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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败坏,或是被百姓侵住,又或是内府的人要收点租钱,住那种房,还不如自己建房或是租别人的。
因为是租的房,家俱什么的都是现成的,罗汉床,画屏、多宝搁、几案、书桌,一应俱全。
大客厅的黄花梨的官帽椅正好八张,可以让人对面而坐,侃侃而谈。
倒是被褥全是自己拿来的,用粗棉布缝纫而成,和家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反差。
这还只是个小京官的院落房舍,家俱中也有不少并非红木打造的劣制木头,要是换了门达,或是靖远伯府,那种风流富贵气象,又不是这里可比的了。
人走光了,房里一时间就剩下他一个人,环顾左右,条件是比在家里强多了,但是,备感冷清。
但现在不是接家人来的时候。
他刚上任,根基不稳。得罪的人也多,如果不切实办几件大事,好好再露几次脸,官位不稳,到时候如果被剥职免官,狼狈而出,还不如不来!
要知道,他的百户这两个字上,还有一个“试”字。
切实做事,保国利民,以穿越客之身份改变历史,这些二百五的想法早就被抛诸脑后了。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穿越时间越久,剩下的念头反而只是让自己和家人过好日子,如此而已!
正在想事,房门哑然而开,一个被唤做“小三”的青衣小厮端着盆热水悄然而入。
是下人端洗脚水来了,睡前泡脚,极益于健康,特别是武人临睡前,热水一泡舒筋活血,对身体极有益处。
张佳木将双脚放入铜盆之中,水温极热,就是刚烧开的水凉了片刻功夫,伸脚而入,烫的很,然而,也舒服极了。
他搓着脚,和小三随意聊天,待他泡完脚,小三要抱盆而出的时候,张佳木突然想起一事,问他道:“小三,这院里有茅房没有?”
“回大人,”小三不知道他的用意,小心翼翼的答道:“院里是没有。”
“那么,”张佳木接着问:“你们也用便桶?”
“大人,我们是什么人,也配使便桶?院里虽然没有茅房,但我们几个下人都是去胡同里的茅房。”
小三不过十四五岁,年纪很小,这个年纪出来做小厮,家境一定很困难。怀着一定要把主人伺候好的心思,所以当差很是勤谨,张佳木对他也极满意。
这会被张佳木一问再问,却闹不清他的意思,小三的脸上充满着困惑。
听了他的回答,张佳木脸上倒是一副释然的表情。
便桶这玩意,叫张佳木使着来说,真是很不舒服。小小一个红漆木桶,又不舒服,摆在床里又有味道。
但冬天天冷,天夜起夜还是这个方便一些。
如果所有下人也使这个,每天涮洗清洁就是一个大工程,所以下人们还是去胡同里的官茅房,虽然不便,但出来当差做仆人的,还能事事求享受不成?
他已经洗完了脚,不过却披衣而起,趿了鞋,向小三笑道:“走,看看官茅房去。”
“这……”小三面露难色,也委实难猜张佳木的心思,实在不敢立刻就答应下来。
“我和你说,”张佳木道:“跟着我办事,说一句就是一句,办好办坏不要紧,要的就是这吩咐了就答应的劲,能做到就留下,做不到明早你就走吧。”
小三如何能走?十五岁年纪,身形单薄的向豆芽菜一般,由此就可见家境困难到什么地步。
当下立刻答应下来,出去找了一盏羊角灯来点着了,小三在前,张佳木在后,一主一仆前后出了门。
天可真冷!
前晚刚下了雪,当时雪化的慢,隔了一天,大街上的积雪有人扫,胡同巷子中心也有人打扫,然而道路两边的积雪犹深,趿鞋前行,时不时一脚踩在雪深处,再加上月明星稀,劲风吹掠,那股感觉就甭提了。
从院里出来,向东迤逦而行,足足走了一百来步,在灯笼的照亮之下,才看到一间小屋子在街转角处,只容一人转身大小,也没有灯光。
到此,小三怯生生道:“大人,就是这儿了。”
“这么小,早晨起来,岂不是要排很久队?”
“是了!”
“好,我知道了。”
只略看了一眼,张佳木就转身回去,一路上却不再提茅房的事,又问着街道情形,最后却又问小三如何洗澡。
“回大人,”要不是在人矮檐下吃饭,小三真想把灯笼一扔就走,这位大爷太难伺候,脾气虽说不大,也不象要打人的样子,但问东问西,又叫人摸不着头脑,心里那股不上不下的味儿,实在是太难受人了。
张佳木也不为难他,打听了一通之后,哈哈一笑,把这个一头雾水的厮养小仆给撵去下房睡觉去了。
天儿已经不早,张佳木心头倒是一团火热。
谁说锦衣卫非得欺男霸女才能显山露水来着?现在是于谦当朝,做事得分清当权的大佬喜欢什么。
既然锦衣卫负责街道卫生这一块,这种黑差事,没有人管的区域才容易出成绩。不然的话,又不能随便抓人打人,又不是边关武将能疆场厮杀,现在还上哪儿显本事去?
大爷我就偏搞环境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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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挑人
更新时间:2010…10…1422:03:58本章字数:4231
第二天照例四更就起身,打拳,射箭,和任怨对舞斗技,彼此都出了一身大汗。
然后洗脸抹身换衣服,吃早饭。
到了辰时初刻,刘勇先到,然后两个教头也来了。
看到武志文和刘绢,张佳木笑道:“昨天一时疏忽了,没叫武大哥刘大哥一起过来住。后来你们走了,我倒不安了好一会子。”
话不一定要说的多漂亮,在乎的是真情实感,有张佳木这句当真关切的话,两个新来的心里真是热热乎乎的。
两个新人无话可说,张佳木便道:“两位住处在哪儿,一会派人把铺盖搬了来,以后住在这儿,我也好早晚请教。”
武志文和刘绢对视一眼,心里着实感动。
都是河北沧州人,燕赵男儿就是讲的一股爽快劲,当下两人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一拜,一起道:“大人如此关怀,卑职愧不敢当。从今往后,但有驱使,卑职绝不推诿,一定竭心尽力,非把大人交待的差使办好不可。”
“当得,当得。”张佳木笑吟吟道:“一会就得劳烦两位挑人,人挑齐了,还要把场子给建好了。”
练新人的地址昨晚已经定下来了,就在百户府往西南两里多地,那里荒地多些,圈了几间小房搁东西,再圈了三亩多大的一块荒地,派人夯实了,再送些器械什么的过去,那里就是一处象样的营地了。
早有交待,今天来参加挑选的都先到那边去了,正好,夯地建场缺人手,没练武前,先做杂役,现成的人力,当然不能浪费。
这边人齐了,张佳木让刘勇留下,提调诸小旗正常巡街,处理突发事件。
当然,要紧的就是收取常例规费银子,这一层可千万耽搁不得。
众人聊了一会,张佳木带着人就要出门,远远的看到王琦过来了。任怨一见就笑了,道:“王总旗伤的当真不轻,现在还是鼻青脸肿的。”
众人都笑,不过王琦走的近了,大家又把笑容给收起来,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教王琦看了着实尴尬。
“王总旗,你来的正好。”
张佳木大打官腔,道:“刘总旗主内,你主外,他留守,你出外。我有事要忙,底下各小旗并校尉军余,就由你来统管就是了。”
王琦就是不愿把权力拱手相让,这才不顾脸上的伤痕跑了过来,现在张佳木仍然叫他负责外事,提调诸小旗做事,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
勉强依了上下官的体例拱了拱手,王琦转身就走了。
在场没有外人,任怨问张佳木道:“佳木,怎么还把大权给这小子?”
张佳木微微一笑,道:“这是上头分派他过来的任务,我还能教他闲着不成?”
见任怨还要说话,张佳木摆了摆手,道:“现在不说这个,我们去看场挑人。”
不仅是任怨不解,就是刘勇这样的老油条也猜不中张佳木的心思。当下各人无话,该留守的留守,该出外的出外,百户府里没一会功夫就走了个精光。
距离不远,天儿又冷,索性就都不骑马,大家安步当车,一起走过去。
一咱上行人已经不少,早晨的时候小商小贩是最多的,从城外送菜进来的,打短工的,卖土产的,挤了满满当当一街全是。
沿街房舍,多半搭了披檐,占了道路,遮了沟渠,当时也没有垃圾车什么的,沿街居民倾倒垃圾全在明沟里,再加上挤挨不动的小商小贩,那股味道就甭提了。
还好这会是天寒地冻的冬天,要是换了春天,准有时疫发生。
张佳木若有所思,怪不得这年头把防疫病当成天大的事来看,就眼前这情形,一旦到了冬春之交的时候,没有时疫才是怪事。
他倒是不知道,明末的时候,京城里就因为卫生情况大大不妥爆发了一场鼠疫,京城内病死无数人,包括守城的京营兵马,李自成轻松打下北京,原因很多,据有的学者考证,当时爆发的鼠疫就是重要原因之一。
……
三里来路,因为走的全是人多的大街,反而步步难行,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地方。
好在越往西南,人烟就越稀疏,远远的,一块不大的空地终于出现在眼前。
大明的京师不比盛唐的长安,长安城里还能有空地种庄稼,大明京师里,能找到这么一小块没有人居住的空地,已经极为不易。
李瞎子,薛胖子、庄小六、曹翼,无赖中的四大金刚已经等在门口,往里头看去,黑压压站了一地的人,随便打量一下,就能看出来全都不是善类。
“见过大人!”
四大金刚带头,后头有一百多人一起躬下身来,一时间,张佳木有种错觉,眼前这种场景,在后世的某种类型片上似乎常看到啊……
他轻咳一声,四周立刻鸦雀无声。
“好,很好。”这个场面,张佳木倒真的有点楞了,说什么是好呢?
老实说,还真没经历过。
好在他甚有急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