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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那人听到自己的声音身体也是猛然一颤,接着轻声说道:“管修?怎么是你?庚年呢?”
听到他说起庚年管修更加疑惑:“难道庚年说的那个可以接着完成那个任务的人是你?”
这时那个人缓缓地站起身将双手放在半空中,扭过头。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师父,此前一直处在昏迷之中的潘昌远,此时的他神采奕奕,神情平静,不怒自威,正用一种与管修几乎同样的目光打量着管修。他长出一口气说道:“嗯,那个和庚年一起制订并实施那个计划的人正是我!”
“怎么会?”管修举着枪一时之间有些茫然,在路上他心里一直在做着斗争,本想说服自己为师父开脱,然而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他更确认那个出卖了驱虫师家族的人正是潘昌远。只是片刻工夫他又发现与庚年共同制订那个计划的人居然又是潘昌远。刚刚坠入地狱又瞬间回到天堂的感觉让他无所适从。
“怎么不会?”潘昌远见管修一直举着枪满脸狐疑便说道,“不过,为什么来的是你,庚年呢?”
“庚年他……”管修说到这里顿时觉得喉咙有些哽咽,“他……就义了!”
潘昌远闻听此言脸上露出一丝哀伤的神情,他仰着头长出一口气说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大概半个月前!”管修说到这里忽然冷冷地说道,“你怎么让我相信,庚年让我找的人就是你?”
“管修,难道你连我都不相信吗?”潘昌远并不知道发生在管修身上的一切,自然对管修此时对自己的态度极为疑惑。他见管修始终无动于衷地用枪指着自己,就微微笑了笑从桌子上拿起一封信递给管修说道:“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就看看这个!”
管修举着手中的枪小心翼翼地凑近潘昌远,从他手中抽出那封信,一手展开那封信,那封信是庚年写给潘昌远的,上面的确是庚年的笔迹。当他确信无疑之后这才放下手中的枪,“扑通”跪在地上后悔地说道:“师父,对不起,只是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能相信谁!”
潘昌远连忙扶起管修轻声说道:“快点起来吧,当初我和庚年曾经商量过是否要将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你,后来思量再三还是决定暂时不和你说这些。知道的太多你做起事来反而会畏首畏尾,更容易露出破绽!”
“您的真实身份?”管修惊异地望着眼前的师父,隐隐感觉眼前这个人似乎极为陌生。
“嗯,我的真实身份!”潘昌远坐在那张桌子前面伸手示意管修坐下,接着说道,“所有人只知道我是木系潘家的人,潘俊的大伯,却几乎没有人知道我还有另外一层身份!”
“另外一层身份?”管修瞠目结舌地望着以前熟悉现在却陌生的师父说道。
“是啊,潘家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因为脾气火暴才被取消了成为木系君子的资格,实则是因为我的另外一层身份,我拒绝了木系君子!”潘昌远说着轻轻地抚摸着身边的花猫说道。
“那您究竟是什么人?”管修极为好奇地问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潘昌远幽幽地说道,“驱虫师家族古已有之,相传最早有驱虫师家族是在伏羲之时,伏羲被称为人首蛇身,那时他便将天下之虫分为五类,金木水火土。为了使天下稳固,他将五虫之秘交给历代君主,得虫者,得天下。然而世事变迁,人心不古,五族驱虫师之中经常会产生一些心存歹念之人,既然得虫者,得天下,为何身为驱虫师家族却只能为人所用,何不自立为王?因此为了防止驱虫师家族之人搅乱天下,一个同样掌握着驱虫秘术的神秘组织应运而生,那个组织便是天惩!”
“天惩?”管修第一次听到这个字眼,好奇地望着师父。
“嗯,与驱虫师家族不同的是天惩组织所掌握的驱虫术极为阴毒,他们的驱虫秘术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将所有破坏驱虫师家族平衡的人铲除殆尽!”潘昌远平静地说道,“天惩的成员也有两部分组成,其中一部分本身就属于五系驱虫师家族,他们在驱虫师家族内部挑起矛盾和纷争,防止驱虫师家族之间关系过于紧密。而另外一些人则是驱虫师杀手,他们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铲除驱虫师家族中的那些始作俑者!”
“那师父您也属于天惩?”管修向来聪明,潘昌远如此一说便明白其话中之意。
“嗯,我在二十岁时便加入了天惩!”潘昌远回忆道,“不久之后我的身份便被父亲察觉到了,因为七十多年前湘西水系时家的灭门惨案父亲是始作俑者,因此他对天惩极为忌惮。并以身家性命要挟我退出天惩,从那时候开始父亲便与我形影不离,直到他过世之时还要求我立下重誓不得离开双鸽第一步,否则必定不得好死身首异处。”
“原来是这样!”管修一边听着一边思索片刻之后好奇地问道,“可是您后来还是没有离开天惩!”
“当年父亲在的时候我确实和天惩断绝了联系,后来因为发生了一件事,天惩再次找到了我!”潘昌远淡淡地说道。
“什么事情?”管修追问道,他此前对天惩一无所知,现在听到如此神秘的组织自然好奇心起。
“那是二十五年前一个夏天的晚上,天惩的人忽然来到了北平的双鸽第。当时见到他们的时候我极为好奇,因为那时我已经与天惩有十几年没有联系过了。天惩的人来到之时开门见山地告诉我,他们担心的事情再次出现了!有人此时正在暗中联络驱虫师的各大家族,并且在暗中寻找着人草师的踪迹,想要得到驱虫师的秘密从而颠覆天下!”潘昌远说着摇了摇头,“而那个人不是别人,却是我的弟弟——当时的木系君子潘颖轩!他此前便暗中拉拢远在新疆的火系驱虫师家族,令其寻找传说中藏着驱虫师最终秘密的密室,一方面说服了土系驱虫师的君子,令其制作了可以打开那座密室的天命密钥!而在京城他则凭借自己太医的身份与王族勾结暗中设下圈套,骗取了金系家族的河洛箱!”
“潘颖轩?”管修不确定地说道,“是潘俊小世叔的父亲?”
“对,当时的天惩群龙无首,本来之前天惩的首领一直是水系君子,然而七十多年前湘西水系时家被灭门之后,水系便再也找不到传人。因此他们希望我能成为新的天惩首领,来处理此事!我考量再三,一边是骨肉亲人,一边是天下大义。如果我不成为天惩首领的话恐怕天惩便要开始铲除行动,如果我成为首领的话说不定能拖延一下行动时间,借助这个时机劝说弟弟,还有一线生机。于是我便同意成为天惩的首领!”潘昌远淡淡地说道,“果然天惩组织推迟了铲除行动,我便利用这个时机对弟弟旁敲侧击。潘颖轩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谈过两三次之后他便已经知晓其中的利害。因此他同意放弃了拉拢五系驱虫师的计划,自己则带着妻子远走异乡。五系驱虫师在表面上又渐渐地平衡了下来!”
“那后来……”管修盯着潘昌远的眼睛说道。
“唉!怪只怪我当时太过于相信他的话了,他暗中藏了五年的时间,就是为了避开天惩,五年之后他回到京城时潘俊已经满月了,而且他说潘俊的母亲在潘俊出生的时候死于大出血。他对此前五年所经历的事情讳莫如深,回到北平之后更是极少出门,除了照看北平城虫草堂的日常事务之外便闭门谢客。这样平静地度过七年之后天惩再次出现了,这一次天惩所带来的消息却让我极为震惊。相传驱虫师除了金木水火土五族之外,尚且还有一种驱虫师,叫作人草师。人草师行踪诡秘且极为神秘,鲜有人知,他几乎精通驱虫师家族各派的驱虫术,而且他种植的人草是天惩组织最阴毒的驱虫术——摄生术的唯一解药。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如何利用驱虫师家族各系的秘宝来揭开驱虫师家族的最终秘密。而天惩组织这次带来的消息却是人草师恐怕已经遇害,在人草师隐居的地方发现了两具已经被烧得不成人形的尸体,想必一具是人草师,而另一具则是人草师的妻子吧!当天惩发现这件事之后便立刻展开了调查,经过了七年时间他们终于发现人草师的死似乎与潘颖轩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潘昌远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难道他远走异乡的五年是在寻找人草师,并且伺机将其杀死?”管修惊骇地说道。
“当时天惩也是这样怀疑的,可是我却始终无法相信。于是我再次将天惩的铲除行动推迟了。我连夜找到潘颖轩,这一次我开门见山地和他说明来意,希望他能和我实话实说,然而他告诉我这件事根本与他毫无干系,并且答应我从此之后绝不会离开潘家半步。他如此说我便再次相信了他。接下来的几年他果然信守承诺,天惩再次平息了下来。然而七年之后的一次偶然机会却让我对他所剩无几的信任荡然无存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管修追问道。
“在七年之后的一天夜里天惩再次找到我,当他们找到我的时候其中几个人已经虚弱不堪,面色苍白,我立刻给几个人号了脉。那是我见过的最为奇特的脉象,似沉脉般平和,又似虚脉般无力。我木系潘家自幼便研习岐黄之术,更兼木系驱虫之术中本也有治病救人之法,因此几乎所有的疑难杂症都不在话下。可是对于那些人却束手无策。一时之间我焦急万分,正在此时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摄生术。天惩多年之前掌握着一种最为阴毒的驱虫之术便是摄生术,中者除了人草之外再无其他解药。我立刻翻出典籍,终于发现他们的症状竟然和摄生术一般无二。据说天惩虽然掌握着摄生术,然而多年之前却出现了两个叛徒,企图利用摄生术为祸,最后在天水城中引起一场极为罕见的瘟疫。从那之后摄生术便被天惩之人严密封锁了起来,以至于流传到后世早已不知所终。当时那场瘟疫,时任木系君子的潘守仁曾经参与过,而且在临行之时带走了几枚虫卵。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会摄生术的话恐怕也只有木系潘家了!”潘昌远说着哀叹道,“那几个人在摄生术的折磨中痛苦地死去,而与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