,亲王也很不耐烦了,这年轻人才脱口说出遇到所谓俄国警官的整个
经过,那警官的名片还握在他手里呢。
“亲王似乎非常心平气和地看待这整个事情。毫无疑问,他认为这年轻珠宝商是个
无可救药的笨蛋。他把珠宝和收据拿给他看,还有一大堆类似史先生拿到后却拱手让给
马车里那个聪明恶棍的银行钞票。这样的愚蠢活该受到惩罚!
“‘史先生,我所有的帐单都是用英国银行的钞票支付的。也许你该聪明些,在轻
易相信我是骗子之类的无稽之谈之前,先和饭店经理谈一谈。’
“最后,他把一本十六开的书放在这年轻珠宝商的面前,带着亲切的微笑说了:
‘如果贵国那些生意做得很大而因此可能和外国人士接触的人,在和自称有名衔的外国
人交易之前,先好好看过这些书,往往可以省却许多失望和损失。像现在这个情形,如
果你翻到这本《哥达年鉴》的七九七页,你会在上面找到我的名字,也就会知道那个所
谓俄国警探的人才是个骗子。’”
“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史瓦兹先生离开了饭店。毫无疑问,他是被骗了。他不敢
回家,但心里还半存着希望,希望借着联络警方,让他们能够在骗子还没来得及离开利
物浦之前过到他。他见到了华生探长,之后却马上遭遇到一个莫大的难题,使得追回银
行钞票的希望毫无实现的可能。他先前根本没有时间或机会把钞票号码抄下来。”
“温斯娄先生虽然对他的侄子大为生气,可是也不希望拒他于家门之外。他一接到
史瓦兹先生的信,就开始追踪,靠着华生探长的帮忙,终于找到史瓦兹先生在北街的住
处,这可怜的年轻人本想一直躲在这地方,直到这场风暴过去,或者直到那个骗子当场
被警方逮个人赃俱获。”
“不用说,史瓦兹先生想象的快乐结局一直没有成真,虽然警方费尽心力想找出那
个把他诱骗到马车上的人。那个人的出现的确很不寻常,而他下了马车后,在利物浦似
乎不可能没有人注意到他。那华贵的毛大衣和长胡须,一定都很引人注目,即使出事那
天是个带雾的十二月午后四点多钟。”
“可是所有的侦办结果都是徒劳,没有人看到过像史瓦兹先生描述的人。报纸一直
把这件事称做‘利物浦谜案’。在利物浦警方的要求下,苏格兰警场派了著名警探费尔
班先生南下帮忙办案,却依然毫无所获。”
“赛米欧尼兹亲王和随从离开了利物浦,而那个曾经毁损亲王名誉、骗得温瓦珠宝
公司一万五百英镑的人,却完完全全消失了。”
角落里的老人重新整整他的衣领和领带。在他叙述这桩有趣谜案的当儿,领带不知
怎地跑到他的大顺风耳下头、鹤般的长脖子上头去了。他粗呢的格子衣服又怪异得抢眼,
触动了几个女侍的想象,她们正站在店里的一角,看着他吃吃地笑。这显然令他紧张。
他抬眼软弱地望着宝莉,看起来活脱是个穿得像要过节的秃头军官。”
“当然,最初关于这骗局的各种揣测都传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