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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儿,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顾非扬将她拉离开自己的怀里,握着她的双肩,细细地打量着她,除了眼角还沾着泪珠,似没什么不对的。云锦咬着牙,摇摇头,忽然又点点头,摇头点头,不知想表达什么。这可急坏了顾非扬,忙探手去摸她的额头,又抬头朝玉鸢道:“她会不会是病了?你看着她,我去找孙大夫!”说罢,急匆匆的要走,却被云锦一把抓住了衣角。
还是玉鸢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你等等!”说罢,来到云锦跟前,指着顾非扬道,“妹妹,你是不是不想他走?”
云锦睁着大眼,手未曾放开,收住眼角的泪点点头。这让顾非扬惊讶不已,难道是今天他出去替她抓药,多离开了一会儿,她才……
玉鸢笑着又道,“那你不想净身,是不是因为他不在啊?”云锦又是点点头,这小小的动作让顾非扬的心不由得狂跳起来。
“那若他陪着你,你可愿净身?”玉鸢这般说着,朝顾非扬看了一眼,眼神有些意味深长。顾非扬只觉得胸口有一把火,渴望她点头,又怕她点头。
云锦点点头,又扯了扯顾非扬的衣角,想往他身上靠,完全像是个见了母亲的孩子,全然不顾男女之嫌。这动作让玉鸢顿时全都明白了,这几个月来,顾非扬天天陪在云锦身边,云锦早将他当成了最亲的人,虽未说一句话,可眼中的依恋越来越浓,今天他才走开了两个多时辰,一向乖巧的云锦便有些不一样了,如今要是顾非扬离开她,恐是这孩子都不知该怎么活下去了。
云锦扯着非扬的衣角,抬头望着他,才挂着泪珠的脸上露出一个无邪的笑,其实她根本不是云锦了,云锦早就回去了,现在的云锦是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一个只有十岁智商的孩子,自她第一眼见着顾非扬,便已经认定了他,几个月下来,她已经不能没有他了。只是这里谁都不知道罢了。也许这便是上天给他的恩惠,至少顾非扬的生命里有了值得期待的人。
有些事对于他,还是不知道的好。
“非扬,我看还是替她净身吧。”玉鸢开口,脸上有了笑意,这样也好,反正他也爱着她,两人迟早是要成亲的。
然而,另玉鸢没有想到的是,顾非扬猛地推开怀中的云锦,蓦地往后退了几步,动了动嘴唇似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能开口,转身跑开了。留下云锦呆立在原地,望着那远去的人影,眼睛红红的,表情令人心碎。
“喂!你要不要出去放风筝?”处于变声期的男声响起,一张清瘦的脸庞,还透着稚气的脸上有着一双格外锐利的眼睛,。没错,那就是江洛,五年前那个臭屁的小鬼,如今已经长成了十六岁的小伙子,只是性格还是像过去那般别扭。
云锦低着头不理他,手搅着锦帕,那是开春的时候非扬送给她的,上面绣着两只翩扬的蝴蝶。
“你怎么不说话啊!”江洛朝她嚷了句,立刻被身边的小手捅了一下腰,悠悠朝他瞪了一眼,“你这么大声做什么?想吓死云姐姐啊!”被悠悠这么一吼,江洛不服气的嘟哝了几声,却还是默了声。
“云姐姐,我们带了你最喜欢的糕点来,是江嫂亲手做的。”悠悠将一盘糯米糕摆在云锦跟前,她却连瞟都没瞟一眼,咬着嘴唇又扭了头。
“你别劝她了,非扬哥不在,她就会闹别扭!”江洛小声嘟哝了一声,又招来一记白眼,“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他立刻又噤了声。
“悠悠,她还是不肯吃吗?”出去的时候,玉鸢已经等在外面了,悠悠点点头,“没办法,非扬哥不在,云姐姐她就是不肯吃东西。老板娘,你就想想办法吧,再这样下去,我怕云姐姐她……”
玉鸢朝房里看了一眼,面色戚忧。非扬心里在想什么她又怎会不知道?他一直将影尧当作最好的兄弟,如今影尧不在,她又成了这般,对于非扬这样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来说,这等于是在趁人之危,所以那天他才会狠心推开云锦。
顾非扬,你怎么会这么傻呢?玉鸢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看来这件事还得她这个局外人来解决,否则就非扬的性格,断不肯面对现在的云锦的。
入夜,月如钩,斑驳的月影从院子里大树间洒落,打在顾非扬的青衫上,显得格外萧瑟。他低头似在沉思着什么,良久,忽然叹了口气。
“顾将军。”玉鸢特有的那种淡淡的声音响起,顾非扬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转身朝她点点头,轻声道:“玉姐。”
“睡不着吗?”玉鸢走上前几步。
顾非扬应了声,似在犹豫着什么,终于开口道,“她怎么样了?”
玉鸢垂眼,摇了摇头,“她一直不肯吃饭,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弄坏了身子……”边说边注意着顾非扬的反应,果不其然,他的身子僵了僵,脸上的神色满是焦灼,“这怎么行?这丫头身子那么虚,可饿不得!玉姐,你去劝劝她成吗?”
玉鸢摇了摇头,“若能劝我早就劝了,阿洛和悠悠都去试过了,还有江嫂,孙大夫,谁去她都不理不睬,一个劲的搅你买给她的那块锦帕。”她这般说着,顾非扬脸上的焦虑便更深了,转身想往云锦的屋子走,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内心在强烈的挣扎着。
忽然他转过身,抑制住脸上的焦虑,“玉姐,能不能麻烦你再去劝劝她,这丫头一向来心软,若你……”
“顾将军真的认为,云锦是希望我去劝她吗?”玉鸢提高了声音,直入主体,眼神凌厉了许多,这话问得顾非扬顿时语塞。他又何尝不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在闹脾气,可是他怎么可以……可以趁人之危!这与强盗有什么分别?他这样做,对不起在地下的影尧,若云锦有一天知道了,也会恨他一辈子!
那闪烁的眼神,让玉鸢立刻明白了他心里在想什么,“顾将军,恕我直言,你可是在担心对不起影尧?”
顾非扬蓦地抬起头,没想到玉鸢竟会那么问,点点头,却不言语。
“若将军这样想,便大错特错了!若你换作你是影尧,你愿云锦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
顾非扬想也未想便摇摇头,“不愿!”
“当初影尧将生的希望留给她,无非是为了她能够活下来,希望她能够幸福。对于他来说,他反倒希望云锦忘了自己,这样便能有新的开始,便能在天上看着她像过去那般开心,如今你却让云锦独自一人在那边伤心,你对的起死去的好兄弟吗?”这一番话字字句句,说得顾非扬的神色有些变了,眼神跳耀着,心开始动摇。
的确,若换作死去的是他,他也不会愿云锦独自一人不开心的活着,何况是爱她那么深的影尧呢?说到底,他们都想她幸福,无论是否陪在她身边的是自己。然而,他还在犹豫着,“可是她若想起了过去的事,她定会恨我的……”
“顾将军!孙大夫说云锦的病什么时候会好呢?”
“孙大夫说,云锦这病……许是明天就好了,许是……这辈子……”顾非扬没说下去,胸口像憋了气一般。
“若云锦这辈子都记不起来,你就准备让她这辈子都一个人吗?你知道为什么她会爱上影尧吗?就是因为,这件事若换作是他,定会义无反顾的抓住她的手,而不是怕她将来会恨什么!感情是容不得瞻前顾后的,你若稍有犹豫,她便会离开你,到时候要后悔便来不及了!”玉鸢说着语气有些激动,一番话说罢,瞧见顾非扬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风吹淡了天上的云,月光亮了些,落在他的身上,泛起朦胧一片。蓦地,顾非扬抬起头,“我明白了!玉姐,谢谢你!”说罢,转身朝云锦的屋里奔去。
在那里,有个女人在等着她,虽然他们过去有过种种,但那都不重要了,就像玉鸢说的,从今天起,他要全身心得爱她,不再考虑过去,不再担心未来。只是爱,这便够了!
上苍抹灭她的过去,是为了给他们一个未来!
7。萧忆番外
夜半,橹声欸乃,耳边尽是雨落在船顶淅淅沥沥的声音。我睡不着,走出船舱,不远处木板铺就的埠头静静延伸向水面,木杆子挑起一长串半明半昧的灯笼,被雨水沾湿了,在这无尽的黑夜里显得如此摇摇欲坠。
静谧中,我又想到了那只酒红色的眼眸,耳边似传来她叮铃的笑声,远远近近,隐隐约约,如着了魔一般。自我上船以来的这一个月,已经习惯了这午夜的黑暗与寂寞的水声,伴随着她留在我耳边抹不去的笑声。
永远也忘不了,那是一个阴沉沉的天,夜幕即将降临,奶奶从外面回来,带回来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孩。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布衣包裹着瘦小的身体,污泥沾满了苍白的脸,手上尽是被荆棘划破了的伤口,眼睛因为痛苦而紧闭着,未启的嘴喃喃着似在说些什么。
她为何会昏倒在溪边?她经历了怎样的遭遇?她的父母呢?好奇让我走进她,想听一听她在说些什么,然而就在我靠近的刹那,她睁开眼,一只酒红色的眸子便映入了我的眼帘,朝我粲然的笑,我已经许久没有见到那样的笑容,虽然苍白却充满了朝气。我唤她妖精,仇视她,不理她,欺负她,她却总是嘟嘟嘴便又朝我笑了起来,似永远也不会生气一般。
那天,她握住我的手,小小的手掌只包住了我一半的手,然而她还是握的那么用力,我才知道,原来女孩子的手是那样柔软而温暖的。心中蓦地腾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当她转身离开时,我才发现自己的脸竟有些火辣辣的。
这奇怪的反应让我开始躲着她,然而却又忍不住偷偷注意她,见着她对我笑,心里便有说不出的味道,我讨厌这样的自己,不知该怎么办。为什么她都不会生气?哪怕我如何欺负她,如何喊她妖精,她都能那般一笑置之,仿佛我根本不存在似的。
我承认,那天我做的是有些过了,我叫她滚,我说我恨她。她眼中终于闪过不安,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