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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不敢言。
陛下似乎是感觉到她的视线,回头看了她一眼,过了会儿才道:“先前的事,只当孤是在赌气,你便忘了吧。”
云喜愣了愣。
她再也想不到在他心情这么糟糕的情况下,他会突然冒出这种类似“低头”的话。
他的意思是说,先前强着她跟他一起去诸神之墓,只是他在赌气而已,让她把这件事忘了。
云喜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也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只是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恩。”
陛下看着她,松了口气。
……
如花带给云喜的消息,只说拂谣被革职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拂谣后脚就被下了大狱。
这个过失实在太严重,她注定无颜再留在太祭书署掌祭的位置上。若是换做从前,陛下应该会要了她的命!
囚龙渊之下,暗淡得几乎看不到光。
那女子脱去了庄重的官服,换上简单的囚袍,坐在小小的监牢中间……
绥绥背靠着栏杆坐着,半晌,才哑声道:“是你做的。”
拂谣对他,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低声道:“是我。先前西山别院的东西都是我负责供给的。白奴大人送过去的东西,也都是由我经手的。我暗中,使了几次手脚。”
绥绥道:“理由?”
拂谣苦笑了一声,道:“理由,还不简单吗?白奴大人,执掌太祭署数千年,最重要的是,当初还没有女王,陛下征战在外,内政都是由她一手打理。她积威甚伟,就算入魔,回归朝堂,也一呼百应。”
绥绥觉得嘴里有些发苦,道:“所以你是忌惮她?我以为,你只是脑筋直,是维护天律。”
拂谣笑了起来,轻声道:“绥绥大人,谁能没有私心?当初,我是太祭署诸祭中,天赋最高的一个。可是白奴大人呢,她也是忌惮我的。教我东西,却不全教。所以,她走了以后,我接手太祭署,才会这般束手束脚,仿佛什么都做不好啊。”
绥绥愣了愣。
“还有您呢,国卿大人。您当初,因着您和陛下之间互相斗气,所以纵着我当出头鸟。才有了风风雨雨的弹劾白奴案啊。”她道。
半晌,绥绥道:“那件事,你也利用了我。”
“是啊,我是利用了您。可若不是,我蠢,没摸清楚您的本意,竟会拖着事儿直等到陛下归来才处理,恐怕我早就成功了呢”,她偏过头,道,“那个时候,看我挣得头破血流,很有意思吧,绥绥大人?”
绥绥无话可说。那件事,他确实……戏弄了拂谣。
拂谣轻声道:“我没想到的是,白奴会说走就走。青奴洗不干净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栽到她头上……没有了她做靶子,陛下突然要把青奴调回来开启诸神之墓。我亲自检测过他的血,污染其实还不严重。但是,我没什么把握。”
白奴在外的名声,是虽入魔,但初心不改。可,要是故意污染诸神之墓的钥匙呢?那谁还会相信她是初心不改?
拂谣什么都算准了。白奴也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多心眼。或许该说,白奴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吧。
可是她只料错了一件事。这皇朝的官职,白奴,并不在乎。
就这一步错,就步步错。她只能尽量,自己去补那个窟漏。
她做过实验,青奴的血,勉强还是能够提出清的来,用以开启诸神之墓。
“所以,你来找我,希望我能挡在前面。而我,只以为你是想抢功。”绥绥哑声道。
拂谣低笑,道:“是啊,我就是想着,到时候,就算你发现有古怪,你也会,视而不见。”
因为《涂山歌》。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喜欢她。
可是……
她没想到的是,那血液的污染,比她想得,快得多。就算是绥绥,在现场也无力回天。事情瞬间就被捅破了。
“国卿大人,您素来嬉笑怒骂没心没肺,到处戏耍别人作乐,可曾想过,自己会有,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一天?”她有些讽刺地道。
绥绥有些艰难地回过头,道:“你恨我。”
拂谣猛地冲上去,抓住那栏杆,情绪激动得浑身微微发抖,那一瞬间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那是绥绥从前最喜欢的……
她是如此鲜活,执着,仿佛有种纠缠的气息,不顾一切……
“是啊!我恨你!我不但恨你,我恨白奴,恨女王!你们不过是血统好,凭什么生来就高贵?你知道我从小进入太祭署,从最低级的洒扫做起,能学一丁点儿东西,都比别人艰难千百倍!我明明做的比别人都好,可是白奴怎么对我呢?她把我提到祭司的位置上,却故意不教我为官的技巧……你知道,我一个出身不好的祭司,血统又不好,坐在那个位置上,我吃了多少苦吗?”
白奴还在的时候,对别人,不是这样的。唯独对她……
看似恩**,赐予高位。那些人妒忌她,却又轻视她。
每个人都在想,看啊,这个平民出身的祭司,靠着白大宰的恩**坐在这个位置上,却蠢的要命!
第426章 贱民出身
绥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的囚龙渊,怎么离开的拂谣。
“我恨你……”她道。
“恨你自以为是的恩**,恨你倨傲地告诉我女王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她道。
“我恨你戏弄我。”
“我恨你此刻所想。你必定是想,竟是一直都没发现,我是这样一个人?我恨你这居高临下的想法!”她道。
拂谣恨的,是不公。
她天赋卓绝,可是她出身不好。匹夫无罪,怀璧有罪。这样的人,旁人即使没有很大的恶意,却也会忍不住去轻贱她打压她。
像她所说的,她从小到大,必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的。
可是,绥绥想说的是,她恨谁都可以,怎么可以恨白奴?
她从小就跟在白奴身边,白奴了解她。
为何对她,和对旁人不一样?
必定是看出来,这孩子,虽然天赋卓绝,个性上却是很有问题的。所以才故意不教她为官之道。
白奴是贤师。她为她的每一个弟子都规划好了适合他们走的路。她给拂谣规划的那条路,是太祭署第一祭司,靠能力吃饭,把她排挤出权力中心。这样,她那个性格也可以得到压制,不至于出来之后,闯了祸。
可惜,没有等到拂谣先悟出道来,白奴自己先倒下了。
月和选人,自然是选中了太祭署能力最强的拂谣。然后又因为她处事很不成熟,又让雪无痕分了她的权。这也就算了,后来因为愈发觉得拂谣担不起来,便把整个太祭署划到了云喜门下。
这种挫败感,对于要强的拂谣来说,是很要命的。
尤其是,一而再,再而三。
太祭署在她手上,从皇朝最高部门之一,连降了两个档次。原因呢?
是她无能。
拂谣的压抑,可想而知。
绥绥站在囚龙渊上方,低头看了看那巨大的深渊……
一时之间,竟是恨起了自己的年长。正是因为年长,所以什么都看得通透。
看得通透了,竟是没办法怪她。他明白她只是不懂事,只是还没磨出性子来,只是还没有被人更好的教导过。
可正是因为,都想得通透……
没办法厌弃她,只是觉得如此无力。这种滋味,更更不好受。
……
云和殿。
云喜缩着脑袋,道:“爹爹,您说什么?我耳朵好像坏了,不太好使。”
绥绥有气无力地道:“我想带拂谣回青丘。”
云喜心想,天狐你是傻,逼吗?!那种女人,都把你利用成这样了,你还不死心,还想带她回青丘?!
她道:“我听不懂。”
“小喜,别这样,你听见我说了什么。”
云喜摇摇头,道:“我说听不懂。而且,就算我听懂了也没用。拂谣闯了这么大的祸,陛下今天一早还说了要排查太祭署。真的,她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你还想马上带她回青丘?”
绥绥道:“我知道她的个性有问题。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把她带回去好好管教。”
“爹爹啊,这不是个性的问题啊。她是触犯了天律啊!犯了错就是被制裁啊!”
说到这个她有点来气,讥讽似的,道:“当初不是又哭又喊的,要维护天律吗?我现在去哪儿给她在天律里找个漏洞,把她放出来?”
她这么说,绥绥也不生气,只是低着头老老实实地听着。看那脾气好得,简直不像天狐。
等她说完了,他才道:“那我再想想办法。”
云喜:“……”
绥绥似乎十分疲惫,站起来走了。
云喜看着他那个背影,顿时又心疼又生气!
他怎么就跟变了一只狐狸一样!那个拂谣有什么好的!心思那么深,整个一个心机表!绥绥这么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透?既然看透了,为什么还这样?
如花在身边:“殿下,殿下,杯子快被您捏碎了!”
云喜气得干脆把杯子摔了,道:“我就不信了……真就分不开了!”
如花吓了一跳,连忙道:“殿下您别这么生气啊,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爱爱爱,爱个屁啊!我得去找拂谣。”她站了起来。
昨晚,绥绥去了囚龙渊。拂谣说的那些话,早就有人报给她了。
哎哟,云喜那叫一个气啊!
结果还没气完,绥绥竟然来求情了!
天狐什么时候变成贱骨头了?
云喜决定要去撕了那小贱人的嘴!
如花连忙拦住她,道:“殿下,殿下,您别这样,有**份,有**份。”
云喜勉强停住了脚步。
如花道:“其实拂谣的风评本来就很不好。她是贱民出身的。母亲是带罪的神族,被没入奴籍很久了,比妖奴也高不到哪儿去。她父亲倒是个小官,可谁能跟一个****认真呢?所以她随了母籍。”
云喜:“……什么?太祭署掌祭是贱民出身?”
“是啊,太祭署上下颇有微词已经很久了。只不过没传到您耳朵里罢了。您何必跟这样的人计较?”如花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云喜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去把拂谣的归档,调上来给我。”
如花有些惊讶,道:“是。可殿下,您要看那个干什么?”
云喜坐了回去,冷冷道:“听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