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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人也一点点放松了下来,轻轻在巴对身上抚摸着,正在这时巴对猛然抖了一下脑袋,抬起头警觉地盯着年轻人,年轻人立刻缩回了手。片刻之后巴对转身向门口的方向奔去,女子似乎也感到了什么,满脸惊恐地抱着襁褓中的婴儿走到门口将门轻轻关上。
年轻人虽然不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但是从哑女的表情上不难看出她的惊慌失措。“发生了什么事?”年轻人忍不住问道。
哑女转过头盯着眼前的年轻人轻轻地咬着嘴唇,她犹豫片刻快步走到桌子前,在那张纸上飞快地写下两个字:狼群。
年轻人的神经也立刻绷紧了,早年他曾经随父亲寻访名山,那时也曾遇见过狼群。狼与一般的动物不同,全部是群体自杀式攻击,一旦进攻便是一大群不顾死活拼命往前冲,前赴后继,杀伤力之大让人看了都心惊胆寒。当年如果不是大河阻挡了狼群进攻的话,恐怕他早已经成了饿狼的口中食了。此刻木屋的外面是一片被白雪覆盖的平坦河滩,毫无障碍可言,如果真的遇见狼群的话,即便藏獒凶猛异常恐怕也难以支持长久。
正在这时远处山谷中忽然传来了一声狼嚎,那声音就像是一根导火索,刚刚落下便起了连锁反应,紧接着狼嚎声此起彼伏,声音宛若编织成了一张恐怖的大网,将整个山谷都笼罩其中,使人不寒而栗。年轻人的手下意识地移动到腰间,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住了,他有些慌乱地又在腰间摸了摸,那东西果然不见了,难道是雪崩的时候被埋在了雪里?他心下狐疑地想着,而此时此刻女子早已将襁褓中的婴儿抱进了里屋,走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件物事。
哑女手中的物事是一支精致的翠玉短笛,笛身上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哑女将身上的衣服紧紧地裹了裹,然后熄灭了屋子里的烛火,侧身倚在门后。年轻人也紧跟着贴在门口,哑女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而此时狼群的嚎叫声已经渐行渐近,年轻人直了直身子,从门缝中依稀看见几十双绿莹莹、虎视眈眈的眼睛。
片刻工夫狼群便在小木屋的外面集结完毕,而巴对宛若一个钢铁般的战士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距离狼群几丈远的地方,高傲地挺着身子,冷风吹过,巴对的容貌轻轻地随风而动,双目炯炯有神地怒视着狼群,喉咙中发出低低的吼声。头狼毫不示弱亦发出低吼,在群狼前面来回踱着步子,似乎是在威胁着巴对,警告它速速离去,然而巴对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头狼有些不耐烦地向前一步,同时张开嘴向巴对猛扑过去。可巴对早有准备后肢用力猛然从地上立起,头狼已经飞身迫近,巴对轻轻一挥爪子,伴随着一股劲风爪子重重地拍在了头狼的脑袋上,头狼被击出一丈多远。
狼群中一阵骚乱,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头狼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从地上站起身来,摇晃了两下脑袋向空中发出一阵低吼,那吼声像是冲锋的命令一般,刚一落下,前面十几头饿狼便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向巴对发起了攻击,动作之快简直令人咋舌。这是一场充满血腥的生死较量,胜利者赢得的是生存的权利,而失败者的下场只有死亡。
十几条饿狼和巴对混战在一起,那些饿狼似是有无穷无尽的战斗力,刚被从混战中甩出爬起来便再次加入了战斗。渐渐地已经分不清哪只是巴对,哪只是饿狼。哑女紧紧靠在门口手中紧紧握着短笛,她的表情有些复杂,就在第二批饿狼准备进攻的时候一阵悠扬的笛声从木屋中传出。
年轻人微微瞥了一眼身旁的哑女,屋子外面的狼群显然也被笛声吸引住了,几只一直围在巴对身旁的饿狼转头向木屋的方向扑来。巴对以一敌十已经略显捉襟见肘,但见狼群向木屋包围过来立刻从狼堆里纵身出来,此刻巴对身上已然是伤痕累累,流出的血液很快将毛皮冻结在一起,一块块血冰贴在身上。然而即便如此却似乎并不影响巴对的速度,瞬间将走在最前面的一匹狼扑倒在地,死命地咬住脖子,那狼四腿凭空挣扎片刻便一命呜呼了。
余下的饿狼立刻再次将巴对团团围住,然后一起攻击,刚刚那一击显然已经透支了体力,几只饿狼猛扑过来,巴对便被埋在了狼群之中。正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几声撕心裂肺般的嘶鸣声,幽怨中带着一丝凄凉,狼群一下子停止了攻击,几只原本与巴对搅作一团的饿狼从包围圈里撤出来,而其他的狼也在原地不停地打转,不服气一般地抬起头嚎叫着回应那个声音。
在狼群的嚎叫声中那声音渐渐消失,而顷刻间几个黑影便从远处飞驰而来,月光之下它们一个个如同是披着白色衣服的鬼魅一般,身形飘忽地赶至木屋前面。未及群狼有所反应,那三四只白色的鬼魅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开始了大肆屠杀,距离它们最近的几匹狼首当其冲。那鬼魅的出手极快,虽然年轻人身在小木屋之中,却仍然能隐隐听到骨骼被折断所发出的清脆的“咔嚓”声。
狼群立刻骚动了起来,头狼见势不妙转身便向河谷另外一边奔了过去,接着身后剩下的数十只饿狼也尾随其后,可这白色鬼魅显然意犹未尽,它们追逐着狼群,一旦被鬼魅追上顷刻间便会被折断脖子,抑或是身体被戳出个硕大的窟窿。这群狼在这场袭击中没占到丝毫便宜,反而损兵折将。在鬼魅远去之后,哑女连忙推开木门,向巴对的方向奔去。只见此时巴对已经瘫在雪堆里,周边的雪早已被染成了黑红色。
哑女走到巴对身边,巴对艰难地撑着身子却也只能将上半身立起,安慰似的伸出舌头舔着哑女的手背,而哑女却已经泪流满面了。年轻人随着哑女走出房间,一起将巴对吃力地抬进木屋。
这一夜年轻人不知何时睡着的,耳边是唐古拉山口呼啸的风声,而他的脑海中始终是那几个不解的问号,哑女、人草,还有那翠玉短笛。忽然年轻人似乎想到了什么,他连忙起身,顾不得自己腿上的伤,点上蜡烛盯着墙上悬挂着的那些奇怪的图,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三个月后,一个去往西藏的商队在路上救了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的手中抱着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那个年轻人告诉商队他的名字叫潘颖轩,而怀里所抱的孩子是他的儿子潘俊。那个男人回到甘肃虫草堂的时候妻子已经过世,只剩下一个女儿。就这样在甘肃办完妻子后事的他,带着女儿和“儿子”回到了北平。
大约半个时辰潘苑媛才长出一口气说道:“我很早就知道你并非父亲亲生,只是父亲曾严令我不能将这件事告诉你。当初我以为他只是不希望你知道这件事之后伤心!但是当我为了寻找摄生术的解药,不远万里来到西藏寻找人草师的时候才惊讶地发现,他之所以不愿意让我告诉你这件事,其实是因为你本来就是人草师的儿子。而哑女便是人草师的妻子。我的父亲在猜到了这一点之后残忍地将你的母亲杀死,抱走了你,最后放火烧了那个木屋来毁尸灭迹!”
“怎么会是这样?”管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呵呵,小俊我知道你一时之间还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潘苑媛冷笑了一声说道,“恐怕接着我要和你说的这件事你更难以接受!”
“什么事?”管修不知这其中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给我下毒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父亲潘颖轩!”潘苑媛这句话简直惊得管修瞠目结舌。他不可思议地望着潘苑媛说道:“他……不是在多年前就已经被冯万春杀了吗?”
“呵呵,那只不过是他自编自导的一出戏而已!”潘苑媛淡淡地说道,“他所做的事情被天惩察觉之后便一直被天惩追杀,而他为了自己的安全才设计了那样一出戏。果然天惩并没有发现这件事,而他则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处心积虑地安排着所有的事情!”
“这么说给日本人写信的那个驱虫师就是潘颖轩?”管修恍然大悟般地说道。忽然一个危险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他记得自己在和潘昌远说出内奸一事的时候潘昌远神色凝重,难道他已经猜到了?
“嗯!”潘苑媛长出一口气,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光彩,她气息奄奄地说道,“潘俊,你千万不能去新疆,一旦去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这……这是为什么?”管修不解地问道。只见潘苑媛气息越来越弱,她的眼角流着泪嘴角轻轻嚅动小声说道:“潘俊,原……原谅我,帮我照顾……照顾好金龙!”说完潘苑媛缓缓闭上眼睛,眼角留着一道浅浅的泪痕。
第十五章 明诡路,生死道头村
管修长出一口气望着床上的潘苑媛,她刚刚的一番话如同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让他心潮久久不能平静。这个阴谋的始作俑者,那个与日本人沆瀣一气的驱虫师家族叛徒,竟然是潘颖轩,不仅如此潘俊竟然是人草师的后人。
正在这时管修的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声音判断人数应该在数十人以上。管修一怔与段二娥对视一眼,接着两个人一前一后向密室的门口走去。刚到密室口就听见外面的人大声喊道:“将这里统统包围上,连一只蚊子也不能飞出去!”
管修心头一惊,那声音正是松井尚元。段二娥惊异地望着管修冷冷地说道:“外面的日本人是你带来的?”
此刻管修心中也是疑惑重重,他已经在半路上除掉了跟在自己身后的武田派来的尾巴,而此时松井尚元是如何尾随到这里的呢?他摇了摇头说道:“我怎么可能带他们来这里呢?”
正在这时松井尚元在外面大声说道:“给我仔细搜查这里,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他的话音刚落一群日本人便开始在院子里到处乱翻了起来。
“段姑娘,这密室还有别的出口吗?”管修急切地问道。眼下他的安危已经微不足道了,他只希望能将段二娥安然救出去,然后让她去告诉潘俊所有的真相。可是令他失望的是段二娥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间密室原本是爷爷存放杂物的地方,只有这一个出口!”
管修听着外面那些日本人挖地和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