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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治皇帝-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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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刚劲的字迹出自他父皇的手笔:“神池疗伤”。 
  “哈哈,这么说这间屋子也曾是我皇阿玛住过的唆?”福临不觉笑出了声,他们父子在这一点上是何其相像呀,竟迈进了同一间屋子! 
  “何曾住过一天,你皇阿玛在这里整整住了一十五天!天天都是我母亲陪着。今天,母亲又让我来陪你,可你却急着要离开!”兰朵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朕真的是有要事在身。”福临苦笑着,伸手揩去兰朵脸上的泪水。“朕虽贵为天子,但在宫中却觉得十分无奈,老祖宗订了多如牛毛的条条框框,这规矩那忌讳,由不得朕呀。再说那些汉人总是睁大着眼睛盯着朕,动不动就拿他们的三纲五常来指责朕。唉,朕这皇帝当的累呀!说实话,朕倒情愿脱去皇袍,与你在这世外桃源般的洞天福地尽情欢娱!怎奈国不可一日无君哪。瞧瞧,朕的皇玛法和皇阿玛都来过摩梭,如今朕也来了,以后朕还要让朕的儿子来,孙子来,总之,摩梭与大清是世世代代分割不开了的。” 
  “但愿如此!摩梭原本是山野部落,势单力薄,常常遭受他人的欺辱。这下子皇恩浩荡,我摩梭人从此可以安居乐业了!小女兰朵代表全摩梭人先谢过皇上了!”兰朵说着便要盈盆下拜。 
  “不必多礼!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又何必见外呢。”福临连忙扶住了兰朵,目光中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小女子愿侍候皇上一辈子!愿皇上身体健康,多子多福,万寿无疆!” 
  “那好哇,不如你也给朕生个皇子吧。”福临趁机将兰朵搂进了怀里,俩人又是一番亲热。…… 
  董鄂妃一早起来就闷闷不乐。她是个极敏感的女人,多日来与皇上的朝夕相处,对皇上那炽热如火的激情乌云珠已经习惯了,可近几日皇上却对她不冷不热不即不离的,眼神也有些冷淡,乌云珠心知不妙,皇上在外面肯定又有花头了,可这大漠荒野的,皇上又会迷上谁呢? 
  “好累呀!”福临回到了皇庄的“皇宫”里,打着哈欠,一脸的疲惫。 
  “皇上,臣妾给您请安了。”乌云珠的声音怯怯的,她弄不明白为何在一夜之间自己会失去了皇上的欢心?如果这时候福临正眼看她的话,就会发现她的双眼红肿,她刚刚还在暗自垂泪呢。 
  “不必了,朕身子有些乏想歇会儿。”福临根本没看乌云珠一眼,乌云珠顿时觉得手脚冰凉。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 
  “万岁爷,您要不要个热手巾揩揩脸?”吴良辅走路一蹶一拐的,似乎很疼。 
  “全都退下。” 
  “嗻。” 
  “吴总管,你跟皇上去了哪儿?”乌云珠悄悄跟在吴良辅的身后,出了“皇宫”才开口问道。 
  “没,没去哪儿。皇上一早醒了,说去遛个弯儿。”吴良辅苦着脸,走路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 
  “皇上昨晚一宿没回来,他宿在哪里?这冰天雪地的,难不成你帮着他又去骗谁了吧?” 
  “哎哟喂,董娘娘,您可冤枉奴才了。您不是说了吗,这冰天雪地的皇上又能去哪呢?娘娘,您就放宽心吧,皇上对您可是真心实意的。” 
  “哼,他见一个爱一个,对谁都是真心实意的。”董鄂氏气不打一处来,情知从这个奴才口中套不出半点实情,气得一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 
  “乖乖,看不出娘娘也会发脾气。唉,女人,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是祸水!那两个摩梭臭婆娘可把爷爷我给害惨了。”吴良辅恨恨地骂着,没好气地喊了起来:“小柱子,小喜子,还在挺尸呢,快给爷爷捶捶腰!” 
  “怎么了你这是?”福临一觉醒来,日已西斜。“朕怎么看你不对劲儿?” 
  “万岁爷,您可说准了。昨个晚上,那两个摩梭臭婆娘把奴才整得好惨哟。您说说,奴才是中人这与她们又有什么关系?可她们却气得又掐又抓说是奴才欺负了她们!万岁爷,奴才连身上的命根子都给割了,还拿什么去欺负人哟。” 
  “哈哈哈哈!”福临一听乐不可支:“要不,今晚上咱再去出出这口气?” 
  “别!”吴良辅两手直摆:“奴才这回可丢尽了脸面。堂堂的大内总管被那两个又高又壮的臭婆娘像拎小鸡子似地抛来抛去,嗨,万岁爷,奴才这心里不好受哇!”吴良辅低下了头。 
  “看看,还亏你说得出口呢,堂堂的大内总管也有落泪的时候?好了,朕也知道你吃这碗饭不容易,等回北京朕赏给你一处宅子,娶他个三房四妾的,再抱个养子,这日子不也就红红火火的了吗?” 
  “谢万岁爷!”吴良辅破涕为笑:“奴才只要跟在万岁爷的身边心里可甜着呢,多风光呀,人家羡慕还来不及呢。老家亲戚街坊想着法子要把自家的孩子往宫里送呢,都觉着我有出息呗。” 
  “这就好,这就好。走,随朕去看看费扬古,也不知道他受的内伤好些了没有。” 
  出了房门,福临被四周洁白的瑞雪刺得眯起了眼睛,白雪反射着正午的阳光,银光眩目,眼前似有无数条彩虹闪烁。最美的是福临御座前的篷顶树枝上挂着的一串串冰珠,冰树玉枝与红黄夺目的龙旗相辉映,鲜艳夺目,无比璀璨。 
  御座里铺着厚厚的皮褥子,众太监们伺候着福临坐了进去,又忙着递上手捂子和毛毯。福临头戴着薰貂冬冠,冠上饰着一颗龙眼大小的东珠,身披豹皮大哈,围着火红的狐毛厚围巾。 
  侍卫们抬起御座,踩着厚厚的积雪“咯吱”“咯吱”地往前走,不多时,便传来了马嘶声声。“嗬,瞧那些马儿,毛色明亮,高大健壮,过去看看。” 
  “万岁爷,那黑汉子胡图果然有一手驯马神技,奴才的这两手跟他一比呀,差远啦!”兀里虎手指着骑在一匹黑马上的黑衣大汉对福临比划着。“他每天早上出去驯马,到正午才回,原先这些野马驹子可毛躁了,见了生人不是妁蹶子就是一阵吼叫,您瞅瞅这会儿,它们一个个摆尾踏蹄的多温顺呀。” 
  “嗯,果然如此,兀里虎,要不你拜胡图为师跟他学学?” 
  “奴才倒是想呀,就怕人家不收咱呢。”兀里虎嘟哝着:“拜师学艺这不丢人吗?怎么着奴才也是大内管事的,还戴着四品顶戴呢。” 
  说话间,胡图已经远远的翻身下马拜见了福临:“皇上吉祥,奴才有礼了。” 
  “胡图,作朕的驯马师不觉得委屈吗?好好干,将功赎罪。” 
  “谢皇上厚爱!能为皇上效犬马之力,奴才也就知足了。皇上您看,这群良驹中有十匹东海窝稽马,都是百里挑一的,经奴才这些天的调教,已经十分驯熟。尤其是这一匹,奴才称它是日月银鬃兽,来来,过来,”胡图一声唿哨,一匹毛发丰满油亮的白马驹闻声而来,低着头在胡图身上摩鬃舔衣,十分亲热。 
  “果然是一匹良驹!”福临见了这匹宝马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莽汉子胡图这回没有扯谎,他果然有高超的驯马神技;喜的是自己一直想寻一匹中意的宝马良驹,今日终于遇见了。“窝稽有神兽,体白如银练;走如柳絮飘,弛似玉雪飞。好一匹日月银鬃兽!” 
  见皇上连连称赞,并且赋诗一首,胡图咧嘴一乐:“皇上,这匹宝马就请恩主收为坐骑吧,以此经后,胡图和这些良驹便都是皇上的了,胡图愿为皇上效命,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福临见胡图情真意切,心中未免高兴,认为这黑汉子果然是个知恩图报的巴图鲁,从此自己手下又多了一员忠心耿耿的猛将,当下便点头答应了。“朕也十分喜欢这匹宝马,兀里虎,这日月银鬃兽日后就由你照管了,若有一根毛发受损,朕唯你是问!” 
  “嗻。” 
  “那……”胡图睁着一双突起的大眼珠子:“奴才每日喜欢饮日月银鬃兽的乳,无论再饥再累,只要吮吸它的鲜乳,便觉浑身温暖,力气恢复如初。要是一日不吃它的奶,奴才会受不了的。” 
  “哈哈哈!”看着胡图此时欲罢不能、欲说还休的窘态,福临开心地笑了起来,这黑汉子也知道害羞啊。 
  “去,兀里虎,认胡图为师傅吧,好好学学他的驯马术。胡图啊,你教教徒弟还照样有鲜马奶喝,满意不满意呀?” 
  “嘿嘿嘿嘿!”“谢万岁爷?”黑脸的胡图和白脸太监兀里虎两个人都乐了,一个笑声粗犷浑厚,一个笑得清脆悦耳,这一粗一细听起来还挺和谐的。 
  起风了,虽说是中午时分,但突起的狂风卷起了地上的积雪,呼啸着抛上半空,刹时太阳的光芒便被遮住了,天变得有些阴暗而显得冷清。强劲的朔风吹得松林呜咽,像刀子似地刮着人们的脸,营地里的帐篷像一只只遇上风浪的小船,晃动着似乎很快就要倒塌下去。 
  “该死的天气!回宫!”这时候福临不禁想起了紫禁城的好处,是的,出巡多日,他也真的该回“宫”了。 
  费扬古的帐篷正在狂风中剧烈地摇晃着,董鄂妃四下张望着,脸色煞白。一般在野外搭篷内室起码要围上皮毯,把火煻、火炕烧得旺旺的,尤其是在寒冬时节,否则,人睡着了还不得冻成冰棍儿?可弟弟费扬古的帐篷却只是一层单薄的牛皮,虽然生着火炕、火煻,那刺骨的寒风却无孔不入,正肆虐地从门帘、窝缝里拼命往里钻,把原本就显得清冷的帐篷弄得更冷了,寒气袭人。董鄂氏刚来了一会儿,便冷得有些发抖了。 
  “弟弟,你,冷吗?” 
  费扬古躺在皮毯上,眼皮动了动,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但却说不出话来。他中了黑砂掌,整个胸口都变得黑紫黑紫的,他不能开口说话,稍一用力就会吐出黑紫黑紫的血。他就这么躺着,已经好些天了,御医也没辄,费扬古吃什么吐什么,给他喂药丸子灌汤药反倒是害了他,不但没见好,反而加重了。 
  看着几乎是奄奄一息的弟弟,董鄂氏面容悲戚,泪流满面。“难道就这么看着弟弟死吗?弟弟舍身救了皇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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