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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知道是我……”由于过度的震惊,说出口的话有些颤抖。
“你长得……”他忽然看着我,眼底闪过一丝温柔,但很快便陨落了,“像极了攸言。当沐德跟我说修儿带着一个像攸言的女子来时,我还不相信,但是在看见你的那一刻,我承认你们长得真的很像。”他顿了顿,“攸言的女儿有一只酒红色的眼睛,可你没有,我疑惑了,但终究还是派人去查了你的底细。”
“果然,你就是她的女儿!”他盯着我眼睛,怒意再次燃起,“我不会让你活在这个世上!只要你在的一天,我就会想起她的背叛,我不容许她背叛我!不容许!”
“怪不得你从小就不喜欢沐修……”我喃喃的一句,没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人就是这样,不知道真相时拼命的想寻找,等知道了又怕面对。
“错!”他忽然提高了声音,“我爱沐修,他是我和攸言的儿子,只要看到他我就会记起我们美好的过去,如果没有你的父亲,她将永远都那么爱我!”
“可是沐修说……”我没想到他竟然说他喜欢沐修,可明明他对沐修……
“你以为我从小就忽视沐修吗?甚至不想他同别的皇子一同读书?”他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怜爱,当然那怜爱是在提起沐修时,“那是为了保护他。”他淡淡的说,“宫廷太复杂,有多少人窥视着我的皇位我很清楚,所以我不想让沐修成为皇位的牺牲者。他不像沐德有做宰相的祖父护着,他甚至连祖父是谁都不知道,我虽然是皇帝但不可能时时刻刻都保护着他。所以我选择忽视他,只有这样他才不会显露锋芒。”
“他是我和攸言的孩子,我想让他好好的活着!”我顿了顿,看着我。忽然有些迷茫了,眼前这个满是杀气却又高高在上的男人,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当他说起我时,那无尽的怨恨像是嗜人的魔鬼,但是提到沐修那眼神又充满了父亲的怜爱。难道爱一个女人,可以爱到这样的地步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告诉我这些?”我看着他,终于忍不住开口,“直接杀了我不是更好吗?何必一直要等到今天你才告诉我?”
“我当然不能就这样杀了你,我绝不会让沐修再恨我了,因为攸言他已经没把我当父亲了。所以我选择了利用马怀绍,我派人查探你底细时发现了马怀绍也在派人四处找你,正巧他竟然同沐德一起谋反,而且还刚好劫持了你。我本想逼他杀你,没想到他竟能逃出重重的包围,劫走你。”他看着我,继续说,“但是沐修执意要去救你,我不想他伤心,只好让他带人去救你。”
“那你为何又要杀我?”我忽然冷笑了一声,说到最后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那颗仇恨的心吧,对沐修的爱根本就是他的借口。
“不!你错了……”他遥遥头,语气坚定,“我迟早是要杀你的,而且会让一切都看起来像以外,可是……”他忽然停了下来,眼神痛苦。
“我没想到修儿竟喜欢上了你!”他正色看着我,“你们是兄妹,我不会让他做这样的事情。”
什么?沐修喜欢我?今天每一件听到的事情都让我不敢相信,沐修温暖的微笑还在眼前,那兄长一样的怀抱曾给我无数温暖,但是我不曾想到,他竟然会爱上我。“你胡说!”我喊叫起来,这样的事情我绝不会相信,一切肯定都是他为了杀我的借口。
“我没有胡说……”他冷冷的看着我,“那日在大殿上,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那样子和我当年告诉父皇我要娶攸言时一模一样。”
在深深的牢房里,我听不见一点风声,但是我此刻的心绪却如同深秋的寒风一样,杂乱地吹着,不知哪里才是归处……
那个男人走了,但我已经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了,因为此时的我就连思考都已经忘记了……
曾是惊鸿照影来(一)
如果说死亡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那么等待死亡应该是更恐怖的一件事情吧。但是对于此时的我来说,这一切好像并不那么适用。
自从那日皇帝来过以后,我终于知道了这具身体原先的主人真正的身世,但是十年的漫长时间里,我已经将它看成是我自己了。所以当明白真相的那一刹那我几乎震惊的不能思考了,然而这梦一样的经历过后我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焦虑不安,反而轻松了许多。既然事实已经摆在眼前,既然死亡无法避免,我选择了坦然的面对。
这几日我想到了师傅,她待我若亲生女儿,还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我,可我不但没完成她交给我的任务还惹回了一大堆麻烦,不知她知道以后会不会又骂我笨呢。
香妍是不是还留在那山石后面呢?若她真得还在哪里想必也已经凶多吉少了吧,不过还好有我下去陪她,那丫头着实需要人照顾,希望到了下面我还能遇到她。
还有小虎,我与他分开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又见面了我却为了些小事和他发脾气,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原谅我呢?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至少现在我特后悔当时朝他发脾气,真相当面同他说声对不起。小虎从小就没了父母,孙婆婆又死得早,但愿他能接受李娥,好好过下半辈子。
至于沐修,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皇上说他喜欢我,我不知该相信还是怀疑。明明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明明他的微笑总能抚平我创伤,明明……但是我却始终当他是我的兄长,而事实上他竟真的是我的哥哥。总觉得在他身边永远如同沐浴着春风,总觉得他的微笑能够融化所有的冰雪,但我却没想到这一切只因血浓于水。
这一切我都释然了,唯有一个人,我想到他的时候心中还会隐隐的疼痛。他送我簪子还握在手中来不急等他给我戴上,他给我的承诺还清晰的回响在耳边,他手心的温暖还停留在我的身上,可这一切都已成为了回忆。非扬,你知道我要离开你了吗?如果有一天你知道我要走了,千万不要伤心,我知道自己是个又笨又懒的丫头,每次只会给你添麻烦,我走了以后只希望你能忘了我……
心再一次紧紧的抽痛了,唯有想到他,即使在释然的心情也会情不自禁的阴郁起来,我万万没想到,天门关一别竟成了我和他的永别,再遇见会是在哪一世呢?
手中的镯子依旧是那样的冰凉与沉寂,不知道这一走它会不会送我回去呢?我想到了分别了十年的爸爸妈妈,这么多年了他们可曾还因为我的离开而伤心不已,虽然老妈平时都是那么唠唠叨叨的,可对我却从未忽略过一分。还记得小时候老爸总是打我,当时恨得要死,现在却连挨打都成了奢望。
外头应该快到冬天了吧,这里的冬天总是很美丽,厚厚的大雪覆盖着一切,洁白如少女是纯洁的心灵,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今天那个总是一声不吭的老狱卒在送饭的时候破天荒的哼了一声,然后我发现今天的饭菜竟异常的丰盛,看到那慢慢的饭菜时我不知是解脱还是留恋。
这些天,我第一次吃完了他们送来的饭菜,既然要离开总得做个饱死鬼吧,据说人死前饿着肚子,死后下了地狱会很惨的,我以前不相信这个,现在却对此深信不疑,真是可笑。
大约中午十分的时候,来了一批带刀的侍卫,各个铁青着脸,冷漠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然后,牢门被打开了,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他们笑了笑,“我自己会走!”然后迈出了牢门。
在这世上的最后几步,我渴望走得安然。
我终于见到了这几天来的第一缕阳光,明晃晃的刺着我的眼,让我一时无法适应。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些电视上书上人要死的时候,天气不都是阴沉沉的吗。怎么轮到我了反而还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呢?
深秋的阳光照在冰冷的牢璧上,与这座暗无天日的牢房形成了鲜明的对不,这搭配有些可笑。我站在门口,十几个带刀的侍卫站在我身边,眼前是一架木制的牢车,牵着一条常常的缰绳,缰绳的那头一匹红鬃的高头大马正不安的撩着马蹄,偶尔朝天空伸着脖子。
“上去!”一个侍卫推了我一把,牢车的门打开了,我被无情的推了进去。我无奈的看着四周,要杀我用得着这样大张旗鼓吗?那男人要我死之前还忍受游街的屈辱吗?
红鬃马拉着我一路摇摇晃晃的走着,路两边的行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不时窃窃私语。
“你看,那犯人的眼睛竟然是红色的!”
“你不知到了吧,酒红色的眼睛是西凉贵族的特征,据说这个人受西凉皇帝的指使来刺杀咱们的皇上……”
“她怎么只有一只眼睛是红色的呀?简直就是妖怪……”
那窃窃私语渐渐变得嘈杂起来,越来越多的人跟在囚车的后面,有的愤怒,有的冷漠,有的甚至带着看好戏的神情……
这就是你杀我的借口吗?你口中的那个男人,我的父亲是西凉的皇族吗?怪不得你会这样愤怒,即使十几年过去了也不肯放过我……
终于囚车在一处停住了,那红鬃马仰天嘶叫了一声,声音凄凉的可怕,仿佛是在为我送行。
不一会一个侍卫打开了囚车的木门,我又被粗鲁的拉了下来,在无数人注视的目光里,我被送上了那曾经沾满了无数人鲜血的断头台。我曾设想过自己是如何死的,毒酒、白绫,抑或是不知不觉的暗杀,但是没想到他却选择了让我这样离开。想到一会即将身首异处,我终于有些害怕起来了。
行刑的刽子手是个五十几岁的老汉,手上因为拿刀而摩起了厚厚的老茧,看来是老手了。我早听说刽子手也是需要技术的,一刀下去犯人若不死,这是对他们莫大的侮辱。如今看眼前这个年纪虽大,却经验丰富的刽子手,我竟有些庆幸。万一一刀下去不死,拖着个头在脖子上,我还不要痛死,与其快点解决我同他都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