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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骨刺虽好,却是失主的神兵。要知道神兵是极有灵性之物。当年凤栖身后,命人长途跋涉到青丘,将凤骨刺封印于此。
主人战死,这对于神兵是极大的刺激。尤其是凤骨刺这样的神兵,封印多年出世之后,戾气都会很胜,以云喜如今的道行,只怕会难以驯服。就算勉强驯服,也随时会有被反噬的可能。
与其留下这样的隐患,那不如干脆想办法抑制住凤骨的烈性。
火凤极阳,要抑制它当然用阴气。寒石塔上的阴气戾气太重,那不如跑一趟雪山之巅,取来风雪山冰封万年的镇山之宝,玉魂。
风雪山易守难攻,可如今星玥已经在王庭下了大狱,凭一个宫魁,还真是拦不住月和。
“好啦好啦,不要难受了。你看他不是还愿意亲自为你跑这一趟吗?”绥绥道。
云喜顿时更难过了,道:“其实陛下对我是很好的。他是不会辜负我的。您不要老是这样说他。”
绥绥道:“他对你好是他的事,我说他是我的事。”
云喜:“……”
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绥绥笑道:“你既喜欢,便敞开胸膛去喜欢。不要怕啊,狐狸爹爹总是向着你的。”
这几句话里的意思,云喜细细思索了一番,然后就觉得无比羞愧。
狐狸擅长揣度人心,绥绥必定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刚才不敢往陛下那边坐,是因为不想断了自己的后路……
可是绥绥如今告诉她,她只管去抱着陛下的大腿就好了,至于他,是永远都不会放弃她的。
“无论什么时候,青丘都有你的地方。”他道。
云喜顿时无地自容,喃喃道:“狐狸爹爹。”
绥绥含笑,摸了摸她的头。
云喜又沮丧道:“可陛下已经说了那样的话……”
陛下向来金口玉言,说出的每个字都是沉甸甸的。如今说让她生完孩子自己滚蛋……
云喜哪里知道他竟然还会记得当初在墓中的约定!
绥绥冷冷道:“说了又如何?你就让他,吃回去。”
云喜:“……”
绥绥道:“他于你,依然是君夫,君字在前,夫字在后。敬他是对的,但你自己也说了,如今这世道,便只得一个你罢了。你为何不敢把他看成是夫君,而不是君夫?要知道,寻常爱侣吵嘴,哪里能句句当真呢?”
“可是他……”
“唯有你自己当真了,他反而更下不了台。”“
云喜呆滞了一会儿,狐狸爹爹,这是在教她怎么拿下陛下吗?
果然狐族,对此就是得天独厚啊。
绥绥无奈地道:“哪个叫你,这么没出息……”
他道:“去玩啊,小喜?”
云喜立刻摇摇头,道:“他素来不喜欢我耽于玩乐的,我不去了。”
绥绥心道,他哪里是不喜欢你耽于玩乐,只是刚刚被人揭了短,所以见你果真是这么一个性子,所以觉得心里不痛快罢了!
他道:“青丘的集市很热闹的,什么都能买得到,今天还有灵狐的集市,你没见过吧?”
云喜:“……”
有点心动怎么破!
绥绥立刻就看出来了,眯着眼睛,狡黠地笑了,道:“他刚走,先前估算过,需得去个一两日最少。你就,只当是偷偷溜出去玩一个下午就好。”
云喜立刻答应了!
……
而此时,远在王庭的囚龙渊内,却是另一番气象。
囚压重犯的大狱内,断断续续地传来嘶哑难听的哭声,仔细听听,又像是哭声。
巡逻的侍卫们都露出了厌烦的神色。
“只拉出来打了一顿,就见天儿的哭喊。”
“你知道什么,她被魔血反噬,原本有用的仙家血脉已经成了剧毒,能觉出的痛意比常人整整强数十倍,自然是要哭喊的。”
“既然怕疼,就别做叛徒啊。”
“哈哈,那可不是,从前做王庭的女官,还是跟在女王殿下身边的,多风光啊。”
而此时,大狱中的玉娇,正带着一身的伤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双目无神,却撕心裂肺地唱着什么水都听不懂的调子……
她不知道,凡人从哪里开始变老。
只不过**之间,她觉得她的声音已经老了。
无法愈合的伤口渐渐生了脓疮,连双手也看不出当年的模样。
这曾是,王庭之中最巧的一双手。
她梳理过那最尊贵之人的如墨的长发,捧过,象征着至高皇权的冕冠。
“很痛吧……”
突然,一个轻如叹息那般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玉娇猛地回过头:“谁?!”
那人轻笑了一声……
又是这种笑声,令她毛骨悚然,瞬间就想起了最可怕的那段记忆!
玉娇顿时不敢回头看,反而抱着头,抖得更厉害了!
第278章 陛下,走着瞧
失去了山主的风雪山,在月和面前毫无抵抗力。
没有星玥的巅峰巫术的干扰,直面战场上,战神的存在一向是摧枯拉朽,无往不利。
不过是一日夜的功夫,陛下荡平了风雪山,取下了玉魂,和宫魁的人头。
然而……云染既带着星玥出门,又岂是没有准备的?
风雪山,作为最适合他们这些流亡罪臣的栖息地,竟是早已经被搬空了大半。
云喜得到消息,说是陛下归了,等了半天不见他过来,索性就自己找了过去。
青丘行宫。
“……若是你愿意,孤可许你国卿之位,不辖他务,只当是做客朝堂。”
云喜轻手轻脚走进内殿,听到这一句,只当自己是听错了。
陛下邀请绥绥入朝做客卿?
不过失了白奴以后,陛下的确是束手束脚。皇朝上下无可用之人,陛下也确实烦心很久了。
但是绥绥……
云喜心道,陛下倒是真真好大的气量,一见面就能吵起来,而且他每次都被气得不轻呢,竟还能如此郑重其事地邀请绥绥!
她暗搓搓地想,既然这么大气,那他们,先前吵的两句嘴,大约陛下也不会上心吧!
这么想,云喜就高兴了,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哪里知道陛下一见到她,立刻就把脸扭开了!
他竟然把脸扭开了!!!
云喜顿时觉得自己是被雷给劈了!
她都没骂他“老不死”啊!至于这样吗!
这个老不死的东西……
她愤愤地想。
倒是绥绥笑道:“小喜来了,到狐狸爹爹这边来坐。”
云喜生气地坐了过去!
然而就算是这样,陛下也像是没看见她似的,看向绥绥:“云染不知到底召唤出了何物,于风雪山下来的时候,孤就见了王庭的青鸟来送信,说是建木正在逐渐枯萎。事出紧急,只能请你走一趟了。”
十分,诚恳。
绥绥沉吟了一会儿,便笑了,道:“建木是个好东西啊,我还指着靠它下界玩乐呢,若是这么毁了,倒是可惜……也好,我就陪你走一趟吧。”
陛下的面色终于有些松动。
绥绥道:“小喜服侍陛下去休息一会儿,下午该下塔取刺了。”
云喜道:“是。”
……
行宫外。
“陛下!陛下!”
云喜费力地迈动小短腿,试图追上走得很快的某人。
其实陛下不需要休息,只是凤骨刺被封印在寒石塔的最最最底层,不到夜间,阴火不旺,是取不出来的。
可是陛下如今倒是一副走得慢些都怕被她追上的臭德行。
“陛下,您等等我啊!”
话音刚落,陛下又加快了脚步,连背影都消失了。
云喜:“……”
左右不少狐族都在看热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云喜自嘲地道:“果真是说抛就抛……也不知道是赌气还是怎么的。”
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何陛下对着绥绥就能这么大方,这样口出恶言互相对骂过了,还能这么淡定地请人家去王庭做国卿?
对她却又这样狠心,吵了几句嘴罢了,还都是他在骂她呢,她都没回嘴!那副大公鸡的德行,竟是到了现在都没变呢!
云喜认命地追到山下的小行宫。
却见他已经解了战衣,身着一件玄色长袍,躺在了玉榻里,手里还拎着酒壶。
云喜在他身边站了一会儿,他倒好像没看见似的,只管自己眼神迷离,一口一口地喝酒。
大战后饮酒,是他的习惯。
“您要生气到什么时候啊……”她喃喃道。
陛下突然扭过脸,道:“孤给你取了玉魂,用来加持凤骨刺,它会更温和一些。”
诶?这是愿意跟她说话了?
然而陛下很快又把脸,给扭了回去,道:“以后自己争气些吧。”
云喜:“!!!”
半晌她才道:“陛下当真不要我了吗?生完孩子就赶走吗?”
陛下道:“生个继承人,不拘男女,都可以。”
云喜呆滞了一会儿。
即使是这样躺着,明显应该是放松的时候,陛下的侧脸,神色,也还是显得刚毅,冷硬。
紧紧抿着唇,仿佛没有丝毫感情。
他说出口的话,果真都是金口玉言,绝对不会轻易改变。
云喜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道:“您说过,要喜儿……陪着您的。”
“孤一人,倒是惯了的。有你在身边,叽叽喳喳,累里累赘,也是讨厌。孤大约也非良配,陪着你一块儿,患得患失,总是耽误事。”
云喜:“……”
原来如此。
陛下这是“想通了”。
他大约早就对如今的情况,非常,非常的不满意了。
他决定还是一个人过了。大约这数万年来,独自生活,才是他最习惯的模式。
这尼玛是要分手啊……
云喜摸了摸肚子,终于下定决心似的,道:“陛下,您一定会后悔的。”
陛下不信……
云喜道:“若是后悔,再来寻我,可就跌份了。不如现在,把话收回去可好?”
陛下皱了皱眉,不言。
看起来,的确是没有打算收回去了。
云喜道:“那么,您千万别再回头了。再回头的话,我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陛下有些惊愕地抬头看她。
云喜转身走了。
当然,他放在旁边的玉魂,她也拿走了。
凭什么不要!凤骨刺本就是她母亲的东西!
……
当下云喜气冲冲地回到青丘行宫,对着绥绥大声道:“您跟他去京都吧!我要留在青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