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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任怨此时大怒,喝道:“下令,四散分开,持火追贼,有抗者,立斩不赦。”
军令一下,原本被弓箭射的甚是火大的缇骑将校立刻分散开始,当然,并不是散的如一团散沙,而是以平时训练之法,以十人为一小队,按兵器组成不同迅速组成一支支的战斗小队然后再各自分别战斗。
不过是眨眼功夫,原本还有点狼狈的缇骑们立刻开始了反击。
长枪挥舞,绣春刀薄而轻快,更利砍杀,有那身高力大的,手中持有长斧,更是舞的斧斧生风,当者无不辟易。
缇骑反应如此快速,显然是大出暗处潜藏敌人的意外。
按正常来说,敌人藏身暗处,缇骑因为打着火把而暴露在明处,所以以暗袭明,又是预先备好的强弩硬弓,料想打击之下,缇骑要么后撤,要么四散奔逃,就算是死撑不走,也非得死伤惨重不可。
谁料缇骑的应急训练竟是如此周到,快捷而迅速。几乎是第二轮箭雨之后,缇骑已经开始奉命反击,他们装甲又厚,挡住了无关痛痒的弓箭,毕竟敌人的人手也有限,不可能人人如适才的中军官那样,被射的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而缇骑的武器之锋锐,骑术之精良,更是叫在场的人大出所料,根本就是想不到的事。
暗处中,有一个老者满脸都是惊骇之色,他抓住自己身边人的衣甲,问道:“老夫没瞧错吧?”
“是的,伯爷,您老可没瞧错。”被人拉着衣甲的将领自己也是一脸的骇然,他喃喃而语,一半是回答老者的提问,一半也是向着自己说道:“从未见过如此精锐的骑兵,瞧他们刚刚躲避的姿式,穿着几十斤重的重甲,闪避动作还是这么干脆漂亮,再瞧他们分队,进击,都是有条不紊,漂亮之极,厉害,早听说缇骑练的狠,装具好,今儿可真的是开眼了。”
他在这里慢吞吞的夸赞,那边缇骑却是砍刀切菜般的杀了过来。
这里埋伏的人不过也是四五百人,多半都没有穿甲,只是手中持有强弩硬弓,这些人自然也是营兵,大明虽然允许民间藏有武器,但绝不可藏甲,也不能藏有强弓和硬弩,否则的话,私藏军国重器,那是极为犯忌的大罪,弄的不好,就是抄家杀头。所以此时这么多人,用的弩和弓都这般熟练,当然一定是正经的京营士兵,这一点,绝无可商之处。
第三卷夺门之变第五卷权倾天下第四百三十一章起火
更新时间:2011…5…240:05:46本章字数:4474
第五卷权倾天下第四百三十一章起火
前头的缇骑已经杀红了眼。
长刀大戟,不停的向着暗处的弓手身上招呼,自马上挥戟舞刀,最考验骑士的骑术和反应,距离的远近,力量的把握,还要留有余力,以便拔出兵器。
缇骑精良的训练,在此时此刻展露无疑
“杀,杀杀杀”
在各小旗的建制之下,军官们舞着马刀指挥,骑士们却是四散开始,手中长戟关刀犹如猛龙毒蛇,不停的挥舞而出
一戟过去,当胸透出,对方棉衣无甲,轻轻一扎便穿了个通透,整个人胸前都仿佛能透出光来,血流的好象怎么也洒不完一样,没过一会儿,戟尖就红的通透,再一拔,一个通透的血洞就展现在人的眼前,而被刺穿的弓手犹自不相信一样,呆呆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创处,而手中的弓箭,却已经不知道扔在哪儿去了。
其余长枪铁矛,大刀铁斧,缇骑所用的武器都是百练钢,轻快而又锋税,对面偷袭的虽然也是营兵中的精锐,但轻装前来,多未束甲,便是束甲,也挡不住这般锋锐的长兵。身上无甲也罢了,因为要射箭,还多半是带的短刀和腰刀,虽然也有一些圆盾,也只是略尽人事罢了,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至于挥舞战斧的,多半是武艺高强,生性又暴烈的武夫,其中的佼佼者,便是有名的沧州武进士,缇骑中任怨的副手之一,锦衣卫缇骑千户周毅。
此人武进士出身,性子又酷烈无比,此时挥舞手中长斧,几乎旧力未尽,新力又生,马上征战厮杀,靠的就是骑术与眼力再加上身体的协调如何,周毅在这几方面都堪称完美,在他的身边,很快就杀出一个又一个的空白,只因为他出手又快,又无余地,几乎一合之间,便挥斧杀一人,很快,在周毅身前,就已经无一合之敌,无人敢于应手了。
敌人一共也就数百人,黑暗之中,无法精确估算,不过在这样砍瓜切菜般的杀法下,对方还不停有人吆喝结阵抵抗,并没有彻底崩溃,而弓手们也早就扔掉了弓箭和强弩,开始抽出腰刀,挥舞手中的圆盾,就算没有意义,也绝不束手待毙。
“谁他娘的叫咱们射箭来着,要是叫咱们也开武库领出兵器来,不信能打成这个鸟样。”一个满脸血污的军汉舞着手中圆盾,嘴里兀自骂骂咧咧。
他的身边自然而然的聚集起一伙老兵来,年纪都在三四十左右,这个年纪,力气当然早就走下坡,反应也不比年轻人快,但胜在力气未衰而经验已经多到满溢而出,这般年纪,宣德年间的大征伐自然赶不上,但正统早年征云南,打兀良哈,与瓦刺疆场对决,土木之变,守备北京,这么多场大战打下来,自然而然的已经成为经验十分丰富的老兵劲卒。
“还不是咱们这宝贝侯爷?”另一个身形壮硕的老兵挡住了突如其来的一枪,枪上蕴藏的劲力抵的他连连后退,好不容易才站稳脚根,他的眼中已经满是惊骇之意,自然是惊异于对方的劲力之大,简直叫他难以想象。
“明明是个新兵蛋子啊”这人和适才的老兵,还有一个,三人组成了一个小小的三角阵形,用来互相帮助,他们都是武艺过人,经验十足丰富的老兵,再加上身边圈子的人也都不凡,所以还能支持一会儿。
但看着四周来回盘旋控马的缇骑,各人都是心胆俱裂,刚挡了一枪的老兵向着身边两个同僚道:“咱们侯爷真是异想天开,弄什么半夜伏击,说什么人家打火把,咱们不打,敌在明,咱们在暗,几轮强弓硬弩过去,准保射跑,现在瞧?”
“瞎,甭提他了。”一脸血污的那位很吃力的又挡了一枪,不过手中的盾牌已经被一枪刺穿,形同破烂,这人苦笑着将盾牌丢掉,双手握住自己的腰刀,这已经是他最后的指望了。一边盯着对面冷眼瞧着自己的缇骑,一边笑道:“生死关头,你们还有闲心扯这个。咱们侯爷是什么成色咱还不知道?要不是看老英国公的面子,谁理他”
他们原本都是张辅的部下,其中两人还在安南呆过,中过瘴气,很吃了一些苦头。回到京师之后,张辅看他们立过功也吃过苦头,便叫他们到府中做了私兵家丁,后来又看太平侯太不成气,又叫这些人去给这位宝贝弟弟壮壮声势,今日起事,太平侯也是事出仓促,临时决断,凭着人家拨给的几百兵,再带了自己家的百来多家将前来伏击阻止人出城,这一着原本是闲棋,所以才派了他来,不料却也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最少,缇骑已经被阻在这里,不把他们彻底打退,缇骑想出城门去,也是妄想了。
只是众人想到这儿,都是苦笑,自己人被人砍瓜切菜般的追砍,要不是大家已经退入民居巷弄,借着地形阻遏缇骑的追击刺杀,只怕早就已经是全军覆灭了。
其实两边人数相当,而且太平侯带来的家将都是精兵锐卒,打成这样,恐怕谁也没有想到。
“缇骑可真厉害啊,”几个老兵仍然在苦战,一边打,仍然有余力说话:“这样打下去,吾等要死在此处了。”
“侯爷有军令没有?”
“没有,”有人应声道:“我看,不必再等下去了,侯爷自己可能也是自顾不暇,我们还是且战且退再说。”
“有理,往里头有一座关帝庙,先退到那儿再说”
“夜色深沉,他们打着火把也看不清,况且有人打火把,有人要追击咱们,互相碍事,往里头退一退,就没事了。”
倒是真不愧百战余生的老卒,几句话商量定了,众人都是精神一振,一边奋力挡着缇骑追砍,一边向着里头退却。
虽然不断有人被刺死戳死,或是身两处,血洒当场,但毕竟也有相当的人退向里头,
“轰”不知道是谁,将火把投在暗处的民居之上,头一个火把在草房的屋顶转了一转,又掉了下来,不过,也还烧着了一些房顶的茅草,这些草都是用了很久,晒的干透了,一沾火星就着,如果不是火把滚落,房间就一定烧了起来。
“谁丢的火把?”任怨一看大怒,喝道:“不要妄伤百姓。”
他虽然有令,但大家已经杀红了眼,适才彼此厮杀,虽然伏击者死伤惨重,伏尸遍地,但因为有不少老兵在内,就算以步战对马战,装具也差的天差地远,不过缇骑也并非是没有死伤。
一年多来天天吃住在一起,彼此都算是交付性命的“死友”,眼看着战友死在眼前,哪有不伤心动怒的?
将不因怒兴兵,而兵之愤怒,却是能提气,壮胆,当然,也就成为一支嗜血的野兽。
任怨军令下的略晚一些,几十几百的火把已经全部扔在了民居之上,一支火把烧不着的草房,几支火把一丢,立刻如同淋了桐油一样,“轰”一声就烧将起来。
一间起火,接着是十间,数十间,整个正阳门前的东侧民居立刻烧着了一大片,惊号声中,无数影影绰绰的百姓奔逃出门,大声哭叫起来。
虽然火起突然,但好在两军相斗时,百姓早就全部惊醒,偷偷躲着看热闹,这会儿一起火众人便全部奔逃出来,壮年汉子携妻抱子,再扶着父母高堂,一家人跳脚而出,看着身后烧着的房子,不觉又惊又怒,但百姓又有何法可想?不过片刻功夫之后,满眼都是哭叫着的百姓,到处都是一片哭号之声。
光是大人哭也罢了,还有老人,孩童,哭声成片,如山一样压在众缇骑的心上,一时之间,提着长刀大戟,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铁汉们都垂下头来,他们,也是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向里头逃去,一时却是想不起要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