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呼!”十分钟后,我脚已软了,累得气喘如牛,汗如雨下。而抬头望,那石亭好象还在遥不可及的云深之处。回头看看,十几个人已完全走散,稀稀拉拉,缀在坑蜒的山道上,象一条散落的珍珠项链。
“小姐,还是回去吧?”喜儿喘着气爬到我身边,一屁股坐到路边的石椅上,小声央求着我:“天快黑了,别玩了。”
“都已经爬到这里来了,怎么可以半途而废?再说,啸天他们只怕都快到山顶了。”我放柔了身子靠在喜儿身上喘气,望望山顶的石亭,终究有些不肯死心:“天黑就天黑,怕什么?左右是在王府里,还怕走丢了不成?”
想不到看着仿佛近在咫尺的流杯亭,真要爬上去,却烦耗时费力。可是,越是这样,越是激起了我的好胜心——如果连王府里的一座后山都不能征服,还厚着脸皮谈什么开创大业?
一路走走停停,半个小时后,我终于置身于那座以黑白灰三色大理石砌成的流杯亭之中了。那一群小鬼陆陆续续到达,或坐或站,歪歪斜斜,合都累得不成人样。
一轮红日西沉,在暮色苍茫之中,云雾笼罩着石亭。亭下河水滔滔,碧波干顷,似一条银白的蛀龙琬蜒曲折。在夕阳的掩映下闪着点点金芒。
山下华屋广厦,亭台楼阁,假山水榭,远远望去,竟似散落的一只只彩色的蘑菇,点缀在一片苍翠的树林之中。
“哈哈,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猎猎的山风,掀舞起我的衣被。我脚踏石凳,伸展双臂,迎风而立,纵声长笑,豪气万干:“我终于征服了世界!”
“小雪姐姐……”有人轻轻地牵动着我的衣角。
我低头一看,原来是双杏一一她怯怯地仰望着我,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泪花,神情满是惶恐。
“什么事?”
“沈觉明,不见了。”
37
“ 不见了?是不是落在后面了?”我心中一惊,连忙回头扫视了一遍那堆歪歪倒倒挤做一堆的人群一一果然不见那机灵聪明的小家伙。
“不是,觉明本来一直跑在我们前面的。”淘淘眨巴着眼睛,偏着头疑惑地道:“奇怪,我还以为他会比我先到呢,结果到现在还没来。”
“他会不会先爬上来,然后躲在哪个角落吓唬我们?”莫心言撇了撇嘴角,显得有些不屑:“那家伙,老喜欢做些出奇不意的事,我早习惯了。”
“应该不会啊,我第一个上来,一直都没看到他的影子。”周啸天摇了摇头,十分有把握:“他不可能比我跑得还快。”
“别再瞎猜了,大家先在这附近找找吧。记住,别落了单,也别走远了。我一叫可都得回来。”我心中微微有些发慌,此时也只得先镇定下来,指挥大家分头找人。
糟糕,可别让我这乌鸦嘴说中啊!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要是天黑前找不到人,那可就麻烦了!虽然是在王府之中,可万一他不慎掉入天雪河中……我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心,莫名地揪紧了起来。
“觉明~~~!”
“沈觉明~~!”
“明明,你出来啊!”
众人的呼喊,被山风吹散,消失在旷野之中。
不行,这样盲目叫喊,显然不能解决问题。天色越来越晚了,得先把小鬼们送下山口不然到时再走丢或者失足摔伤一个,更加麻烦。
“喜儿,你先带小家伙们下去。”我把他们叫拢来,咬了咬牙,做了决定:“下去之后,立刻去找王爷,教他带人来搜山。”
事到如今,也顾不上我的面子了。只要君默言能帮我找着了人,什么训斥的话,我都愿意接受。
“小姐,那你呢?”喜儿吃惊地瞧了我一眼,显得有些迟疑:“你不下去吗?”
“你先下去吧,我再找找。放心,我这么大一个人,有分寸的。”祸是我闯的,哪还有脸先回去?当然得找啦,找不到也得找!
“小姐,让我留下来找,你先回去吧。”
“小雪姐姐,我也留下来。”
“我也不走!”
大家伙一时象炸开了锅的油,乱轰轰地闹了起来。二丫、双杏两丫头早吓得眼泪汪汪了。
“听话,都下去,谁也别给我添乱!”我提高了声音,两眼一瞪,厉声喝道:“再争下去天可就全黑了,还不快走?”
“小姐,那你自己可要小心啊。”喜儿噘着唇,眼睛一下子湿了。
“行了,就在自己家里呢,还怕野兽叼了我去?”我不耐地催促她:“别罗嗦了,赶紧走吧。”
喜儿带着那帮小鬼头一步三回头,终于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
我静下心来仔细分析——这里再怎么山势陡峭,总是在王府之内,野兽之类是肯定没有的。天雪河看着近,其实也还隔着一段距离,按说不可能直接掉到河中。上山的路是人工开凿的,只有一条,不可能出现迷路的情况。
那么剩下来唯一的可能就是——小家伙中途遇到什么新奇的事物,被吸引了,走上了岔路?
天边只剩落日的余辉,透过树影的缝隙,照着幽深暗淡的林间。强劲的山风椋过树梢,卷起无数落叶,发出哗哗的响声,衬得周围的环境越发的诡异。静寂的山路上只余我一人的脚步,竟显得说不出的阴森。
我沉住了气,慢慢从流杯亭开始,一路往下搜。怕错过了,不敢走得太快,喊一声又停下来侧耳细听。这样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密林之中横生出一条琬蜒的小道吸引了我的视线。
小道上遍生荆棘,几乎被蔓生的杂草与灌木所淹没口大人得弯着腰才能勉强通过。我有一种直觉——沈小鬼就是从这里钻进去了。
想了想,我撕下一条裙边,系在入口处,做了个记号,这才一咬牙弯腰钻了进去。
山里怪石林它,石上满布青苔,苍翠欲滴,各种古木参天,夹有修竹如篁,无数不知名的野花肆无忌惮地盛放着、、、、这一切隐在雾色里美得那么的不真实,若是平时见了,不知道该是怎样地欢喜雀跃。可现在,我却无心欣赏。
天色却渐渐暗了下来。四面树影幢幢,万赖俱寂。偶然有归林的小鸟被我的脚步声惊起,扑腾着翅膀从我头上掠过。走着走着,已完全找不到方向。
我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我,可是几次回头,却什么也没有。我紧走几步,可背后的脚步也急了起来,我停下来细听又什么也没有口想起喜儿的话,我吓得汗毛直竖——不会真的有鬼吧?
妈呀,风里隐隐传来了哭声!当下慌得我拔腿就跑,刚跑两步,醒悟过来了 我不是来找人的吗?有哭声证明找到了,我跑什么啊我?
“觉明,是你吗?”我深吸了一口气,大喊了起来。
“呜呜……小雪姐姐,我在这。”咳,原来还真是这小家伙!
我又是欢喜又是吃惊,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得,那小家伙缩成一团掉在一深坑里,仰着头哭得快没气了呢。
“好你个捣蛋鬼,把姐姐的魂都快吓没了,你知道吗?”我掐着腰站在坑边,指着他鼻子一顿好骂:“我只让你爬山,谁让你钻洞来了?”
“呜呜……”他拼命地举高了双手,天色太暗,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到底捧了个什么宝贝。
“得,等着啊,姐姐救你上来。”那个坑看上去年代久远,石壁上长满了青苔,滑不留手。呈倒三角形,从下面爬上来只怕是不行的了。
我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任何可以攀提的藤蔓。想了想,只得再牺牲我的裙子了——好在古代的裙子层层叠叠的,平日我老嫌它既费布料又累赘,原来关键时刻还是有大用场的啊。
坐在地上撕了半天,把它结成一条绳索,用手拉着试了试,发现还算结实。我拿着它,探头朝坑下喊:“觉明,姐姐现在抛绳子下来,你把它系在腰上,系稳了就拉拉绳子,姐姐把你拉上来。”
“姐姐,我够不着。”沈觉明怯怯的声音低低地传了过来。
“差多少?”我靠,难道我还得把中衣也贡献出来不成?虽然说现在才刚初秋,可在这山里,晚上的气温也够低的了。
再说了,穿着中衣走出去,就已足够惊世骇俗,若是只穿着亵衣。。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啦——比夏天的吊带背心总还多一点布料。却不敢想象大家的口水会不会把我直接冲到天雪河里去?
“行了吗?”没办法,我只得再往前走几步,试探着把身子吊在坑边,努力伸长了手去让他够那绳子。
“只差一寸多一点了,我再跳一次。”沈觉明缩着小小的身子,咬着牙努力往上跳一一很好,还能跳,说明就算有伤也不严重。
“得了,就你那水平,还不如我再往前……啊!觉明快让开!”我撇着嘴,正努力再往前榔。一阵风刮过,脚下突然一滑,然后膝头一麻,身子一歪,收势不住——得,也不用再往下了“啪”地一声撞到洞壁。
我尖叫一声坠了下去,摔得眼冒金星,痛得我直吸气,半天也说不出话——还好,没有砸在觉明身上,要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小雪姐姐,你没事吧?”沈觉明合着眼泪,怯生生地在我上方探出半颗头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看我象没事的样子吗?”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完蛋,只怕扭到了关节,左脚痛得没法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