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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域之王纯血鲛人,从蚌母之中重生。
他面前静静地漂浮着一个人,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你来干什么。”珍珠冷冷道。
“莫急啊,我们几千年的交情,我的秉性,你是了解的。”
那人轻笑,张扬的红发在水中摇曳,蚌母体内的光芒,照亮了那俊美邪佞的容颜。
不是云染又是谁?
“你的秉性……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珍珠冷冷道。
“我这里有一件,互惠的好事,你要不要听一听?”
珍珠冷笑。
互惠?
云染是个什么心思,珍珠焉能不知道?若是这世上第一聪明人,心眼开了十窍,那他必定开了十一窍。
他嘴里的话,就算再有**力,你若是当了真,便只等被他算计得,连骨头也不剩下。
珍珠垂下眸,道:“我本必死,月和和云喜救了我。”
这是拒绝和他有任何合作的意思。
云染有些惊讶地笑了笑,后道:“月和那厮竟是转了性……可他为什么,又逼白奴自裁呢?”
珍珠的瞳孔猛地一缩。
“或许他也不想。白奴跟了他数千年,是他手下第一爱将。再则云喜珍爱白奴,以他如今对云喜的**幸,云喜若是以身相互,他也不会下此狠手。所以,你大概不信我说的话。”
珍珠面色阴晴不定地看着他。
云染只是笑。他的容颜本是国色,眉宇之间有些血腥气,却又不像百手那种嗜杀大妖那样显得暴戾。他的血气,显得又冷,又清澈,仿佛是他眉间,最好的妆点。
他不像个混血儿,他像个魔头。
譬如,此时,此刻,他很懂得,怎样去拿捏对方的心思。感受着,对方的心上下起伏,给他带来的快乐。
“万年来月和一向刚正不阿,从不容情。天律又是他一手所定。他啊,从未破过例。可是,他却破例救了你。”
珍珠沉默了半晌,道:“所以,我凭什么相信你的鬼话?他若是真的要逼白奴自裁,救我干什么?”
云染笑道:“可是,救你是背着人的,白奴却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带回王庭的啊。再加上青奴咄咄逼人……白奴除了自裁,还能怎么办呢?你若是不信,去看看,也不废你多少时日……”
那一瞬间鲛人像闪电那般劈开了水流,同时被劈开的还有他的心。
云染太狡猾了……
他知道。
可是心痛难以自抑,他管不住他自己!
……
是夜细雨。
云喜本就难眠,此时就突然被惊醒。
只听得窗外,滴答滴答,滴答滴答,雨儿啊,一直下。
那雨下得**悱恻,又带着些许哀恸之意。
云喜猛地坐了起来,就看见陛下已经下了**,一身玄色长袍,在窗边背对着她负手而立。
“陛下……”
云喜忍不住也披了衣裳下**,轻声道:“陛下,这雨……”
她有些忐忑。
陛下没有回头,望着那黑暗之中的雨幕,道:“凤栖……曾经说过一句话。”
凤栖?
那不是云喜的母亲?
“她说,大道三千,情劫最苦。”
云喜一怔。
从陛下嘴里,听到“情劫”两个字……
他的心……原是早已经荒芜了的,无欲,无求。
因是,他是说“情劫最苦”,不知为何,就艰涩得,让人想要落泪。
“白奴看似平淡,其实却最是多情之人,这次恐怕是走不出来了。”他有些疲惫地道。
云喜僵住半晌,才道:“陛下啊,您……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他望着不远处的夜幕,却是不做声了。
云喜拉了拉他的袖子,道:“陛下,白奴她……不是还活着吗?”
他没有低头,却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低声道:“乖,喜儿。”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希望她长大……
其实活得这样漫长,是一件让人非常疲惫的事情。你永远都不知道你要面对的下一个劫数是什么。因是,那么多的老神,选择了涅槃。
她还想说什么。
可陛下却伸手出去,亲自关上了窗。
“睡吧……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起来。”他道。
云喜隐约明白了过来,忍不住就问道:“那陛下呢?”
“和你一起。”他道。
那一瞬间云喜的心跳得很快,虽然不明白陛下为何要这么做,但她只觉得感激得想哭。
她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袖子。
“孤真的不走。”他耐心道。
她却道:“不是怕陛下反悔……只是想挨着陛下。”
月和一怔。
……
雨幕之中,内湖之上。
隐藏着,绝望的鲛人。
第231章 死了算了
月和屋里的灯火一灭,珍珠就直接出了水。
他十分不喜双腿,但到底还是幻化出了双腿,正要走,眼前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我一直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已经胆大到散心病狂,真的敢……就这么闯进来。”
雨幕之中,青奴仇视地看着他。
他只身一人在此,是因为守着他阿姐至深夜,然后突然浑浑噩噩地来到内湖边。
心中的狂潮无法宣泄……他不知道,闹到如今这个地步,他到底要何去何从,又应该,要怪谁。
珍珠冷冷地道:“看在你阿姐的份上,我不会杀你。”
青奴笑了。
雨夜之中他的笑容显得无比的凄怆。
在他发动第一次攻击的时候,鲛人,直接把他,拖下了水。
青奴此举无疑是自不量力,就算这里是行宫,珍珠可以用最短的时间把他拖下水沉入湖底再战。
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水面搅动了一阵,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青奴疯了那般攻击珍珠,只觉得不杀掉眼前这头妖鲛他便永远无法释怀!
是他……偷走了心魔中沉睡不醒的阿姐。
是他,把阿姐变成了这个样子。
是他,让阿姐抛弃了自己的骨血至亲,从皇朝高贵的祭司,沦落到与妖为伍!
珍珠起初还让他几下,一边道:“你若是不想你阿姐没命,只能让她跟我走,我用妖元把她养活了,百年之内她都不能离开我身边……”
青奴愤怒地嘶吼:“变成如今这样我宁愿她死了!”
下一瞬间,鲛人强壮的鱼尾把他狠狠地甩向了湖底的礁石!
待青奴回过神,那银色的,冰冷的眸,已经近在咫尺。
“你说什么?”鲛人扼着他的咽喉,冷冷道。
青奴奋力地想把他的手掰开,咬牙切齿地道:“她不如,死了的,好……”
话音未落喉头的束缚加剧,他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珍珠冷冷地道:“你阿姐一手撑起了你家门楣,长姐如母,这数千年来她如何待你?如今,你告诉我,她不如死了的好?”
这话能刺激珍珠,青奴觉得十分痛快。
他费力地把珍珠的手掰开一点点,冷笑道:“你知道什么,我们是至亲,打断了骨头,也连着筋,她变成这样,我自然,盼她死……”
这是什么样的道理,因为是至亲,因为无论他做什么他阿姐也会原谅他,因为他阿姐永远都无法摆脱他这个废物……所以,就盼着他阿姐死?
珍珠只恨不得捏爆他的喉咙!
若是从前他怕是真就这样做了!
然而现在……
白奴,曾经在他心里住过。
那段时日,他和白奴心意相通,懂得了白奴所有的心思。
可悲的是,此子如此不争气,没几分本事又狂妄自大……白奴却始终放不下。
他说的对啊,就算他真的盼着白奴死,白奴也没办法,和自己的亲弟弟计较啊!
下不了手杀青奴,他只抓着青奴的脖子,把他再度往他身后的礁石上,狠狠撞去!
剧烈的被震荡了几下,青奴咳了一声直接吐了血。
鲛人已经两眼昏红,咬牙切齿地道:“若不是你她不至于此,你却还盼着她死?你倒盼着她死?”
“便是死了,也比跟着你这个,妖鲛强……”
珍珠顿时急怒攻心,下一瞬便要扼断他的咽喉!
然而水下的波动终于引起了路过的吕尚的注意。
他迅速招呼来水军下水迎敌。
珍珠不得不先放开了青奴,心中只觉得暗恨。又后悔不该被他几句话激起了性子来,竟在水下耽搁了这许久。
最开始的时候他的打算分明是先把青奴弄晕在水底,趁着谁都没惊动就去看看白奴。
可此时已经惊动了行宫的神族将领……
最麻烦的是,只怕月和也不能视而不见了!
他震惊地看着青奴,只见他迅速退去了一边,唇边有一抹得意的笑意。
这小子竟也是有了此等心眼……
竟懂得拿话先激了他起性子失了分寸!
一时之间水下陷入了混战!
……
殿内。
听到动静,云喜有些沉不住气,翻了个身半趴了起来。
月和枕着自己的手,倒是稳稳的一动不动。
“陛下,您……”
月和安抚地摸摸她的背脊,轻声道:“睡吧。”
云喜按捺不住,道:“您,不用出去看看吗?”
她再不懂事,也知道,这种情况下陛下也是骑虎难下了。
都已经,闹腾得这么厉害了。
陛下道:“莫多想,孤有分寸的。”
……
鲛人这次出现,不知为何,实力更胜从前。
吕尚亲自带兵竟是剿不得他,混战一番,还是叫他逃了去。
当时水下一片浑浊,等水军摸透了那水下的形势,哪里还有鲛人的影子?
吕尚道:“可恶,竟叫他逃了去……”
此时雨已经停了。
青奴立在内湖边,脸色煞白。
吕尚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放心,必不能叫那妖鲛得逞。”
然而青奴此刻心底却是一片惨痛。
他忍不住又回望,喃喃道:“这么大的动静,陛下为何……”
为何不来。
吕尚闻言,有些惊讶,后想了想,道:“守护行宫,是你我的责任,纵是妖鲛逃了去,也是你我的失职啊。”
君臣之礼他记得分明,作为臣下怎么可以去要求陛下这个时候帮你抓鲛人?
“你心中担忧,我也理解。但你切记,这话不要去外头说。”
吕尚说了一句,便招呼着部下,准备去堵截入水口之类的,看看能不能侥幸寻到鲛人的踪迹。
青奴却还是立在内湖边,死死地盯着,一动不动。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