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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良久,耳边终于传来他的声音,“既然你知道,又何必问我呢?”
“我问你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我猛的抬头,“你骗我可以,你为什么要拿影尧来骗我?告诉我理由,告诉我,我就相信你!”我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其实我只是想听他解释,一个解释就好。
“用不着理由,我就是利用你报仇,仅此而已。”
我猛地从栏杆上站了起来,个头一下子高过了他,我低头俯视他的眼眸,手伸过去扯住了他的衣襟,“萧忆!”我喊了一声,声音高的有些变调,“你别在那里自以为是,你别以为什么事情都该自己承担,我是你朋友,更是你亲人,我有权知道关于你的一切!”那一刻我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动容,他在犹豫。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等到的却是他猛地推开我的手,我一个没站稳就这样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我没有朋友,更没有亲人。”他如千年寒冰一样的声音在高高的头顶响起,我的心为之一颤。然后我看到一个消瘦而刚毅的背影一步步离开我的视线,直到他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小虎,你到底再怕什么?
直到那背影消失,我的视线还久久的停留在那处他消失的地方,我努力了,可还是没能做到。低头轻轻的叹了句,我咬了咬牙,“我会知道,总有一天!”我这样对自己说着,抬头又望了眼高而远的天空,一只苍鹰在高高的头顶盘旋着,苍凉的鸣叫了一声,渐渐飞的远了……
他再也没有出现,就像凉帝一样,而白瑢来得次数也越来越少了,比起喜欢沉默的我来,她显然更乐意从皇宫的角落里偷偷窥视她钦慕已经男人。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着,每天都在思念,每天都在回忆,忽然我觉得短短两个月,我的心竟然有了一种苍老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很可怕的!我怕我就这样一辈子待在这栏杆上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影尧的了,我怕我真的要老死在这个只有四方天的深宫里,我甚至怕当我再次获得自由的时候,我的心已经懒得在去寻找自由了。
这不是我的风格!
于是我开始闲来无事便在这皇宫里逛逛,反正就算迷路了,也总会有哪个倒霉的宫女太监被我一把抓住,然后窘着一张脸把我领回自己的院子,何乐不为呢?
不过在皇宫乱逛最大的特点就是,我时常会遇到一些出其不意的人,出其不意的事,以至于无聊的我竟然迷恋起这样打发日子的方法来。有事情干,总比整天待在院子里担心这担心那的要好。
在这样自个寻乐子的日子里,我发现了这个皇宫里不少有趣的事情。首先是凉帝的那些妃子们,据说凉帝的正牌皇后性情淡泊,不喜这后宫的争宠夺势,于是干脆深居简出,给自己盖了个幽静的园子,一心做起了“尼姑”。皇后不管后宫,这后宫里的妃子于是一个个想着法子的争宠,方法当然不外乎你打压我,我贬低你。
我第一次发现,争宠,原来是一件很有喜感的事情。
你能想象到,在皇帝面前婀娜多姿,媚骨柔情的妃子们,为了站在哪里赏花这种事情都能大打出手,弄得妆也花了,衣服也破了,头发也乱了,就连鞋子都飞了一只这样好笑的事情吗?此时我庆幸,会点三脚猫的轻功,真好!
当时我正在一棵不高的树上看得不亦乐乎,当看到穿着蓝衣的妃子赤着脚,像条疯狗一样的追着另一个红衣妃子满院子乱跑的时候,我捂着肚子在树上笑得像个花枝。终于,乐极生悲,一不留神,我就这样很不幸的从树上跌了下去,摔得我眼冒金星,天昏地暗,却又不敢叫出声来,只好捂着嘴巴往肚子里咽。
等屁股上的痛稍稍减轻了些,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摔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清幽小园里,这园子不华丽,却让我心头一阵舒畅,每一处植物都摆得恰到好处,修剪得一丝不苟,看得出园子的主人很在意这些花草。我很欣赏对植物细心的人,因为种植是一件很需要耐心的事情,等待一朵花的盛开往往需要整整一季的时间,很多人喜欢花却经不住那样漫长的等待,于是干脆将开得鲜艳的花朵从别处搬来,以饱那一时的眼福。可这园子的主人,显然是很有耐心的人,这里的植物没有开出像外头那样娇艳的花朵,不怎么起眼,却别有一番滋味在其中。
师傅生前也是极喜欢植物的,她对它们的耐心远远超过我能想象的程度,许是没有孩子,她把那些花花草草看得如孩子一般,甚至会为了一朵花的盛开笑上一整天。我望着眼前这些花草,想着师傅过去的点点滴滴,心头忽然漫上无限酸楚,她走了这么多年了,可我还是忘不了她……
蓦地,我竟发现眼角有些湿润了,抹了抹眼眉,我在心中嘲笑自己,怎么忽然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就连看见些普通的植物都能联想到这么多过去的事情。
“这花快要开了呀……”耳边传来的声音让我猛地一惊,回首,我一个穿着淡青色长袍的妇人映入我眼帘。单看外貌我看不出她的年纪,只觉得这妇人保养的不错,脸上没化一点妆容,皮肤却依旧白皙,只是眼角的皱纹暗示着她已芳华不再。妇人的眼神很淡,淡的不像是这皇宫里的人,但是我却注意到了她的眸——一双酒红色的眸子!
“对不起!”我忙侧开身子,“云锦一不小心误闯了夫人的花园,还请夫人恕罪!”
妇人将目光从花草上挪开,朝我温婉的笑了笑,“你就是云锦啊?”
“我?”我愣在那里,她是谁?为什么好像知道我似地?
“哀家早听说皇上找了个女儿回来,却一直没能来看看你,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啊……”她笑着,我却如劈到了一道惊雷,整个人僵硬在那里。“怎么?被哀家吓着了?”她依旧笑着,笑容里带着几分典雅与尊贵。
“云锦误闯,惊了皇后娘娘,娘娘莫要见怪!”我忙不迭的跪下,暗骂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怎么误打误撞竟然遇到了皇后!
“平身吧,在我这不用行那么大的礼。”她上前一步,将手递给我,我抬头看见她的手,那是一只很干净的手,没有戴戒指,指甲修得很短,有些瘦却又很柔和。我犹豫着伸出手来,搭在她的手上,温热而柔软的触感。
忽然,她的手僵了僵,“这镯子……”声音有些讶异。
我暗想,完了!这镯子据说是凉帝给我母亲的,如今给凉帝的正牌老婆看到,这不等于是在挑衅吗?我的手停在她的手上,心里一阵紧张,站也站不得,跪也跪不得,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起来吧。”她忽然又恢复了原先的平静,“跪着,对膝盖不好。”
“是,谢娘娘。”我谨慎的道谢,小心翼翼的抚着她的手站起来,实则一点力气都没有用在她的手上。
温和的笑始终挂在她的脸上,她将手收回,再一次将目光转到了那些花草上,“你刚才站在这里,好像在想些什么呢。”
我忙唯唯诺诺的解释到:“云锦看着这些花草,想到了过世的师傅,一时失神惊扰了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你师傅也喜欢花草?”
“是啊,师傅生前爱摆弄花草,有时候为了等一朵花开,会傻傻的看上一天。”说起师傅,我心里的紧张少了几分,既然她与我话家常,我也不必表现得太过紧张,免得引起她的反感。
“你师傅真是个爱花之人啊!”她凑近一株,细细闻了闻,“你看,这木槿也快开了呢。”
我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在层层叠叠的叶子后头发现了几个小小的花骨朵。不禁有些惊喜,“真的呢!我刚才只顾想了,没发现它竟然藏在这里面!”
“过几天就会开了吧……”她仔细的观察着那些花骨朵,伸手轻轻的触摸了一下,忽然回头望着我,“你难得来,陪我去那边坐坐吧。”
“好。”我点头答应,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
园子中央摆着张石桌,桌边有几个石凳,我们在那里坐下,她便开口道,“你其实不必怕我,你来得有些日子,应该听说我很少见人,是这宫里的‘老尼姑’吧。”
“怎么会呢!”我忙摆摆手,“娘娘只是喜静,怕被人打扰罢了。”我边解释,边寻思着,这皇后还真是有话直说,连别人说她的坏话她都不避讳的说出来。
“他们说得也没错,我的确是个只知道烧香拜佛的老尼姑。”她淡淡的说着,伸手将桌上的茶杯倒满,摆到我跟前,这动作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娘娘快别那么说,宫里的奴才们总是会乱说话的,前几天还有人在背后偷偷叫我‘杂种’呢!”
“什么?”她有些讶异,继而叹了一口气,“哎……现在的奴才们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什么话都敢在背后说……”
“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呗,我不在乎。”
“哪有人被这样说还不在乎的……”她摇摇头,有些无奈。
“其实那个宫女也被我整得很惨啦!”接下去我就把我怎么难为那个宫女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得她都失笑了起来,“你做的对,在这宫里待着,不能太过张扬,但是也不能让奴才都爬到你头上去,否则这宫里就真的没规矩了。”
我们这样聊着,她似乎没有让我走的意思,我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应该是很寂寞吧,也许她怕终究有一天会被皇帝冷落,与其人老珠黄得被人嫌弃,还不如就这样待在自己给自己造的套子里,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怨,反倒就真的什么都不要了。
渐渐的,我也没有原先的紧张了,我听说过关于她的事情,她若想伤害我,早在我进宫的时候就该动手了,也不必等到我自动送上门来。再者,她也的确没那样的权利,单看这没几个人烟的园子,和那些满园都是宫女太监,门口还有侍卫把守的宠妃来真是有着天壤之别。心里的顾虑少了,话也便说得没那么拘谨了,我同她说了些我在外面的见闻,讲些趣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