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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她迅速地消瘦了。这个突然沉默下来,文文静静,不爱说话,不爱玩闹,不爱闯祸的小雪,让他好陌生。
他也不知道她哪里不时劲?
她明明坐在他的身边,安静地看着书。他却觉得她离他好远,她浑身散发出一种冷淡疏离的味道。那种教人望而却步的感觉,让他坐立不安——如果不是一模一样的容貌,一模一样的香气,他几乎要怀疑坐在对面的那个人不是小雪了!
她太安静了!而且,他发现,她居然是真的在看书!这真是一大奇闻了——她向来都是拿起书看不到几页就呵欠连天,直嚷累的。今天竟然一口气看了大半本,还是她最讨厌的棋谱!
事情怎么看怎么透着诡异。。。。。。
他决定,再观察几天。
幸亏,她第二天就恢复了常态。或许,他该感谢无非提供给她的云涛的消息?虽然“出卖”朋友是有点不太好,可是,能看到她久违的开怀大笑,值!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告诉她惜瑶和亲的消息,预料到她会大吵大闹一场。谁知道她哭了一场,居然就这么无声无息了?
不是,这可不象是小雪的作风。他暗暗地叮嘱无香,看紧了她,别让她乱惹祸。
本来是真的不想管闲事,可是。。。。。。唉!看着那个睡梦中都在流泪的女人,他发现要置身事外,真的办不到。
很快的,从鹿城传来消息——福兴客栈住进了一个神秘的女人,她深居简出,每日几乎足不出户。最重要的是,她有五分长得跟惜瑶相似。
他笑了。就说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只是,除了李代桃僵,她难道就想不出更新的点子?他摇了摇头,却终于放下了一半的心——还好,她总算没有把自己给算进去。
没有人从旁协助,她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就是肃清客栈这一关,她都过不了!这个傻瓜,这么大的破绽都没看到,还想要帮人呢!
于是,他命令无相去接管了客栈,佯装没有识穿她的伪装,助她混进客栈。再把那个长得跟惜瑶有几分相似的女人安排到小雪她们房间隔壁,怕惜瑶没出过门,在路上遇到麻烦,特意又调了无尘送她和张幄一程。
他做了万全的准备,总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当目送着那个女人身披嫁衣离去,一切尘埃落定时,他紧紧握住小雪的手——这个傻瓜,手心里全是汗,又一直在抖。
他不禁抿唇而笑——胆子这么小,偏偏还爱管闲事得不得了。
“走吧,现在你放心了?不会再天天哭了吧?”他微笑着偏头调侃着她。
“恩。”她垂着头,低低地应了一声,晕红了脸颊,不自然地抽回自己的手。
“还在担心惜瑶?”他皱眉,微微讶然地瞟了她一眼——奇怪,以前都是她主动来拉他的手。以她的个性,在明知道他帮了她这么大一个忙后,别说是拉拉小手,就算是扑上来亲他一口也是不稀奇啊!
她到底在生哪门子气?他不禁有些气闷——挖空心思做那么多,无非是想讨好她,打破两个人这一段时间的僵局。她却好象不领情?
“在担心惜瑶?”他试着猜测她的心思,伸指去抬她的下额,想看着她的眼睛。
“恩。”她象只受惊的兔子,差点跳起来,躲过他的触摸。依旧只低低地答应,头也不抬,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那,我跟着去瞧瞧,等她安顿好了再回来?”他一阵气闷,强捺住脾气,淡淡地问——这一去,说不定又得分开小半个月哦!你舍得?
“好。”谁知道她很干脆地一口就答应了。
“那我即刻动身。”
可恶,居然连想都不想?他在她心里就那么可有可无?可是,说出去的话,却再也收不回。而他的脸皮还不够厚,在接连碰了几个钉子之后,便再也提不起兴致跟她闲聊了。
不,这不是他预想中的小雪该有的反应。事情总是透着一抹奇诡。但怪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那种小雪就坐在他对面,他却觉得她好远的感觉,很突然地又冒了出来。
把她送回王府,他匆匆去追无尘。
惜瑶和张幄还真是一对妙人!一路上就那么明目张胆地住店,打尖,最教他吐血的是,惜瑶竟然还带着宫里的首饰去变卖!
他苦笑,一路忙着帮他们收拾残局,湮灭各种证据,倒也不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他们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一直跟到了青州,张幄张公子的家乡,这才终于决定安顿下来。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路暗中跟随下来,往日那个瞧在眼里只会令他觉得心烦的妹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牵动了他的心。
他不禁暗自替她担忧——张幄为人太过耿直,又不知变通。好象除了会读书,没有一技之长。不知他以后要靠什么养活惜瑶和他的老母?惜瑶这个金枝玉叶,跟着他,到老了不会真的靠替人洗衣度日吧?
他哂笑,什么时候,他也会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原来人与人之间,只要相处久了,就会产生感情。
就在这时,无名碾转送来了宫里的密诏——皇奶奶因思念惜瑶病倒,命他速归。
看到云涯村虽然地处偏僻,但却是个世外桃源,张幄虽然一介书生,做事斯斯文文,对惜瑶总算是体贴有加。两个人衣食无忧,金钱暂时也不匮乏,他终于安心地回了京。
算了,等事情过个一两年,风声没那么紧时,再想个法子把他们接回来吧。目前只能先这样了。
奶奶年纪大了,毕竟不比当年——虽然狠下心来把她嫁了,终究还是舍不得。嘴里虽然不说,夜里却偷偷跑到她的如意宫里掉泪,这一来二去的,就染上了风寒;又赶上初春乍暖还寒,雨雪交加的天气,竟是迁延不愈。
他为皇奶奶忧心还不够时,无尘又送进来一个让他几乎发狂的消息——
府里的王妃,好象不是小雪。
不是小雪?怎么可能!他亲眼看着她从房里走出来,一直握着她的手,再亲自把她送回王府,这一路上半步也不曾稍离——就是怕她半路出什么岔子!
难道,他千防万防,还是让她溜走了?
不,他不相信!他要亲眼去瞧一瞧。
他面色铁青,丢下皇奶奶,连夜回了王府,悄然潜入了她的房间。
只一眼,他就知道,那个沉睡在床上的人,不是小雪。
他的小雪睡觉的时候,绝不会那么规规矩矩。
她总是那么淘气,从来也不肯老老实实地呆在床铺的中央,每次都趴到床边边,害他担心她随时会掉下去;她是那么热爱自由,就连在梦中也不甘束缚,每次都会大剌剌地踹掉半条被子;她是那么胆小又可爱,每次都喜欢把被子卷起来搂在怀里……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他明明全程都在,一直守着她。只除了那一夜。
他微微沉吟,随即恍然大悟。
难怪那个新娘从他身边走过时,曾略略停顿——是她吧?在那一刹那,她是后悔和迟疑的吧?是他,冰冷的话,阻止了她吗?是吗,是吗?
他忍不住闭上眼去揣测她的感觉——以她的视线,从她的角度,她看到的会是什么?他努力地回忆,一遍遍地后悔——她看到的是他和林书雁交握的手!
在那一刻,她该有多恨他的迟钝?竟然分不出谁才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在那一刻,她该有多伤心,多痛苦?是他亲手把她推到了宇文澈的怀里吧?是吗?!
他错了!大错特错!他太大意了,居然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逃脱!
在他暗自笑她的计划漏洞百出的时候,她冷眼旁观着他的从旁协助,该是一种什么心情?他想得心都麻木,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他开始迷惘,他开始惶惑,他开始不确定——她对他,到底是抱着什么感情?在他完全剖白了他的内心世界,向她诚实地说出了他对她的感情之后,她怎么还能狠下心来,利用他来实现自己逃离他的计划?她难道不知道,这么做,对他到底有多残忍吗?
如果她有一丁点的爱他,如果这半年来他为她所做的一点一滴有一丝一毫地感动她,她都不应该这么对他啊!
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可以去得那么潇洒?那么毫无牵桂?为了怕引起他的怀疑,她甚至连那只连拜堂都带着,从不离开房间,每日都要对着它诉说心事的鸟儿都丢下了。
原来,女人一旦开始绝情,竟然比男人更冷酷!
她在他的心上狠狠地插上一刀之后,就那么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一丝一毫的留恋都没有?
她甚至给自己安排好了替身——那个林书雁与她连衣着,发型,身上的香料,说话的语气都几乎没有二至。这说明什么?
他骇然发现——她是早有预谋,处心积虑要离开他的!
是,他忽然想起那个奇怪的晚上。她居然看完了半本棋谱!老天!那天,他就应该看出破绽!为什么他竟然没有看出来,她早就去意巳决?
他惊跳起来——等等,她的反常好象可以追溯到更远的时间。是的,就是那天晚上,萧佑礼乓败被俘,大家都兴奋过度,在密室里大放厥词……
然后,她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向他诉说着她的情意。而他,也被胜利冲晕了头脑,降低了警觉心,没发觉她的存在不说,竟然还轻易就相信了她的谎言。
他甚至深情款款地对她诉说情意,在前面云涛他们讲了一大堆立后封妃,三宫六院的事情后,他这番话显得多么可笑?听在她的耳里,该有多讽刺?
是,他清楚地记得。她的的确确怔了片刻,才滑下了眼泪——骄傲如他,意然没有察觉出异样,只一味地认定,她是喜极而泣,哪里想得到她那时竟是满腹心酸?
天真率直如她,竟然可以一忍二十多天,在他的面前,一个字的。风都不露——她是怎么做到的?压抑自己的天性,又是多么痛苦?
难怪她一天比一天瘦,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不爱笑!
在她以为他的一切皆是做戏时,她怎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